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十三身上的散雷正在緩緩散去,從他傷口流血,嘴角淌血就能夠看得出來。剛纔那一往無前,霸道其實已經消散幾能夠看得出來。
“噌……”一枚飛針飛向殺手十三,目標是腦後的涌泉穴。果然,來這裡的不只是一個黑衣人而已。飛針很細,很快,時機把握得也是恰到時候。殺手十三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雲菱的身上,這一針,已經躲不掉了。
果然殺手十三應聲而倒。只是走進來的卻只有一個人,這個人正是趕來的高離。高離看了外面一眼,走到殺手十三的面前,按照杜飛的吩咐,把藥粉往殺手十三的傷口上撒了點藥粉,然後對着那個可憐的女子嘆息了一聲。
後面腳步聲傳來。跟着進來的是常剛,常剛坐到黑衣人的面前,把黑色的面罩揭開,看了一眼,噁心得有點想吐。已經面目全非。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把臉上的肌肉都已經震成了碎肉。身上的骨頭更是不堪,已經碎成了很多小塊。
面目全非的臉上,眼珠卻在轉動,說不出一句話來。看着轉動的眼珠,嚇了常剛一條。常剛大吼一聲:“快來,還活着。快來啊。”
“我知道,別吵,這人,活着就活着吧。這樣總比他死了來得輕鬆。等會兒你讓你父親找人來把這具爛泥帶回去,能多養幾日就幾日。”
高離破天荒的對常剛說了這麼多話。雖然他們來遲了一點。但是看到死掉的女孩兒,看到一身是傷的殺手十三,看到躺在地上,被殺手十三打成一灘爛泥,殺手十三卻不殺的人,高離也知道了很多。
常剛看了一眼,地上的爛泥眼珠子裡面充滿了絕望。
高離兩隻手把殺手十三抱了起來對常剛說道:“那個,死掉的女孩子你來抱。輕點。而且別起什麼雜念啊。不然我抱着的這個,醒了之後知道你這麼想過。地上那灘爛泥,就是很好的警示。我們去車上等。”
高離走在前面。常剛伸手想拒絕。可是想了下,這可是第一次跟着杜飛辦事啊,要是這點兒都接受不了。以後咋辦?苦着臉,把雲菱抱了起來。
杜飛等人在殺手十三大戰黑衣人的時候就到了,那時候雲菱已經身死。外面夜鴉組織的人正準備進去用強。杜飛和高離殺掉了三個,跑了一個。在走之前,杜飛一針把殺手十三紮暈,然後追了出去。
最後一人。在追出去發現自己逃不掉之後,站在地上不動。看着後面的杜飛說道:“和夜鴉作對的人。都得死,你,也不例外。”
杜飛知道這個人要自殺,看着他緩緩的倒下去。杜飛把早就已經算計好的陣法施展出去。之所以留下這個人,就是因爲杜飛往他身上留的陣法還沒有弄好。
這個人死的一瞬間,眼睛再一次亮了起來。依然散開的瞳孔裡面彷彿依然還有着人類的光輝。死掉的這個人,嘴巴動了起來。
“秦安,你爲什麼總是抓着夜鴉不放?我一直都不想和你作對。之前來刺殺你的人,都被你殺掉了,你也剷除了我一個基地。我們算是兩清了,你要怎麼樣才肯罷手?別真以爲你天下無敵了,惹急了夜鴉,你也不好過。”
“你到底是夜鴉的主人還是隻是夜鴉的一個領導人你說這個話的時候,應該很跳腳吧。我很樂意見到。”
杜飛也不急,緩緩的調侃道,這時候,急的是夜鴉,不是他。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才肯罷手?說一個條件,只要夜鴉能夠做到,我們都可以答應。”
被杜飛逼出來的夜鴉領導人妥協道。
“剛纔這具屍體的死之前說到,我得死,而且你夜鴉不是一直都這樣做的嗎?想要我死。現在殺不死我,想要我罷手?你覺得,你們夜鴉需要拿出什麼誠意才能滿足我呢?你可是堂堂夜鴉的領導人,居然妥協了,你夜鴉的成員知道的話,會不會,哈哈哈……”
杜飛大笑着說道,一點也不心動。夜鴉所謂的妥協,到底是不是妥協,杜飛還不清楚。
“秦安,你別給臉不要臉,夜鴉,不是你能夠撼動的,現在你只是搭上了常家和萬氏的大腿。別以爲夜鴉殺不掉你,你就無敵了。現在的夜鴉,只是沒有精力來對付你。你給一個條件,我們可以和解。”
另一邊夜鴉的領導人始終還是不死心。最近杜飛給他們造成的麻煩太多了。多得他們夜鴉已經有些疲憊。這一次不只是沒有把殺手十三召回去,反而還折損了幾個人。
“和解?我沒有聽錯吧。夜鴉組織,不是一直都是接了任務之後就會千方百計的殺掉一個人嗎?現在常剛沒死,我也沒死。你門夜鴉的招牌是不是該砸了。要不這樣吧,告訴我夜鴉基地在哪裡,我直接過來,加入你們,給我個名分就行了,如何啊?”
