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許的屍體被送出帝宮,之後被送去了哪裡,也沒人跟寧小藥說,寧小藥正*心這事的時候,樓子規卻又跟她說,他得回安遠去了。
“啥?”到了這世界以後,自己的身邊就一直有這麼一個人在,突然之間這個人說要遠行了,就算知道樓督師總有一天要回安遠,但真聽樓子規說要走了,寧小藥這心裡還是不是滋味,安遠跟奉州一樣,離京師城好遠好遠的。
這會兒天色已經昏黃,寢室裡只點了牀頭的一盞燈,燈燭就放在銅雀的尖嘴裡,燭火稍一晃動跳躍,銅雀投在牆壁上的影子就也會跳躍,振翅欲飛一般。
寧小藥出了一聲後,就看着牆壁上銅雀的影子發呆了,心情有了變化,再帥裂蒼穹的人,也是需要時間來調節一下心情的。(這跟帥裂蒼穹有什麼關係?o(╯□╰)o)
樓子規走到牀前坐下,拍一下寧小藥的手背,小聲道:“謝文遠靠自己,一定是沒有辦法東山再起了,去投靠流寇,我想他還拉不下這個臉面。”
“這次就是流寇救的他呢,”寧小藥噘着嘴說。
“這對謝文遠而言只能算是利用,”樓子規挑着寧小藥的下巴,輕輕一扭,讓寧姑娘看着自己,道:“要他臣服於項農,這絕無可能。”
“他還看不起救命恩人呢?”寧小藥眉毛都快擰成麻花了,說:“督師你說項老大救這麼一個貨,他到底圖什麼?”
“現在莫都那裡倒是謝文遠的一個出路,”樓子規握着寧小藥的手道:“爲防他們勾結,我有必要回安遠一趟。”
“太師會作死的去安遠?”寧小藥又吃驚了,謝太師這人真的要一直這麼作死下去嗎?
“這個我不知道,”樓子規將頭搖了搖,“我也猜不出,謝文遠要怎麼跟莫都取得聯繫,也不知道莫都有沒有可能相信謝文遠的話,”
“那你啥都不知道,你回去幹毛呢?”寧小藥問。
“我回去保住安遠六州無事,那小藥你的江山就不會有事,”樓子規看着寧小藥道。
寧小藥能明白樓督師的心思,這叫防患於未然。
“小藥……”
“好吧,督師你回去,”寧小藥下了決心,不等樓子規把要說的話說出來,就道:“不管太師跟莫都怎麼狼狽爲奸吧,反正不能讓北胡大軍打過烏霜城。”雍寧人的日子已經過得夠苦逼了,要是再來一個外敵入侵,呵呵,寧小藥想,那他們乾脆亡國算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好,”樓子規答應寧小藥說:“我一定不讓北胡人踏過烏霜城。”
“你也注意安全,”寧小藥說:“等我把宗親的封地分完,搞定流民的事,我就去烏霜城找你,我們去塞外找莫都去。”
“去找莫都?”樓子規沒聽明白。
“嗯,”寧小藥神情很嚴肅認真地道:“我要御駕親征!”
御駕親征這四個字一說出口,寧小藥沒來由的就覺得自己酷斃了,想想看,她帶領着千軍萬馬砍喪屍,不是,是跟北胡人幹架的樣子吧,這得是多激情澎湃,多豪情萬丈的事啊?!
“我的天,”寧小藥跟樓子規感嘆道:“我果然是個帥裂蒼穹的人!”
樓子規……,說着說着,他就跟不上這姑娘的想法了,他們說的事跟帥裂蒼穹有關係嗎?
“我要打斷莫都的腿!”寧小藥跟樓子規發誓道:“我一定打斷這貨的腿!”
樓子規想想,他還是接不上寧小藥的話,謝文遠還沒弄死呢,這姑娘就想着要去打斷北胡狼主莫都的腿了?
寧小藥這會兒又想起那位樓大哥來了,覺着跟樓璟受的折磨比起來,斷腿太便宜莫都了,於是寧小藥又跟樓子規說:“我還是把莫都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吧,這種人不能讓他活着,”寧小藥的小眼神這會兒看着很兇狠,別以爲她不敢殺人啊!
樓子規這會兒只能跟寧小藥說:“這事以後再說吧。”他們現在哪有能力兵出烏霜城,去跟北胡人打仗?
“這事不能以後再說,”寧小藥眯一下眼睛,眼神還是透着一股兇狠,說:“我早就在計劃這事了,滅了北胡人,這不也是督師你的願意嗎?”
樓子規說:“小藥你這是爲了我?”
寧小藥眨巴一下眼睛,是有這方面的原因,還是佔着很大百分比的原因。艾瑪,想到了這一點,寧小藥突然就囧了,爲了一個美人就發動一場戰爭,她跟先皇那個糊塗蛋一樣,其實也是一個昏君嗎?(都說了,你沒事別瞎想……)
“小藥?”樓子規問。
“別笑了,”寧小藥擡手就把樓子規的臉一推,說:“又想使美人計了嗎?”
樓督師頓時就從無奈就成心累了,話題怎麼又扯到美人計了?最重要的是,他剛纔笑了?
