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養父母帶大的,我的父母在我生日那天空難死了。”許溫涼的眼睛裡染上淡淡的瑩然。
血魂眯着眼睛看着她,繼而又鬆開。“你住的那個房間,曾經就是夜的。”
許溫涼側眸,空曠的訓練室裡,血魂整個人看上去更加深沉。
“在這個基地上,夜創造了一個記錄,這裡有一個規矩,想要出島就要打敗最強的那個人,贏了就可以走,輸了就繼續留在這裡,哪怕是死,也要死在這裡。夜走的時候打敗了整個島上的128個男人。當時黎非墨送你來到時候,他跟我說你黎家很重要的人,我一直想不通你的身份,但是狄景洛來的時候,把整個謎底揭開了。”
“所以呢?”許溫涼在等他的結論。
“你跟夜說話的語氣很像,果然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就會潛移默化的學會他的言談舉止。”血魂從地上起來。“走吧,今天開始,你正式成爲我的徒弟,之前我只教了你格鬥,現在開始你要學會更多的技能,比如高爾夫,比如射擊,比如騎馬……”
血魂說了很多類別,許溫涼垂下眉眼。“師父,我不希望因爲我是他的女人,你就對我有所不同。”
“我的確對你有所不同,只不過不是因爲你是他的女人,而是我知道將來有一天,你和他一定會成爲敵人,既然是敵人,就只能有一個人活着。”血魂殘忍的勾脣。
“師父,你會是他的敵人嗎?”許溫涼突然覺得這個血魂很可怕。
“我跟夜的關係比較特殊,亦敵亦友,所以從這裡走出去之後你最好祈禱不要看見我,否則我保證你會後悔。”血魂說完便拉起地上的許溫涼。
“今天我教你射擊。”血魂轉身,先行離開。
許溫涼跟在他的身後,這個男人跟黎非夜一樣,城府太深。
可是他的話,其實她並不能全部聽懂。
爲什麼,跟黎非夜會是亦敵亦友,而他爲什麼要她出去以後祈禱不要再見到他……
黎家海邊的別墅裡。
書房裡一片死寂,狄景洛站在他的面前,已經跟他彙報了許溫涼在島上的情況。
黎非夜的臉上很冷,冷的駭人,狄景洛站在那裡,第一次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面前的黎非夜,不像是他認識的那個男人,此刻的他,更像是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魔鬼,隨時可以要了別人的命。
“夜,要不要我把她帶回來?”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黎非夜依舊沉默着,狄景洛試探性的開口。
黎非夜斂起眸光裡的情緒,不鹹不淡的開口:“是你要找她,而不是我,既然找到了,如何處置是你的事情,不需要問我。”
“夜,你當真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嗎?”狄景洛不信。
“感情從來不屬於我這種魔鬼。”他從座位上緩緩起身,冰封的氣息從他的身體裡擴散出來,蔓延到四肢百骸。
“夜,你知道基地是怎樣的,更何況她拜的師父是血魂!”狄景洛本來不想要告訴他的,但是現在看來這是唯一能夠讓許溫涼出島的理由了
。
果然,聽到“血魂”兩個字,黎非夜的墨眸裡起了變化,裡面暗涌浮動,像是巨浪滔天的海。可是他依舊什麼都沒說。
狄景洛急了,“夜,許溫涼那個倔脾氣你是知道的,除非你把她帶回來,否則她是絕對不會離開的。你知道她剛去的時候,血魂不想收他,讓她做一千個俯臥撐,她連續做了十五天才達標,現在在練習格鬥,渾身都是傷,島上連個止痛藥都沒有,她腰間的傷口……”
“夠了!”黎非夜怒吼道,像是深林裡最深處的咆哮聲。
“夜,很多男人都沒有辦法適應基地的殘暴,你覺得許溫涼真的可以嗎?”狄景洛很擔心。
“是她自己選擇的,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自己走完。”他的眼底血腥濃重,臉上的表情卻是淡淡的。
“行,如果你真的不在乎,就讓她在島上自生自滅吧,反正再有一個月,她也會死在那裡。”狄景洛丟出最後的殺手鐗,轉身離開。
那是島上的規矩,三個月的考覈規矩。
黎非夜站到窗口,窗外的海死寂一片,這裡的海並不像是島上的那般風景,這裡沒有綠樹環繞,也沒有碧波藍的大海,有的只是安靜,甚至連鳥都不願意落在這片沙灘上。
他望着海面出神,從沒有想過,那個不知死活的野貓竟然闖基地,她到底想要如何?
