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天,終於來到了。
就和飲火城的重陽大會相同,這幽魂族的大會同樣吸引了全族人的目光,但不同的是,他們完全在這封閉的城市中舉行,參加盛會的全都是幽魂族人,沒有一個外族人,梵瘋來到場地,這裡是一處極爲平坦的開闊地,衆人圍城一個圓圈,在圓圈的最裡面坐着一排人,經過張彤的介紹梵瘋才得知,這些人全都是幽魂族的長老,他們的一個身份是長老,另一個身份則是衆多弟子的師傅,他們每個人都率領着自己的弟子前來參賽,在人羣中觀察着弟子的表現。他也在這其中看到了張瑜泗,
張瑜泗也看到了梵瘋,他有意無意的朝梵瘋點了點頭,梵瘋也微微一笑,隨即轉身離去。
這些前排坐着的長老,就是如今鎮魂城裡最頂尖的力量,在族長不在的情況下,這些長老管理者幽魂族內平時的各種事務,也維持着幽魂族的秩序。大概數了數,共有十六位長老,這十六位長老有的如張瑜泗這樣頭髮依然烏黑,有的已是白髮蒼蒼,不知活了多少年月。
“我已經替你報過名了。”張亞楠走到梵瘋面前低聲道。
梵瘋點了點頭,此時那張彤和張宗飛也走了過來,不過張宗飛臉上卻帶着獰笑,他知道自己將要報仇雪恨的時候就要到來了,他要讓對方在衆多人面前丟盡面子。
“你果然來了啊,我就知道你會來。”張彤拍着梵瘋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我們幽魂族沒有一個男子是孬種,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會勇敢面對。”張彤說的話雖然不好聽,但梵瘋卻知道此人說話向來直來直去,並沒有惡意。他笑道:“那當然,即使我再弱,也要來參加這盛會,三年才舉行一次的節日,我怎麼會錯過。”
“那倒也是。”張彤繼續道:“不過梵瘋兄弟你可要小心一些,據我所知,這次參加盛會的強者極多,囊括了幽魂族年輕一輩中最爲卓越的天才,這些人的實力深不可測,有些人連我都感覺不到深淺,而且有些人常年在大荒等一些兇險之地歷練,此次回來,皆是爲了參加這次盛會。你若是遇到了我們這一派系的弟子,定然不會對你下重手,最多打敗你就行了,可是如果遇到別的派系之人,那可就說不準了,說不定就會直接將人打慘,這樣的事情在歷屆盛會上都出現過,有些私下有仇怨的人,就趁着這次比賽來報復對方。”
聽完張彤的話,梵瘋點點頭道:“多謝師兄提醒,我會多加註意的,師兄和師妹你們兩個也要留神。”他只說了張彤和張亞楠,卻連看都沒有看張宗飛一眼,頓時讓張宗飛很不爽,但張宗飛硬是忍着沒有發作。
“好了,抽籤已經要開始了,我們快去吧。”
周圍的人開始騷動起來,就在這處空曠處的另外一側,專門設置了一間屋子,人們在屋子裡抽籤,然後抽籤的結果會被公示在外面,爲了防止有人刻意作弊,所以平時不允許外人私自進入。
可及時再堅固的堤壩也會有蛀蟲,梵瘋深深明白這一點。
果然當他出來的時候,這屋子外面已經貼出了告示,他第一輪對陣的對手是張宗飛。
如果是抽籤的話,絕對不可能這麼巧合,可你根本無法看到自己抽的對手是什麼人,當你抽過之後,你手中的令牌會直接交到那些考官手中,他們會將你的對手公佈出來。
張宗飛一臉獰笑走到梵瘋近旁道:“怎麼,沒想到吧。”
“沒想到什麼?”梵瘋故意裝作迷糊道。
“沒想到你竟然和我一組,你大概以爲自己能夠避開我吧,可沒想到的是,那考官和我是哥們,所以我使用了那麼一點點小手段,就讓你和我抽到一組了,你要知道,這盛會說的不好聽一點,其實就是解決私人恩怨的場合。”
