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非夜伸出長臂,輕而易舉的接住她,重新把她扯進懷裡。“你七歲那年,我就應該在你逃跑前這樣抓住你,直接把你拖進教堂。”
“噗。”許溫涼終於破涕而笑。
黎非夜溫熱的指腹拭去她臉頰上淚,拉住她的手,走到教堂的十字架面前,轉頭凝着許溫涼的臉。“許溫涼,站在你面前的男人生性殘忍、嗜血,習慣掌控你的人生,囚禁你的靈魂。他的世界裡容不得背叛,不允許欺騙,如果你選擇嫁給他,將一輩子跟他遊走在地獄裡,他能做的只有護你一世周全,沒有半分浪漫可言。這樣的他,你願意嫁嗎?”
黎非夜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心裡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把握,他一直被外界的人冠以魔鬼的稱號,他怕許溫涼會受不了他。
他不會甜言蜜語,也不懂得浪漫,還時常讓她掉眼淚,他能做的只有護她一世周全,生死不離的守候。
“我願意。”三個字,如春日裡的清泉,絲絲飄入黎非夜的耳畔。
黎非夜目光深邃的望着她,慣有的沉默。
許溫涼對着他燦爛的笑,鄭重其事的承諾。“我許溫涼願意嫁給黎非夜做妻子,從此生生世世糾纏不休。哪怕是地獄,我也願意陪你一起墮入。”
黎非夜拉過許溫涼,大掌撫上她的後腦,狠狠的將她扣進懷裡,他很激動,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
“黎非夜,你很緊張。”她回抱住他。
“笨貓,我給了你再次重新選擇的機會,是你自己丟掉不要的,以後休想再逃離我的身邊,永生永世。”湛黑的眼眸旋起一個溫柔的漩渦,幾乎要把許溫涼整個人吞噬掉。
“我要的機會從來都只是留在你的身邊,黎非夜,求你不要再放開我的手。”她其實很怕,怕黎非夜會再一次丟下她。
“嗯。”他雙手捧住她的小臉,吻了上去。
他的脣瓣很涼,沾染着早春的溫度,可是許溫涼並沒有覺得冷,站在空蕩蕩的教堂裡,任由他的吻意綿長……
教堂外,大家急的團團轉,狄景洛最沉不住氣,身上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依舊是昨天那一身髒兮兮的模樣。“你們說裡面情況怎麼樣了?那隻貓倔的要死,要是知道夜騙了她,還不得親手宰了夜啊。”
裴毅晃了晃手裡的小刀,想到剛纔真是驚險,“你們的BOSS倒是沒事,就是我這個假的冥少差點死在她的手裡了,許溫涼真狠啊,差點就直接割斷我的動脈。”
“這一招你教她的?”狄景洛看向清月。
“我怎麼可能,這麼狠的招數,明顯是血魂乾的。”清月分析道。
“這個血魂越來越陰險了,他把這種致命的招數教會了許溫涼,這不是明擺着想看戲嗎?他明知道許溫涼從基地上離開之後,一定會跟夜交手,竟然還教她這麼陰狠的招數。你們說血魂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狄景洛皺起眉頭,看着最善於分析的清月。
“別看我,別人我都
猜得透,唯獨夜和血魂,打死我都看不懂。不過這次夜結婚請他出島他都不肯,要麼是他真的放下了前仇家恨,要麼是正在醞釀什麼大計劃。血魂當年在島上教會夜怎麼生存,現在把這些又交給了溫涼,我看得出來,血魂對溫涼是真心好,就單憑這一招來說,血魂是從來不會把這種可以引火燒身的招數教會別人的,溫涼是第一個。”越是這樣,越會讓清月覺得可怕。
“那你的意思是血魂對許溫涼有意思?”狄景洛不相信。
“有沒有意思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就算將來有一天血魂從基地上出來了,那麼溫涼絕對不會對血魂有什麼防備。”清月擔心血魂會利用許溫涼,對付黎非夜。
狄景洛看向一旁的黎非墨,“墨,你當初不應該把許溫涼送去那裡的。”
黎非墨面色凝重。“如果當時不把許溫涼送去基地,你們看見的就只會是她的屍體。她當時不吃不喝整整一週,甚至不開口說話,已經是遊魂的狀態了,如果可能你們以爲我願意把她送去那種地方嗎?”
“墨,我不是怪你,我只是覺得後面危險重重。”狄景洛說出自己的想法。
“血魂不會對付哥的。”
“爲什麼?”狄景洛擡眸看着黎非墨。
“直覺吧,我覺得血魂不會這樣做,他跟他爸爸不一樣,是血氣方剛的漢子。”
“算了,這件事我們現在分析也不見得分析的明白,溫涼和夜總算是走到一起了,現在婚也結了,證也領了,後面應該會順順利利的了。”清月伸了伸懶腰。“爲了演這齣戲,我的胳膊都快累折了,裴毅,這件事真得謝謝你,如果不是你這張臉,打死溫涼也不會相信夜是真的出事了。”
說到這個,狄景洛倒是有幾分擔心。“裴毅,你這樣把許溫涼送到夜的身邊,你不怕將來尉遲冥回來責罰於你嗎?”
