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便是決定年前再不非得整日忙着出去,良辰也覺得,雖有些事是非做不可的,但是她在家陪着孃親的時候實在是太少了,非但如此,整日裡往外跑,還要孃親跟着擔心。
因而她是打定主意這些日子便不大出門,有什麼事也都是叫人過來蘊閣回了,她再吩咐要怎麼做,大多時候都是陪着孃親說話做事。
此外便是盯着些她自個兒準備出來要給親朋好友的禮物,這些東西都是良辰極早之前便是想着的,有些是平日裡想到了樣子便是畫了下來找了工匠去做的,有些則是平日裡吩咐了下頭的人瞧見了什麼好料子之類的都給留了下來,便是都爲了送禮之用的。
這些東西雖都算不上是華貴的,並不如尋常人爲着顯示貴重非得是大肆蒐羅了寶物出來,與那些相比,更重要的是良辰花了的心思,和那新奇討巧上頭,良辰不敢說是最爲貴重的,卻必定每一樣都是是獨一無二的。
這其中的兩樣便是給師父和祖父的搖椅,這東西良辰自個兒一直都是極爲喜愛的,從前在那上頭一躺,輕輕地晃動着,良辰即便是一開始手裡舉着書,沒多會兒也必定是昏昏欲睡的。
這冬日裡頭天氣極晴的時候,若是有張搖椅放在窗前,拿上一本喜愛的書,曬着太陽看上一會兒,睏意襲來便是美美地睡上一覺,可不知道是要多舒服了。
是以這個良辰是早就開始想着的了,只是斷斷續續畫了幾張圖紙,也叫人試着做了幾個,一直都是不大盡如人意,直到上個月她特意找來做這搖椅的工匠才高興地送了差不多成型的搖椅過來,也叫良辰很是高興。
只是畢竟是要給師父和祖父這樣的老人家的,即便他們身子骨都還很是健朗。但也必定是要在舒適度上頭的要求會更爲高一些的,因而良辰便是又花了些功夫塗塗改改,這才又交給工匠繼續做。
除此之外便是給爹孃外祖家裡的親戚哥哥師兄弟及交好的姐妹們的了。
良辰前些日子着實是空閒的時候不算太多,加上即便有了空日子,也還要精讀醫術勤練功夫,因而若說真正閒着的時候,當真是極少的。
是以琢磨來琢磨去,這許多人她還真是沒法兒一個一個全都如給兩位老人一般那樣特意選了東西來送禮物,否則這幾個月不用做別的,只天天琢磨這個就是了。
只是也不肯隨意就買了東西送出去。想來想去,良辰還是在較爲實用的東西上頭下手了。
因而舉凡是衣裳鞋子抱枕花籃布偶等等,凡是良辰能夠想出來新樣子的。便是一樣也都沒有落下,到底還是根據每個人的性子和需要,花了功夫畫了好多的樣子出來。
這才又命人找了最好的料子,一一着人按着圖紙趕製出來。
因着良辰向來都不是那事到臨頭才知道着急的,是以這些個東西都是極早就開始準備的。這幾日已經是陸陸續續有不少東西送過來了
這日上午去霞來院看過孃親,正好蕭瓊樓也說沒事,便是跟着良辰一同回了蘊閣說是說說話,兩人這幾日算是府裡走動極近的了。
良辰不討厭蕭瓊樓的性子,蕭瓊樓也覺得這府裡怕是也就跟良辰還說得上幾句話,蕭美景徹底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蕭玉宇一說話臉就通紅,還不夠叫人覺得彆扭的。
“小姐,方纔管事又送過來一批東西。奴婢都先放到廳裡了,待小姐瞧過再收起來。”剛一進來,便是見得花錚跟幾個丫頭正從屋子裡頭出來,見得小姐回來,丫頭們上前見了禮。花錚便是上前去說了一句。
幾個親近的丫頭都是知道這些東西是小姐特意花了心思做出來要送禮的,小姐說了。必定是要瞧着都極好的,若是有不合她要求的,便是要拿回去重製的,是以這幾日良辰去霞來院纔會將花錚給留了下來。
這丫頭一來是接着過來送東西的管事,二來也是在小姐之前先檢查一番,畢竟當初小姐畫這些個圖紙的時候,她也都是在一旁瞧見的,小姐還給她講了不少,是以除了小姐之外,只怕她就是那知道的最多的了。
“喔?就送過來了?”良辰聽了也很高興,算了算之前已經送過來的便是道:“加上這一次的,想來還有最後一批沒送過來了吧?”
花錚一邊跟着小姐往裡頭走,一邊笑着道:“可不是,知道小姐說了要提前準備好,她們哪裡敢拖着,便是用心做了,也還要留出功夫來,若是小姐不滿意,她們也還是要再重做的。”
“你這丫頭……”良辰聽了就笑了,瞪了她一眼道:“怎麼,你這是替她們抱不平,說我太過嚴厲了還是如何?”
