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何爲修道

李小福下山路上,想着自己際遇如此奇妙,此次陪柳葉出來倒是滿載而歸,不僅拜了師傅,入了門派,得到至寶,而且還抱得美女,人生奇遇莫過於此了吧。

回來之後,發現同學們都沒起牀,就偷偷爬到牀上迷糊睡去,睡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聽到有人喊自己,就起牀洗漱,早上要趕早去車站坐火車回北京。

在車上的時候,李小福抵擋不住重重睡意,不到半個小時,便聽不到柳葉說話的聲音,沉沉睡去。柳葉不知何故,以爲李小福這兩天累了,讓李小福靠在自己身上,好讓李小福睡得舒服些。

快到北京的時候,李小福終於醒來。看到自己睡在柳葉身上,就對柳葉說:

“剛纔我做了個夢,你想知道麼?”

柳葉睜大眼睛說:“你說啊。”

“我夢到自己在坐火車,醒了之後發現果然在坐火車,嚇死我了。”李小福笑道,笑道半截,變成苦笑,原來柳葉的手已伸到自己腰間,作勢要扭。

下車之後,李小福先是和衆人告別,然後打車把柳葉送回學校,和柳葉一起吃的午飯。此時柳葉和李小福兩人在食堂吃飯,感覺卻是和以前大大不同。之後李小福告別柳葉,回到家,拿出師父給的秘笈,書名曰文始真經,打開第一頁,上面寫到:去僞存真,是爲修真。旁邊卻另有字跡寫到:何爲僞,何爲真,既無僞,何來真?

李小福看的一知半解,字面意思知道,但是卻更迷惑,就如旁邊註解所言:如果修真就是去僞存真,那麼什麼是僞,什麼是真呢?那麼如果修到最後把僞都修沒了,留下的便是真麼?下面還有五個字:修真不成仙。李小福疑惑更甚,修真不是爲了成仙麼?怎麼這句話的意思說修真是成不了仙的。待把整本書看完也沒怎麼明白,而且經文旁邊常有另種字跡寫的註解,看的李小福更是頭疼。最後只能安慰自己修真不是一日之功,還是好好把師父半夜交給自己的法訣修煉好吧。

按師父所言,李小福當每日子時修煉,因爲此時靈氣最盛,白天芸芸衆生熙熙攘攘,身體濁氣遮雲蔽日,而山林較城市又更好。但是李小福乃塵世中人,不似納蘭明道,心無牽掛,無親無故。李小福父母俱在,如今又得愛人,就算狠下心來歸隱山林,也會爲因緣所牽,就像納蘭明道那樣,爲了修道,不僅棄家,更棄國,此番作爲於修爲並無好處。納蘭明道深得其道,就沒有要求李小福跟隨自己修煉,而讓他現在塵世之中修煉身心,有朝一日放下所有,天下之大,皆可去得。

李小福把玩着手中的玉盒,心中卻想的是,如今我也有師父了,就是不知太上門在修行界是何地位,好像師父並不以此爲傲似的,也不知日後能否用此名號闖蕩江湖。如果納蘭明道知道李小福的想法就不知道是何感想了,說不定會後悔沒一腳把李小福踢下山去。

上了會網,打開郵箱,李小福看到有幾封未讀郵件,打開來看,有廣告,有辦假證的,其中一封是老狼發來的,問李小福寫書的進程如何,小福隨手回了一封,說自己寫好一半,正在拼命寫,預計下個月就可以交稿了。

此時閒暇,李小福覺得自己無所事事,心中空落落的,網頁越看越無聊,就給柳葉打了電話。柳葉接到電話,顯得很高興,就問李小福有什麼事。

李小福道:“沒什麼事,就是想你了。”

柳葉心中歡喜,嗔道:“貧嘴,以後沒事少給我打這種電話。”

李小福道:“哦,我知道了,那個,呃,我掛了。”

柳葉還想說話就聽到電話傳來嘟嘟的聲音,顯然對方已經掛了,柳葉心想這麼聽話啊,我這邊話還沒說完呢。想給李小福打回去,又有點不好意思。

李小福卻是有些簡單的過分了,一般女孩說的話,應該反着來聽,李小福居然當了真,由此可見李小福的情商幾何。

李小福又給程永華打了個電話,說出來喝酒,程永華說問時間地點。兩人約了之後,李小福又給媽媽打了個電話,簡單說了自己找了個女朋友的情況,沒想到媽媽聽到之後,問題就跟機關槍似的,一個接一個,李小福受不了,就直接回道:長的挺漂亮的,家裡一般,有人找我,我先掛了。掛了之後頗覺後悔,心想這種事情以後還是少跟媽媽說。

