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出了什麼事?”沈君清首先問道。緊蹙的秀眉證實了她的擔心,白日剛剛還在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果然……
看到司徒定瀾點頭,那侍衛方纔抹了把頭上冷汗,“回稟太子,太子妃,大將軍…大將軍在皇上面前參了太子一本,說太子是故意縱容太子妃陷害芳華公主的,皇上要太子殿下進宮去呢!”
大將軍?司馬定瀾眼眸一寒,沉聲道:“走,進宮。”
“定瀾,我和你一起去。”
沈君清緊握住司馬定瀾的手,目光中滿是堅定,脣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看來這次進宮會很精彩呢!大將軍,我沈君清來陪你玩玩可好?
心知沈君清打定主意的事情就一定會非去不可,微微點頭,反手緊握住沈君清微涼的小手,“一切有我在。”
“恩,我知道。”
沈君清輕鬆一笑,卻滿心沉重,大將軍權利極高,就連皇上也是要禮讓三分,平日裡更是驕縱跋扈,霸道非常,只不過皇上知道了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沈君清完全能感受到皇上此時的心情,一邊是自己的兒子,一邊是權利高的大臣,當真是難爲他了。
馬車一路進宮,來到御書房,沈君清和司馬定瀾互相對視一眼,眼底同樣閃過一絲凝重,這御書房紅門緊閉,門口只有兩個太監在守着,裡面鴉雀無聲,看來並不是一個好兆頭啊!
清冷的眸子環視一圈,淡淡道:“太子,我們快進去吧!”
“恩。”
司馬定瀾微微點頭,忍不住呼吸了一口這不同尋常的空氣,一會會發生些什麼呢!
“太子到!太子妃到!”
兩人走進去後,紅木大門砰的一下關得死緊,沈君清眯了眯眼,看着這滿大殿安靜的很是詭異的大臣,又看了眼坐在高位上的皇上,微微俯身,“父皇安康,真沒想到您是在議事,君清還是去外面等着吧!”
卻沒人看到女子低頭的那一瞬間眼眸散發出的冷意,大將軍,你果然有些手段,不過,你以爲你用藥物控制了整個朝堂大臣就算成功了嗎?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沈君清暗暗捏了捏男人寬大的手掌,剛要走出去就聽到皇上司徒允叫站住的聲音,沈君清秀眉蹙了蹙,回頭笑道:“父皇叫君清有什麼事嗎?”
“咳咳……”
司徒允咳了咳,道:“朕嗓子不舒服,君清可否去太醫院找容太醫給朕拿一些清喉的草藥來,你和容太醫說,他自然之道會給你拿什麼的。”
“皇上,不如回寢宮休息吧!老臣認識個太醫,醫術極高,一定能治好皇上的病的。”
看着那一身盔甲,身材高大的男人,沈君清危險的眯了眯美眸,那便是定遠國大將軍,一身狂野氣息就讓人感覺心神發顫,看了眼身邊的司徒定瀾,小聲問道:“該如何?”
司徒定瀾沉吟一聲,“你聽父皇的話先去太醫院,這裡自然有我周旋。”
“好,你自己小心。”
沈君清點點頭,隨即柔聲笑道:“父皇不舒服,君清自然會幫父皇的,這種小事,君清必然辦到。”
沈君清福了福身,這才走了出去,脣角傾瀉的弧度是那般的冷漠。
大將軍也沒說什麼,比起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來說,他更要小心的是這滿朝的大臣和司徒定瀾,看了眼站在門口的司徒定瀾,大將軍哈哈一笑沉聲道:“司徒定瀾,你可知罪?”
“哦?本太子何罪之有?”
司徒定瀾一挑眉梢,走上前來,眼眸毫無畏懼的看着大將軍,強強對視,一個冷如深潭,一個陰沉狠毒,互不相讓,空氣中產生着噼裡啪啦的火花。
“哼!”
大將軍猛地一拍桌子,冷聲道:“芳華公主如此貼心良善,如何會害太子妃?我看八成是是太子妃嫉妒芳華公主故意陷害的。要知道流產受傷害的可是芳華公主,你那個小國來的公主可是好好地呢!”
大將軍寒眉倒數,戰場殺氣不自覺的流露出來,頓時大殿上瀰漫着一股陰沉的殺氣,衆多大臣全都縮了縮脖子,就連大氣都不敢出。大將軍果然不是蓋的……
“怎麼,大將軍想要越俎代庖替父皇做主嗎?你好大的膽子!”
冰冷的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如同一道旱地驚雷詐響在大殿之上,司馬定瀾一身冰寒,大將軍一臉陰沉,兩人互相對視,空氣中都滿含壓抑,
再說另一邊,沈君清打着給皇上取藥的名頭順利的跑到太醫院,她有種感覺,皇上不可能會無緣無故說這句話,那個容太醫很有可能就會是關鍵!
來到太醫院。沈君清連忙抓住一個小太監問道:“容太醫在哪?”