杜飛開始還在調侃,後面話鋒突變,嘻嘻笑笑的說道這個不可能的建議,然後,說完之後,杜飛冷冷的看着對面那個用秘術聯繫到的夜鴉領導人。
“哦?秦安,是不是發現你的秘法找不到我夜鴉的位置在哪裡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如果夜鴉這麼好找,夜鴉早就不存在了,明告訴你吧。那天讓你抓住的夜,只是我們夜鴉拋棄掉的,也是爲了給你一個交代,讓你不要再像瘋狗一樣咬着夜鴉不放。”
對話之間火氣越來越大。杜飛的臉色也變得不好起來,不再那麼怡然自得。剛纔,杜飛的藥王谷秘法快要追蹤到對方的時候,被一股陰冷的力量打斷。已經辨識不到方位。
“沒得談!夜鴉,從我進你們基地的時候,你們夜鴉的人,就必須死。”
杜飛說完,手指翻飛,秘法印記再成。對面那具屍體怒吼一聲,然後軟軟的再一次倒下去。剛纔杜飛隔空用秘法噁心了對方一下。沒必要再談。
在一處隱秘之地,一箇中年人,怒吼了一聲。和杜飛談崩了不說,而且還被噁心了一下。現在他身上的氣血都感覺到非常的不舒服。剛纔杜飛的秘法施展的時候,夜鴉組織就感覺到有力量來襲。
正巧,夜鴉組織的人也想和杜飛談談,就有了剛纔夜鴉之中中年人借用手下屍體談話的一幕。杜飛想用這種方法找到夜鴉所在的地方,可惜,夜鴉早有算計,沒有讓杜飛得逞。
回到車上。杜飛看了一眼殺手十三的狀況,立刻施診穩定了一下。然後面無表情的讓高離開車。而常剛還在擦拭身上的血液。
杜飛他們的車剛剛發動。常金德的人就到了,繼續來給杜飛擦屁股。不過這一次是常剛叫來的。
這一天,是雲菱的生日,也是雲菱的祭日。從今天開始,這個小鎮上就消失了一個女孩兒,也消失了一個吃苦耐勞的男子。女子是很多人眼中的乖乖女,還是那種大好人。從來沒有與人交惡過。
到杜飛的住所。杜飛一個推拿按摩,然後開始打通殺手十三的竅穴,這些因爲使用了秘法散雷暫時閉塞在一起的竅穴經脈,被杜飛用巧妙的手法全部打通。原本那些這次激發出來的潛能會漸漸消失在身體之中。現在,全部都被喚醒之後的軀體吸收着。
只是殺手十三還是沒有醒來。杜飛也有點奇怪。爲什麼殺手十三還沒有醒來呢。
常剛到處看了一下,旁邊雲菱的屍體還安安穩穩的放在一旁。這裡沒有一個人說話,安靜得就像墓地一般。
“殺手十三。睡得差不多,就該醒了。你不可能睡一輩子吧。這個女孩子的屍體我給你帶回來了,要埋也是你自己去埋。別指望着我給你埋的啊。你這算是逃避呢?還是逃避?或者還是逃避呢?”
杜飛忽然說道,嚇了常剛一跳,不過常剛立刻明白,這個殺手,肯定已經醒過來了。只是自己不願意醒來而已。
“喂,殺手十三。該醒了。我不知道你爲什麼不醒來。但是,一個男人,總該有些事情是需要去做的,不管支撐着你活下去的是什麼。但是隻要還活着,總是需要繼續活着的。不然,對不起已經死去的人。”
“人,可以死,可以倒下。但是總有該活着的。你或許認爲該活着的不是你,而是倒下的女孩子。不是任何事情都是你認爲是怎麼樣就怎麼樣的,這兒世界就是這樣,你無可奈何,卻不得不繼續活下去。”
“醒醒吧,明天早上,一樣要繼續活下去,不爲了自己,不爲了未來,爲了過去,也得活下去。”
杜飛忽然說道,說話的時候低着腦袋,微微有些憂傷。
不知道爲什麼,勸殺手十三的時候,腦海之中響起了在仙界的日子。有師傅的日子,有小師妹的日子。那時候的大師兄還對自己很好,還沒有對自己動手。那時候的一切都很美好。那是曾經,杜飛現在就是爲了曾經而活着。
有些人,應該爲了以後而活,有些人,應該爲未來而活。有些人,應該爲了活着的人而活。有些人,應該爲了死去的人而活。總之,不管你爲了什麼,只要生命沒有結束,都需要努力的活下去,這樣纔對得起活着的每分每秒。
在杜飛沉思的時候,殺手十三的眼角,流淌着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