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維婭那裡之後,他便開始琢磨起了西多夫說過的話。沒想到地獄和自己先前想象的完全不同,在世人的眼中,地獄是一個充滿血腥、冤魂四散的恐怖之所,可現在來到這裡,卻發現地獄是一個自成一體的空間,管理嚴密,井然有序,完全和人們想象的不同。
按照他現在的實力,在人間是一等一的強者,揮手間風雲涌動。可在地獄,只能排在中等偏下而已。
意識到這種差距之後,梵瘋更加堅定了要變強的信念,只有變強,纔能有自保之力,才能找到禹夕他們,並且保證他們的安全。
想到這裡,他決定要離開羅灣村,去坎比亞索山脈中瞧瞧,但卻不知道該如何對維婭和維爾開口,兩個人現在已經將自己當做了最親的人,如果貿然離開,絕對會讓他們極爲傷心。
“我還是再等等吧,此事不能急。”他決定在小灣村再居住一些日子。
又是一個月過去了,這天梵瘋找到了維婭,說明了自己想要去羅灣山中歷練一番的想法,他還不敢說是去坎比亞索山脈,只說了羅灣山,便再次將維婭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過見梵瘋無比堅持,而且一再保證自己還會回來,維婭也沒有辦法,只能讓他離開,離開之際,維婭左右叮囑,讓梵瘋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如果遇上了上次的獸潮,一定要逃跑才行。
梵瘋點點頭,將維婭囑託的全都答應下來,並且將自己身上的全部煌石都留給了維婭,這些還是上次他進山捕獵後分發給自己的,他從來都沒有使用過。
就這樣,梵瘋離開了小灣村,向着坎比亞索山脈邁進。
根據西多夫所說,坎比亞索山脈是地獄最長的一條山脈,也是最兇險的一條山脈,不說時而爆發的獸潮,這山脈巍峨險峻,其中植被茂密,在山脈的深處,更是隱藏着許多不爲人知的東西,比如,某個山洞中就很有可能藏着一位隱士多年的恐怖修行者,你一旦走近,打擾了他的修行,便會毫不留情的將你抹殺。或者在某處有某種極爲罕見的兇獸,在你距離它很遠的情況下便會盯上你,一路尾隨,最後將你吃的臉骨頭都不剩。所以說,坎比亞索山脈的危險性就在於它的未知。來到這裡,你頓時會感覺自己無比渺小,渺小的連一粒塵埃都不如。
走了很多日,他已經離開了這羅灣山,來到一處完全陌生的地方。這裡仍然屬於坎比亞索山脈,周圍高山聳立,遮雲蔽日,時不時從大山深處傳來一陣野獸嘶吼聲,將棲息在樹上的飛鳥驚得羣羣起飛。
正在漫無目的的行走時,突然遠處一陣打鬥聲傳來。
走近觀看,幾個人正在與一頭野獸拼殺。
野獸頭上長角,嘴中獠牙尖銳,四肢像馬,但比馬粗壯許多,整個身體孔武有力,奔騰起來,藉着這蠻橫的力量讓周圍的幾個人根本不敢近身,只能用弓箭等一些遠程武器進行騷擾。
這一羣人大概有七八個,這些人皆身披皮質鎧甲,背上扛着箭簍,手中拿一柄長弓,不斷的朝這隻野獸射去。
只是這些箭像雨水一樣落在野獸身上,卻根本深入不進分毫,箭前端的三角形利刃,戳在野獸皮膚就像是戳在了水泥上一般,只是劃出幾道白痕,便掉落在地上。
而這兇獸帶動着身體,卻將周圍的人傷的不輕,有的人身上滿是鮮血,將腳下的地面都染紅了。
“糟糕,沒想到我們的隊伍竟然碰上這麼一隻兇獸,現在怎麼辦!”
