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昨晚沒有睡好,杜西舟的眼皮一直跳,她雙手插在褲兜裡,望着窗外搖曳的樹葉陷入了思緒。
這個人,明明是自己費盡心思才抓到的,可是爲什麼感覺他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危險。
“醫生,他現在情況怎麼樣?”杜西舟見醫生收起聽診器,走上去問了一句。
醫生給她睇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出去再說。
杜西舟警告地瞪了男人一眼,跟着醫生出去了。
“現在病人的情況基本上已經穩定下來了,不過他這種病,並不是徹底的根治好了,你把他放在醫院,始終是一個隱患。”
杜西舟自然明白醫生的用意,她嚴肅地點點頭,“嗯,我知道了,這樣的話,我先去警察局那邊說明一下情況,把人交給他們來處理。”
"這樣是最好不過了。”醫生明顯看出房裡男人的故意裝病,這種沒臉沒皮的人,他們見得多,真心不希望這樣的事情落到自己的股東頭上來。
“嗯,事不宜遲,我現在就過去。”杜西舟說完就匆匆忙忙地往警察局去了。
杜西舟去警局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迫於杜家在晏城的威望,他們也沒有爲難杜西舟非法拘禁的事情。
“杜總,您放心,要是這人真的像你說的有同夥,我們一定全力配合,將這些漏網之魚一網打盡。”劉隊長巴結道。
“配合就不用了,我看你們也挺忙的,這些能夠自己解決的事情,我就不麻煩劉隊長了。”杜西舟靠在椅子上,淡漠的回絕了劉隊長的一番好意。
“好的,好的,感謝杜總的理解。”劉隊長雖然心裡不痛快,但是臉上還是表現得跟剛纔沒有兩樣。
要不是這人出現了特殊情況情況,區區一個入室盜竊,杜西舟至於專程跑這一趟嗎?
拍扁了搓圓了還不是全憑她姑奶奶一個高興,誰還敢說個“不”字?
“那劉隊長要跟我過去做個筆錄嗎?”杜西舟說完準備起身離開。
“應該的,應該的。”
當兩人一起來到醫院時,住院部的樓下已經聚了一圈人。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杜西舟的心頭油然而生,她撥開人羣衝了進去,只見一個男子臉貼着地面,躺在血泊之中,腦門裡淌出來的血已經開始凝固。
杜西舟蹲下身子,顫巍巍地伸手撥弄了一下他的頭,只消一眼,就令她呼吸一凝,嗓子澀澀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周圍不時傳來驚叫聲,乾嘔聲。
劉隊長見狀上前一步擋在屍體的面前,“杜總,這是······”
“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杜西舟閉上雙眸,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杜總,要封鎖消息嗎?”
杜西舟擡眼看了一下越聚越多的人羣,失望地嘆息一聲,“恐怕封鎖不了了。”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明明之前他的求生欲還那麼的強,這短短的一個小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突然她想到什麼一個特別重要的人,雖然很不願意相信,但是結合現在的情況,只有他的疑點最多了。
“劉隊長,這裡就交給你了, 我回一趟百川,有什麼事情電話聯繫。”杜西舟急急忙忙的留下這一句話,離開了醫院。
劉隊長也是一臉的無奈,明明是過來做個筆錄,沒想到還趕上了案發現場,這運氣,也真是沒誰了。
看來事情已經在網絡上傳開了,杜西舟剛到百川門口就被一羣記者給堵了。
“杜總,我們看到你在南康醫院的案發現場,請問你跟死者是什麼關係?”
大概是杜西舟最近沉寂了太久,記者們對於這個猛料顯得過分的好奇。
“沒什麼關係。”杜西舟淡淡地回答。
然而對於這樣的回答,那幫記者又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呢?把圖片上的杜西舟換成任何一個人,這個回答他們都願意相信,但是偏偏這個人是杜西舟,那個跟好人沾不上一點邊的杜西舟。
從小就打架鬥毆,長大後更是目無王法,仗着杜家在晏城的聲望,沒少找人家的晦氣,所以,這一句“沒什麼關係”明顯就是敷衍了事?
“杜總,還請您正面回答我們的問題,人命大過天,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紙永遠是包不住火的?”
見杜西舟並不打算停下腳步,記者又追了上去。
杜西舟那雙小鹿眼頃刻凝霜,邪肆漠然的眼神冷冷地掃過人羣,擡眸那一剎那,泄出不怒自威的凌冽殺氣。
“難得你們也知道人命大過天,我敢問各位,如果你們之中,有任何一個人耽誤了我找出真兇,這個責任,誰來擔當?”
記者在聽到這句話之後,表現得有些猶豫了,雖然杜西舟沒有明說自己不是兇手,但是她能夠出現在那裡,就代表着自己跟這人是有一定關係的。
一時間,大家都在心裡猜忌着,不敢再妄下斷言。
“嘁,跑新聞的,不是靠着一張嘴就能混飯吃,有時候,還是得靠腦子。”杜西舟冷嗤,輕蔑地看了掃了一眼之後,步履匆匆地進了公司。
她一進公司就直奔人事部去了。
“趕緊的,把老葛的資料給我找出來。”杜西舟闖進主管的辦公室,來不及喘口氣,直接說道。
“好的,杜總。”主管不敢耽誤片刻,立馬起身找來了老葛的資料。
“老葛以前在萬山幹過?”杜西舟翻看着資料,緊緊地擰起了眉。
“是的,當時萬山宣佈破產,董事長就收留了一部分人。”
這個老杜,還真是同情心氾濫!
當着主管的面,杜西舟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在心裡從頭到腳地把杜百川埋怨了一通。
“老葛的資料我先拿走了,另外你再清理一下以前萬山過來的人,給我擬一份名單上來。”
杜西舟沒有耽誤,轉身下樓又按照資料上的地址出發了。
老葛家住得也不算太遠,杜西舟敲了很久的門也不見有人開門。
“老葛,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杜西舟氣得一拳一拳地砸在鐵皮門上,似乎連着心裡的怨恨也一起發泄在門上。
是她的疏忽,才讓一個活鮮鮮的生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她不該,不該親信一個人的外表,更不該自詡聰明的覺得每個人都能被她玩弄於鼓掌之間。
“哐哐”的響聲吵得樓下老太太都聽不下去了,她從樓梯口探出一個頭來,“姑娘,別敲了,老葛不在家。”
“不好意思,吵到您了,那您知道他去哪裡了嗎?”杜西舟歉疚地問了一聲。
老太太搖搖頭,“不知道,我買菜回來就看見他揹着癱瘓的老母親出門了,當時也沒有多問。”
老太太的話更加證實了杜西舟的猜測,老葛真的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