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如明一方丈所言,越休養,季簡之的氣色越好,且還能跟着寺廟裡的和尚們習上半天武都沒關係,這可把小廝給高興壞了,可勁兒的給某和尚加餐。
而某和尚也越看他越順眼,三五不時的給他塞點兒果子什麼的來賄賂他,當真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直到一月過後,季簡之徹底的把身體調養好,也收到了家書,讓他早日回去,主僕二人這才動身下山,回往繁華而熱鬧的上京。
只是臨走前夕,季簡之與夙和尚喝了好一通酒。
沒錯,是酒不是茶。
而季簡之的小廝方舟,在面對這個酒肉和尚時,已經相當的淡定了。
把他家公子治好的人那就是大恩人,只要大恩人願意,給他找花娘都成!
“大師到是格外的與衆不同。”
經過這一個月的相處,季簡之算是對這位大師有了一定性的瞭解,愛吃肉,喜歡喝酒,還零食不離嘴,每次看他吃,都讓人覺得很有食慾,不知不覺的也隨着他吃了起來。
據方舟說,他最近可是胖了不少,是之前從未有過的事。
而讓方舟與他都很驚奇的是,這人不管怎麼吃,吃多少都不見長半點兒肉的,簡直讓多喝杯水都會顯得有些腫的方舟羨慕不已!
且,這人不但會吃,還藏的快,跟瞞的很嚴實,這寺廟裡除了他這主僕二人外,餘下的僧侶們竟然無一人所覺,可想而知這人有多‘厲害’了。
偏生,這寺廟裡的面大小和尚,對明信大師那叫一個信服,就算他們說了出去,寺廟裡的大小和尚們也一定覺得他們是在敗壞明信大師的名聲,從而把他們趕出寺廟。
這也真是奇遇了。
難怪這人頭一次見面時,敢那般明目張膽的在他們面前烤肉不說,還一點兒都不掩飾的吃了個乾淨。
聽着季簡之的話,盤腿坐在蒲團上的夙和尚,扔了顆花生米到嘴裡,半眯着狹長的眼眸斜睨了季簡之一眼。
“衆生皆醉,吾獨醒,何來的相同?”
一句高深的話出口,惹得季簡之輕笑不已。
“哦?怎麼個皆醉?又是怎麼個獨醒?”
“自生領悟。”
扔了四個字給季簡之的夙和尚,指了指外面不早的天色,挑眉。
“還不上路?”
…….不能說趕路嗎?
上路一詞,怎麼有股子攆着他們去送死的意味啊?
季簡之脣角微抽,放下酒盞站起來,衝着她很是鄭重的行了一禮,這才上路。
“真可惜,明信大師要是與我們一起就好了,他這人挺有趣的,比那般循規蹈矩的和尚們有意思多了。”
趕着馬車回上京的方舟,很是遺憾的對自家公子開口。
馬車裡的季簡之撩開簾子,側頭望着越來越遠的山間寺廟,眼前浮現出那人那很是讓人驚豔的臉龐,以及那雙狹長而充滿了異樣寧靜的雙眸,不知怎的,他覺得若是明信大師是位女子的話,定然要容傾天下的。
不,哪怕他不是女子,就這樣的模樣出現在世人面前,也是定是會容傾天下。
驀的季簡之就覺得,明信大師不出那山野寺廟也是極好的。
要知道,顏色過於豔麗的臉龐,不管是對女子亦或者男子,都並非是一件好事。
他有龐大的家族爲依靠,無人敢動他,但也有不少人在背後議論過他男生女相,是禍水之相,那麼明信大師呢?
他只是一方山野寺廟裡的和尚,若是真有人動他,就算他武藝超羣,但也難抵衆人的磋磨,到時候怕是要墜隕於這茫茫紅塵的。
那樣有趣的一個人,若是就那般墜隕了,該是多可惜啊。
所以,對於小廝的話,季簡之只是輕笑了下,並沒有回答。
彼之蜜餞,吾之砒霜,焉知這不是明信大師自己的選擇呢?
然而——
實際上卻是,前腳季簡之他們剛離開寺廟,後腳某和尚就買了只小毛驢,悠閒自在的去雲遊四海了。
等明一方丈知道的時候,夙和尚已經跑了,啊不對,是應該離開了三天。
那人說她要冥禪,三天內不要有人來打擾。
結果等三天後,小和尚來敲門時才發現,她的禪房裡沒人,唯有留下一封信,上面規規矩矩的寫着:吾去修行,雲遊四海。
氣的明信大師拍碎了好幾張桌子,不停的念靜心咒都緩解不了他的暴躁!
不過對於他的暴躁以及黑臉,寺廟裡的大小和尚們卻有些不解。
明信師叔說他去雲遊修行了,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方丈幹嘛那樣生氣?
方丈當然生氣了!
這個養不熟的小娃子,眼見着劫數就快來了,偏生這節骨眼兒上,她自個兒卻跑了,他能不着急?
他宰了她的心都有了好嗎?
護了這麼多年,守了這麼多年,偏偏要是在這種時候出事兒,他完全對不起上任方丈的囑託!
可是現在還能如何?
完全不知道她往哪兒雲遊去了,怎麼追?
若是因此鬧的人盡皆知的話,豈不是更糟糕?
哎呀!
這個糟心眼兒的女娃子,真是氣煞他也!
.......
大延國的皇后娘娘病逝於明信二十歲那年,現在的夙和尚已經快十九了,也就還有一年的時間皇后娘娘就要掛了。
明信的心願既然包含了皇后娘娘,那怎麼着也不能讓她就那麼掛了。
已經破戒吃酒肉了,再保不住皇后娘娘,這任務也就不用做了。
拆東牆補西牆,玩兒十分順手的夙和尚,騎着她的小毛驢兒,一身僧衣的晃到了上京。
剛一進上京,就瞧見那城牆上貼着的告示,說是告示不如說是一張招攬書。
皇后娘娘已經久病在牀三月有餘,再不治好怕是真要仙去了。
皇帝爲了皇后娘娘那奇特的命格,怎麼着也要繼續讓她活着,哪怕終是躺在牀上都行,但必須有一口氣。
這不,才昭告天下,尋求名醫爲其診治。
所以某和尚來的時機剛剛好。
她伸手揭下告示,瞅着那羣把她圍起來的士兵們,晃了晃手中的告示,一本正經的胡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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