“奴婢哪裡敢?”花錚一聽忙笑着直襬手,這才接着道:“再說,小姐上次還說了要給奴婢們幾個也都賞賜了,便是爲着這個,奴婢也得瞪大眼睛瞧着不是?”
“我聽出來了,若是上次我不說要給你們,你便不會跟我一樣嚴厲了不是?”良辰知道她笑鬧,便是也故意湊着說話。
“小姐又冤枉奴婢,奴婢哪裡是這個意思。”花錚跺了跺腳,看了一旁的七小姐一眼,這才故意道:“七小姐,你看我們小姐,又欺負奴婢了。”
“好啊,當着我的面兒你就跟七小姐訴冤屈,膽子越發大了,七姐姐,依你說,這丫頭是不是膽子太大了?”良辰跟花錚說笑慣了,便是也故意看向蕭瓊樓。
蕭瓊樓早在一旁看得笑眯了眼睛,她自是知道九妹妹待幾個丫頭一向極爲親厚,聽得說平日裡也都是說話很隨意的,這幾日過來也見了不少,是以哪裡不知道人家主僕這是故意笑鬧,還非得把她也給牽扯了進來。
因而她想了想,便是故意攤攤手道:“我過門是客,實在不好給你們主僕評斷是非,只是我也要說一句,丫頭膽子大,只怕也都是小姐給慣的,否則我也沒見過哪個丫頭這麼吵着委屈,小姐還滿臉高興的。”
良辰被噎了一句,半晌才反應過來蕭瓊樓這是說她們主僕兩個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只差沒明說都沒個樣子了,不由也笑了出來,這才拉着花錚道:“你看她這張嘴,一個都沒給咱們做主,還把咱們倆都給劃到了一塊兒去了,依我說,咱們還是快和好吧,要不也盼不來給公斷的,還白給人添了笑話兒。”
蕭瓊樓看她們主僕笑嘻嘻在一旁,也不在意,正巧進了門,眼睛已經是被桌上頭放着的東西給吸引住了,忙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
“九妹妹,你這東西可真是好看。”蕭瓊樓圍着桌子轉了幾圈,伸手想要提起籃子來,又怕給碰壞了,便是羨慕道。
這會兒蕭瓊樓口中好看的東西便是幾個花籃,跟尋常見到的農家用的籃子自是不一樣的,而富貴人家都是用各種名貴的花瓶,哪裡會常見這樣的籃子,便是裝着點心吃食也都是用匣子,因而這樣子很是景緻小巧的籃子一下子便叫向來有些粗枝大葉的蕭瓊樓都喜愛了。
“七姐姐瞧得上就好,這裡頭也有要給你的,本來這時候給你也沒什麼,只是怕過年的時候我就沒什麼拿得出手的了,所以只好勞煩七姐姐再忍忍,待過年的時候一併給你,不過你倒是可以先挑挑,看是喜歡哪一個。”良辰見得連她都很是喜愛,更別提其他幾個也都是跟她一樣年紀不大的姑娘家了,想必也都是會喜愛的,便是笑着大方道。
“果真?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蕭瓊樓也不是個扭捏的,聞言便是歡喜道,忙仔細瞧着那擺着的幾個花籃,盯着裡頭裝着的東西看個不停,打算挑出來自個兒喜愛的。
半晌,還是覺得難以決斷,有些不好意思回頭道:“九妹妹,你這籃子裡頭裝的東西當真是新巧,我竟是一個都不曾瞧見過。”
良辰聽了也笑了,這籃子裡頭裝着的並非是花朵之類的,冬日裡頭花朵本就極少,又多是養在暖房裡頭,加之良辰也不想將那些個泥土和水弄到這籃子裡,是以裡頭必然是要放了旁的。
假花良辰並不想放,再說籃子裡頭裝着花也沒什麼新奇的,是以良辰想了想,便是命人按着她畫的圖紙用各種色彩的布縫製了許多的布偶,樣子各異。
有的籃子裡頭裝的是各種小動物的樣子,有的則是一些個瓜果,多是顏色鮮豔,加上縫製得極像,因而一眼瞧過去便是叫人很是喜歡,就是良辰自個兒前幾日瞧見送過來的第一批的時候,也是忍不住每樣都留了些下來。
“七姐姐喜歡就好,也不過是我平日裡無事亂想出來的,就爲叫大家夥兒瞧個新鮮罷了,七姐姐若是喜歡,不妨多挑一些,到時候我都給你送過去。”左右也花不了什麼,不過是叫人多做一些就是了,因而良辰很是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