“逃跑吧!”另外一人道。
“不行,逃跑的話我們就會被全部殺死,只有和它拼命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你們掩護我!”說話間這女子朝兇獸衝過去,而她身後的人則是不斷的放箭,吸引野獸的注意力,女子在地上翻滾一圈,閃避過它的獠牙,猛地一躍,直接落在了它的背上,身手極爲敏捷。
“布箭陣!”隨着女子的一聲大吼,下方的幾個人將兇手圍住,站立成一個奇怪的圖案,頓時幾個人身上光芒閃爍,手中的弓箭上也隱隱散發着能量的波動。
隨着幾聲低喝,從那些弓箭上射出幾道帶着光芒的長箭,這些常箭直朝兇獸的腦門射去。
這頭兇獸顯然也發覺了周圍那閃爍着光芒長箭的厲害,趕忙想要躍起身體躲避,不過就在它將要躍起還沒有離開地面的剎那,那女子從腰間掏出一柄森寒的匕首,直接朝着兇獸的頭部刺去。
這一擊掌握的恰到好處,兇獸的身體正在向上騰飛,而且注意力被周圍的箭所吸引,無暇顧及它背上的女子,所以纔給了這女子發動致命一擊的機會。
可就在這女子手中匕首即將刺下的剎那,這兇獸卻是大吼一聲,身體突然穩穩的定在了地上,頓時地面上出現一道裂痕。
它竟然想要硬生生的承受周圍襲來的長箭。
只見幾隻帶着光芒的長箭瞬間便擊中兇獸,沒入它的皮膚中,雖然只是箭尖刺了進去,但總算是傷害到這頭怪物了。
雖然攻擊到了怪物,但是此時它卻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自己的背上,竟然有人類敢坐在自己的背上,這簡直是對自己最大的侮辱和挑釁,只聽它嚎叫一聲,直接將口中的獠牙向上刺去,女子正在它的頭頂,手拿一把匕首準備刺入,卻沒想到這兇獸竟然朝自己來了。
匕首刺入的一剎那,那尖銳的獠牙也到了女子的面前。
這一下,拼的玉石皆碎,這兇獸就算是在死前,也要拖一個人下水。
可沒想到的是,它的注意落空了,獠牙距離女子眼睛還有一寸的地方,嘎然停止了。而女子的匕首已經深深刺入了它的頭顱中,隨着一聲悶吼,野獸頓時倒在了地上。
女子從野獸屍體上走下,看了一眼野獸渾身散發着的寒氣,大聲道:“是誰?”她自然沒有傻到認爲兇獸會放過自己,一定是有人在關鍵時刻出手相救。
一扭頭,她看到一個面容清秀的少年正站在遠處。
這女子立即反應過來,來到梵瘋面前道:“在下言若水,不知道小兄弟你怎麼稱呼?”
“我的名字沒什麼重要的,只是見你們遭遇危機,纔出手相助。”
此時,另外一個男子來到梵瘋近前,他身材高挑,長相英俊,但當他看到女子看梵瘋的眼神時,眉宇之間隱隱透露着殺意。
“你說你救了我們?”這男子冷冷開口道。
“姑娘,如果沒有事,我就先走了。”說着梵瘋轉身就要離開。
“慢着!”還沒等那女子說話,這男子直接跨步攔在他身前,“我們在這裡戰鬥,你卻在那裡偷看,而且還謊稱救了我們,你是何居心,難不成是想要趁着我們和那兇獸兩敗俱傷之際坐收漁翁之利?”
面對男子存心的刁難,他卻仍然不答話,一轉身走了,甚至連看那人都沒有看。
“你!”這男子頓時氣打一處來,世界上最丟人的事情不是對方和你激烈的爭吵或者打架,而是你不斷的挑釁對方,可對方卻如同對待空氣一樣,直接將你忽視。
男子顯然忍受不了這種忽視,一步邁上前來,一手就要抓梵瘋的衣領。
可在他的手即將到達梵瘋身前還沒到達的時候,卻是詭異的停住了。
只見他的手臂上纏繞了一圈淡淡的寒氣,寒氣如同有生命一般,在他整條手臂上游走。
“你若是再多說一句,我便殺了你。”梵瘋冷冷道。
他不屑和這樣的人動手,但若是對方一再挑釁,他也絕不會留情。
男子被嚇的呆住了,他一動也不敢動,此刻能深刻感受到那寒氣中所蘊含的殺傷力,那冰冷的溫度一旦爆發開來,恐怕自己整個人都會化爲灰燼。
“還請閣下手下留情!”這女子知道眼前的這個面容清秀孩子模樣的人,絕對不好惹。
梵瘋心念一動,那寒氣便重新回到了自己身體內。這男子頓時癱坐在地上,滿頭汗水。
“想必方纔就是閣下救了我們,”這女子直視着梵瘋道:“如果不嫌棄的話,還請跟我們回到家族,我一定會請父親好好的重謝一番。”這女子長相也十分秀美,怪不得那男子會對自己產生恨意。
“不必了,舉手之勞而已。”說話間,他已經走出了很遠。
女子呆呆的看着遠處的身影,一時竟然沉浸在了其中。隨後,梵瘋又在山中碰到一行隊伍,他們皆是獵人,但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們與一般的獵人不同,而是一種僱傭軍。
獵人,這種職業是一種以僱傭軍形式存在的組織,和村子中那種上山捕獵自給自足的人不同,他們大都有不錯的功夫,聚集在一起,接受別人的委託,然後完成任務,從中獲得報酬。這是地獄中一種極爲普通的職業。
很快,梵瘋便和這些人混熟,並且加入了他們,一起行走在深山中。
他們這一隊的隊長叫做休斯,帶領着這些獵人剛剛完成任務,準備向山脈中的另外一座小鎮進發。
坎比亞索山脈極爲寬廣,其中自然有許多像小灣村這樣的村鎮,還有許多發展了很多年的比較大的城鎮,只是這些城鎮大都建在坎比亞索邊緣地帶的開闊地上。
獵人們居住的小鎮叫做休斯鎮,而到了這裡,梵瘋才知道,原來這裡的整個小鎮大多數男人都是以獵人爲職業,而這個叫做休斯的頭領,竟然就是這座小鎮的頭領。
所以小鎮才被命名爲休斯鎮,它是以每代頭領的名字來命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