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蕭希望今晚所有人都能知道赤水門的門主是我,他想將赤水門的所有榮耀都歸結給我,但他可能不知道,一會兒只要讓我出場,我必定會大聲宣佈取消誅天計劃,並直接解散赤水門,將所有錯誤都終結在這裡。
“我知道你們在怕什麼!”唐蕭如一個無所畏懼的首領一般看着臺下的每一個將士,“你們在怕天宮,怕天宮中的那位戰神,今日我唐蕭在這裡要告訴大家,你們不用怕,天宮中的神仙早就墮落,他們的刀子沒有你們鋒利,他們的法力沒有你們深厚,甚至是傳說中的那位帝君也早就落入了我們赤水門手中!”他衝左邊一揚手,所有人都朝左邊看去,可等了許久卻始終沒有見到任何人從那裡走出來。
“怎麼回事?”他微微一回頭問正坐在我身邊的鬼道仙,而也正是這個時候他看到我已經從昏迷中醒來。
四目相交,我有許多話想對他說,而他卻全然不想理會我,直接叫過一個小兵,讓他往左邊去看看。
很快,小兵回來:“啓稟洞主。”他在他的耳邊呢喃幾句,原本一直勝券在握的表情突然就起了變化。
他轉過身走到我的面前:“你一面從正門進來與我交談,假裝苦口婆心的來勸我,一面卻讓無名從後門進入企圖趁我不注意救走帝君?”
我搖頭:“我不是假裝苦口婆心,我是真心實意的。”
他苦笑一聲:“爲什麼呢?我真的不懂你,說推翻天宮的人是你,現在要阻止我們進攻天宮的人又是你,你究竟要做什麼?”
“我只是不想三界受苦。”我說。
“啊?哈哈哈哈!”一旁的鬼道仙聽到我這句話不由大笑起來,他一邊笑一邊還使勁拍着椅子把手,差點沒把把手拍下來。
我只好低下頭:“好吧,其實我只是不想青華死,我愛他。”
“愛?”唐蕭在說到這個字時,心都要碎了,“我也曾很認真的愛過一個人,但是……天宮的不作爲毀了她。”
他直到此刻都以爲林靈素是死於廣頤神君之手。
“是青華懲罰了廣頤,替林靈素報的
仇!”我提醒他。
“可那又怎麼樣呢?他完全可以早些出手的!如果天宮早些介入進來,素素又怎麼可能死!”唐蕭怒了,“正因爲天宮不能挽救無辜,不作爲,所以纔會有今日我們的誅天計劃!”
我是不是該告訴他,其實林靈素是我害死的?
“蘄霰,我一向以爲你聰明過人,誰想到今日居然會愚蠢到讓個戰鬥力幾乎等於零的大夫來救青華?”唐蕭只覺得現在的我有點可笑,“你以爲你給把門主令牌給了無名,他就可以暢通無阻的救出帝君了?”他輕輕附在我的耳邊,“那你可知,我早就下過命令除非接到我的手諭,否則所有妄圖打開牢籠救出帝君的人都是叛徒,全部當場殺掉,特別是……手裡拿着門主令的!”
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當初那個唐蕭已經不在了,自從林靈素死後,留在世間的這個人只是一個帶着殺戮的復仇者!
“你口口聲聲奉我爲門主,但其實你的心裡早就不把我當成門主了對嗎?”我很難想象之前他的那一聲聲“門主”,那單膝下跪的誓言全部都是假的,但是事已至此,我再不想相信都不得不相信了。
若是以前那個心機深重的蘄霰自然不會犯下今日這番錯誤,她從不相信任何人,更不會相信一個被自己利用陷害過的人,但是,當我在對自己之前的罪過幡然悔悟之後,我對這些曾受過我毒害的人都生出了一絲希望,希望他們可以變回去,變回到從前不曾受傷的樣子。
是我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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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聲東擊西救出帝君的計劃失敗了。”他對我說。
其實他就算不說這句話我也知道我失敗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你把無名怎麼樣了?”
“你既然讓無名來送死,他會是什麼下場你難道不知道嗎?”他反問我。
“我以爲你會念在他也曾是赤水門的一員而放過他一命。”我說。
他面色一變,隨即又冷冷看我一眼,再一次衝左邊拍拍手掌。
這回很快就有人被五花大綁着從屋後押出來,走在前排的不是別人正是聽從我的計劃獨自去救
帝君的無名。
一向以大夫身份出現的他,第一次被人打的鼻青臉腫,可他如世上所有英雄一樣一聲不吭,目光之中也始終沒有頹廢落敗的模樣,即便是知道自己即將赴死也從容有節。
而跟在他身後的人,原本天生的一對翅膀硬是被人用玄冰鐵鏈從中洞穿,但凡他敢振翅必定要他嚐到骨肉撕裂之痛。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不討厭陵光,他是個真正仁愛的神君。”唐蕭頗爲惋惜,“可不管我怎麼勸他,恩威並重,他都始終不願意加入我們。”他轉而問我,“有些人既不能爲我所用,便也不能讓他成爲別人的利刃,這是你對我說的,沒錯吧?”
我沒有理會他,因爲我的目光已經全部被第三個人吸引走,那個人沒有能力自己走出來,因爲他始終都在昏迷之中,此刻他被裝在一輛囚車內,雖然是昏迷,但我依然看到那輛囚車外閃耀着異常的光芒。
“結界?”我大吃一驚。
而唐蕭卻淡淡道:“爲了以防萬一,我用十方石給他設下結界,除非我死,否則這世上沒人能將他從結界中釋放出來。這也是遵照你當初的意思去做的。”他說到這裡,還很無所謂的“噢”了一聲,彷彿想起一件小到可說可不說的事情來,嘴裡無心道,“爲了拿到十方石,我把峨眉滿門都殺了。”
“什麼!”我難以置信的看向他,這個一直以正義爲目的的男子居然會爲了十方石而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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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成大事,犧牲些生命也是要的,這也是你說的。”他衝我輕笑着。
我看着他就彷彿在看當初那個被仇恨矇蔽了的我自己。
“唐蕭,讓我跟兄弟們說句話吧。”我說。
他微微一愣,但還是很客氣的讓開了一條道,讓我能從他身後站到赤水門衆門徒面前。
“這是我第一次在正式場合跟大家說話,也可能是最後一次向大家發號施令。”我深吸一口氣,“現在,我以赤水門門主的身份向大家宣告三件事。一,即刻放了青華帝君等三人;二,誅天計劃從今天起被作廢,永不再提;三,赤水門……解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