“原來是這樣。”梵瘋故作驚訝狀,他現在倒是挺喜歡逗這張宗飛玩,看着張宗飛的樣子,他心中總是覺得很搞笑。
“就算你給我磕頭認錯,我也不打算放過你了,這次必須好好的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不是什麼人都能在小師妹面前逞能,都能在幽魂族裡立足的!”張宗飛的話鏗鏘有力,但卻因爲那蹩腳的語調,讓梵瘋聽起來又想笑。
他拱了拱手道:“那好,希望到時候張師兄手下留情。”
“哼,不會手下留情的!”張宗飛狠狠剮了梵瘋一眼,轉身離開了。
此時大多數人都已經抽完了籤,張彤和張亞楠兩個人抽着的均是別的派系的弟子,他們兩個也準備的極爲認真,這次的大會所有的長老都前來觀看了,必須得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替他們的師傅爭口氣。
“咱們師傅這些年一直隱居,很少出面,所以又許多人都在暗中瞧不起我們,這一次,我們一定要讓他們知道咱們張氏門派的厲害!”張彤摩拳擦掌,他已經到大了城主境,擁有城主境的力量,讓他極爲自信,而那張亞楠則是有些忐忑,他和張宗飛以及張彤三個人從小就極爲要好,但在這三個人中就屬她自己最弱,她也知道正因爲自己是張瑜泗的孫女,別人纔會尊重自己。所以這一次她也想要在衆人面前證明自己,但同時也擔心自己的實力不濟。”
“沒關係的,只要盡力、對得起自己就行了。”梵瘋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她近前,輕聲道、
她一愣,擡起頭,看到梵瘋溫暖如陽光的笑臉,頓時增添了幾分自信。
“謝謝你。”她道。
此時盛會已經開始了,讓梵瘋沒有想到的是,最先上場的,竟然就是他和張宗飛。
當別人報出這兩個名字時,周圍頓時一陣叫喊聲,大多數人都是支持者那張宗飛的,畢竟他從小就在這鎮魂城裡長大。
“聽說宗飛此次要血虐梵瘋,不知會怎樣呢?”
“那還用問,我已經聽宗飛說了,這小子實力弱的可以,甚至連他們的小師妹都有所不如,可以說是最弱的,張宗飛一開始就拿這個叫做梵瘋的開刀,可真的是有些不仁義呢。”
“我看未必,你看那人始終面色鎮定,臉上沒有任何多餘表情,看起來好像對這次戰鬥絲毫不關心,他這麼做,難道是因爲胸有成竹?”
“什麼胸有成竹,我看他是知道自己必敗無疑,所以故意做出這幅模樣,以求敗的體面一些吧!”
頓時從人羣中傳出一陣嬉笑聲。
梵瘋根本不理會他們,一步就跨到了場地的最中央。
“哎呦你快看,這小子姿勢還挺帥,不知道等會兒被宗飛打的滿地找牙的時候,是不是還能帥的起來。”
“宗飛畢竟是城主境的強者,不會直接把他殺了吧,在大會上可是禁止殺人的。”
“當然不會,最多讓他重傷,然後跪在我面前磕頭道歉而已。”
張宗飛的聲音突然在人羣中響起,將這些聲音全都壓了下去,衆人紛紛轉身觀瞧,只見張宗飛從人羣中走出,一步來到場地中央,站在梵瘋的面前。
此時就連那粗獷的滿臉肌肉的張彤都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因爲這一個是他的朋友,一個是他的師弟,這兩個人他不想讓任何一方失敗,但總歸會有人敗的。
一旁的張亞楠更是緊張,緊緊的將目光鎖定在梵瘋身上,仔細觀察着梵瘋的一舉一動,同時她在心中盼望,那張宗飛千萬不要下死手。