拿了車鑰匙,給黎非墨打了電話,簡單的說了幾句,兩個人就約在武術館見面了。
這裡就是尹蒼墨生父的武術館,看見黎非墨和黎非墨進來,老闆明顯的一愣。
“非墨。”
“好久不見。”非墨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回來好,回來好啊。”老闆很開心,他們兩個可是以前這裡的常客,不過自從黎非墨脫離黎家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了。“你們先練着,我去給你們泡茶。”
“謝謝老闆。”黎非墨笑的陽光。
相比之下,黎非夜的臉色就難看多了。“是你把許溫涼送去島上的。”
黎非墨先是一愣,之後又笑了。“果然是我哥,這樣都能被你找到。原本我以爲她要在那裡重生之後才能碰面的。”
“重生?”黎非夜俊美如斯的面孔上逐漸染上陰霾。
黎非墨嘆了口氣。“哥,我可以坦白告訴你,許溫涼從你那裡出來之後一直都跟我和兮兒在一起,那一週她不說話,也不吃東西,跟死人沒有什麼區別。如果不選一個讓她活下去的動力,她根本生存不到現在。”
“基地是她能去的嗎!”黎非夜怒吼,他是從基地走出來的,知道那裡是多麼的殘酷。
“所以在你的面前只有兩條路,要麼真的不愛她了,就放任她自生自滅,要麼親自去把她帶回來,因爲血魂只有你打得過。”黎非墨在把許溫涼送去島上的時候,其實這些就已經想好了。
“你在威脅我。”他眯了墨眸,染上一片肅殺。
“哥,從小到大,你一直可以掌控所有的事情,可是這一次,你遇到的是許溫涼,而不是別人。其實我
不知道你去島上能不能把她帶回來,但是我知道的是,許溫涼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你了。”
“理由。”黎非墨的話讓他原本死亡的心,在這一刻突然疼了一下。
“你把她傷的太深了,坦白說,雖然我跟溫涼沒有接觸太多次,可是我相信她不會背叛你,至於那些照片,我想你最好調查一下。哥,你一直在我心裡都是神一般的存在,可是在許溫涼的事情上,我真的覺得,你對她不公平。”
“公平?她在別的男人懷裡的時候想過對我的公平嗎?對我的欺騙想過公平嗎!”黎非夜森冷的眸光爆發出一股股寒意。
“你又怎麼肯定那些照片一定是溫涼呢。”他望向他。
“不然呢,還會有誰。”黎非夜冷眉。
“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很多很多,比如溫涼和兮兒,明明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她們長得卻還是很像,所以哥,我說你傷了她的心。更何況,如果溫涼真的愛尉遲冥的話,那麼尉遲冥的婚禮,新娘就一定會是溫涼,她對你那麼失望,嫁給一個可以爲她去死的尉遲冥又有什麼不妥?”
黎非墨的話倒是提醒了他,他當時被氣暈了,根本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哥,在這件事情上你真的處理的太不理智了,那樣的畫面,除非是其中一個人親自爆料的,否則怎麼可能全裸出境,更何況尉遲冥那個人跟你一樣愛溫涼愛到死,怎麼可能讓她受這種侮辱。”黎非墨一語道破。
黎非夜的目光裡憂色極濃。
“來吧,我知道你今天找我來是興師問罪的,我陪你打,把她送去那裡其實我也後悔了,我聽說她的情況很不好,再撐下去熬不過三個月就會死了。”黎非墨是他的親弟弟,太瞭解這個哥哥的脾氣了。
“我有事,先走了。”黎非夜大步跨出武術館的門。
老闆泡了茶剛回來,只看見黎非墨一個人。“非夜呢?”
“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急着處理,來,我陪您喝點茶。”黎非墨坐下來,跟老闆閒聊着。
黎非夜回了別墅,渾身的冰冷肅殺,在客廳裡翻找着。
“你在找什麼?”狄景洛不知道他這麼着急在找什麼。
“報紙。”他丟給他兩個字,根本沒有閒心跟他聊天。
“這裡怎麼可能有報紙。”狄景洛說道。
黎非夜冷眸掃過他,狄景洛又馬上一副“我怕怕的”樣子解釋道:“你不是吩咐以後這裡不準出現報紙嗎?所以報紙都沒有送過來。”
“我說的是前幾天的報紙。”他的聲音極冷。
狄景洛好像懂了。“你是不是在找許溫涼出事那天的報紙。”
“嗯。”
“那些報紙已經都丟了,更何況這麼久了,報紙早都沒有了。”狄景洛不知道,黎非夜爲什麼突然要找這些報紙。
“上次你告訴我照片有問題,是怎麼回事?”他望向他。
“你不是不想知道嗎?”狄景洛翻了翻白眼。
“狄景洛。”眼底噴薄着即將爆發的怒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