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整整的睡了一天一夜。然而始終還不是自然醒的,還是被叫醒的。沒辦法,大戶人家來了。杜飛這種良民只能無奈起牀迎接。
沒錯,常家來人了。
杜飛頭髮沒洗,衣服沒有換,甚至臉都還沒有洗。就走了出來,看到常剛站在一個威武中年人的面前,中年人留着一點鬍子,不多,不少,剛纔顯示足夠的威武。而他身邊的女人就要欠缺很多了。只能在她的身上看得到對於兒子的溺愛。
“額,你們好。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回去睡覺去了啊。我還沒睡醒了。對了,紅姐,既然醒了,你就給我弄點兒吃的,吃飽了繼續去睡。”
杜飛笑嘻嘻的說道,一點高人的風範也沒有。
紅姐無奈的笑了一下說道:“常伯父,常伯母,還有常大少爺,你們要不要也一起吃一點,”
“不必了。我們吃過來的。”
常金德有點不悅,滿心歡喜的來,沒想到遇上的居然是這麼一個人。皺着眉頭,看着杜飛,杜飛也不覺得尷尬,坐在一旁,拿起一個蘋果就開始啃起來。
“常大少爺,有什麼事兒沒?常言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不會是來找我敘舊的吧?不過我們也沒分別太久啊。”
杜飛根本不鳥那個威武的常金德,甚至說話都沒有主動給他說。常金德微微有點動怒。常剛也看出來了父親的不滿意。但是這樣的杜飛,他就更加的感興趣了。
“秦兄,這是我父親,這個是我的母親,那天你救了我,我今天和父母一起是來向你道謝了。要不是那天秦兄搭救了我一把,我想我現在就算沒有死,肯定也還在醫院昏迷不醒。”
常剛頗有風範的說道。
“沒事,舉手之勞,當時也覺得常兄人不錯,就順手救了。不算什麼。好了,道謝也道了,你們不吃飯的話,我可就不留你們了啊。”
杜飛這個逐客令下得非常的突然,突然得常剛想要再多說一點什麼,但是卻再也找不到由頭了。
“你來自哪裡?我查了你的記錄。只有進西安的記錄,之前的記錄,被人有意隱藏了。來西安,做什麼?你絕對不是這裡老闆娘的弟弟。我不希望我的兒子,和一個來歷不明的人交流在一起,更不希望他們成爲朋友。”
常金德始終是老一輩的人,而且還是西安說話最有分量的幾個人中的一個。他的手中更是握着最有話語權,分量最重的一個部門。
“這位老爺子。你既然不說你是什麼來頭,我自然就不問,也不會把你當做什麼高官了。這裡是潘家園。這裡每年交稅是政府很大一部分的財政來源。所以,我不擔心你們會對這裡做什麼。當然,就算做了什麼,我拍拍屁股走了就是。”
“還有就是,我救了你家的兒子,我什麼都不要,而且我也不想牽扯進什麼去。但是,就算我的來路不明,就算我有惡意。但是我始終是救了你的兒子。作爲一個普通人,都會知道感恩,說話都要看看輕重,而您,沒有。”
“先別急,我還有話說。你說不希望你的兒子和來路不明的人交朋友。可以啊。那你先回去教你的兒子,不是來找我的麻煩,我不想和你的兒子交朋友,也不想進入你們的視野。是你的兒子來找的我。搞清楚這些了,再來問我剛纔的那個問題吧!”
“奧,對了,您身居高位,說話難免這樣,也不奇怪,可是。在我的這裡,沒有誰身居高位,你只是客人。客人要喧賓奪主,我有權利請你出去。我不怎麼懂法,不知道擅闖民宅到底是什麼罪!嘿嘿嘿嘿……”
杜飛一席話說完,繼續啃自己的蘋果,也不理會依然正襟危坐的常金德。一旁的常母焦急得不行。而常剛卻像看着超人一般看着杜飛,這樣的杜飛,簡直就是他的夢想啊。
紅姐適時的走了過來,正要說話緩解一下氣氛,常金德對着紅姐揮了揮手,示意紅姐不必說話。
“年輕人。你很不錯。很會把握人心。你贏了!我叫常金德,我的位置,不高,但是在西安,絕對不低。謝謝你救了我的兒子,不管你的來路,只要你不害我的兒子,一切都行。有什麼事,可以找我,包括,你的這個姐姐!”
常金德說完之後,站起來,轉身就走。腰桿挺得很直,一種龍行虎步的感覺。常剛跟在身後,只是在出門的時候,轉頭對着杜飛笑了一下。
“你啊你。你怎麼能這樣!”
