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離去

人來人往的店鋪,車水如流的街面,繁榮的梅城吆喝聲此起彼伏。

每個月村裡的人都會進城一趟採購貨物,小依也趁這個機會來到了城內,跟村裡的人打了聲招呼,蒙上面紗向藥鋪所在的方向走去。

換好她想要的東西,她輕鬆的走出店鋪,桃源裡的珍貴藥材即使放在梅城也很少見,這倒是讓她撿了個便宜,換了不少銀兩。

古代的建築別具一格,雖沒有現代的高樓聳立,亦有它的特色,街市的繁榮絲毫不亞於現代的商業街,在她感嘆時,前方傳來一陣爭執聲,熟悉的聲音夾雜着怒罵聲傳來,她疑惑的向前方走去,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真的對不起。”秀姑一遍遍的道歉,聲音帶着哭腔。

眉頭一皺,她往前面更擠進了些。

一個樣貌猥瑣,衣冠富麗的男子拉着秀姑的手不讓她離開,秀姑掙扎不出,一遍又一遍的說着對不起,眼中蓄滿淚水,滿臉無助。一旁的大牛鼻青臉腫,想來是經過一番打鬥,只可惜此刻被一個高壯的男子給擒住,動彈不得。只能對着猥瑣男乾瞪眼。猥瑣男一臉怒容的瞪着秀姑,兩人爭執間疊依瞥到他身前的污漬,與地上一個被踩爛的包子,心中瞭然幾分,腦中快速思考該如何救出兩人。

秀姑臉色慘白,眼眶含淚,委屈無助的樣子惹來不少人的同情,周圍一片議論聲,可無人上去解救。

“唉,這姑娘這次是凶多吉少了。”

“怎麼會惹到這個惡霸,只怕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了。”

“上次被他搶走的那位姑娘聽說不堪凌辱跳井自盡了,家人鬧上官府最後也不了了之。”

“這混蛋仗着家裡有錢有勢,無惡不作。這種也不是頭一回,我們村裡的姑娘現在都不敢往城裡跑,就怕遇到這賊子。”

“唉,世風日下啊”

身旁兩人的談話聲一絲不漏傳到了疊依的耳中,心中驚訝,也不安起來,事情只怕沒她想的那麼簡單。怕是遇到上強搶婦女的惡霸了。

“弄髒我的衣服還想跑,告訴你,今天你是跑不掉的了,嘿嘿”一陣刺耳的笑聲響起,露骨的眼神往秀姑身上打量,侵犯之意盡顯,秀姑聞言臉色慘白。

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斃的她,硬着頭皮上前說話,“這位公子,請你放開他們,你的損失我替他們賠給你。”從袖子裡摸出一袋銀兩,沉甸甸的袋子足以證明它的份量,賠他的衣服綽綽有餘,這樣一想心也安定了些。

小泉流水般動聽的聲音在空氣中流蕩,男子眼帶驚訝的看向說話的女子,若隱若現的面紗下的臉更添神秘,面紗外的雙眼清澈明亮,身材窈窕,聲音動聽,好一個佳人。心中某樣東西蠢蠢欲動,讓他更好奇面紗下的容顏是何面貌。

男子眼神呆滯的看着她,手不自覺的鬆開,秀姑趁機脫離開他的挾制,躲到了疊依的身後,眼淚不受控制的滾滾而落,躲在疊依身後的身軀止不住的顫抖。

感受到身後的人的害怕,疊依的心泛起憐惜,更堅定了心中要護她周全的決心。

注意到男子赤-裸-裸的目光,她不悅的蹙起眉頭。

“公子,這裡是一些銀兩,權當賠您身上的衣服,請您大人有大量,放了他們。”小依取出剛纔兌換藥材得到的銀兩,對着男子冷聲道。

秀姑探出腦袋緊張的注視猥瑣男,期待能從他口中得到解放。

“好…不,不行。”男子順着她的話說了聲好後,又立馬反悔。

原來欣喜的表情一瞬間凝結,秀姑臉色慘白,她氣憤的看向其人,心中氣惱這人怎麼出爾反爾。小依又氣又怒,可惜自己勢單力薄,不然絕對揍他滿地找牙。

“莫不是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小女子的銀兩放我們走是嗎?”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疊依已經冷靜了許多。

