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宮一擡眼看去,一名衣着考究的年輕男子站到了桌旁。油頭粉面,噁心的目光時不時瞟向她的腿。
她看着公孫符,回道:“不可以。”竟是完全將對方無視了。
公孫符站起身,神情溫和有禮:“看來這位先生是沒有機會了。”
男子直直看着公孫符,目光有如噴火。公孫符的做法無疑在打他臉。
“如果我一定要呢?”他問花宮一。
花宮一不言語,只是帶着三分笑意盯着公孫符。
公孫符嘆了口氣,好似爲男子感到遺憾,“你這是在逼我。”
“逼你?”男子不悅地眯起眼睛,“我確實是在逼你。這賤人老子今天要定了!你能怎麼樣?!有種你就動手!”幾名黑衣大漢站在男子身後,虎視眈眈地盯着公孫符。一旦公孫符有什麼舉動,他們就有立刻制服他的理由。
“你確定?”公孫符的笑意斂了起來。
不等男子的回答,公孫符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抄起桌上一隻酒瓶,照着男子的頭部便是一下。一瞬間,玻璃渣四處飛濺,紅酒混着血流得滿臉都是。
男子懵了,他沒想到對方還真動上了手。衆人也懵了,敢對市委書記的侄子出手的人,還真沒見過。
“你打我?”男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用手摸了摸臉上的血跡,接着歇斯底里地叫了起來,“殺了他!見血了……快啊,你們這羣廢物,給我殺了他!”
“吳少爺,您冷靜下吧,咱這地方小,經不起折騰。”餐廳經理其實早就到了,不過並沒有去打攪吳明的興致,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真的打了吳明。他當然不會關心對方的死活,只是這吳明要是打死了人,怕是會對店裡名聲造成影響。他臉上討好的笑容堆成了一朵菊花,“您也是這兒的熟客了,鄙人的面子您可以不給,可是您這麼鬧騰,我家少爺的臉往哪兒擱?要不大事化小,您和這位客人私下解決吧……”
吳明稍稍回覆了些理智。這店能在這地方開這麼久,也是有靠山的,而那尊大佛,自己偏偏惹不起。這事……不能在這裡鬧大。
經理見吳明冷靜了些,便乾笑兩聲,向着公孫符走來,態度雖然恭敬,但依舊與吳明天差地別。
“這位客人,你看看……這事鬧大了影響不好。吳少爺那邊也是退步了,你還是道個歉吧……”
吳明當然不會因爲道個歉就善罷甘休,但他認爲這歉必須得道。這是臉面問題。可惜公孫符不會給他臉面,反而還會狠狠踩上兩腳。
“我道歉?”公孫符問。
“對。”經理趕忙點點頭。
公孫符又忽的笑了起來,笑得極爲燦爛,“不道的話會怎麼樣?”
吳明的眼睛裡透出幾分怨毒,冷冷道:“我會先砍掉你的兩隻手,再把你這張犯賤的嘴縫起來。”
“陳伯!”公孫符喚道。
青褂老者伸出一隻枯槁的手掌,探向身邊的桌子,“咔”的一聲脆響,竟生生掰下一塊桌角。
衆人愕然。餐廳裡的一切用度都是極好的,這桌子也不例外,桌面可是足足幾釐米厚的玻璃,哪怕是用椅子砸,也砸不出這樣的效果。這其貌不揚的老頭……竟是名國術高手?
老者的手有如魔術師般神奇,可吳明不會真的以爲這是魔術,他毫不懷疑對方可以擰碎自己的骨頭。儘管他這邊人多些,怕是也應付不了,他身上也不是沒有槍,可一旦拔了槍,這性質就變了。
經理掏出帕子擦着冷汗,指尖顫抖,慶幸剛纔沒有對公孫符說出什麼無禮的話,不然,現在自己可能已經躺進醫院了。
“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吧?”公孫符仿如一個彬彬有禮的紳士,正對着一名花季少女,態度溫文,風度翩翩。
可惜經理並不是一名少女,也不是如花般的年紀,他就只是個一臉肥肉身材發福的地中海。他那張蠟黃的臉上竟看出幾分蒼白來,“當、當然可以……”
公孫符便問花宮一:“我們走吧?”
“嗯。”
他們就這樣走了出去,大搖大擺,一如來時一般閒散自然,如果不是滿地的狼藉提醒着人們發生了什麼,他們還真以爲這只是兩個滿意而去的客人。
吳明沒有攔着,他也知道,人多也攔不住。再說,這家店可是那位罩着的,他沒有資格在這裡鬧騰。只是,麻煩怕是惹大了。
他不傻,能夠有那種高手貼身保護的,真的會是普通的富家公子?答案是,絕不可能。
他伸出一隻手摸上了頭頂,從發間緩緩拔出一塊碎玻璃,又一股血順着前額淌下,腥甜味充斥了他的口鼻。他盯着那片玻璃,對着身邊的黑衣大漢說:“跟着那輛車,以後要是有機會,就用老辦法……”
“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