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被砍中的第一瞬間,男孩兒的身體就本能的控制着附近的肌肉收縮靠攏,死死的將砍來的長刀夾住。因此,這一刀,其實並不深,除了傷及了一絲血肉外,並沒有造成更大的傷害。
這種程度的傷害,要是在平時,男孩兒根本就是不屑一顧,但是在這個要命的時候,這一點傷害就已經足以影響到整個戰局。
孤膽英雄的悲哀,就是永遠都不會有一個可靠的人來託付自己的後背。
儘管在一瞬間,男孩兒就控制着傷口附近的肌肉收縮合攏,最大程度的減少了血液的流失,但是,男孩兒仍然能夠清楚的感受到,無數寶貴的能量正沿着自己的傷口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馬上突圍,找地方療傷,然後再找機會報復。老大雖然勢力強大,但是,他不可能永遠都帶着這麼多人在身邊的。
但是,男孩兒不願,他不甘,不甘心放棄自己父母的屍體,他不允許自己的父母在死後還受到別人的打擾。
因此,他只有戰,只有用鮮血來洗刷自己對父母的愧疚。
“看,他已經受傷了,繼續上啊,誰殺了他,誰就是龍堂二當家,我與他共享龍堂。”
見到好處,老大毫不猶豫的許下了重諾,比起男孩兒,這裡的人,沒有一個能讓他感到忌憚的,即便是許下了二當家的職位,以後,還不是自己一句話的事情。
衆人原本就已經殺紅了眼,現在猛的又被老大許下的利益刺激了一下,一個個都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再次嚎叫着朝着男孩兒撲了上來。
頓時,更慘烈的大戰爆發了。
男孩兒靠着胸中的一口氣,硬是從衆人兇猛的攻擊中存活了下來,和他對戰的65人,全部失去了戰鬥的能力,雖然都沒有死,但是,都只剩下了在地上慘叫的份。
儘管現在,男孩兒的身體上面密佈着各種各樣的傷口,但是,他畢竟還站着,一對65,不管在哪裡,這,聽起來都像是一個神話。
現在,終於只剩下他和老大兩個人了,男孩兒終於可以爲自己父母報仇了。
拖着滿是傷痕的身體,男孩兒一步步的朝着彷彿已經被嚇破了膽的老大走了過去,身體上,到處都是火辣辣的痛,這種疼痛幾乎都讓男孩兒麻木了,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哪裡在痛、
“你……你走開……你別過來,,,,,別過來啊……”
老大像是真的被嚇破了膽,看着殺神一般的男孩兒朝着自己走了過來,神經質一般的大聲喊叫了起來,一張臉上,滿是慘白,幾乎都要被男孩兒嚇得哭出來了。
男孩兒並不回答,只是默默的,一步一步朝着老大走去,他現在還站着,全靠着一口氣在,他害怕,他一說話,胸中的一口氣泄了,就再也不能夠站起來了。
老大像是因爲害怕而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竟然只是傻呆呆的坐在原地,沒有想到逃跑之類的。
男孩兒走到老大面前,心中的哀傷像流水一般的劃過自己的胸膛,曾經,他以爲,這就是自己尋找的生活,到現在,他才悲哀的發現,原來,這個世界始終是屬於狼的世界,想要做羊,那就只有被吞噬的命運。
想着自己倒在血泊之中的父母,男孩兒心中再沒有半點猶豫,手上一用勁,刀片像閃電一般的劃破夜空,朝着老大脖子上劃了過去,他終究還是不忍心,所以,選擇了一個最沒有痛苦的死法,只要割斷脖子上的大動脈,那人,就會毫無痛苦的死去。
過多的失血會讓人對痛苦的感覺無比的遲鈍,只會覺得特別的困,特別的困,在睡夢中死去,或許是男孩兒能夠想到的,對自己,對父母,對老大的一個最好的交代。
滿心傷痛的男孩兒卻是沒有發現,原本一臉惶恐的老大臉上閃過的幾絲猙獰。
男孩長刀才揮擊出去不到一半,就感到自己肚子突然一陣冰涼,然後,一陣巨力涌到,將男孩兒整個人都遠遠的擊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原本一臉膽小,一臉惶恐的老大,此時臉上,滿是冷漠與嗜血,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孩兒,輕聲的說道:
“沒想到吧?我親愛的戰神,最後,你竟然會被一個平時只會躲在別人背後,只會大呼小叫的招呼別人拼命的膽小鬼殺了!!哈哈哈……,你的肚子很疼吧?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本想要控制力道輕一點的,誰知,我實在是太喜歡你了,忍不住,就多加了三分力道,不過,還好,你還活着不是嗎》?你要是死了,那可就太不好玩兒了!!!!”
男孩兒的肚子上,赫然插着一把明晃晃的長刀,以男孩兒的嚴厲,也沒有發現這一刀是怎樣刺出來的。
男孩兒只感到心裡一陣陣的發冷,原來,一直表現得無比懦弱的老大,竟然是一個高手,他,實在是隱藏得太深了。
是啊,一個在自己根基未穩的時候就敢於向自己的父親下殺手,一次次幫派火併中,每次被追殺時,都是狼狽的保留了性命,一個統治了龍堂十幾年的梟雄,又怎麼會和他表面上看起來那樣,懦弱不堪呢?
黑幫,是一個更加奉行優勝劣汰的地方,沒有過人的實力,龍堂老大的位置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做的上去的。
這個人,竟然用無比的隱忍與心機瞞過了所有的龍堂成員,在最關鍵得時刻,取得了決定戰局的作用,此人的心機與隱忍實在是太可怕。
看着絲毫沒有因爲自己身受重傷就放鬆警惕的老大,男孩兒心裡一陣陣的發寒,原來,這纔是龍堂最強大的存在,自己與他朝夕相處了好幾年,竟然從來就沒有看透過這個人。
老大快步向前,根本就不給男孩兒說話的機會,揮刀就朝着男孩兒砍了過去,他知道,只有死人,纔是真正對自己沒有威脅的存在。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會輕易去冒險,只有一些註定被淘汰的傢伙,纔會在勝局未定的情況下,展示自己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