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溟岑眼中的喜悅,眼中的柔情都只爲了那個有可能是簡湛南的人而顯現。“莫名,別鬧了,等我回來。”他顫抖着聲音道,無奈莫名死命的抱着他,根本不能掙脫。急切的想要看到那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他俊雅的臉上閃過一絲焦急,伸出手將莫名環在自己腰上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扳了開來,“別鬧了,我馬上就回來……”
莫名白玉似的臉上隨着他一根一根的扳開自己的手指漸漸出現了一絲悲哀的裂縫,身側之人早就如風一般遠去,佟總管也匆匆跟着離去,惟有他一人,眼中臉上都是無盡的傷悲,一個人站在河心亭的風口之處,任那風變強,任那風將他的發吹散,任他臉上的眼淚一捧捧被吹向遠際。原來自己,根本不在他的心裡,他看自己時亦只是多了絲憐惜,他笑着替自己束髮,笑着替自己夾菜,明明那樣溫暖的感覺還在身邊,爲何卻感覺離自己好遠好遠。蹲下身子,用雙手將自己緊緊的環抱住,那樣瑟瑟的發着抖蜷縮在河心亭的角落。
河間王府邸的大廳裡,簡湛南因被管維鉗制住根本不能有什麼動作,她惱怒的瞪一眼悠哉遊哉品茶的管維,心中一時之間百轉千回,實在是弄不清蹙他將自己帶到谷溟岑府上的意圖。忽然發現管維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想是自己越是惱怒,他便越是高興,所幸也學他那般,在座上安靜而坐,淡淡而笑。
“呀,這位白衣的樂師和莫名少爺還真是像啊……”
“是啊,尤其是眉目之間有幾分相似。”
“倒不如說是莫名少爺像這個人,爺經常捧着的那件樂師袍不會就是他的吧……”
“好像也是……”
不時有王府裡的丫環小聲的議論紛紛,管維的臉上是高深的笑,他撇頭看一眼些微有些驚訝的簡湛南,鳳目微微眯起,緊緊的捧着一個青碧琉璃之色的茶盞,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擊。簡湛南也是聽到了她們小聲的說話聲,不由暗自納悶,她們口中的莫名少爺是誰?爲什麼會和自己面貌相似,還有樂師袍……她從宮中被管維挾持出來,略有耳聞河間王最近養了一個小倌,好像就喚作莫名,她的心猛的一跳,谷溟岑不會是……
恍恍惚惚的記起在梨落院初見時那個溫潤俊雅的河間王,和戰風一起出現在寫意院裡聽聞自己膝蓋受傷時那眼裡有疼惜的河間王;在容華殿裡半倚而笑爲自己解決跪拜麻煩的河間王;自己落水之時那樣毫不顧忌跳下凝碧湖的河間王……
“管維……”有溫潤的男子聲音從後堂急急而來,打斷了她的回憶,管維似笑非笑的看了簡湛南一眼,長身而起,一時間鼻尖輕嗅到淡淡紫檀香味,她看他,風華絕代。
谷溟岑從後堂匆匆趕來,自出來的第一眼,就看見了那坐在堂前座上的簡湛南。眼見管維起身,紫色的身影有意無意的遮去了他看向簡湛南的目光。不捨的將目光從簡湛南身上移開,他疑惑的問道,“管維,你今日怎麼有空來,還帶上了湛南,難道湛南不用在宮中?”
管維捧着青碧茶盞站在他面前,低低笑道,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我不是有空來,是受不了總是聽聞有人捧着一件樂師袍發呆。”
谷溟岑面上一紅,飛快的向簡湛南看去,正好與她望過來的疑惑目光一觸,兩人飛快的移開,將各自的眼光掃向別處,卻是一個心中帶着悅然,心中如飲甘甜;一個心中愕然,不知該如何對待,直欲抽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