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身在意先

所謂不滯於物,不滯於情,是爲修道。李小福不知道自己已算半個修道者。之所以算半個,蓋因李小福沒有修煉功法,只能靠自己摸索。就像剛纔靠着兩句道德經,李小福的身體便自己修煉起來了,走的是前人沒走過的路。

後來,大家都喝多了,李小福也是老大拖回宿舍的,晚上,寢室四雄最後一起睡了一夜,誰也不知道後來大家說了什麼。等到李小福第二天醒的時候,發現寢室又只剩自己了,李小福這時已不覺得傷感了,只是默唸了兩聲,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李小福下樓吃過飯之後,想起自己這個學期算是完了,不用論文答辯,也沒有畢業證書拿,再過半個月左右,學校宿舍就趕人了,李小福心想自己要找個棲身之所了。李小福想起那1000萬美金了,此時卻是沒有多少歡喜,轉身去了圖書館。

下午的時候,李小福給上次那個電話號碼打了電話。聽聲音是個年青人,李小福說了自己姓名之後,對方也隨之告之自己的姓名。原來此人便是昨天下午那個年青人,叫程永華。李小福道明自己的意思。原來李小福心想他們有錢買自己的玉,定是家大公司,或者是大家族,買個房子這麼簡單的事情,肯定是舉手之事,大不了多花點錢,可是自己卻會省下許多事,而且自己什麼也不懂。程永華聽明白之後,頓覺失笑,老爺子昨晚回去之前,留下自己,讓自己保護此人一年,一年之後方可回家,更不可理解的是,老爺子居然把自己都不能看寶典贈與那小子。而自己還沒有準備好,那個人第二天就給自己打電話給自己活幹。

程永華說,在電話裡說不清楚,見個面仔細說吧。

李小福想也是,就同意了,約了時間地點。

李小福看了表,時間還早,就又去圖書館了,心想住外面之後再來就不方便了。李小福現在發現自己一目十行,且過目不忘。當然李小福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了。李小福這一個月在圖書館待的時間已然長過大學四年加在一起的自習時間,由此可見李小福以前是多麼“刻苦”的一個同學了。

李小福沒想到程永華定的是個包間,進去之後,裡面還有個人,看穿着就知道是個成功人士,西裝革履,頭髮一絲不亂。李小福走到程永華面前,伸出手想握手,卻沒想,一隻手已至面前,李小福意識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左手卻迎了上去,同時後退一步。旁邊的人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兩掌相接,卻無聲響,各自收了回去,程永華按下精氣激盪,說道,失禮,請坐。李小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知道這個人對自己沒有惡意,便坐了下來。

身在意先,這種境界可遇不可求。就像危機情況之下,人會不自覺的做保護自己的舉動,但是意識並沒有想到這樣做,這便是所謂身在意先了。

程永華說,“你先說下自己的要求,然後我們按照你的要求找房子。旁邊這位是通曉房地產行業的行家,條件隨便提。”

李小福道了兩聲謝,就和那位成功人士交談起來。人家是專業,問的也是詳細,比如地理位置,房屋大小,裝修風格,採光風水,等等,李小福有些也沒想明白,就隨便說了,其他的按照心中所想提了要求,最後成功人士說,三天之內,可以看房,就走了。

李小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應該起身告辭,看程永華沒有起身的意思,就想起一事問了一下。

“那本書,你能給我解釋下麼?”

程永華心裡不知什麼感覺,就緊張的說:“那個,書帶來了麼?能給我看看麼?”

李小福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就隨身拿出那本《穀神道》,遞了過去,卻看見程永華不接。李小福不解,剛想問。卻聽程永華說,“你拿回去吧,爺爺既然把他給了你,那就是你的了,而且還囑咐你不外傳。我不能看。”

李小福奇怪的問,“昨天那老頭是你爺爺?他怎麼樣了?”

程永華收回盯着書的目光道:“昨晚已經坐飛機回去了,我留下。”

李小福就說,“那他既然是你爺爺,那麼你便不算外人了,給你看看也不算違約吧。”

程永華心神陡轉,對啊,爺爺把自己留在這肯定有他的用意,自己不是嫡子,是沒資格看這本書的,但是現在別人給自己看那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想通之後,便起身坐到李小福身邊,接過書,顫抖着手打開,細細的看了起來,李小福也沒打擾,只是自己想自己的事情。李小福沒有師承,自然想有個人指導自己,程家既然買了自己的玉,還給了自己書,種種跡象說明程家肯定有自己的秘密。自己也不想探得別人的秘密,但是如果能夠互相交換所得,求得指點,那也是一種因緣。

半個時辰過去了,程永華緩緩合上書,嘆道:“這便是穀神之道麼?”

李小福剛想說話,程永華就道:“你別問我,我也沒參明白。”

李小福說,“那個,我是想讓你給我講講經脈穴道的。”

程永華詫異萬分,“難道你師父沒有給你講過,那他怎麼把你教成這樣的?我完全看不出來你的修爲。”

李小福不好意思說自己沒有師傅,都是自己胡亂摸索的。就胡謅道,“是啊,從來沒講過,所以我看這本書根本就看不明白。”別人信不信就不管了。

程永華也不再追問了,師門之謎卻是不好深究,又想起那塊玉,就像也許便是李小福從師父那偷出來,然後賣的,但是自己更不好提此事了。然後便拿書上圖示例,給李小福說起了經脈穴道之理。講完之後,李小福提出把書送於程永華,他卻是拒絕。

“此事不要再提,我交下你這個朋友了,大家既然都是修道之人,那便不必如此了,我已記下所有。重要的是,以後我們需要互相參詳印證,增長修爲,當然涉及師門的秘法我也不會問。”程永華看出李小福對修道之事半點不懂,便最後加了一句。也是怕自己聽的他的秘法,如果事後讓小福師傅知道,卻是對兩人都不好。

李小福當然欣然答應,正愁自己一個人摸石頭過河怕被淹死,就有人遞過來一個救生圈。各自交換電話號碼,定下以後都在這裡會面之後,李小福就回學校了。

程永華在李小福走後,感嘆說,此人確是福厚之人,但心無城府,不得不妨小人啊,自己和他一起不只是個什麼際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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