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一步之遙



一日無話,夜!

被黑暗籠罩的滄瀾島上靜悄悄的,如同死了一般!唯有海浪拍案之聲不絕於耳,方以證明它還活着!

空中、月下、星辰之間,一身穿白色壽衣的老道士賊眉鼠眼的飛行着,邊飛邊四處亂瞅,似是怕誰發現了一般!

老道士面色蒼白如同死人,可那雙白眉下的小眼卻炯炯有神。生的虎口獅鼻方下巴,大耳白髮圓腦袋,無論是誰,只看他一眼,都能想起一句詞。你存在,我深深的腦海裡!永世都忘不掉他的長相!

(小眼、朝天鼻、大嘴巴、方下巴、大耳朵、白頭髮、圓腦袋。想不出來的,可以在紙上畫畫看!)

不能說他長得醜,只能說是。上帝將所有錯誤的器官,隨意拼湊在了他那錯誤的臉上!

也不能說他長得像鬼,只能說是。見了他的人都感覺自己進了地獄!

更不能說他長得不像人,只能說是。見了他會感覺自己穿越了!

老頭兒迎風飛着,片刻便降落到滄瀾島上,藏在密林中露雙眼睛四處瞅了瞅,見沒有人方纔安下心來!

一安下心,老頭兒便背起了手,吹起了口哨,邊吹口哨邊邁着八字步往滄瀾洞天的方向走。仔細聽,那口哨的旋律是貝多芬的憂傷。能吹出貝多芬的憂傷這種曲調的人,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知道貝多芬是誰!

或許他還知道肖邦!有可能他也知道四大天王!

閒話少扯,一曲終了,老頭咂咂嘴搖搖頭,感慨一聲“我甄寶玉終於是快到凝氣末期了啊。哼哼,等老夫到了凝氣末期,還怕你個小娘皮不從了我?”

長相如此。如此緩慢的老頭兒,起了個名字還特水靈,還叫寶玉。也不知道哪裡寶了?哪裡玉了?不過看着他確實是飽了!

不消片刻,甄寶玉便來到了滄瀾洞天——像墓坑、又像糞坑的滄瀾洞天。

站在坑邊,甄寶玉看了看坑底,喃喃道“寶玉啊寶玉,你每天都要來這修煉,你知道爲了什麼麼?你是爲了愛!你不是人,你是愛!只有好好修煉,讓自己變得強大,你纔是真愛!你一定要變成真愛,你一定要努力修煉!”

自我陶醉片刻,甄寶玉又仰頭看了看天空中的月亮,眼神漸漸迷離起來。

“玉。告訴自己,你是最棒的!”

話將說完,甄寶玉面目猙獰起來,爆喝一聲“甄寶玉!你是最棒的!你是最強的!你是最努力的!你是正義的!你是要成爲大乘期的男人!記住!你是愛!”

吼完一嗓子,甄寶玉又開始眼神迷離的吟吟自語玉。總有一天。

坑下的王禪四人聽着甄寶玉的自我陶醉,一個個大眼瞪小眼,搞不清到底是什麼情況?其實早在甄寶玉踏上滄瀾島的時候,岩心就發現了他,便喚醒了王禪三人!

從甄寶玉吹貝多芬的憂傷之時,四人便開始豎着耳朵聽,一直聽到現在,聽得三人都要吐血了。

王禪面無表情的聽着,只是不住的眨眼,說明他心裡並不平靜。岩心與許纖卻是三番五次的硬憋笑聲,憋得滿臉鮮紅,都要憋出內傷了。

而那張浩然,卻是時而擡頭看看頂上的大理石隔層,時而低頭用手扶着額頭。時而輕聲嘆息,時而焦躁不安。時而扣扣鼻子,時而摸摸耳朵。

又感嘆了個幾分鐘,甄寶玉終於一狠神色,一捏拳頭“寶玉!今夜修煉前的心理催眠已經完成了,你可以開始修煉了!”

