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全部給你……全部給你……給你……
可以想象,張娜的確是腦子發熱了,不經任何思考隨口就吐出這麼句話來,這足以看出她目前急迫的心理,想來她以前跟李兆峰感情的確是極好的。
不過這一切跟陳立無關,他只知道,這是到目前爲止,這個女人說出的最動人的一句話。
“張小姐!”陳立輕輕掙脫對方的手,身體往後靠了靠:“請回到座位上去,我們熟歸熟,但一樣可以告你騷擾的。”
“不好意思,我失態了……”張娜這才發現自己舉動有些過激,當即臉一紅坐了回去。
“好了,今天暫時就這樣吧。”陳立拿起筆,在表格上做好記錄:“你應該明白,感情就像是一隻碗,碎了就很難粘起來再用,現在想要挽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知道……”張娜點了點頭,神色極爲苦楚:“你叫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這兩天你暫時不要聯繫他。”陳立平靜的看着對方,一臉肅然:“記好了,千萬不要主動聯繫,如果沒做到這一點,後果自己負責。”
“我一定會做到!”張娜趕緊拼命點頭。
“我們聊了一小時十分鐘,”陳立露出一抹微笑,擡手看了看錶,然後開了一張收費單:“就按照一小時算好了,費用是兩百。”
“謝謝你!”張娜拉開皮毛拿出兩張一百遞給陳立,隨即起身告辭。
陳立職業化的將她送出大門,回到內間陷入沉思。
他內心隱隱生出一些想法,但卻異常模糊,似在眼前卻又抓不住,坐了半天拿不準,當下抓起手機放在了耳邊,不過,卻沒有撥通任何一個號碼。
只是通過這個介質,讓自己進入了第二人格狀態。
“主公!”公式化的開場白,主人格見怪不怪,也沒什麼奇怪的感覺了。
但讓主人格略微吃驚的是,第二人格似乎早就知道了他的想法,直接道出了他想問的話:“主公,不用多說,你的想法我都知道,具體的情況我多少也明白了。”
“看來我們的意識雖然獨立存在,但不管怎麼說總歸是同一具身體,接受到的外界信息也是共享的。”陳立略一思索便弄清了箇中緣由,旋即釋然了:“你怎麼看?”
“主公,此事必有蹊蹺!”第二人格頷首一笑,伸手去摸下巴,卻沒有摸到鬍子,不由略微失望:“李兆峰的母親打來電話,說明她很關心自己兒子的身心狀況,而最後有意無意的那句話,暴露出了她的某些擔心,老夫掐指一算,不出明天,他們就會來找你。”
“找我諮詢什麼呢?”主人格想不透這一點,當下提出疑問。
“按照人之常理來說,父親擔心兒子,必是擔心前途,母親擔心兒子,不是身體,就是婚配了。”第二人格微笑着回答:“根據她最後那句話,必然是擔心婚配,老夫可以肯定的說,必然是李兆峰和他母親在婚配問題上意見不合,這樣才合情合理。”
“妙啊!”主人格聽得眉飛色舞,不由讚歎了一句:“看起來,李兆峰跟張娜分手,這中間也必然有他母親橫插一腳的緣故。”
“不止是這樣。”得到誇獎,第二人格極爲自得,當下又補充道:“李兆峰母親擔憂的,還不僅僅是一個張娜那麼簡單,這中間,應該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的存在,因爲有兩個選擇,纔會導致意見不合!”