裴毅笑笑,頂着尉遲冥的一張臉笑出來,實在有點讓人不習慣。“冥少臨走前交代我,他回來之前一定要讓許溫涼寸步不離的跟在BOSS的身邊,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罷了。”
“不過你也挺聰明的,都沒有穿幫,說實話,你演的很像,一般人真看不出來你不是尉遲冥。”狄景洛很詫異,裴毅的演技這麼好。
“冥少早就開始謀劃他的手術了,所以讓我24小時跟在他的身邊,學習他的言談舉止,甚至是說話方式。他還告訴我,不要靠近許溫涼的身體,留在她半米以外的距離,否則一定會穿幫。冥少真的很瞭解她,昨天其實差點就穿幫了,要不是我關掉所有的燈,我甚至不知道要怎麼跟她對話。”
裴毅想起許溫涼昨天不停打量他的眸光,就覺得挺險的。
“還好,有驚無險。謝謝了。”狄景洛拍着裴毅的肩膀。
“我們也算暫時成爲朋友,將來有一天冥少回來,我們各爲其主,再見面一定是廝殺成片。”裴毅很清楚他們的處境。
“到時候再說吧,暫時這一關算是過去
了,其實我不明白,爲什麼夜不讓我們參加這個婚禮,只有兩個人的婚禮啊,感覺怪怪的。”狄景洛皺眉。
“溫涼曾經有個夢想,就是跟夜手牽着手,走進古堡的教堂,面對面的宣誓,我想夜應該是爲了這個吧。”清月其實很羨慕。
“要不我們重新再結一次婚?”喬慕從身後抱住清月。
“別鬧了,這麼多人看着呢。”清月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們兩個人單獨談談。”喬慕把清月抱上車,開着車子離開了。
狄景洛看着離開的車子,有些羨慕嫉妒恨,“連清月這種純漢子都被人收了,你們說我怎麼就這麼倒黴,還單着呢。”
他有些鬱悶的搖頭。
“我也要回醫院陪兮兒了,兮兒還在等我手裡的視頻。”黎非墨說完也上了車,揚塵而去。
現在就只剩下狄景洛、裴毅、櫻澈,以及狄景寒了。
狄景寒一向吊兒郎當的,今天卻一句話都沒有說過,櫻澈則站在裴毅的身邊,似乎刻意的避開狄景寒。
狄景洛上前,賊兮兮的對着櫻澈笑。“櫻澈,要不我們兩個試試吧,反正你和裴毅是假的,我哥那種花花公子你又看不上,考慮下我如何?”
“抱歉,我不感興趣。”櫻澈一臉嚴肅,她還是學不會開玩笑。
狄景洛倒是不生氣,繼續追問:“櫻澈啊,我們雖然沒怎麼說過話,但是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我很好奇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是尉遲冥,還是另有其人。”
櫻澈微微皺眉,“我還有事,先走了。”
“喂喂!真是不禁逗。”狄景洛努努嘴,看着一旁的狄景寒。“哥,你不送你的櫻澈回去?”
“她從來就不是我的。”狄景寒望着櫻澈的方向,目光裡帶着悲傷。
“那慘了,櫻澈的輪胎爆了,你不送她,這裡離市區走回去要好幾個小時,腳都廢掉了。”狄景洛佯裝惋惜。
“她的車胎怎麼會爆?”狄景寒大概猜到了。
“我可是在幫你。”狄景洛白了他一眼,“怎麼做就看你自己了,做弟弟的也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他又轉頭看向裴毅,“走吧,我們去酒吧喝兩杯。”
“我現在還不能喝酒,整容之後身體還沒有恢復。”裴毅坦白道。
“沒關係,咱倆可以對瓶吹礦泉水。”狄景洛拉着裴毅走了。
教堂的門口就只剩下櫻澈和狄景寒兩個人。
櫻澈上了車,才發現車子有異樣,又從車上走了下來,仔細檢查着。
“不用看了,狄景洛弄爆了你的輪胎。”狄景寒走過去,聲音沒有平日裡的玩世不恭,倒是多了幾分冰冷。
“嗯。”櫻澈只是應了聲,便再也沒有多說什麼,看了看四周,這裡根本沒有車子經過。
“上我的車,我送你回去。”狄景寒的語氣很不好,他的車子明明就在她前面,可是她都不肯跟他求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