說罷,跳下了坑。

坑下的王禪四人聽見‘嘭’的一聲悶響,就知道這老貨下來了。

甄寶玉腳剛踏入坑底,忽然一皺眉自語道“不對啊!以前的地面發不出這麼大的聲音啊。啊!你們是誰?你們要幹什麼?你們從哪裡來?你們是人是鬼?”

剛破開地面而出的四人還沒來得及行動,便被甄寶玉這喋喋不休給問暈了。一時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都不知道是該殺還是該抓了!

甄寶玉見王禪四人不答話,忽然大喝一聲“你們等等!”

四人一愣,等等?等啥?爲啥要等?

四人倒是愣了,可那甄寶玉卻是一喊完話便一跺足御空飛起,身形一閃便將將飛出了四人的視線!

張浩然扯着嗓子驚叫一聲“我曰!這老貨是要跑啊!”

而張浩然還未喊話之時,王禪與岩心卻早已飛身追了上去。

不得不說,甄寶玉是個人才,心理學的人才。他不喊好漢饒命,也不喊別殺我,更不喊別開槍別開槍,是我。

而是喊一聲,你們等等!

這話效果可不一般啊,聽到的人都會下意識的去想,等啥?爲啥要等?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他卻能逃脫昇天。不得不說,這是個絕妙的策略,一般的天才根本就想不出來,只有那種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天才才能想到!

而這個方法,卻被王禪四人給學到了,在以後的日子裡,就靠這一句話,便保了好幾次命,當然,這是後話!

片刻——

遠處天邊飛來三人,一男一女架着一老頭兒。那對男女面色無奈,可那老頭兒卻是不住的掙扎。邊掙扎邊叫喊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自己會走,我發誓我不跑。”

二人假裝沒聽到,依舊架着他往滄瀾大坑飛來。眨眼,三人便站在了坑底。

腳一挨着大理石鋪面的坑底,甄寶玉便不叫喚了,滿臉悲苦之色沉默不語。

岩心上手點了他幾個穴位,封住了其真元,便鬆了手,靜靜的看着他!

王禪見岩心動作,也鬆了手,靜靜的看着他。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方纔事出緊急,四人都未好好看他的長相,這會兒平靜下來,藉着月光一看。驚得四人張嘴無語。

王禪心生感慨,這老貨的長相不一般吶,居然是介於醜、怪、恐|怖,三者之間的另一種形態。也只能說是。個人有個人的造化吧!

四人一時間不知道說啥,甄寶玉也不率先開口,只是沉默,如同被鎖在派出所暖氣片兒上的人。

五人沉默良久,王禪忍不住開口問道“甄寶玉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其實岩心三人也想問,聽這老貨不住的感慨什麼寶玉、玉的。心裡好奇,都想知道這甄寶玉到底是誰?雖然隱約覺得這老頭兒就是甄寶玉,可哪有自己那樣叫自己名字的?

甄寶玉擡頭看了眼王禪,面色一正,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不是甄寶玉!”

王禪冷笑一聲,心裡知道這老貨狡詐的很,又道“再給你一次說實話的機會!”

老頭兒冷笑一聲,針鋒相對“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甄寶玉!”

王禪四人聞言,差點氣笑了。這老頭不簡單吶,他的心思太紊亂了,比月經還要不調。神仙都猜不到他下一步會幹什麼?會說什麼。他就是傳說中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就是傳說中智商破00的人!

心念一動,王禪起了愛才之心,他感覺這老貨以後絕對不是池中物,得早早將他收入囊中才行啊!

想罷,便道“甄寶玉啊,你以後就跟着我了,如何?”

老頭兒驚訝的看了王禪一眼,沉默半晌,嚴肅的說“你腦殼裡進醬油醋了?”

