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就知道你會想要找,我給你拿。”狄景洛從房間裡取出一份報紙。“喏,這是最後一份了,千萬別丟了,將來還留着做證據用呢。”
黎非夜仔細的觀察了照片上的人,人沒有變,身材沒有變,就連紋身都一模一樣,背景似乎就是尉遲冥的小木屋。
狄景洛適時的插嘴進來。“照片上的時間狄景寒已經通過技術手段鑑定過了,確定時間是假的,地點也是假的,許溫涼的那張照片根本就不是在小木屋裡。”狄景洛把櫻澈和尉遲冥的報紙放到黎非夜的面前。
“這個纔是,因爲那天光線不好,一直在下雨夾雪,所以房間裡的房間根本就不可能有自然光,除非許溫涼一早就跟尉遲冥有染了,可是在這之前,她身上的定位系統從來沒有顯示過她去見過尉遲冥。”
“送我去趟基地。”黎非夜覺得現在他必須找到許溫涼,問問清楚。
“好。”狄景洛心裡一陣狂喜,看來情況有變啊。
狄景洛第一次覺得開直升機這麼開心,全程都是笑着的。
相對於狄景洛的表情,黎非夜的臉上則是冰封般的冷。
難道他真的錯怪了許溫涼嗎?那麼她身上的紋身又如何解釋,那是他親手給她紋上去的,別人不可能知道的。
很快,直升機再次降落在基地上。
此刻的許溫涼正在沙灘上進行格鬥訓練。
天色已經很晚了,可是她求血魂給她加練,她沒有任何的底子,所以要比別人更勤奮才行。
直升機落在沙灘上的時候,許溫涼有種不詳的預感。
血魂眯了眼睛。“今天的基地還真是熱鬧。”
單憑着從直升機走下來那個男人的氣場,他就知道是黎非夜。
黎非夜是看見了許溫涼的,所以他大步朝她走來,原本他以爲她一定會跑,結果許溫涼很淡定的站在那裡,不動不笑。
臉上的表情再也不是靈動的野貓了,而是一種絕望……
“跟我談談。”黎非夜上前,扯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冷。
許溫涼用力甩開他的手,“BOSS請回吧,我這樣隨便都能爬上男人牀的人不配跟你談話。”
“許溫涼!”他叫她的名字,連名帶姓,彰顯了他此刻的怒意。
一旁的狄景洛眼看事情不妙,趕緊上前打着圓場。“許溫涼啊,你反正也不愛夜了,跟他談談沒什麼的。”
許溫涼卻直接了當的拒絕了。“就是因爲不愛了,我們已經沒有談話的必要了。”
“如果我一定要跟你談呢?”黎非夜的目光裡陰沉不定。
“你可以跟我的屍體談。”她的眼睛裡透着冰寒。
黎非夜面對她,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站着,不發一語。
狄景洛拉開血魂。“血魂,我們去一邊喝點吧。”
血魂點了點頭,跟着狄景洛離開了。
沙灘上就只剩下黎非夜和許溫涼兩個人了,他們沒有說話,只有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
黎非夜大步上前,原本想要問出口的問題,這一刻因爲她那張消瘦的臉,什麼都問不出來了,雙手用力的抱緊她,把她擁進
懷裡。
許溫涼幾乎是本能的反抗着,黎非夜的收緊手臂,把她禁錮在懷裡,她的頭髮上依舊是淡淡的洗髮水的香味,這一刻,他才知道他有多思念她。
許溫涼任憑他抱着她,一聲不吭,即便是在基地上待了兩個多月,也不敵黎非夜的力氣。她和他之間,勝負早已分出。
緩緩的,許溫涼開口問道:“如果戲演完了,就放開我吧。”
黎非夜的身子微震,鬆開手,許溫涼沒有再說話,打算離開。
黎非夜上前,攔在她的面前。“許溫涼,告訴我,尉遲冥和你的那張照片上,不是你。”
許溫涼淡淡的笑了,眸色悲傷。“是我。”
黎非夜的眼底浮着碎冰,俊臉逼近她。“你再說一次。”
“是我。”她的心很冷,她最愛的男人,竟然不信她。
也對,如果相信,怎麼會讓她在那麼冷的冬天,只裹了一條毛毯,甚至沒有穿鞋就離開呢。
許溫涼,你要記得他對你的傷害。
她一定要努力記得,否則她怕……
她會重蹈覆轍。
脖間突然有一隻大掌掐住她的脖子,力氣斐然,眼底的那抹肅殺,比第一次遇到黎非夜的時候更盛。
她閉上眼,不掙扎不求饒,任憑臉色憋到紫紅色。
原本在角落裡的血魂大步走過來,伸手給了黎非夜一拳。
黎非夜根本沒有看他,一隻手狠狠的捏住血魂的拳頭,這邊掐着許溫涼的脖子,依舊不放開。
血魂可以看見許溫涼的臉色漸漸變化,即便是在黑夜裡,他還是能夠感受到她的生命象徵在逐漸消失。
“夜,別在我的地盤上殺人!”血魂怒了。
“背叛者,死。”四個字,那麼冷,那麼狠。