站在場地中央,張宗飛來回活動着關節,盯着梵瘋獰笑道:“你想不到吧,我不僅讓你碰上了我,而且還將我們的輪次安排在了第一,這樣一來,大家都沒走,都會看着你怎樣被我打敗,最後可憐巴巴的跪在我面前懇求我放了你。”邊說張宗飛已經控制不住自己而狂笑起來,恨不得用手錘擊地面。梵瘋從未見過這麼誇張的笑,只是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
此時已經有人宣佈比賽開始了,梵瘋朝長老席那裡瞟了一眼,只見張瑜泗正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看,張瑜泗周圍的幾個長老同樣全都將目光放在了他身上,此時梵瘋才心中有數,看來張瑜泗已經把自己擁有族長的夜行旗這件事都告訴了他們。
“這種時候,你竟然有功夫發呆!”張宗飛渾身城主境的氣息爆發開來,瞬間已經到了梵瘋的近前,別看宗飛平時吊兒郎當,城主境的實力爆發開來還是異常恐怖,頓時周邊的地面上的塵土四濺,沙包大笑的拳頭已經到了他的臉前。
梵瘋一弓腰,躲過了他的拳頭,隨即腳步畫圓,再次轉身將宗飛的攻擊化解,宗飛大如沙包的拳頭再次襲上,而梵瘋依舊腳步輕盈的躲過他的攻擊,二十多個回合過去了,張宗飛竟然沒有傷害到梵瘋分毫,更爲誇張的是,梵瘋的雙手竟一直背在身後,那張宗飛的拳頭到達梵瘋身前時,他的身體就如同泥鰍一般閃過,根本不讓那拳頭接觸到自己的衣襟。
周圍頓時一陣驚歎,大家都沒想到,這張宗飛使出全力之後,竟然連梵瘋的衣服都沒有碰到,周圍雖然塵土四濺,但對方的衣服卻如同雪一般雪白,根本沒有遭受到任何的污染。
“他這簡直是在在戲弄宗飛!”一人驚叫道,一直到現在,他們才反應過來,他們想象中宗飛壓倒性的局面並沒有出現,而是宗飛被赤裸裸的戲弄了!對方僅僅揹着手,就躲過了宗飛的所有攻擊,無疑是對宗飛最大的蔑視和嘲弄!
“他……”就連張彤也看呆了眼,經過石碑的檢測,這梵瘋的實力確實和他們差着一大截,但此刻怎麼……
連張宗飛都瞪大了眼睛,他大吼道:“別以爲你使用了某種詭異的功法就能逃脫我的攻擊!”說着他伸出一雙手,每兩個指頭中間都夾着一支金色的長鏢,這金鏢被注入了城主境的力量,頓時光芒大作,一擡手,沒有任何聲響,一支金鏢就朝着梵瘋的哽嗓咽喉飛去。
他依然手背後,身體輕輕一躍,如同羽毛一般飄起,金鏢直接從他身下擦過,依舊沒有碰到他分毫,張宗飛也隨即跳起,手中剩餘的四支長鏢以此扔出,這四支金鏢在空中似是排列成一個古怪的形狀,直接朝着梵瘋渾身的四處大穴扎去。
梵瘋此時已經從空中飄落下,站在那裡,平靜如常,四支金鏢瞬間來到他的面前,可梵瘋卻沒有絲毫要閃躲的跡象。
“他怎麼不躲!”
“難道他要找死?”
只見梵瘋身體沒有動一分,就連揹着的雙手都沒有動一動,四支金鏢在到達他身體前的一瞬,竟然全部都被固定住了。
上面纏繞着一絲絲的黑色氣息。
隨即四支金鏢就像是四支已經沒有動力的長箭全都從空中掉下,啪嗒啪嗒幾聲,金鏢掉路在地。周圍一片寂靜。
“我在你身後!”
瞬間張宗飛出現在梵瘋身後,一拳朝梵瘋腦後打去。
梵瘋嘴角動了動,連頭都沒有回,很隨意的揮起了一隻手,只聽砰的一聲,張宗飛的身體如同隕石直接飛了出去,身體重重的摔在土地上,連吐三口鮮血。
人羣先是一陣沉默,隨即爆發出一陣無比的騷動和驚歎,就連坐在那裡的幾位長老都深深的呆住了,而那張瑜泗更是驚呆了,張宗飛在他的弟子中雖說不是最強的,但也能名列中旬,但梵瘋竟然只是一招。
只是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