額——

四人被甄寶玉這一句話噎的半晌沒緩過勁來,王禪眨巴眨巴眼睛喃喃無語。

“不是。你聽我說,你跟着我是有莫大機緣的。”

話還沒說完,老頭兒打斷道“停停停!老夫沒工夫聽你在這墨跡,要麼痛快點一刀把我宰了,要麼就趕緊放我走。讓我屈膝人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王禪聽完,臉色陰晴不定,倒是沒想到這老東西如此有骨氣啊。他屬於曹操一類人,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趁早毀了。這老東西看起來思維紊亂,其實奸詐的很,這種人纔可遇不可求,若是有一天站在自己的地對面,卻着實頭疼!

想罷,便不再猶豫,冷聲道“那好,如你的願!岩心,動手!”

岩心嬌叱一聲“着!”

這時,張浩然忽然大吼一聲“慢着!”

衆人不解,向他看去!

張浩然越衆而出,大喝一聲“先讓我揍他一頓!!”

喝完一聲,轉頭對甄寶玉道“老東西,爺爺忍你很久了!!我就是看不慣你這種裝清高的人,起尼瑪這麼個破名兒,你讓賈寶玉怎麼辦?”

說着,一拳就印在了甄寶玉的臉上,打完一拳緊接着又是一腳,拳拳到肉,腳腳入骨。邊打邊罵

“說啊!你讓賈寶玉怎麼辦???說啊!還你不是人,你是愛。你愛你爺爺的褲衩子你愛!”

王禪三人目瞪口呆看着場中二人,一人捱打、一人打人。想不到啊想不到,原來張浩然還有紅樓夢情節

看差不多了,王禪急忙拉開張浩然(其實是看不過去了,一個青年人,揍一個老頭。誰都看不過去,王禪想是還不如給老頭一個痛快!)

王禪一拉架,張浩然瞬時住手,冷眼看着甄寶玉。

岩心知道該自己出場了,上前一步,手一抖,一柄火紅色飛劍便出現在右手上。

抖了個劍花兒,倏的直刺老頭兒脖頸。

“慢着!”

岩心住手,不解的看着喊話的甄寶玉!

只見這老頭兒滿眼驚恐的看着眼下的利劍,不住的劇烈喘息,不停的擦着冷汗。原來他也怕死!

“可否給我一條活路?”

王禪淡淡的搖頭!

“我願意歸降!”

王禪心裡好笑,還歸降?說那麼好聽!

不過,王禪是什麼人?豈是他說願意就願意,他說

不願意就不願意的?

搖搖頭,冷聲道“你沒這個機會了,老爺爺,安心去吧!岩心!”

“是!”岩心答了一聲,提劍又刺甄寶玉!

注意,這時另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甄寶玉看着越來越近的紅色飛劍,大喝一聲

“爺爺!”

喝完,雙膝着地跪了下來!

“爺爺饒命啊!小人願做您的馬前卒、馬後炮。不,馬後炮我不做,我願意爲爺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啊!”

額。

甄寶玉的轉變太快了,前文咋說來着?神仙都猜不到他下一步會幹什麼。

岩心住手,愣愣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甄寶玉,一時之間竟然沒了主見!

王禪也給愣了,萬萬沒想到啊,前一秒還那麼硬氣,後一秒就這幅德行了。他一點都不受世俗的約束啊,他纔是真正的得道之人啊。

“你。別這樣,我會折壽的。”王禪實在是受不了一個老頭給自己下跪,連忙閃向一旁!

本以爲老頭會倔強的不依王禪,誰想。王禪剛說完話,甄寶玉借坡下驢的站了起來,還拍了拍褲子上的土灰。道

“好,爺爺讓我幹啥,我就幹啥!”

說完,便束手站在一旁靜等發落!

四人無語的看着這老貨,心裡咋都不明白他的思維到底是什麼構成的?估計和他呆久了能練智商!那跳躍性的思維專門治療腦袋不靈光的人。估計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能跟上他的節奏!