“這麼一說,那張娜豈不是沒有任何機會了?”主人格聞言一愣。
“我也奇怪,主公怎麼敢跟她說還有讓李兆峰迴心轉意的可能?”這個問題讓第二人格感到好奇。
“我這是善意的欺騙!”眼見沒有旁人在場,主人格放心的答道:“從心理學角度說,人要有希望纔會有健康的心理狀態,如果現在跟她說沒機會了,她立馬丟了魂,只能先讓她看到一點希望,暫時拖一拖時間,然後通過時間來慢慢讓她接受分手的事實,心理疾病是慢性病,得慢慢治。”
“唔,這倒蠻有道理。”第二人格點了點頭,似乎在思考着什麼:“不過主公,真要說起來,她還未必就沒有機會了。”
“沒錯!”得到提示,主人格也馬上想通了箇中利害關係,目光中透出一絲精光:“既然李兆峰跟他母親在婚配問題上有分歧,說明李兆峰本人是不喜歡另一個女人的,一切都是他母親的生拉硬扯而已,我們雖然不大可能改變他母親的想法,但如果能讓他父親支持他,那他母親估計也就說不出什麼了。”
“主公英明!”第二人格適時拍了個馬屁。
“說起來,你可以不叫我主公麼?”心情大好之下,主人格也說起了多餘的廢話。
“叫習慣了。”第二人格訕訕一笑,伸手指了指腦袋:“我這個人格的形成,估計跟接受了太多謀略知識有關,我滿腦袋都是奇門八卦三十六計,還有一些奇淫技巧。”
“那不是跟諸葛亮這些人一樣麼?”主人格總算明白過來,爲什麼會形成這樣的第二人格了。
“應該,大概,比這些人強一些吧,畢竟老夫還學了不少現代知識。”第二人格想了想,小心翼翼回答。
“這樣吧,對話的時候沒有一個稱呼總是不習慣,”主人格轉了轉眼珠,提議道:“諸葛亮郭嘉啥的,你選一個名字吧。”
“諸葛亮最後敗了,郭嘉死得早,都不吉利。”第二人格眼中透出一絲不屑:“真要選個名字,老夫寧願選司馬,不過這姓太古老,再結合一下洋味兒,不如叫司馬星格好了。”
“噗……”主人格差點沒噴出一口血來。
第二人格算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不管主人格好說歹說也不願改變想法,哪怕主人格擡出“主公”身份壓制也無濟於事。
按照他的說法,謀士都是居於幕後不會拋頭露面的,名字就是一個代號而已。
於是,司馬星格這個賤氣逼人的名字,算是這麼定了下來。
而陳立當前的業務的確慘淡至極,在張娜離開後就處於無所事事狀態,直到下午纔來了第二個到訪者,也是一個小時就談完,整整一天只有四百進賬。
無奈之下早早結束一天工作,關門回家。
吃過晚飯倍感無聊,而電視也沒什麼看頭,十個臺有八個臺在打鬼子,還有兩個臺在打反動派,唯一剩下的消遣,似乎也就是上網了。
玩到十一點多,陳立便上牀睡覺,不多時進入了夢鄉。
但,這只是主人格而已。
牀上的陳立翻了個身,幽幽睜開雙目,瞳孔在黑暗中透出神秘的光彩。
下牀,打開電腦,並坐下,整個舉動透出一種靈動飄逸的感覺。
熟練的上網,搜尋着各種資料然後閱讀起來,此時的身體是由司馬星格在掌控,炯炯有神的雙目在顯示器上飛快掃視,窗口切換如飛。
而這樣的舉動,也終於驚醒了沉睡中的主人格。
司馬星格隨手抓起鼠標放在耳邊:“主公,不好意思把你弄醒了。”
接着,陳立接管身體,打着哈欠沒好氣的迴應:“這麼晚了還上網查資料,我們的意識有些部分是相通的啊,你上網,我也被迫接收這些東西,早點休息吧。”
“沒辦法。”司馬星格顯得有些無奈:“大多數時候都是你在掌握身體,我能控制的時間有限。”
“算了,你動靜小一點。”陳立無奈的翻了翻白眼:“說起來,這身體學到的知識大半都被你接收了嗎?爲什麼你這麼聰明, 我卻一事無成?”
“主公,你還沒弄清楚自己的才能嗎?”司馬星格略微一愣,旋即笑了起來:“千萬不要小看自己啊,老夫雖然通曉各種知識,但跟你一比,卻是自愧不如的。”
“怎麼說?”陳立有些茫然。
“王骨!”司馬星格斬釘截鐵吐出兩個字來:“別人打工,你單幹,絕不屈居人下,這份魄力就是王骨,這是天生的,學都學不來。”
“這也算本事?”陳立自嘲的笑了笑:“不過是一時找不到好工作罷了。”
“不要妄自菲薄。”司馬星格搖了搖頭:“算了,你以後會明白的。”
“好吧,我睡了,你動靜小點。”陳立感到上下眼皮不斷打架,當下也不再多糾結。
說着,便側身靠在椅背上睡去。
而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司馬星格控制身體。
將鼠標放到鼠標墊上輕輕滑動,繼續收集自己需要的資料。
“人格分裂,記憶和接受信息卻還能共享,這跟一般的人格分裂不大一樣啊!一般的人格分裂,是一種疾病,而我這身體的人格分裂,更像是將才能分類保存了……這不是病……這是一種……優化……”
“算了,目前掌握的信息太少,只能觀察一段時間再說了。”
起身關閉電腦,司馬星格回到牀上躺下,眼中暮然間閃出一絲精光:“才能絕不會只有兩方面,那麼,這具身體,不止雙重人格?”
“如果老夫沒估計錯,很快就會得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