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異越是對於這件事情表示關心,可韓伯樂的話語越是讓他失望,直到現在他才明白爲何那公孫芸一直都是一副無慾無求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模樣了。
極有可能是在她還年紀尚幼的時候接受了太多的絕望之事,心灰意冷之後這纔對一切事情都提不起任何興趣了。
越是如此,蘇異在心中越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幫公孫芸找到自己的家人!
在從韓伯樂口中知曉這件事情,並且眼見自己從韓伯樂和南懷仁的口中得不到任何線索之後,蘇異隨即又把鳳凰叫了過來。
隨着蘇異開始真正使用梅花內衛之後,他雖說並不清楚梅花內衛的身份,不過也看得出來上官昭留給自己的這些護衛在探查消息之上的確有一手,所以此時有事情,自然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鳳凰。
當鳳凰聽說蘇異是要讓自己調查公孫芸之時,在她的臉上看不出來任何異常,甚至還覺得理所應當。
畢竟蘇異身邊不論是江南四俠又或者是公孫芸,鳳凰都曾受到蘇異的吩咐前去暗中調查。
真正還留在蘇異的身份,身份一直都是一個迷的只有公孫芸一人了,只不過因爲公孫芸功夫高強,並且蘇異對她極爲器重,鳳凰不敢自作主張罷了。
眼下在聽到蘇異主動招呼,要讓自己調查公孫芸的身世,並且不惜一切代價過後,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她當即就上心了起來。
在這些準備全部都做出之後,蘇異這才又叫來了公孫芸,打算和對方好好說起這件事情。
不過正當蘇異打算詢問公孫芸身世之時,另外一封書信卻送到了行宮之中,看着這書信的落款,蘇異眼前再度一亮。
因爲寫下這一封書信之人,正是當時被韓福生叫進來自己行宮之中的揚州王氏族人,也正是意味着他蘇異的妹妹有下落了!
帶着濃濃的激動,蘇異當下也顧不上其他,自然第一時間就打開了對方寫來的書信,只不過真正看到了這書信之後,蘇異整個人卻陷入了濃濃的驚訝之中。
這是王氏旁支族長在冀州親自寫給蘇異的書信,在這書信之中充滿了歉意,大抵的內容正是當初揚州王氏因爲觸怒了大唐律法,家族在進行遷移的時候,有一部分下人行到鄂州地界附近,遭遇了賊寇劫掠,蘇異的妹妹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
如果是前幾日收到這樣的書信,或許蘇異會憤怒會傷心,可此時在看到了這上面的內容之後,在傷心之餘他的心中還生出來了一絲僥倖。
十幾年前,鄂州附近,遭遇劫掠,一個女娃,世上哪裡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正當蘇異驚訝的時候,公孫芸在聽從了蘇異的呼喚之後,也來到了蘇異的房間之內。
因爲蘇異對她有恩,所以公孫芸一直都對蘇異極爲尊敬,儘管她已經救下來了蘇異很多次,不過卻一直都沒有離開蘇異的身邊。
或許是因爲她覺得恩情並未徹底的報答,又或許是因爲身爲江湖之人,被蘇異的救民之心所感動。
這一切的一切,蘇異已經並不打算深入瞭解了,此時的他頭一次認真打量起來了面前這個江湖最厲害的劍客,眼中更是露出濃濃的回憶。
他在努力回想自己這一句身軀的主人幼年時期腦海之中關於妹妹的回憶,可十幾年的時間過去,面前這公孫芸又哪裡和他的妹妹有半點聯繫。
正當蘇異開始失望的時候,突然之間他的眼前再度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直接就開口詢問了一句。
“芸兒姑娘,蘇某前不久看了一本看相的書籍,上面記載之事玄之又玄,蘇某久久不能平息。你的功夫高強,命數自然不同尋常,不知可否將手臂伸來讓蘇某爲你看相。”
儘管大唐民風開放,可女子對於自己的貞潔還是極爲看中,蘇顯兒第一次見到蘇異的時候,就因爲蘇異話語之中有半點戲謔就目露兇光。
儘管公孫芸過早地經歷了江湖之事,對尋常事情都看不上眼,不過關乎貞潔的事情,她自然也不會第一時間答應。
不過真正當她帶着懷疑掃視這面前蘇異的時候,卻見蘇異眼中並無一絲淫邪,有的只有失落之餘還夾雜着最後的一絲希望。
在想起這段時間以來,自己對蘇異的瞭解和認知,知曉對方雖說很多時候桀驁不馴不過卻也並非是蘇顯兒口中的登徒浪子之後,出於對蘇異的信任,公孫芸還是挽起了衣袖,將自己的手臂擡了起來。
而此時的蘇異看到公孫芸如此動作之後,一雙眼睛再也無法從這手臂之上離開,真正當他看到公孫芸手肘附近那一片被燙傷的疤痕之後,他的眼中再度像是充滿了希望一般一般,竟一把上前地抓住了對方的手臂喃喃自語了起來。
“不錯!不錯!正是這處地方,當時你年少無知吵着要玩火,曾讓兄長爲你拿出來了一塊火摺子,後因你見火害怕,不慎讓火摺子傷了手臂……”
儘管蘇異的腦海之中並沒有多少關於這一具軀體的記憶,不過真正在他看到了這被燒傷的手臂之後,他還是陷入了濃濃的回憶之中,說着說着雙眼也開始露出了星星點點的晶瑩。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公孫芸雖說早就已經忘了自己手臂上的傷疤從何而來,不過聽着蘇異這樣一番話語,自然想得出來這是何意。
只是此時的她還並不願意相信這一切,看着面前的蘇異摩挲着自己手臂上的傷疤,眼中還露出了濃濃愧疚之後,當即就收回了手臂。
“蘇公子……請你自重!”
儘管公孫芸第一時間收回了手臂,不過此時的話語也不再如同之前那樣淡漠,相反更是多了幾分緊張。
這個對一切事情都漫不經心,似乎已經早就看透了無趣塵世的江湖劍客,此時竟對手無寸鐵的蘇異露出了緊張和畏懼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