這時,王禪又捨不得殺甄寶玉了,估計岩心也不忍心下手了。勝之不武啊!

“那。把你元神交出來吧!”思前想後,王禪說了這麼一句話!

甄寶玉倒也爽快,一張嘴便吐出了一口光團,緩緩的飄向王禪。

接過之後,王禪將那甄寶玉的元神封入了一塊良玉之中收進了戒指。做好一切,王禪又‘若無其事’的將裝有岩心元神的那枚玉石拿出來,給其搬了個家,換了塊質量上乘的玉石。深深的又看了岩心一眼!

岩心目睹這一切,心頭大震,再不敢生氣反心。她只感覺王禪的心思太恐怖了,小小的一件事都懷有強烈的目的性,彷佛自己心裡的一切想法他都能知道。

事後,王禪詢問了一下甄寶玉的“故事”!四人都覺得甄寶玉是個奇人,到底是什麼原因造就了這麼個。陸地神仙!

甄寶玉不敢隱瞞,細細的說出了自己的經歷

他年齡倒是不大,年生人,是搞藝術的,具體是個鋼琴家。不應該說是‘家’,只能算是彈鋼琴的。他雖然彈了一輩子鋼琴,可無論怎麼彈、怎麼練,那技術就是不長進。照他的原話說有一日,我碰見個彈棉花的。後來他成了我的鋼琴老師!

他前半生就活在這個。自己作下的世界裡。按正常人的思維,彈了幾十年鋼琴還沒有寸進,只能說是根本沒有一點天賦,應當趕緊換個職業。可他不,他非要成爲世界級的鋼琴大師。照他的原話說我是要立志超越貝多芬的男人!

貝多芬沒當成,他整日苦思冥想,到底怎樣才能成爲鋼琴大師?他想不通,想了一夜。最後,五十多歲的年紀,卻多了滿頭銀髮。後來,他終於放棄了,又拜了個師傅去學殺兔子他覺得殺兔子也是一門藝術,從哪個地方下刀,就足夠普通人鑽研一輩子。王禪實在想不通,殺個兔子到底哪有技術含量了?不過,照他的原話說每一個兔子心裡都存有大愛,你一刀下去要讓它覺得疼痛,但又不能讓它難受。

學了一年的殺兔子,他開始做理論研究(一年了,他還沒有上過手)理論研究了幾個月,在師傅的威逼之下,他終於上手了。(估計他師傅也想不通,這人是怎麼回事?)

殺第一隻兔子時,甄寶玉感覺心裡很痛苦,好好的一條生命,怎麼說沒就沒了呢?在善與惡的交叉心態下,他徘徊了兩個多小時,終究沒有下的去刀。照他的原話說我與那兔子對視了許久,我從它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片紅色,那是仇恨的顏色。王禪怎麼也想不通,每一隻兔子的眼睛都是紅的,他到底是怎麼把紅色看成仇恨之色的?

他的師傅看不過去了,搶過他手裡的刀,在他眼前麻利的一刀把那兔子結果了。告訴他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你讓它等了兩個多小時,你太沒愛心了!甄寶玉聽後,感嘆良久。最後,在良心的譴責下,在悔恨的刺激下,他,自殺了!照他的原話說師傅殺了那兔子的時候,我從兔子的眼裡看到了解脫,雖然依舊是一片紅色,但紅色中帶有灰暗,那時,我明白我錯了。王禪怎麼也想不通,死的時候眼神不變灰暗,難道還要變得明亮?難道它還要興奮起來?

甄寶玉是個奇人,他的自殺方式也不一般。他選擇的方式是——等死!何爲等死?照他的原話說我躺在牀上,臆想自己已經死了,我不吃不喝,幾天下來人瘦了幾圈。後來,我怕自己忍不住活下去的,又用繩子,將自己綁在牀頭上!王禪怎麼也想不通,怎麼才能自己把自己綁起來?