寧小藥把樓子規的臉推開了,想想,又擡手把樓子規的臉掰着面向了自己,怎麼看這張臉都是能要她命的臉啊,以前跟喪屍玩命的時候,她也沒覺得自己竟然是看臉的人。
“那我是笑一下好,還是不笑?”樓子規問寧小藥。
寧小藥嘆氣,說:“還是笑吧。”
樓子規嘴角一挑,衝寧小藥露出了笑容。
“哎呀,”寧小藥用手指戳着樓子規一笑起來,就會出現的深酒窩,說:“爲了美人你的這張臉,我就是做個昏君也沒什麼的啊。美人,來,臨走之前,再給聖上好好的笑一個瞧瞧。”
樓子規捏住了寧小藥在他臉上作怪的手指,說:“我會很快回來。”
“說好了的,我去找你,你回來找我算是怎麼回事?”寧小藥歪了腦袋看樓子規,“督師,你怎麼一會兒一個主意呢?”
我們什麼時候說好了的?
樓子規撫一下額,想說你乖乖在京城等我這話的,可是話到嘴邊,樓督師又想起了一件事來,說:“你喊寧曉暮寧大哥,對我就一直要喊督師嗎?”(喂喂,督師你的重點到底在哪裡啊?)
“我去,”寧小藥瞪眼道:“督師這個稱號多拉風啊,一聽就是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你還不喜歡哦?那我喊你什麼?喊你哥啊?這樣一來,咱倆滾牀單的時候,你聽我一口一個哥的叫着,你就不會有心理陰影嗎?”
樓子規……
“還是說,”寧小藥目光很有深意地看着樓子規,“督師你喜歡情哥哥情妹妹這一套?”沒看出來啊,督師也是個有要求的人。
樓子規深吸了一口氣,這話越說他就越心累,扭頭看一眼,進屋時他下了鎖的房門,再看窗戶也都是關着的,樓子規往牀榻上一躺,伸手就把寧小藥也一拉。
寧小藥還在琢磨情哥情妹這事,看着到了自己上方的俊臉,寧聖上試探着衝樓子規喊了一聲:“哥?”
樓子規咬牙,啞聲道:“你一會兒再喊我哥。”
“啥?”寧小藥沒聽明白。
牀和繡帳一起晃動起來,寧小藥到底沒能想明白情哥哥情妹妹的問題,也沒想明白樓督師怎麼一下子就這麼衝動了,還比之前熱情了好多好多。不過,抱着樓督師流了汗水的脖子,寧小藥有些迷糊地想,這種時候,她還要思考問題,她是不是傻?
帝華宮的正殿裡,徐飛羽已經喝了三杯茶水了,仍是不見寧小藥出現,眼見着叫影雨的龍禁衛統領給他倒第四杯茶水了,徐大將軍忍不住問道:“聖上他?”
影雨黑着臉,這位就算再幫着他家聖上,也洗脫不了這位搶了皇后的罪過!要不是事先沒跟聖上通氣,影三統領這會兒就下耗子藥毒死這個混蛋了。
“啪”的把茶壺往茶几上一放,影雨看着徐飛羽道:“聖上日理萬機,徐將軍你坐着等,都等不及了?”
徐飛羽覺得自己還不如不說話。
“茶水少喝點,”影雨說:“你也別指望聖上會賜飯給你吃。”
徐飛羽……,他沒指望能混上一頓御宴。
“哦對了,”影雨又說:“宮裡不方便如廁,徐將軍喝多了茶水就得憋着。”
徐飛羽還是說不出話來,那進宮面聖的人,內急了憋不住怎麼辦?尿褲子上?
“徐將軍請喝水,”影雨敲一下茶几。
徐大將軍看一眼茶几上放着的清茶,突然就想把這杯水潑影雨的臉上去,就算這位爲了向聖上表忠心,要折磨他,用這種灌水憋尿的方法折磨人?這種腦子的人,是怎麼混成龍禁衛的?
“不喜歡喝這種茶了?”影雨看徐飛羽坐着不動,便又道:“那我給您換一種去?”
“不用了,我不喝茶,”徐飛羽看着影雨冷道:“三統領還要逼我喝茶不成?”
影雨倒抽一口氣,這混蛋到了帝華宮裡,還這麼大脾氣呢?這是多大的臉?
徐大將軍就坐着看影雨,他倒要看看這位龍禁衛的統領敢不敢跟他動手。
影雨捏着拳頭,沒聖上的話,他還真不能動手揍這個混蛋。
“沒指望了,”正殿的一扇窗外,影雷跟影電說:“我就說老三這招不管用,早知道這樣,我們不如直接往茶里加巴豆呢,拉死他!”
影電衝影雷翻白眼,這貨專放馬後炮,這會兒你想起放巴豆來了?早幹什麼去了?
黑老大從花叢裡跑過,貓聽不下去了,這幫貨跟着傻妞混得時間長了,人也變傻了,真有本事你們咬死這個姓徐的混蛋啊!(你夠了……)
“叫哥,”寢室裡,樓子規抱着寧小藥,聲音慵懶地說:“叫一聲我聽聽。”
寧小藥鼻音很重地說:“哥。”
“還有呢?”樓子規問。
“呃,好哥哥。”
“還有了嗎?”
“哦,情哥哥~”
牀帳在晃動中落下,帶起的風吹熄了銅雀嘴中的燈燭。
剛跑回到窗外的黑老大……,它去正殿看熱鬧的時候,這裡又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