“怎麼了?”
陽春白雪,清瀲無雙的聲音響在少年耳邊,少年回頭朝着對面坐着的一身白衣的人看去,眼神晶晶閃亮的一笑。
“沒,看到了個有意思的人,阿離等下我有事要離開一會兒,你先在這京城轉轉熟悉一下這裡的風土人情,四大家族再等不久會有一次招收弟子的拼大賽,到時候我們也去參加一下去玩玩怎麼樣?”
少年對面的人,坐在窗簾之後的陰影裡,他對於少年的提議沒有反駁也沒有應承,只是端着一杯茶在那裡淺淺的飲着,一看到他這表情,少年有些無奈一笑。
“阿離,你知道秦家現在的客卿秦綰綰嗎?她在當初可是被四大家族判定是廢靈根,此生都不可能再修煉的,可是後來她不僅能修煉了,還成了金丹尊者,只要我們進了秦家,會有機會見到她,到時候請她幫忙的話,你一定還能夠恢復跟修煉的好嗎?”
少年一邊說着,還一邊伸手握住了對面那人端着茶杯的手,眼神真摯而明亮,帶着無法言說的鼓勵跟激動“阿離答應我!無論何時都不要放棄懂嗎!你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相信我!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對面那人垂眸看着那隻握住他大手的小手,疏涼如夜的神情隱在暗處,讓人看不大清。
而少年看到他盯着她的手看,呀的一聲,趕緊鬆開,有些羞燥又有些閃躲的收回手,輕咳一聲,站起來朝外走“嗯,那什麼,我先離開一會兒,你若真心不想逛的話,待在這裡,我很快回來!”
說完這些,少年紅着耳朵跑了。
而被他扔在這裡的人,目光有些疑惑的看着忽然慌里慌張跑掉的少年,不是太明白這人怎麼突然驚慌成這樣,不過卻也沒放在心,他好像一直都這樣,也習慣了。
喝完杯子裡的茶,那人站起來朝門外走去。
秦綰綰嗎?
聽說她如今不過二十,他大一歲;
聽說她五歲那年被測試出廢靈根,被秦家主扔到了外莊很多年都沒理過;
聽過她十歲那年失蹤了;
聽說她再出現在世人眼前時,已經成爲了整個堰乘大陸最年輕的金丹尊者;
聽說她爲人清傲不羈,很多人願意爲她一擲千金得她一笑,可她從來不屑爲之;
聽說她脾氣不太好,惹到她人的下場,通常只有一字,死;
聽說她連自己的手足都不放過;
聽說——
太多的聽說都是少年告訴他的,少年在說這些事情的時候,眼神裡有嚮往,有渴求,他知道少年一直希望他走出來,重新修煉。
只是——
晏子離垂眸看着自己的手。
他已經是個廢人了,真的可以再修煉嗎?
秦綰綰嗎?
或許,他該見一見她。
畢竟那是少年希望他這麼做的。
晏子離從鴛鴦樓的後門出去,帶着一張銀製露下額面具,漫步在大街。
京城的人很多,擁擠的不像話,晏子離逛了一小會兒被這擁擠的人羣給擠到了一條僻遠的巷子裡,剛好他也不想再繼續逛,順着巷子一直往前進,想着先回到鴛鴦樓休息,等着少年回來之後,他們去參加四大家族的弟子選拔賽。
“噗——哈哈哈,大花,你怎麼能蠢成這樣兒?你難道不知道貓這種生物該怎麼活動?”
咬着彈勁十足的肘子,夙淺毫不留情的嘲笑附身到一隻貓身的系統,這貨看到她跟棍子在那裡吃肘子,竟然也想嚐嚐鮮,可是身爲一個初級靈體,還需要能量液不停進化的它,吃這種玩意兒根本消化不了,指不定還會形成污穢沉澱在靈體裡,到時候剔除出來可是很麻煩的!
只是吧,無良主人跟棍子一邊啃肘子還一邊不停的引誘它說,這東西多好吃多好吃的,已經晉級爲一個吃貨的系統怎麼可能忍受的了這種教唆?
平日裡只能吃一些完全沒有味道的能量液,它也會味覺失靈的好不好?
所以無良主人給它出了個餿主意!
讓它附身到一隻貓身,這樣不能隨便吃?
反正吃的東西全部消化在貓的身體裡,而它也能夠嚐出味道,品嚐不同的美食,豈不是跟棍子一樣,想怎麼吃怎麼吃?
經受不住誘惑的系統,果真朝着樹臥着的一隻貓附身了去,沒有任何防備的貓還真被系統給附身了去,可是完全不熟悉貓科動作要怎麼活動的系統,被嚇的呆在樹幹,是不敢往下跳,那驚恐無助的樣子,惹得夙淺嘴棍子不停的嘲笑它!
甚至還抓着香噴噴的炸小魚在那裡引誘它!
“喵~”
想要說我要吃肘子,不要吃小魚的大花,一張嘴被那聲軟軟的貓叫給雷的外焦裡嫩,更是讓棍子笑的前俯後仰,大笑着不停的拍桌子,簡直快要把大花給氣得爆炸了!
眼見着大花要抓狂暴走。
夙淺輕咳一聲,憋着笑意“嗯,那什麼,噗——,附身之後是要有一個適應的過程,你要先熟悉它的性能,噗——,不是,說錯了,應該是它的生活習性,然後控制這個身體,再然後,噗哈哈哈哈——不行,先讓我笑會兒!萬能的大花竟然會有被嚇的不敢跳樹的一天,哎喲,老子的肚子——哈哈哈哈哈——”
大花…….
老子要離家出走!!!!
該都不要攔着我!!!
我想吃個肘子而已,怎麼這麼難?!
生無可戀的大花四條小短腿抱着一個小樹杆是不敢動,像一面掛旗一樣隨風飄啊,蕩啊,浪啊~
一主二僕在小巷子深處的一個小攤位前,邊吃邊樂,而另一邊聽到這麼愉快放縱,肆意灑脫笑聲的晏子離,腳步頓了下,前幾步站在拐角處朝那銀鈴般笑聲的女子看去。
女子一身翠綠色的華衣錦衫,擁有一張無與倫的絕色之顏,明明應該是身處高閣凌樓,矜貴天成,舉手投足間優雅無像仙子一樣的一個人。
可是她偏偏像個孩子一樣肆意笑鬧,好像完全不在意世俗眼光,可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點兒都不在意自己華衣錦衫滴落的油漬,與對面那還在做吃食的老伯無奈至極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