紅姐稍微有點責怪的說道。不過特別佩服杜飛,剛剛在常金德這種人的面前說話,一樣臉不紅,氣不喘,不卑不亢。
“我爲什麼不能這樣。我見過的大人物比他厲害多了,還不是一樣得給我好好說話。什麼人啊。不就是西安的一把手?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還真以爲我怕了他了。紅姐,你的飯還沒有弄好啊?我都餓死了。”
的確,杜飛是修行者,修真界接觸到的東西,比這些嚴峻很多倍的事情都經歷過了。而且杜飛可是來自仙界的靈魂。區區一個西安一把手,還不足以讓杜飛卑躬屈膝。
“這個人,你值得結交。但是。算了,你肯定會以他爲首。看他的樣子,絕對不會侷限於西安,你在這個人的身上多學點東西也好。”
常金德坐在他的專屬座駕之中對着常剛說道。剛纔杜飛不管是說話,動作,神態還是別的一些小動作,他都觀察得仔仔細細。杜飛並非常人。這種人,來歷不詳,不過也不要緊了,既然會救人,就不會再去害人。
“爸爸,我知道了。”
常剛點點頭,心裡樂開了花。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支持自己和別人交好。這個秦安。
吃完飯,杜飛卻再也沒有睡意了。看了看身上裝着的破離丹,杜飛心中就有了計較。只是卻不好有別的動作,只好躺在牀上,等待天空黑下來。
西安城南,杜飛記得很清楚。
黃昏剛過,杜飛洗漱完畢之後,頭髮還沒有幹,又有人來了。這一次來的是四個老頭子。那種已經快入土的老頭子。
“請問秦安秦大夫是不是在這裡?”
在門外叫着。杜飛揉着自己凌亂的頭髮,走了出去。還沒有見到人就已經聞到門外幾個老頭子身上的那股侵染多年中藥的藥味兒了。
已經不用出去看,杜飛都知道這幾個人是來幹嘛的。杜飛就知道,肯定會有人知道的,只要不牽扯到王家,都還能接受。
“你怎麼那麼笨啊。一個針都不會,說了多少次了,兩根指頭一定要捏住針後五分之一的位置,不能多,不能少。這種鍼灸手法,從第一步拿針就很重要。”
“還有你,你,對,就是你。配藥的時候,分量的多少一定要準確。藥有相沖和相合的性質。你分量不一樣,配出來的藥就天差地別。”
“唉,你還沒明白這個病怎麼看?中醫的望聞問切,你得了幾味了?看你的樣子就是一知半解。給你,我剛寫的。看完了給你的同僚一起看。這東西,臨牀經驗,比你看那些看不懂的醫術來得真實。”
“也還不錯。對,是這樣的。你別不經誇獎啊。沒事沒事,你別苦着臉,笑一下。對,我不說你了,你繼續,繼續,不懂再問我。”
杜飛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面對這麼一羣老頭兒,還要做更老的老師,杜飛心力交瘁啊。開始的時候,杜飛堅決不同意的,可是想了一下,中醫的發揚光大,靠自己肯定是不行的,只有靠這些人了。就開始傾囊相授。
只是這些老年人,很多思想都根深蒂固了。想要教,成果也不大。只能教一點算一點了。然後讓他們交給別人,他們的弟子什麼的。
近些年,中醫越來越沒落,但是卻不會死去。中醫畢竟是老祖宗總結出來的東西,還沒有那麼容易就成爲泡影。可是杜飛卻依然覺得有些不甘。中醫,需要的是發揚光大。
這些老中醫,在見識了杜飛施展的一兩手醫術之後,就沒有一個不服氣的。只是杜飛的資質還有在仙界的經驗,一般人很難做到。
終於,在佈置一些東西之後,杜飛趁着夜色,消失在了紅姐的店裡。沒有人知道杜飛離開了店裡。就連紅姐也不知道,只知道杜飛有點累,回房休息去了,誰也不能打擾。
目標,西安城的城南,具體地點,聽天由命。
“滴答……”
“滴答……”
屋檐上的雨水彙集到一起,然後從瓦片間緩緩的流淌,在終點,再也留不住積水的瓦片,只能看着這積水由空中落到地上的水凼之中。可憐積水,只能發出一點滴答的聲音,激起一點點的小水花,然後就再也找不到他特殊的痕跡。
杜飛伸手接住一滴積水,聲音清澈一點,前方的血液也流淌到地上,和積水的聲音如出一轍。
城南郊外,杜飛終於發現了一點異樣。
就在昨天,一具屍體被人發現,這個人死的時候只是表情稍微有點驚訝,還不算驚恐。那驚訝的表情凝固在臉上,眼睛還沒有閉上,就完結了自己這輩子的生命。
杜飛在這裡,感受到了一股殺氣。尋着殺氣,乘着雨水,杜飛來了。
在杜飛到達這裡的時候,雨水終於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