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人行刺後,沈陌風就失蹤了。很久都沒有來我這兒了,我冷靜地想了很多很多。
日子在繼續,今日和昨日一樣,讓我分不清昨日和今日的區別。時間是在帶走記憶。那些曾經美好現代的回憶,那些曾經與哲伊的時光,已統統羽化歸去。
時間真能解了這世間的情愛百毒?
我感覺有人進來了,是他,他來了,他身上的氣息,熟悉相似的心跳節拍。
他走到我身邊,我沉默不語,看着他,他帶着一絲疲憊,臉色也不是很好。
“跟我去個地方。”
他帶我到了那鳳凰樹下,我認得這裡,他關我的地方。
“這到了夏秋之際,鳳凰樹就會開得特別紅,只不過現在被雪遮蓋了一切。”我不知道他帶我來這兒的目的,只覺得他的臉色不對。
“它開的時候很美。”不免讓我想起與他初見時那場景,火點閃閃與飄落的鳳凰花相映襯,美到了極致。
“不久它就會開了,比以前更美。”他話中有話,像似不在說鳳凰花,他指的是什麼,我猜不着。
“開落皆有時。”我望向四處,唯見這樹獨立其中,像是這兒的主。
許久,他都沒有出聲,我聽見什麼跌落的聲音,回頭,竟見他胸口血流不止,閉着眼,躺在雪地上。
我心陡然一緊,他的白衣與鮮血相映襯,直刺我的雙眼。原來,原來他是受傷了。
我一慌,撲倒在地,拼命地搖着他。現在的我腦袋一片空白,他應該死的,我應該不管他的,只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喊着他的名字:“沈陌風,沈陌風……”
我只想叫醒他,讓他睜開眼,他會不會就這麼死了?這一刻我不是想着置他於死地,只想他不要死。我越想越害怕,心越跳越快,最後我似乎感受不到我的心跳。
他像是聽到了我的聲音,睜開了眼,頓時我的無所適從,我的慌亂皆入了他的眼。
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我立刻認出了他,他就是當初殺我全家的人,記得沈陌風叫他“聖”。
他任何話都沒講,扶起沈陌風,絕跡而走,留下我與一地的血。我僵在那裡,保持着原有的姿態。
他們去哪了?
回到了綺夢閣,我沒有找到沈陌風,轉念一想,這不正是一個離開他的絕好機會嗎?
只是我還在擔心他的傷勢,我,已經被他撥亂了心絃。不行,現在不離開,以後就沒機會了,難道一輩子留在這裡嗎?不過如果我走了,落落不是找不到我了嗎?我還在左右猶豫着,突然瞥見了梳妝檯前他送我的簪子,讓我想起了小綠,下定決心,離開這裡。
我帶上存了已久的銀子,望了望這裡的一切,我住了四個月的地方,終於要離開了。我順手拿起了他送我的簪子,不知爲什麼,想帶在身上。
剛從後門溜出,走出巷道,突然幾個人圍住我,我一驚,沈陌風這麼快就發現了?突然口鼻被人矇住,我失去了意識。
火在燃燒,燃燒,照亮了半邊天,火勢依舊在蔓延,像是要燒盡那一磚一瓦,連灰燼也不留。
沒有一個人在救火,也未見一人。倒塌的柱子和橫樑早已擋住了出口。隱約聽到幾聲呼救聲,只是被這煙嗆得已喊不出聲。整個房子嗶啵作響,燃氣的火焰從內部倒卷而上,滾滾的濃煙夾雜着刺鼻的氣息向天空擴散開來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幕布。
不知燒了多久,整座房陷在火中,門口掉下一塊門牌——綺夢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