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也自是回了蘊閣,不過並不曾馬上出府,而是叫花錦先去問問暗衛,趙晨今兒個在哪裡。
這便是手下有人且隨時收集消息的好處了,其實不只是趙晨,便是一些個良辰關注的人,若是想要知道他的行蹤,便是也都不需要先去查的,而是隨時都掌握着。
一來是這些人都是極爲關鍵的,便是不曾在這樁陰謀裡頭有什麼必然的聯繫,也會是在其他的方面有重要的關係,若是等到要得知人行蹤的時候再去查,可不知道是要耽誤多少事情呢。
待消息回來,良辰這才換了衣裳準備出府,關於趙晨在哪裡,其實根本不需要再費事打探了,她的手下早已是對趙晨的行蹤瞭如指掌。
不過想必這也是得了趙晨的允許的,對於良辰所做的事情,怕是趙晨知道的當真是不少的,想必依着良辰這心性的,也該是對人有些防範的,是以趙晨並不介意叫人知道他的行蹤。
今兒個趙晨便是留在宮外的宅子裡,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良辰會找過來,特意在這裡等着的。
馬車依舊是自後門出府,且便是在中途還換了馬車,一來是要甩了跟蹤的人,二來,即便是沒有人跟蹤,若是叫人知道蕭家的小姐登門去拜訪碩親王,可也是不好聽的了,尤其這樣的大正月裡,竟是未出閣的小姐主動去找了。
不然怎麼說趙晨是個心思通透的,良辰的暗衛去了,得來的消息是趙晨給了回話,將見面的地點安排在了另外一處,顯然這樣會更加的避人耳目的,良辰自然也是樂意如此的。
“小六子,這地兒可知道了?”將暗衛告知的宅子位置說了出來。良辰便是問趕車的小六子,不過想着他該是會知道的。
“小姐放心就是了,屬下知道。”小六子答得自信滿滿。碩親王這宅子確實要隱蔽些,旁人或者一開始還不知道。但顯然不會是他,心裡自是知道要怎麼走的。
“那就好。”良辰笑呵呵地放下了簾子,便是安心坐車等着去了。
“小姐……”帶着丫頭們坐了一會兒,良辰昨兒個睡得好,一早便是起得早了也並不覺得困,便是隨手拿了書來翻看,卻是見得花錚看起來一臉的欲言又止。
良辰不解。回想方纔她就說是去找趙晨,狀似不曾說過什麼不合適的話,現在手裡拿着的也不過就是尋常的遊記,花錚爲何這樣的表情。便是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想說什麼就說。”
“小姐……奴婢是覺得……”花錚扭頭看看同車的花釺,卻見花釺正低頭整理茶壺,高年本就沒看她,自然也就沒法兒給她支持。便是隻得又擡頭看向小姐。
“花錚,我這必須要說你了,你最近怎麼總是這樣欲言又止的,這是跟誰學的?”良辰笑着打趣道,不過說得也是事實。這丫頭從前也沒有這毛病啊,最近是怎麼了?
“小姐,奴婢不是有話不說……奴婢是覺得……覺得這定親之前小姐主動去找姑爺有些不好吧?”也就良辰的丫頭敢這麼大膽了,旁的丫頭就算是小姐要她們直言,那尋常的話都要在腦子裡轉幾個來回,尋思着怎麼說才能更妥帖,更別提這樣一聽就是很沒有規矩的話了。
“啊?”良辰還沒說話,倒是一邊的花釺聞言擡起了頭,一臉不解地看着花錚,問道,“小姐怎麼不能去找姑爺了?這不是有事兒嗎?”
良辰聞言也是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花錚道:“你當我找他去做什麼?培養感情?我是找他有正事要問的,我知道你說的那瓜田李下之嫌,可咱們還不必忌諱那些不是?若當真是想着那許多,我瞧着咱們也不用整日裡出府了,就在蘊閣裡頭關起門來過日子算了,最好是連府裡都不去,蘊閣的門兒都不出。”
“是這樣啊。”花錚舒了一口氣的感覺,接着又問,“可是小姐找姑爺有什麼事啊?難不成小姐打算咱們的事兒要找姑爺幫忙?”
