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叫他失望了,良辰這個小女子還真不是那麼容易動的,動不得還不說,說不定還要被反咬一口了。
幾人對視一眼,便是雲揚又開口道:“小姐,這些人果真是與青州張家有勾結,只今晚探聽到的到底是不多。”
張家人很是謹慎,又加之元聿此人剛愎自用,雖與對方勾結,可有些事到底是單獨行動,便是張家怕也都是不知道的,因而雖是成功跟蹤到了張家,可若要查得更爲重要的內容,只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雲揚幾人是三師兄祁清越爲良辰安排的人,事實上良辰等人出發之時,雖瞧着明面上便是隻有這些人,可暗地裡卻是還有數個武林高手爲她所用的,否則也不至於一朝將元聿耍得團團轉。
“無妨,咱們心中有數就好,叫人繼續盯着,張家一時一刻都不能放鬆,多派些人,馬腳已經露出來,要想抓住把柄不過是早晚的事。”良辰微微一笑,卻是不曾着急。
良辰雖不會輕敵,可也不會貶低自個兒,太過謙虛可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良辰也知道,這可是急不得的事。
良辰幾乎可以想見,這必然是一場拼持久耐力的對抗,到底鹿死誰手,端看誰能沉得住氣,端看誰能不畏懼局面兇險,端看誰更拼。
而她因着心中有要守護的家人朋友,必然是不會輕言放棄的。
“哼,不過是個小小的商家,是誰給他的膽子跟南夏國勾結?”元寶在一旁默默聽着,卻是突然眯着眼睛說道。
聽得這般語氣,這一刻他根本不像是往日裡頭那個有幾分單純整日裡精力充沛的少年。
可倒是也能理解,雖整日裡待在回春谷,但元寶跟着師父也算是見識不少。加之元寶身邊的可沒有一個平凡人,這些事許是尋常百姓聽了也不會理解的,可對於元寶來說,卻想來是早就接觸過的。
“這就要咱們自個兒去查了,或者,回頭回京裡去問了元聿也行。”良辰彎脣笑了。
聽得意料中的答案,她倒是沒有什麼吃驚,還能爲着什麼,不外乎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或者還要貪圖些權勢罷了。她自是想得開的。
只是如今,良辰先前覺得事情麻煩大大超過預期的擔憂也沒了,還是那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元聿?那個將軍?瞧他那樣子,怕是輕易不會說呢。”一旁的花錚忽而語氣很是不屑地說道。
良辰本不曾在意,事實上她也認同花錚的話,元聿雖那性子叫人瞧不上,可良辰也知道。身爲常年上戰場帶兵作戰的將領,他自也該是有些傲骨的。
便是就知道叫他開口不容易,這才又將人帶去給了凌意止,那地方最爲適合審問,若是凌意止也問不出,她到時親自去問問就是了。
只是聽得花錚此言。良辰卻是忽而來了興致,轉頭看着花錚道:“怎麼?你對元聿很是看不上?”
聽着花錚的意思該是如此的,可依着元聿的皮相來說。雖比不得自家哥哥等人俊美,但也算得是頗有英武之氣,該也是較爲吸引花錚這樣的小丫頭的纔對。
花錚聞言瞪着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瞧着自家小姐:“他哪裡能叫人看得上了?不過就是個將軍罷了,可瞧他那樣子。恨不得以爲自個兒是皇帝呢,莫不是他南夏國的人都是那樣不成?小姐你瞧他。都被咱們抓住了還那般囂張,咱們府裡三少爺五少爺哪個不比他有本事,也沒如他那般猖狂了。”
良辰登時噗嗤笑了出來,花錚嘴巴可是越來越毒了,她可不承認是跟自個兒學的,花錚純屬無師自通。
只這話若是叫元聿聽見,說不得就得氣個半死,本是那般心高氣傲的人,向來瞧人的時候恨不得都是斜着眼俯視的,哪裡想到被花錚個小丫頭奚落至此,只怕聽了都沒有顏面見人了。
“好了,不說笑了。”衆人笑了半晌,良辰這才拍了拍手示意都看過來,這才接着說道:“便是就在這裡等着你們的消息呢,如今看來計劃不該有變動纔是,只是咱們今晚怕是要辛苦一些了。”
衆人都笑,知道自家小姐是甚麼意思,只是事情到目前爲止一切順利,便是辛苦些又有什麼。
