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四皇子常年待在封地,不曾入宮。楚耀只見過他幾次,自去年開始,兩人見面的次數多起來了。四皇子的母妃佳玉皇貴妃身體抱恙,可能時日無多。皇帝將四皇子從封地召回,讓他在佳玉皇貴妃的面前盡孝,自此便沒離開過都城平城。
享有封地的皇子長期留在都城,歷史上從未有過,但四皇子秦亦做到了。
四皇子在幫着太子說話,二皇子想起自己母后的提醒。一甩袖,瞪了楚耀一眼。大搖大擺的走了。
秦亦一臉無奈的搖搖頭,嘴角的笑容讓人動容。
“太子殿下見諒,本王那二哥,從小便是這樣的性子,您對擔待。他從小生活在萬千寵愛中,現在有您在,便覺得被搶了風頭,難免發牢騷,他本質不壞。”
顧昕內心一陣鄙夷,就二皇子秦陽那囂張跋扈的性子還不叫壞,難道真的要殺人放火纔算壞嗎?
可能統治階級對壞的定義,和她對壞的定義不一樣。
“二皇子若是有北燕王您一半好,父皇也不至於那般憂心。”
說完,楚耀擡腳離開。四皇子秦亦趕緊閃開,給楚耀讓路。
北燕王身邊的人看不過去了,低聲說道,“王爺,您何故對他這般客氣,他又不是皇上親生的孩子。”
北燕王臉色一變,厲聲呵斥,“此等話休要再說,下次再讓本王聽到,割掉舌頭,發配邊疆。”
身後的話她聽到了,想必實力雄厚的楚耀一定也聽到了。她看了看楚耀的側顏,冷峻高貴,面不改色。
“別看着本殿下,看着前面的臺階。等下跌倒了,本殿下不會扶你。”
“謝謝殿下好意提醒。”
通往正陽殿的臺階很長,漫長的臺階走完纔到正殿門口。正殿門口站着一名身材圓潤的老太監,見楚耀一行人過來。尖着嗓子喊道,“太子殿下駕到。”
最後那個字硬是繞了幾個晚,顧昕盯着他憋紅的臉,真擔心他一口氣接不上去,暈倒在地上。
“看什麼,跟上。”
顧昕哦了一聲,微微垂着頭,跟隨在楚耀身後。
多少年來,太子參加宴會,從來都是孤身一人。身邊從未帶着侍女或是姬妾,帶着女人蔘加,今天是頭一朝。不少人將視線落在了顧昕的身上。
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她使勁埋着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爲什麼他們都在朝我看?”她小聲問楚耀。
“少自戀,他們是在看本殿下。”
是嗎?爲什麼她感覺那些人是在看她。
“兒臣,參見父皇。”
坐在高位上的男人見着楚耀帶着女人現身,頓時喜的合不攏嘴。
“免禮,免禮。”
一套宮廷禮儀完結,她跟隨在楚耀身邊,站在了最前面的位置。站在後面一點的二皇子頓時不服氣了。
“父皇,太子帶着侍女上殿有失體統。何況,我們等會兒要去迎接貴客。女人怎麼可以迎接貴客。”
此言一出,周圍的其他對太子不滿的大臣,也開始附和二皇子。
“大殿之上,怎可隨意帶着侍女。”
“太子殿下有失體統,請陛下裁決。”
二皇子得意的瞧向顧昕,他就不相信父皇還會去袒護楚耀。
這時,北燕王站了出來,朗聲道,“國舅爺此話未免太嚴厲了一些。裁決兩個字可以隨意用在太子身上嗎?父皇,大哥帶侍女上殿一定有他的緣由。”
“有什麼緣由,今天是迎接貴客的日子,他帶女子前來,分明是想讓貴客不高興。”
二皇子這是咬着她不放了。
坐在高位之上的大周皇帝,把視線落在顧昕的身上,“顧昕,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諸位大臣心中一驚,皇帝竟然知道侍女的名字,這意味着侍女上殿極有可能是皇帝的意思。
這是一個以實力論高下的世界,女人的地位依舊很低,多數女人連名字都沒有。而她有名有姓,連皇帝都知道她的名字,僅憑這一點,就讓人夠驚訝的了。
“回稟陛下,我是以修真者的身邊隨行在太子身邊保護太子。”
狗屁的修真者,二皇子急的跳腳。從後面衝到顧昕身邊,指着顧昕的臉,怒道,“你在說謊,你什麼都不會。”
坐在主位的皇帝,看着自己沉不住氣,不成體統的兒子,氣的臉都青了。
“秦陽,退下。”接着,又對顧昕說道,“你接着說下去。”
“二皇子說我什麼都不會,我可以向在場的人證明一下我的實力。我現在是一名三階修士,馬上要突破四階。”
楚耀臉上的表情緩和了很多。不錯,還知道隱藏實力。現在顧昕的實力在四階以上,對上五階的人也不用畏懼。
“大膽,大殿上豈容你一個小女子隨便打打殺殺。”
國舅蹦躂出來,斥責着顧昕。
顧昕低垂着眉眼,可憐兮兮的說着,“陛下,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展現實力,不需要對手。陛下給我你一根長矛便好。”
“朕允了,來人,給顧姑娘一根長矛。”
長矛的一端非常堅硬,接過侍衛遞過來的長矛,顧昕兩指夾在長矛上,衆人見着你長矛斷成兩截,其中一截應聲落下。
文武百官皆是一驚。有人倒吸了一口氣,武官們知道長矛的硬度。沒上過戰場的文官們,對長矛這種長距離的兵器,都是敬而遠之。
她在大殿上的表現,很快吸引到了一個人的目光。後來,此人一生與她都有解不開的緣分。
“國舅,這下你可滿意?”這話不是別人問的,正是大殿上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說的。
大家都看的出來,陛下在偏袒太子殿下。誰再不識趣的追究下去,必定會惹怒陛下。
“顧姑娘好身手,是微臣眼拙。”
“謝謝國舅爺誇獎。”顧昕說道。
“好了,好了。貴客快到了。愛卿們隨朕到正陽門迎接貴客吧。”
“臣等遵旨。”
什麼樣的貴客,要讓皇帝帶着衆臣親自到皇宮門口迎接,顧昕越發的好奇。
顧昕以爲皇帝會乘坐步攆過去,令她驚訝的是,大周皇帝像他們一樣步行,在前面領路。
“到來的人是誰?”
“也不知道。”楚耀傳音入門,並且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