說着還自個兒點了點頭,姑爺的身份在大周朝那都是數得上的,若是有姑爺出面幫忙,想必小姐會省心不少呢,花錚越想越是覺得這樣很是不錯。
“打住 ,別一口一個姑爺的,我記得先前你們不是還叫他石公子的,怎麼這會兒都開始叫起來姑爺了?”良辰是着實很是不解,而且也很不習慣,便是開口問道。
親事還沒定呢,這一叫姑爺委實有些過早了吧,且就算是定了,那也不必這般叫不是,畢竟離着成親也還早着呢。
“我不是去找他幫忙的,而是有些事情要去問他,明兒個我娘奉了太后的旨意要進宮,想必是說親事的事情,我想着今兒個先去問問,免得孃親明兒個進宮不知道太后到底是怎麼打算的,這就算是要下旨賜婚,說不得也要提前準備些什麼。”自霞來院回來,良辰也不曾告知幾個丫頭要出府找趙晨去做什麼,難怪幾個丫頭會這樣疑惑了。
良辰並不覺得不該對幾個丫頭解釋,一直做什麼都是幾個丫頭陪着,若是有什麼事都不告知她們,當真是把她們當做外人了。
“嘻嘻,小姐也說了,明兒個咱們郡主就要進宮去,這說不得正月裡太后的懿旨就下來了,到時這親事可不就是定了,咱們就是提前叫聲姑爺也沒錯,左右奴婢是不會在人前叫的。”花錚一聽小姐的話,就笑嘻嘻說道,“不過小姐此去問了之後,咱們郡主娘娘心裡就會更踏實了,至於說提前的準備,那貴重的說不得早多少年就開始預備了,誰叫咱們府裡就小姐一位嫡出小姐,至於那些個尋常的,咱們府裡若是有喜事,要置辦起來實在容易,只是成親還早啊。”
“你還盼着我早些成親是如何?”良辰被她的語氣給逗笑了,搖了搖頭道,“我纔不想那麼早成親,如今這樣多好,除開自個兒想要忙的事情,在府中一應事情都不需要我來操心,自有爹孃和哥哥們在管着,府中也是什麼事兒都沒有,那些個偶爾想要找事兒的,也是在我的控制之下,並不能翻出來什麼花樣來,這樣的日子多順心。”
“小姐忙着的這事兒若是換了旁人,怕是不會覺得這麼輕鬆了,畢竟這可是要面對刀劍的,也只有小姐不當回事兒了。”花錚一聽就笑了,接着道,“且小姐若是成親了,也不必有旁人家那麼多事兒,碩親王府早已開了,到時候小姐嫁過去就是王妃,府中也不會同公婆妯娌一起住着,倒是比着旁人要少了不少的。”
自小姐的親事差不多定了,幾個丫頭便是也都替小姐想過這些,依着她們小姐,過府之後肯定是可以做主的,這纔是應該的,否則若是整天面對那些個府裡的勾心鬥角,還有公婆每日裡要去伺候着,想必依着小姐的性子,那般的日子怕是也難以適應的。
“那些都還早,待往後再說吧,就是親事定下來了,要成親也還得兩年,夠我好好想想往後的日子要怎麼過了。”若是依着良辰的意思,能如同現在一般過日子是最好的,可惜卻是不得不嫁人。
好在如同花錚所說,到時候府裡她就是女主人,很多事情都是方便了不少,若是能再與趙晨相處愉快,想必日子也不會差了,只是若是連時不時進宮請安都不需要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只可惜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倒也是,這兩年小姐若是同姑爺,啊,石公子相熟了,便是也會有不少的好處呢。”花錚滿心都是替她家小姐算計,連日後的姑爺都給算計進去,只想着若是姑爺越發用心思在自家小姐身上那纔好呢,便是往後什麼都順着小姐了。
“明兒個郡主娘娘進宮,小姐也該給福雅縣主等幾個回帖子了,這幾日已經來了好幾封信催着問小姐後兒個十五是否一同賞花燈了。”花釺這丫頭總是無比冷靜,主僕兩人這裡說了半天,她卻是還記得小姐還有幾個帖子沒回呢。
其實也怪不得她一直惦記着並且提醒,實在是她不說,福雅郡主幾個也會每天一張帖子過來催着,可惜小姐總是忘了回,如今幾位小姐送來的帖子都摞起來了,連同沐嫣小姐的都送來兩封了。
“自然是要去的,也不知道她們做什麼這樣心急,不是早就說好了的,便是如今我說有事不去,只怕這些人也都不能應了,不說旁人,現在還留在府裡給咱們弄藥的元寶都不會同意的。”良辰一聽就笑了,想了想道,“我瞧着該是婉茹實在是在府裡憋得悶了,爲着那一場小風寒,她孃親硬是拘着她好久,這若是不好全了,怕是後兒個都不會叫她出府的。”
想起每次林婉茹來信時的語氣,上頭滿滿的都是說她整日裡有多無趣,只盼着跟大家一同出來玩兒的,良辰就忍不住想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