沒人知道良辰一行人在青州接下來停留的幾天都做了些什麼,爲了以防萬一,當晚她們便是換了地方,左右她們本就是是半夜來蕭府的,如今又是悄悄離去,便是根本沒人知道她們來過。
不只是如此,一行人等還全部都由良辰親自動手換了一張臉,走在青州城中,叫人再認不出來。
蕭家在青州城也絕對不是僅僅只有一處住處,狡兔尚且三窟,何況蕭家不是尋常門第,如今她們住的地方名義上並非是蕭家的,一行變了模樣的人悄悄入住,自然也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了。
幾日裡,良辰等人再沒有什麼大動作,只是所有人幾乎都是分批在按着良辰的吩咐兀自行事,忙忙碌碌到只有深夜纔回來休息,可誰都不曾抱怨過。
三日後,衆人啓程,由青州向着兗州出發。
出了青州城門,衆人都懶散下來靠在馬車裡,好似離了青州城就顯得放鬆了不少一般,雖知道到了兗州怕是依舊要忙碌的。
可良辰纔不管這些,將花錦安頓好,只交代一聲小六子看着辦莫要帶錯了路莫要吵了她,便是連午飯也不曾用了,一直在馬車上睡得昏天暗地。
青州與兗州之間並不算得遠,可緊趕慢趕還是在路上用了三天時間。
三日後臨近正午,便是兗州城近在眼前了。
兗州城該是要比青州城瞧着要古樸些,端看城門處來來往往的人及乘坐的馬車便知道,不似青州城裡頭華麗馬車甚多,可也顯得更淳樸些,叫人倒是忍不住心生好感。
“少爺,兗州好像比青州要暖和些。”花錚好奇掀開簾子一邊,一雙美目不停在路邊的鋪子及行人身上流連,還將手伸了出去好生感受了一番,這纔回身笑嘻嘻說道。
良辰笑:“青州兗州該是差不多的,只是這幾日天氣好,自是叫人覺得暖和許多。”
花錚深以爲然,點了點頭道:“少爺說得是,都忘了在路上就穿不得厚披風了,這幾日沒下雪又不颳風的,可真是暖得很。”
“那就趁着這幾日穿得好生輕快些,待回頭回了京城,你那厚披風怕是一日也脫不得的。”良辰跟着笑道。
“嗯,呀,少爺,兗州沒有什麼花燈會叾吧?”花錚本正笑眯眯應着,隨即想起這問題,便是又急急問道。
說着話還撇了撇嘴,顯然青州的花燈會上,雖那些造型別致的花燈瞧着流光溢彩極爲漂亮,可因着後來的血腥,便是給花錚留下了極爲不好的印象。
“便是有,也不至於就又叫咱們趕上了吧?”良辰被逗笑了,隨即也跟着朝着外頭瞧去,不由感嘆道:“若是有,我倒是想要看看呢,在青州不曾好生看到,總歸是出來一次,也要看看跟京城比不同的東西纔是。”
“少爺說得是,那奴婢待會兒就跟客棧裡頭的人打聽打聽,說不得就正正趕上了呢。”花錚聞言點頭,馬上將自個兒的不喜拋到了一邊,在這樣事情上,向來她是以自家小姐的喜好爲喜好的。
“你怎麼知道咱們是住客棧?”良辰挑眉,她說過來兗州要住客棧嗎?
“難不成咱們蕭府在兗州也有宅子?”花錚聞言更是詫異,歪頭想了想,隨即忍不住一拍手:“對了,咱們府裡的鋪子可是也自兗州這邊兒進貨的,少爺說過的,瞧奴婢這記性。”
“你可都說對了,咱們在兗州自然有宅子,只是此行保密,自是不能住過去,倒不如還是住在客棧要好些。”良辰搖了搖頭,跟着說道。
花錚聽了也笑,住客棧或者是住在蕭府裡頭,對於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且說不得還更愛住在客棧裡頭,畢竟新鮮一些,也熱鬧一些。
良辰此次因着花錦的身子緣故,特意多在兗州城中走了走,最後選了個較爲清淨的客棧,將後頭兩個院子中較大的一個整個包了下來。
前頭留了人照料馬車行李等,餘下一行人便是朝着後頭走去,哪知剛要走進後院,恰恰與另外一夥人遇上。
爲首的少年公子一身錦袍,端得是俊俏風流樣子,只那滿臉不在乎樣子,叫人一看便知是個嬌寵長大的少爺,必然家裡頭對他是千依百順的。
通往後頭的院子只是一條不甚寬闊的小路,打掃得乾乾淨淨。
良辰一夥人已經是浩浩蕩蕩,前前後後多達十數人之多,又加上那公子身後也跟了數個小廝,兩廂一加起來倒是不小的數目,如此自然是都堵在了一處。
良辰眯眼瞧瞧,本來就是她們偏着前頭一些,若是就此走過去也是應該的,因而便是徑直親自扶着花錦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