被小廝從沉迷在疊依的陶醉裡喚醒,他不悅的瞪小廝一眼,佯裝懊惱,說“姑娘,不是我不放你們走,只是,這麼簡單的放你們離去,會被手下笑話。”

“那你打算怎麼做?”她冷冷的注視着他。

“不過本公子一向大量,他們兩個可以放走,只要姑娘你隨我走一趟。”話語中含着掩飾不住的得意。

“這個…我可以…”從袖口抽出銀針,暗藏在手心,這是爺爺教過她的一套針法,雖時常練習,可用來對付人還是第一次,運足氣力在指尖,趁他不注意,往擒住大牛的大漢身上的一處穴位射去,受到刺激的大漢鬆開雙手,疊依喊了聲“快走”,三人一起往城門方向拔腿跑去。

“爺爺,爲什麼要小依姐姐走?”靈兒生氣的對着一個悠閒的躺在躺椅上的布衣老者吼道。

“不是要她走,是要你們兩個一起走。”老者擡眼瞥了她一眼,對於她的氣憤視而不見,平淡的重複了一遍。

“爲什麼?壞爺爺。”

她拉住衝動的靈兒,狐疑的問“爺爺,如果是因爲那天那件事,靈兒應該沒有必要跟我一起離開,這…”

老者打斷她未出口的話,“小依,靈兒這個丫頭在這村裡早晚是呆不住的,跟在你身邊,我也比較放心,至於那天的事,那不是你的錯,本來你也可以不必離開,只是我擔心你留在這,錢家小子早晚會找上門,到時,不免又是一個麻煩。所以,小依,委屈你了。”

“爺爺。”疊依驚呼,感動在心中流動,“在小依的心中,您就是小依的親人,小依最尊敬的爺爺,我知道爺爺是爲了我好,這些日子,您不但救了小依的命,還教小依行醫救人,對您,小依只有感恩,又何來責怪。所以小依不委屈。”胸口像堵了什麼般的難受,聲音哽咽,但語氣中的堅定不容置疑。眼前慈祥的布衣老人,在她的心中,早已把他當作親爺爺看待,獨立生活的她對於親情的珍惜勝過於一切。

“小依。”爺爺滄桑卻明亮的眼眸裡滿是複雜的情感,有感嘆,有不捨,有欣慰。“有一句話,爺爺希望你記住,有些事,人的心比眼睛看得更透徹,所以,記住,用心去看這個世界,用心去選擇你的選擇。”

兩人簡單的收拾了一些行囊,準備離開村子,傷勢已經恢復的莫然聽聞她們要離開,也隨她們一起上路。

靈兒不捨的頻頻回頭望向村子,雖然她不說,但小依知道,爺爺是她唯一的親人,離別,對小小年紀的她很難適應。

默默咀嚼昨天爺爺說過的話,也刻在了自己的心裡,這個她在這個時代醒來的第一個地方,將永遠是她的家,這裡,就是她出生的地方,梅城附屬的小小村子。

牽着同樣不捨的靈兒,她故作揶揄的說道,“靈兒,以後跟小依姐姐一起浪跡天涯,怕不怕”

“靈兒不怕,只是爺爺他…”

摸着靈兒柔軟的頭髮,她語氣輕柔如春風卻帶着堅定,“我已經拜託秀姑他們幫忙照顧爺爺,過段日子,我們會再回來。”

莫然默默的等着她們姐妹倆,輕聲安慰“嗯,會回來的,到時我陪你們一起回來。”

“小依你們現在打算去哪?”

“還不知道。”小依苦澀一笑,她還真沒想好要去哪。

“要不,你們跟我一塊回去月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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