把自己綁在牀頭上之後,甄寶玉後悔了,他不停的掙脫,不停的掙扎,將平整的牀鋪蹬的如同殘酷的“戰場”最後他終於平靜了下來,安心的等死,他想起了小時候,他想起了他中年的時候,他想起了他晚年的時候。他後悔了,照他的原話說我真的應該堅持彈鋼琴啊!王禪。

一週後,他死了。王禪想不通,不吃不喝爲什麼還能堅持一週才死?後來,甄寶玉說過實話我曾經喝過自己的尿。王禪對他瞬間另眼相看!

他死後第二天,屍體被人發現了,派出所來看過後,鑑定爲他殺。只能鑑定爲他殺,因爲誰都想不到居然有人能把自己綁起來,而且屋裡亂糟糟一團,像是被洗劫過,又像是與歹徒頑強的搏鬥過。甄寶玉家裡窮,交不起昂貴的火化費,甄寶玉躲過了一劫,沒有進入兇殘的煉丹(灰)爐。照他的原話說天不絕我啊,看來我甄寶玉自殺是錯誤的選擇,我實在不應該違背老天的意思,從此我便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若那是就是對老天爺不尊重。王禪。

甄寶玉的家人簡單的給他舉行了一個葬禮,把他生前用過的鋼琴拆了,用那上好的木材重新拼接,用了無數顆鐵釘,做了一口噴有啞光漆的棺材。半夜趁着沒人,匆匆的把棺材運到山裡,挖了個坑把他埋了。(爲何要半夜去埋?因爲不經火化的屍體被發現了,家屬是要被罰款的)當時衆人都以爲他死了,可是。照甄寶玉的原話說我當時真的是被餓暈了,醫學上叫的是假死!王禪。

在棺材裡躺了一夜,甄寶玉被稀薄的氧氣給憋醒了,醒後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翻身都困難的格子裡。棺材太小,甄寶玉是被蜷着腿賽進去的。照他的原話說我一醒來,感覺到的不是害怕,而是腿好麻。王禪。

然後,甄寶玉就奮力的頂棺材蓋,經過一天的奮戰,他終於破土而出了。那時已是深夜,他覺得自己肚子好餓,恰好看見自己墳前有供果和白麪饅頭,顧不得許多,蹲在地上就吃了起來。可趕巧湊巧的碰到他媳婦來給他燒頭七,起初,他媳婦見自己丈夫墳前有個人蹲那吃東西,就過去叫了一聲。甄寶玉嘴裡叼了半個饅頭就轉過身來,他媳婦一見當場被嚇死了。

甄寶玉在他媳婦屍體前哭了許久,最後收起心神把他媳婦給埋在了前幾個小時埋自己的墳墓裡。照他的原話說當時我是被悲傷衝昏了頭腦,事後我纔想通,我媳婦不應該被嚇死啊,應該和我一樣,只是暈了,我真後悔啊!

王禪問那最後你媳婦不是也爬出來了?甄寶玉看了看王禪,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感嘆一聲我當時想的是要給我媳婦一個漂亮的家,我把那泥土夯實了,又碼了一圈石頭。王禪

後來,甄寶玉遇到了一個道士,說看他根骨奇佳願意收他爲徒。萬念俱灰的甄寶玉想了一會兒便答應了,想的是學藝術沒出路,那就學道吧。不得不說,這一次甄寶玉終於選對了路。僅僅用了十幾年,便超越了師傅的修爲達到了凝氣期。他初入凝氣期時,他師傅異常高興,提出要和他切磋切磋,可萬萬沒想到啊,甄寶玉一不注意把他師傅給誤殺了。照他的原話說我真的只用了一招啊,我就用了九分力啊!

王禪問他只用了一招啊?

甄寶玉說是啊,可我和師傅都給忘了一件事兒啊!

什麼事兒啊?

我師傅才先天期啊!

