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夫人坐立不安,這個時候夫人就是想找個人商量,都找不着人。
寧小藥想了想,跟許氏夫人說:“這樣吧,你有啥*沒?”
“聖上!”樓子規馬上就喊了。
許氏夫人看着寧小藥的眼睛一眯。
“你拿來,我吃,”寧小藥把樓子規拉自己的手拍開了,很真誠地看着許氏夫人說:“等你和陳大將軍生娃娃了,你再把解藥給我,夫人你覺得這樣行不?”
許氏夫人說:“聖上此話真當?”
“真,比珍珠都真!”
樓子規把寧小藥抱了就走。
“喂喂!”寧小藥在樓子規的懷裡喊:“給我點尊重,你給聖上一點尊重啊啊啊啊啊啊啊——”
許氏夫人……
樓子規把寧小藥抱到了走廊的拐角處,把寧小藥圈在自己和廊柱之間,也不說話,就低頭看着寧小藥。
“咕嘟,”寧小藥嚥了一口唾沫,沒理由的緊張了,這是爲什麼?
樓子規開口道:“我是不是很沒用?”
“啥?”寧小藥張大了嘴,現在是討論這事兒的時候嗎?
“我沒用,衛護不了你,”樓子規問寧小藥:“是這樣想的?”
“沒有啊,”寧小藥摸摸樓子規的臉,說:“督師你腫麼了?”
樓子規又不說話了。
“不是,”樓督師不說話了,寧聖上急了,“你到底腫麼了啊?現在我們在辦國家大事哎,不是談人生的時候吧?”
樓子規的神情微變,看着竟是有些難過了。
寧小藥一看,把袖子一擼,怒道:“誰罵你沒用的?你告訴我,我揍死那人去!”
寧小藥怒得臉鼓起老高,這位苦着臉的時候,臉上的褶子十八道,就是個包子,這會兒怒了,臉嘟着就又成了一個白麪饅頭,還是Q彈Q彈的那種。樓子規心情不好,但也沒能忍住,擡手把這隻“白麪饅頭”彈了好幾下,感覺手感極好。
寧小藥( ̄△ ̄;),這人到底腫麼了?督師心,海底針嗎?
樓子規把手收回了,看着寧小藥,乾咳了一聲。
“傷害太大了?”寧小藥小心翼翼地問:“這個賤人是誰?督師你告訴我,有我在呢,別怕!”
“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樓子規問。
“啊?”寧小藥說:“你問在我心裡啊,在我心裡督師最棒,棒棒噠!”
樓子規……,寧姑娘這話他能信嗎?
“真的,”寧小藥的樣子可一點都不像在說假話,“督師你這麼棒,是哪個傻叉罵你沒用?”
樓子規盯着寧小藥的臉看了一會兒,決定放棄這個話題,說:“你知道許家是養死士的嗎?”
“不知道,”寧小藥搖頭,她昨天晚上才知道有許靖這麼一號人物,怎麼可能知道這事?
“許家手裡有控制死士的秘藥,”樓子規又說。
“所以呢?”寧小藥問。
“所以你不能服許家的毒,”樓子規說。
“呃,”寧小藥擡眼瞄一下樓子規,說:“這藥吃了,會讓我倆滾牀單嗎?”
樓子規的耳尖有點紅了,小聲道:“不能。”
“那就沒啥可怕的了,”寧小藥把手一揮,“我百毒不侵,怕啥?”
“許家的毒不一樣!”樓子規把寧小藥的手又抓住了。
寧小藥認真思考問題,能控制人的藥,那大概就是類嗎啡肽物質了,後世的毒品,*,*什麼的,都是這一類物質,“督師,那些死士長命嗎?”寧小藥問樓子規。
“做死士的怎麼可能長命?”樓子規說。
寧小藥癟癟嘴,說:“這毒對我沒用,以後有空,我給死士小哥們戒毒。”
“真的對你沒用?”樓子規抓着寧小藥的胳膊問,寧小藥的話樓子規就聽了前半句,後半句跟寧姑娘無關,樓督師自動無視了。
“我又不想死,當然是真的啦,”寧小藥踮腳把樓子規的肩頭一拍,說:“你忘啦,皇后那樣都沒弄死我呢。”
這事,樓子規希望從來沒有發生過纔好!
手掌將寧小藥的臉包住了大半,樓子規輕聲道:“沒有許靖,這事我一樣可以解決,毒藥就不要再吃了,就當是爲了我,我不想你再這樣。”
寧小藥低頭,腳尖蹭着走廊的地面,可是明明這樣就可以拉來一支軍隊啊。
“小藥,”樓子規輕聲喊。
寧小藥擡頭,跟樓子規說:“如果多一支軍隊,我們這邊不是可以少死很多人嗎?督師,你別這樣好不?”
樓子規看着寧小藥,目光掙扎。
輕輕地在樓子規的嘴脣上親了一下,寧小藥腳跟落下,說:“許氏夫人這樣也沒錯,我們光說,憑什麼讓她相信我們哦,這就是讓她安心,我不會有事的,呃,我們大家都不會有事的,這樣不是很好嗎?”