小太監嚇了一大跳,半響才諾諾道:“在後山劈柴呢!”
心中納悶,奇怪了,這容太醫一個瘋瘋癲癲的人,這太子妃幹嘛找他呢!
“快帶本宮去!”沈君清美眸一寒,小太監嚇了一跳,連忙點頭答應。
兩人一路跑到後山,這後山是常年沒有人住,早就成了宮女太監偷腥賄賂的地方了,到處都是磚頭瓦塊,沈君清蹙眉,那個容太醫爲何會住在這樣一個地方呢!
“太子妃,那個就是您要找的容太醫了。”小太監連忙畢恭畢敬的,太子妃啊!真是不一樣,這般的風華絕代,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小國出來的呢!
沈君清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滿頭亂髮,衣衫襤褸的中年男人,皺了皺眉開口問道:“這容太醫爲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既然是皇上信任之人,又怎麼會落到這樣的田地?
“唉,也是個可憐人啊!”
小太監嘆息一聲,開始講起了這個容太醫,原來這個容太醫早年得太后器重,可是卻突然之間瘋掉了,據說是因爲家人無辜死掉才導致的。
沈君清聽後點點頭,眸色不明,突然之間?這世上會有那麼巧合的事?獨自瘋瘋癲癲在這後宮角落生活了這麼多年?
“好了,你先走吧,我有事和容太醫說。”
摘下手腕上的鐲子交給小太監,淡淡笑道:“辛苦了,這點就去喝個茶吧!”
“這……謝謝太子妃。”
小太監驚喜一笑,寶貝一樣的裝進懷裡,點頭笑道:“太子妃您請便,小的這就走。”
看見小太監走了,沈君清眸色幽深走向那個正在石頭縫挖來挖去的容太醫,開口道:“容太醫,皇上嗓子不舒服,所以讓我來向你取一些藥來。”
“嘿嘿,你是誰呀!是來陪我和我兒子玩泥巴的嘛?”
男人擡頭,一張黑的看不清面容的臉,配上一雙天真無邪的眸子,怎麼看怎麼怪異。男人很瘦,可以說是瘦骨嶙峋,看上去簡直就像個路邊乞討的乞丐。
沈君清輕輕蹙眉,這個真的是容太醫嗎?他究竟是裝傻還是真傻?可若是裝傻,怎會如此的讓人找不倒一絲破綻?
見沈君清沒有說話,男人嘿嘿一笑,伸出那雙滿是污泥的黑手就去抓沈君清的裙角,沈君清冷眼看着,不動不躲,就那麼任憑男人把黑乎乎的手印印在上面,一張絕美的臉上毫無半點情緒。
半響,沈君清淡淡的倪了眼男人,開口道:“快點說。”
皇上要自己找這個人,一定是有原因的,至於那些大臣的毒只不過是一些使人渾身無力的藥罷了。沈君清環視一圈,此時的皇宮太過壓抑了,夕陽西下,黃昏的光在房檐上留下道道金光,顯得皇宮更加的輝煌奢華。
“哇嗚,衣服髒了哦,我要去洗澡澡。嘿嘿!”
男人癡傻一笑,沈君清眯了眯美眸,蹲下笑道:“別裝了,到底要如何才行?”
哪知,男人身子靈活的躲過沈君清,跳到一米多遠的地方。咧嘴大笑道:“快來追我啊!追到了給你骨頭吃。”
說着男人就往那邊跑了起來,沈君清頓時一愣,顧不上許多就追了上去。
沈君清一直追,直到男人跑到最偏僻的一個冷宮前,這座宮殿應該是全皇宮最偏僻的一個吧!硃紅漆的大門上佈滿了蜘蛛網,兩邊的柱子已經破了,路過時還會有一些碎小的石塊掉下來。顯得格外落寞與清冷。
沈君清皺眉看着,他爲什麼帶自己來這裡?還沒等自己想明白呢!大門吱嘎一聲開了,男人跑了進去,沈君清無奈,只能跟着進去。
進去之後,沈君清頗爲驚歎,這裡面的裝飾和皇后的簡直差不多了,可是爲什麼這裡會沒有人住呢!
“好吃,真好吃。”
看着吃貢品的男人,沈君清挑了挑眉梢,獨自向裡走去,卻沒有看見瘋癲男人眼中那一閃而逝的笑意。
沈君清一直走,走到客廳,桌子上供着貢品,上面還有個靈位……
沈君清蹙眉,吹了吹上面的灰塵,上面應該是寫着某個妃嬪的名字,可沈君清哪裡顧得上許多,她的視線全部都被靈位牌子下面的一個小鑰匙吸引住了。
輕輕拿起鑰匙,很小很輕,這是用來開什麼的呢!
無意間低頭一看,那個骨灰盒?不管怎麼樣,總要試一試……
沈君清把鑰匙插進去,竟然分毫不差,輕輕轉動,只聽‘咔嚓’一聲,蓋子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