小福媽媽卻是覺得這是天大的事,因爲李小福從小到大都是乖乖好學生,不談戀愛,不交壞朋友,大學之後離家太遠,學習情況也是不知,李小福報喜不報憂,但也知道李小福大學也沒找到女朋友,此時李小福都二十有三了,跟他一般大的同學有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因此頗爲着急,就差爲他張羅相親了。此時聽到這個好消息怎能不讓小福媽媽激動,忙跟小福爸爸商量得多掙錢給兒子買房子,如今房子貴啊。

晚上李小福和程永華還是去的老地方,包間。

程永華也沒問李小福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和他說說天氣,說說女人。最後李小福喝的有點多,打着酒嗝對程永華說:

“你說修道是爲了什麼?”

程永華道:“去僞存真,是爲修道。”

李小福搖了搖頭,說:“這是手段,不是目的,修道是爲了什麼?”

程永華想了想說:“成仙。但是我不這麼認爲,因爲我從沒見過修道成仙的人,那些存在於傳說中的仙人到底存不存在,誰也不知道。所以我認爲修道沒有目的,只有手段。”

李小福接着問:“那你修道爲了什麼?”

程永華悠然道:“道法自然,我修道首先爲了延長生命,多活幾年,其次爲了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中獲得一搏之力,不被大魚吃,不爲強權欺。最後,修道也是我生活的方式。”

李小福更加迷惑了,“那爲什麼不讓世間之人,人人修道,個個成神?”

程永華道反問道:“你有槍,你希望讓別人都有槍麼?你有錢,你希望別人都有錢麼?”

李小福睜大眼說道:“難道不應該麼?”

程永華喝了口酒,緩緩道:“也許這就是爲什麼大家都成不了仙的緣故了,我看好你。”

李小福道:“那愛情是爲了什麼?”

程永華眼中閃過一絲迷茫,然後仰着頭道:“也許是爲了不寂寞吧。”待眼淚消失,給李小福又倒了一杯,問:“你戀愛了吧?好好珍惜。”

李小福一乾而盡然後道:“她叫柳葉,我很喜歡她,她也很喜歡我。她很漂亮,但不豔麗,我很喜歡。”

程永華知道讓李小福說出“很喜歡”來的女孩,那麼便是愛了。沒說話,靜靜聽李小福說。

李小福又幹一杯,道:“我以前喜歡過別人,那是我第一次確定自己是在喜歡一個人,現在我又喜歡一個人,可是我也沒有放下之前的那個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拿柳葉替代她。如果我可以喜歡兩個人,那麼我又如何對得起柳葉呢?”

這些都是埋藏在李小福心裡最深處的迷茫,也只有在最好的朋友,喝下最多的酒的情況下才會說出。

程永華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回答他,只是在喝酒。

李小福說一段,喝一杯,漸漸的聽不見聲音了。程永華看着趴在桌上的李小福,拿起酒杯,一喝而盡,然後輕輕地說道:“若言,你還好吧。”然後倒下。

第二天早上,李小福被手機吵醒,只覺頭痛欲裂,看看四周,陌生的房子,略一回想,猜到是程永華的地方。稍微洗漱之後,略微清醒一點,李小福此時纔想起剛纔彷彿有電話,忙拿出手機,一看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柳葉的,回撥過去,卻是不接。

李小福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走出臥室看到程永華正在練武,李小福看不懂,也知道很厲害,待程永華打完收功才道:“打的不錯,有點我的神韻,再練個三五十年,就能到達我的高度了。”

程永華卻是微笑不答,在離李小福兩丈遠的地方突然發力,只跨了一步,便到了李小福面前。李小福只覺得面前生風,眼看程永華右拳將至,李小福放開心神對丹田精氣控制,下一瞬間,身體便在十丈之外,而程永華卻是如影隨形,跟將上來,又是一拳擊出,李小福心想跑也不是個辦法,收起心神,出掌對着程永華以至身前的拳迎了上去,卻是毫不受力,程永華此拳卻是虛招,隨後只聽到房間傳出“啊”的一聲。

李小福捂着屁股,苦笑道:“你也不能往這踢啊,踢壞了怎麼辦。”

程永華卻是笑道:“空行之法,用來跑路是不錯,用來對敵,卻是差點。不如隨我學武吧。”

李小福鄙視道:“想當我師傅,再學個三五十年纔夠資格,況且我哪來的敵人?”

程永華意味深長的說道:“你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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