“夜,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何必大費周章的調查她在哪裡,這麼晚了不睡覺還跑來找她!”狄景洛真後悔身上沒有帶麻醉槍。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照片上的人是你嗎?”他暮色沉沉,冷到冰封。
許溫涼已經不能呼吸了,她緩緩睜開貓眸,悲傷的看了一眼黎非夜,在臨死前,她想要再看一眼,這個男人是怎樣傷害她的。
曾經,她在書裡看過最煽情的一句話是:死在愛人的懷裡,是最幸福的時刻。
可是她的這個時刻,沒有幸福,只有絕望……
對他的絕望。
如果說之前她對他是恨,那麼這一刻,她已經不恨他了。
也好,如果當初沒有陰差陽錯放進她身體裡的腎,她現在也早已經是一個屍體了。
現在的她,只不過用這種方式把欠他的還給他罷了。
人終於昏厥下來,黎非夜能夠感受到她的身體逐漸放軟。
在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黎非夜的心臟像是裂開般的疼痛。
鬆開手,她倒了下去。
他甚至沒有去扶她。
“夜,你瘋了嗎!”狄景洛難過的要死,他可是一直把許溫涼當成朋友的,上前,用力掐着她的人中。
“我沒有掐死她,很快就會醒。”黎非夜轉身,上了直升機,原本他以
爲她會跟他解釋的。
可是,他聽到的只有她的承認。
許溫涼,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你的背叛、欺騙……
血魂衝上直升機,就在直升機狹小的空間裡,跟黎非夜打了起來。
黎非夜殘忍的勾脣。“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動怒。”
血魂對黎非夜狠狠的出拳,黎非夜沒有閃躲,既然他想打,他就陪他打。
兩個人扭打在一起,沙灘上的許溫涼慢慢醒過來。
目光平靜,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甚至沒有看那兩個動起手來的男人,徑自回了房間。
浴室裡,她看着自己脖間的紫色痕跡,心裡疼的厲害。
她還記得,當初她躺在手術室裡的時候,黎非夜對着狄景洛吼:“今天就算是抽乾我的血,也要把她給我救活!”
可是剛剛,他想要殺她。
原來,很多人,很多話,是不能信的。
許溫涼,你醒醒吧。
這一晚,房間裡很安靜,沙灘上,卻一直打到早上。
早上大家出去訓練的時候,沙灘上依舊可以看見,已經打紅了眼的血魂和渾身殺氣的黎非夜。
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着兩個人打架,也不敢上前,這兩個人,在基地上,衆所周知,一個是神一般的存在,一個是獸性的男人。
他們上前,只能被當成炮灰。
許溫涼站在一邊,看着兩個人打架,最終還是啞着嗓子開口:“師父,別打了。”
她喊的是師父,而不是黎非夜。
很顯然,她的世界裡已經沒有了黎非夜的名字。
血魂聽到許溫涼叫她,又看見她脖間的傷痕,終於鬆了手。
黎非夜的餘光掃到血魂臉上的表情,心裡暗潮雲涌。
沙灘上的人同時看向許溫涼,好像大概明白了什麼。
“我們繼續訓練。”血魂對大家喊道,即便他一夜沒睡,也沒有絲毫的疲憊。
獸,是不需要休息的。
只要能爬起來,就要繼續戰鬥。
早上的訓練依舊是格鬥,黎非夜看着許溫涼被血魂一次次打到在地,手攢成拳,即便是在知道她背叛他之後,他也沒有辦法裝作看不見。
“夜,我們走吧。”狄景洛喚道,他真怕他麼繼續留在這裡,會再出什麼事情。
“你回去收拾點東西過來,我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黎非夜吩咐道。
“啊?”狄景洛傻愣愣的反應不過來,這個變數也太快了。
“多拿點藥過來。”黎非夜再次叮囑掉,脫掉了西裝,走到血魂的面前。“我跟你練練。”
他不疾不徐的解着襯衫的鈕釦,那麼俊美的一張臉上,沒有半分的表情,像是神邸一般。
許溫涼到一邊自己練習去了。
血魂和黎非夜繼續昨晚未完成的交戰,原本在訓練的人,也都變成了圍觀羣衆,只有許溫涼一個人坐在一旁,望向大海。
兩個人一直打到中午吃飯,依舊沒有分出勝負來。
“你的伸手依舊不凡。”血魂以爲他會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