王禪。

之後,甄寶玉開始四處漂泊,最後發現了滄瀾島。他和王禪想一塊兒去了,這島都慌了幾百上千年了,崑崙和蜀山哪有那麼多閒人沒事兒幹跑來看島啊?所以,便每晚趁着夜色,偷偷的潛入滄瀾島修煉,如此風平浪靜的度過了一年,直到今夜遇到王禪一夥!

這就是甄寶玉的故事!

聽完這個故事後,我不知道各位讀者做何感想。反正王禪四人都感慨連天,應該說是造化弄人?還是時勢造英雄啊?甄寶玉的一生,就兩字兒——坎坷!

說他可憐吧,那是他自己作的!說他不可憐吧,他盡幹了些犢子事兒。說他活的揪心吧,他一天還挺自在。說他幸運吧,他。他是幸運的逃過幾劫,可身邊的人卻一個漏網之魚都沒有!

最後四人得出一個一致的結論甄寶玉的性格是天生的,沒有人可以模仿!

更年期的女媧非要用尿泥巴將他捏出來,頭疼的上帝順勢賜他了一個獨特的思維。無奈的老天爺也只能隨大流,給他安排了一個操蛋的命運。

若非要詳解甄寶玉這個人物,可以用一個公式套出來女媧上帝老天爺=對他的愛~!真像他的口頭禪我不是一個人,我是愛!

收服了甄寶玉只是王禪起了愛才之心,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在以後的日子裡甄寶玉單憑一個人之力,便爲

王禪立下了汗馬功勞。

三界之中有一個說法王禪的雙手是張浩然,是個武神。雙腿是甄寶玉,是個文神。一文一武扶持着王禪不斷的向前,如同佛祖座下的龍虎羅漢,如同觀音座下童男童女,如同劉邦座下的張良韓信,如同大楓子座下的。兩盆仙人掌。

至收服甄寶玉之後,王禪一行五人便安心的在滄瀾洞天修煉起來,甄寶玉初見這坑底暗格之時大喊後悔,後悔他怎麼就沒想到這個辦法捏?

值得一說的是,一個月後,在這靈氣充裕的滄瀾洞天之中,張浩然率先突破後天,一舉成爲先天期修士!

張浩然突破的如此之快,令從小在修真界長大的岩心乍舌不已,她死活想不通這是爲什麼,前段時間還後天呢,刷的一下。就先天了!

岩心想不通可以理解,因爲她不知道鬼谷子的功法之奇妙。如果她再知道王禪從凡人到先天只用了幾天時間,那她可能會被嚇傻!

其實,看岩心的心性、樣貌只有二十歲上下,但她卻着實的活了幾百年。她是修煉了幾百年的時間才從一個凡人達到元嬰期,突破元嬰又達到凝氣期。就她那幾百年到元嬰期的資質,在修真界中也算是上乘了,所以,她根本就想不明白張浩然爲什麼能夠這麼快,比自己還快。

看見張浩然突破了,岩心不動聲色,心裡其實翻起了驚濤駭浪王禪一定有什麼秘密。我現在只有凝氣期的修爲,估計終生難有寸進了,要不。我費功重修?

想到這,岩心猛然搖搖頭清醒過來,同時又爲自己那荒唐的想法感到可笑。

可笑是可笑,可是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又一個月之後,許纖突破了

這次,岩心受不了了。許纖這個小丫頭兩個月前明明是個凡夫俗子啊,怎麼也突破了?張浩然的突破本來就夠刺激她了,而許纖的突破帶來的刺激感卻更加強烈!

當即也顧不上什麼了,雙腿一彎便跪在地上,嬌聲道

“師傅,您收下我吧!”

王禪聞言,詫異的看了看岩心,他實在想不通。堂堂的。堂堂的曾經元嬰期修士,怎麼會想拜自己爲師?他還以爲岩心在開玩笑呢!