樓子規嘴脣抿着,脣色蒼白。
“你就當那個是糖豆,”寧小藥想想,又哄了樓子規一句。
“她不知道,你是在給她和許家出路,”樓子規冷聲道。
“好事哪是這麼容易做的呢?”寧小藥笑嘻嘻的,“我們覺得這是好事,在許氏夫人那裡,這是在賭命呀。”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裡推開,許氏夫人走出了臥房。之前陳府的下人們被許氏夫人嚴令別來煩她,所以這會兒庭院裡沒有旁人,在沒有風的天氣裡,花草樹木都靜止不動,偌大的庭院靜的可怕。
許氏夫人走到了寧小藥和樓子規的面前,道:“商量好怎麼對付我了?”
寧小藥清了清嗓子,說:“夫人,我覺得你應該給我點尊重。”
許氏夫人冷笑,“我連死都不怕了,這個世上我還要尊重何人?”
“別這樣,”寧小藥說:“爹孃還活着呢,不尊重我,你也得尊重他們不是?”
許氏夫人又被寧小藥噎了。
“毒藥呢?”寧小藥衝許氏夫人把手一伸,“拿來吧,我吃。”
許氏夫人拿了一個黑瓷瓶出來,在寧小藥的手心上倒了五粒,道:“聖上您想好了?”
“想好了,”寧小藥說:“夫人你不會變卦吧?”
許氏夫人道:“許家門裡出來的人都是一諾千金的。”
“這是多少人的命呢,我要你千金有什麼用?”寧小藥皺眉頭。
許氏夫人道:“那聖上也可以給我毒藥。”
寧小藥想想,從兜裡摸了兩顆糖豆出來,往許氏夫人的手心裡一放,說:“吶,一顆解藥,一顆毒藥,我倆同時吃,你看咋樣?”
許氏夫人看着寧小藥。
寧小藥一仰脖,把五粒深褐色的藥丸吞了,然後衝許氏夫人張嘴,說:“你看,我吃了啊。”
許氏夫人將兩顆糖豆吃了,道:“甜的?”
“要在宮裡害人呢,”寧小藥說:“味道差點,怎麼哄人吃呢?”
許氏夫人覺得這話有道理。
“之前害你的毒藥也是太后從宮裡拿的,”爲了讓爲啥不能生娃的故事更完美,寧小藥又跟許氏夫人說了一句:“所以我纔有解藥,夫人您的命還是挺好的。”
許氏夫人又覺得這個聖上不會說人話了,她這還叫命好?
“聯繫你父親吧,”樓子規開口跟許氏夫人冷聲道:“若是失言,我保證,死的絕不是你一人。”
“我等着許大將軍哦,”寧小藥就是笑眯眯的模樣,人畜無害的。
“我們走,”樓子規拉寧小藥走。
寧小藥賴在原地沒動彈,碰一下許氏夫人的手,小聲道:“這個月,你的大姨媽就能正常了。”
“什麼大姨媽?”許氏夫人問。
“月經啊,”寧小藥說:“就是每個月你要流血的那事,你們這裡管這事叫什麼?”
許氏夫人的臉瞬間就紅得要滴血了,當今聖上看來是真的不要臉!
樓子規又把寧小藥抱了走了。
寧小藥……,能不能給她一點尊重?!
“我等着你父親那裡的來人,”樓子規往前走了幾步,又停步跟許氏夫人道:“兩日之內,我要見到這個人。”
許氏夫人道:“陳魯怎麼辦?”
“他不聽話,你就揍他!”寧小藥喊:“就像昨天晚上那樣,我跟督師坐屋頂上都看見了,夫人你厲害!”
許氏夫人想,這貨能不能滾蛋?
“謝文遠不可能將陳魯關起來,”樓子規道:“你跟他說就是。”
“他若不允呢?”許氏夫人道。
“你就揍……”
樓子規一巴掌拍在寧小藥的屁股上,把寧小藥拍閉嘴了,跟許氏夫人道:“那就讓他在謝文遠和許家之間選吧,夫人你好自爲之。”
“記得談完了,滾牀單,”寧小藥說:“要生娃,不滾不行的啊。”
樓子規把寧小藥往肩頭一送,扛着走了。
許氏夫人漲紅着臉,希望寧小藥趕緊滾蛋!
樓子規帶着寧小藥翻牆走了,到了牆頭,寧小藥還衝許氏夫人揮了揮手,又握了一回拳頭,意思是再見,還有加油生娃。
看着樓子規和寧小藥走了,許氏夫人走回臥房,沒等走到坐榻前,身上的力氣突然之間消失,許氏夫人就跌坐在了地上,她剛纔賭了一回命,也不知道這場豪賭,她是贏是輸。
謝文遠不是明主,許氏夫人一早就知道這個事實,只是君王無道,想要榮華富貴,你就得在污水裡泡着,現在也許是個擺脫謝文遠的機會。許氏夫人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一步步往坐榻那裡挪去,她給的不是毒藥,也許事成之後,聖上可以看在這事上,放過她放過陳魯,放過她身後的許家,就算聖上要秋後算賬,只找她一人就好。
玉京許氏一門,不應該落個與奸佞爲伍的名聲,許氏夫人坐在了坐榻上,摸了摸自己的胃部,爲了這個,她可以付出任何代價。(聖上知道你這個心思,她會哭的,她這麼折騰到底是爲啥?還有,聖上給你的也不是毒藥,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