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楊恩佳的問話,雅妮的臉越發的紅了。
楊恩佳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思,笑着說:“雅妮,是不是覺得叫我一聲姑姑有點虧?”
白雅妮的臉更紅了,急忙分辨說:“不是的,我只是覺得你好年輕,似乎叫您姐姐會更合適。我已經二十四了呢。”
楊恩佳笑了:“這個可是由不得你了,我已經先一步搶在你的前面叫了你父親白大哥,而且,雖然我今年只有三十四歲,可是我的兩個姐姐應該都比你爸爸年紀還大,大哥也和你父親差不多,所以你叫我姑姑不虧喲。”
雅妮又連忙欠身問了一聲:“恩佳姑姑好。”
楊恩佳咯咯笑着看了看覃媛,說:“媛媛你看,我這是不是有故意爭着當長輩的嫌疑,咯咯”
沒等覃媛回話,庭棟欠身笑着說:“恩佳姑姑、媛媛姑姑,做小輩好啊,我願意做小輩,在我們東北,過年的時候小輩要給長輩磕頭拜年,長輩可以要發紅包的。嘿嘿!”
楊恩佳邊笑邊指着庭棟說:“都說棟兒這孩子聰明、機靈,要我說就是個小滑頭,剛一見面,他就開始惦記我的紅包了咯咯!”
白雅妮笑着說:“恩佳姑姑的看法和我差不多,這傢伙最滑頭了,用我們東北話講就是一個字——鬼,所以我叫他小鬼頭。”
覃媛故意嘆了口氣說:“雅妮,看樣子你這姐姐對這個弟弟也是沒轍啊,難怪你要叫他小鬼頭。”
庭棟看着楊恩佳苦笑着說:“恩佳姑姑,我要抗議,媛媛姑姑和雅妮姐分明這是在合起來報復我。”
“哦?說媛媛報復你有情可原,因爲你們兩個鬧得不大愉快,爲什麼說雅妮也報復你啊?莫非……”楊恩佳故意眨着眼看着庭棟。
庭棟一時語塞:“這,咳咳……”
雅妮白了他一眼,說:“你還敢說,哼!恩佳姑姑,昨天這小子也不知道抽的什麼風,他頂撞媛媛姑姑的事情我還不知道,下午我在他的店鋪門口遇上了他還有嶽華的兩位老總,我們就到附近的茶館聊了一會兒。
“開始聊得很好,兩位老總對他的建議讚不絕口,可是說着說着,他就犯了倔,留下兩句狠話拂袖而去,我不明就裡沒有和他一起走,然後就做出一副和我永遠斷絕關係的姿態,氣的我半死。
“然後,晚上又打電話氣我一通,我找上門去,又跟我說了一通似是而非的道理。然後今天一天不見蹤影,還敢說我和媛媛姑姑報復他。
“恩佳姑姑,你給評評理,是不是這孩子給慣壞了,該管教管教了。”
楊恩佳驚奇的看着雅妮說:“雅妮,沒想到咱倆想到一起了吖,剛纔在夢巴黎,我們還在研究對他不能太放任,該管的一定要管呢,還想讓你配合呢,你爸爸擔心你會不配合呢,這下好了。
“棟兒,你怎麼看,有什麼意見麼?我實話告訴你,這也是爺爺的意見。爺爺說,越是優秀的孩子,越要嚴格要求,要讓他將來成爲有用的人。如果本來就是廢材了,不管也罷。嘻嘻!後面這句話是我加上去的。”
說完,定定的看着庭棟的,像是在等着他的回答。
庭棟嘆了口氣說:“我還有啥能說的呢?爺爺一直是我最尊敬的前輩,也是少數值得我尊重的前輩之一,他老人家是軍人,不是政客,他一生都在用軍人的觀點看待問題,而不像那些骯髒的政客。
“在民族危亡之際,他硬是冒着各種批評,履行了他作爲一個軍人的職責,灑血疆場。而在內戰時期,他卻儘可能的選擇了迴避,不做那種骨肉相殘的事情。
“對他老人家的人品操守,作爲後生小子,我佩服得五體投地,他老人家是我的人生楷模,他老人家的教誨,我只有謹記遵守的份,哪裡還敢有絲毫的置喙呢?”
庭棟的話慷慨激昂,發自內心,說完了半天,楊恩佳都沒有做聲,仍然定定看着他。
庭棟有些擔心的問:“姑姑,我哪裡說錯了麼?棟兒說的都是心裡話,如果真的錯了,請您給我指出來,我再好好琢磨。”
楊恩佳嘆了口氣:“好一個倔強的孩子,多虧你生在一個言論還算相對自由年代,如果早生二、三十年,你恐怕小小年紀也要像爺爺那樣被他們關起來啊!你知道,如果爺爺知道在孩子們中,竟然會有人這樣評價他的功過,他會多麼的激動麼?
“他一生都在爲自己的所作所爲而自豪,可是,正像你說的,他老人家是個好軍人,卻不是一個好的政治家,所以,儘管戰功赫赫,仍然三起三落。
“他唯一感到自豪的是,他對國家、民族的一份赤子之情,天日可鑑。這些年他感到很欣慰,他說我們的國家和民族正在趨於理性,這是全民族的幸事。”
楊恩佳站起來走到庭棟身邊,輕輕的摸着他的頭說:“有些話記在心裡就行了,不要說出來,歷史是要由後人來評說的,現在多說無益,這是爺爺的觀點。
“不過,你能這樣看爺爺,姑姑很高興,爺爺會更高興,我會把你剛纔的話帶給他老人家,告訴他,子孫後代會記住他的功績,同時姑姑也希望你像爺爺一樣,做一個對國家民族有貢獻的人,而不僅僅做一個曇花一現的高官。
“嗯,對了,對你的言行麼該管的還是要管,今天晚上我已經代替爺爺委託雅妮的父親擔負起管教你的責任,當然,明天我也要拜見你的爸爸、媽媽,去徵求他們的意見,我想他們十有會同意我的意見。你覺得呢?”
庭棟一咧嘴:“姑姑,那還用說麼,現在,他們已經感覺到管教兒子有些力不從心了,所以現在對我比較放任,我的日子也比較好過。可是他們巴不得有人能替他們管住我呢。
“唉!看起來我的好日子要到頭了,我什麼老天爺要這麼眷顧我,讓這麼多人都想管我呢?我也沒惹什麼禍啊?都是媤夢,看來我有必要和她好好交流一下,她的到來將會給我套上什麼樣的枷鎖啊?”
楊恩佳看着庭棟的樣子,苦笑着說:“棟兒,這還是你麼?我怎麼忽然感覺你變了個人呢?唉!也沒辦法,終究你還是個孩子,讓你完全像一個成年人一樣那麼少年老成是不公平的,對你的發展也不利。”
楊恩佳眼珠一轉說:“行了,姑姑允許你偶爾耍賴,因爲你是孩子,不過,你也得允許我偶爾耍賴,因爲姑姑是女人,我們看看誰能賴過誰,咯咯!”
庭棟的一張臉立刻變得像苦瓜一樣,無奈的說:“姑姑,您可是大人啊,是赫赫有名的地產大亨,怎麼能和我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您不拍別人知道了笑話您麼?”
楊恩佳微微一笑:“棟兒,我可以理解成你這是在繞着圈兒的威脅我麼?不過,我不信,我們棟兒向來以男子漢自居,怎麼可能跟他姑姑一般見識呢,更不可能把姑姑在家裡的糗事出賣給外人,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