岩心見王禪不說話,以爲自己沒誠意,連忙在地上叩了三個響頭,恭恭敬敬的道

“師傅請受徒兒三拜!”

這次王禪看明白了,岩心確實是一心想拜自己爲師了,可是爲什麼會這樣呢?王禪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岩心說“師傅,您老人家是不知道修真的苦澀啊,我記得我從後天達到先天,整整用了七年的時間啊!可是張浩然,許纖卻只用了兩個多月。不公平啊,不公平!我也要拜你爲師!”

王禪聞言,心裡暗做計較莫不成鬼谷子的功法要高明許多?嗯,八成是了!那到底傳不傳給岩心呢?她曾經畢竟是蜀山的人啊。可是,如果她的實力不強橫,我也少個得力助手啊!

思來想去,王禪有了定計,傳!但是要一點一點的傳,擠牙膏那樣的傳!她突破一層,我便傳一層。

想罷,道“罷了罷了,爲師念在你一片赤誠。收下你了。而後,張浩然是你大師兄、許纖是你二師姐,你可記住了?”

在王禪身邊當牛做馬早已習慣了的岩心,哪還管什麼輩分問題啊,當即連連點頭記住了記住了!

收服岩心之時,甄寶玉很不平靜!

看見岩心不住的叩頭,他的心裡也在糾結。張浩然與許纖的突破他也是看在眼裡的,自己也是羨慕的很吶。可是,自己和岩心的情況不同,自己是初來乍到的降將啊。

瞧瞧,瞧瞧!甄寶玉果然不是常人吶,還降將?他總把自己想的那麼好。

王禪聽了岩心的心聲後,就一直注意着甄寶玉,看見他的臉色陰晴不定,將他的心思倒也猜了個七八分。

收了岩心,王禪便想給甄寶玉一個臺階下,道

“寶玉啊。”

(說實話,王禪對一個老頭的稱呼是寶玉。不知道讀者們肉麻不?反正我寫這個我都挺肉麻的)

“唉!爺爺,有事兒您吩咐嘿!”

額。

王禪看着甄寶玉那狗奴才的模樣,心裡縱有千言萬語也不知如何開口了。沉默良久,道

“你可願拜我爲師?”

甄寶玉聞言,雙手背後,仰面看月(注意,這是甄寶玉的招牌動作)沉默許久後,甄寶玉飄渺的道

“罷了罷了。如今我惶惶不可終日,急急如喪家之犬,不拜師。我又能怎樣呢?我還有的退路麼?罷了罷了。那我就收了。哦,認了你這個師傅吧!”

甄寶玉還想擡高自己的價值。可王禪能是那種讓你騎在脖子上拉屎的人麼(這有點噁心)

一聽甄寶玉這話,冷笑一聲,道“好吧,既然如此爲難。那我也不好強求,我就不收你了。廟小難容大佛!”

說罷,王禪便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作一副得道仙人之風範。

可那甄寶玉卻急了,王禪話音剛落,那老貨便噗通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喊

“師傅!徒兒願意拜您爲師啊。師傅,您一定要收下我啊。我跟了你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您要收下我,給我一條活路啊!”

王禪聽着話,怎麼也想不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意思是什麼?有那麼一瞬間,還真就感覺甄寶玉跟了自己好久。

“寶玉。你還要臉麼?”

沉默良久,王禪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甄寶玉一聽,臉色一正。大喊一聲“人生在世,怕是沒有比臉面更重要的東西了。”

一字一頓,鏗鏘有力,王霸之氣顯露無疑。末了,又道

“爺爺。噢不,師傅,請您收下我吧。弟子願意爲您做任何事。”

王禪四人面面相覷,心裡同時暗道他不是雙重性格。他是多重性格!

又跟老貨扯了一會兒,老貨又是發誓又是保證,又是下決心。最後,王禪還是收下他了。在王禪想來,收他當徒弟,比收他當小弟要強上百倍。小弟是,老大死了,耍盡心思謀權篡位的!而徒弟是,師傅死了。至少面子上還要儘儘孝!

至此,王禪便有四個徒弟了,依照慣例,王禪依次給許纖、岩心、甄寶玉封了“法號”!

具體如下

清溪鬼谷王員外(王禪)

護法狂魔張浩然

花姑娘許纖。這個花姑娘讓許纖惱怒不已,她總覺得王禪成爲了她心愛的那個鬼子。

膽小王岩心。這個法號,岩心很不滿意。膽小就膽小吧。還加個王。嗨,你說在膽小鬼裡邊稱王稱霸有意思麼?

神鬼莫測甄寶玉。這個法號,所有人都覺得實至名歸。前文不是說了麼,神仙都看不透他的思維。也卻是符合他的口頭禪,我不是一個人,我是愛。誰能看的透愛麼?

大家都有了法號,王禪自認爲大家都很開心。

也就是這幾個法號,在今後的日子裡,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風!

拜完師、封完號。岩心、甄寶玉二人雙雙散功。

王禪傳了他們鬼谷子的功法,二人一刻不敢耽誤,紛紛入定修煉!

岩心與甄寶玉散功重修後,苦了王禪了。幾人裡就剩他一個凝氣期了,他每日肩負着岩心的職責警戒、覓食、取水。他如同一隻辛勤的老母雞,提心吊膽的守護着還沒暖熱的蛋!

值得慶幸的是,三個月後張浩然、許纖雙雙突破至凝氣初期,岩心、甄寶玉也已至先天期大圓滿,離那凝氣期只有半步之遙!

而王禪也理所當然的踏入了凝氣中期,此時此刻,他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這幾個月裡,他每日提心吊膽,生怕被人發現了蹤跡。如果不靠自己用毒的話。五人就算碰見一個打醬油的都得全軍覆沒。但如果用毒的話,距離太近了,王禪真怕不小心把自己人也弄死了。

而張浩然不負王禪的重望,在修煉之餘異常刻苦的鑽研陣法,不得不說,數學和物理學得好的人,對陣法確實是有極大的天賦!但除了天賦,他還有常人沒有的鑽研勁兒與興趣!

只幾個月的時間,張浩然便學會了多種破陣之法,與多種佈陣之法。當然,他在陣法上的成就並不僅僅如此,他還有更爲巨大的進步空間,而現在。不過是剛剛起步!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王禪並不急於出海島重見天日,他還需要等待。等幾人的修爲都突破的差不多之時、等修真界混亂不堪之時、等機會來臨之時。他再變成一根攪屎棍,出去狠狠的再攪那麼兩圈。

藍天下幾朵白雲漂浮,碧海中一座荒島孤立。金黃的沙灘之上,燦爛的陽光之下,孤零零的矗立一人。此人一身灰色道袍,年齡不過十八九歲,可那稀疏的胡茬卻破面而出,硬生生的顯得老了一輪!

此人正是王禪,而他現在卻滿眼惆悵的看着無邊的大海,心裡默道爸媽快了,快了,我就要去接你們了。這一年裡,我已經成了凝氣末期修士了,我又煉成了一種毒。此番前去,天靈派必滅!

“師傅,一切打理妥當,什麼時候走?”

正陷入無邊哀愁之中的王禪,聞言猛然清醒,轉瞬間又恢復了平態。轉過身,看着恭恭敬敬站在面前的四人,看着自己的四個徒弟,王禪大手一揮

“走!”

說完,率先御空而起。四人也連忙御空而起,緊跟而上!

如今,四人都已經突破到了凝氣初期,而甄寶玉和岩心卻是凝氣初期大圓滿,只差半步便能突破至中期。畢竟二人先前是有底子的,即使比張浩然二人後入門,可卻只用了一年便後來者居上。但張浩然與許纖二人也不慢,雖未至初期大圓滿,卻也是隻差一兩步之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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