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愕然大驚失色。
在他們驚疑的目光之下。
李元吉射出的那把利箭從空中墜落。
箭桿上，卻是插着兩頭大雁！
“奇哉！”
“此乃大作也！”
“神來之箭啊！”
“乖乖隆地洞！”
“噫！這射技真嗟夫！”
衆人紛紛驚歎不已。
他們原本以爲。
尉遲恭一把穿心箭。
射中最爲肥大的一頭大雁。
必然必勝無疑！
可未曾想到。
李元吉展現出非凡的射術。
竟然射出了一箭雙鵰！
同時射下兩隻大雁！
何等驚奇！
此番成績。
完全足以登峰造極！
就連尉遲恭也不由露出微微驚詫的表情。
“着實沒想到……”
“這番確實是我低估了……”
李元吉放下弓，傲然回頭看向尉遲恭。
“呵，尉遲大人，你可服氣？”
尉遲恭拱手誠敬道。
“齊王殿下射術高超，超乎世理，末將心服口服！”
李元吉脣角一勾。
“呵，服氣了就好。”
“一勝一負，兵家常勢。”
“你輸了我一局，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你仍舊是我李元吉可敬的對手！”
李元吉這番話聽似十分慷慨大氣。
與他囂張跋扈的人設並不相符。
但實際上。
這就是他的真心話。
他對尉遲恭這個人惺惺相惜。
縱然多次輸給尉遲恭。
屢屢不服。
但李元吉知道。
整個長安城，只有尉遲恭能夠承載他的不服。
如果沒有尉遲恭這個無法打敗的對手。
那這一生又有什麼價值？
人生就是爲了打敗尉遲恭。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而也正因此。
李元吉打自內心就覺得。
除了尉遲恭之外。
其他人，都是螻蟻。
於是。
下一刻。
李元吉的目光越過了尉遲恭的身子。
看向了另外一側的方宇。
“哎喲，方大夫，你這是咋了？”
“是被我的射術給嚇到了嗎？”
“你怎麼不射箭了？”
“連弓都不拉。”
“等雁羣飛過護城河了，你可就沒有機會再射箭了！”
“到時可別說是無雁可射的問題了！”
李元吉一番話下來。
然而方宇卻像是沒聽到一般。
兩隻手懸着。
弓也不拉，箭也不搭。
就這麼站着，擡頭仰望着即將過頂的雁羣。
圍觀羣衆看着方宇愣怔的樣子。
卻是不由地討論了起來。
“這個大夫怎麼了？”
“站這麼久？站街呢？”
“該不會是絕望了吧？”
“說的也有道理。”
“尉遲大人射下最肥大的大雁。”
“齊王殿下又一箭雙鵰射下兩頭大雁。”
“勝局已經被他們兩個定下了。”
“方大夫已經沒有希望反敗爲勝了。”
“這種情況，誰他媽不絕望啊！”
“要我說啊，現在就應該給齊王殿下下跪道歉。”
“起碼還能換來一線生機。”
“畢竟那把箭要是射不到大雁。”
“下一刻必定會射中方大夫自己了。”
……
衆人議論紛紛。
一旁的尉遲恭聞聲便是皺下眉頭。
不由小聲地提醒一句。
“方大夫，支棱起來。”
“你要不射，那就是怯弱之舉。”
“唯有射了，方可換來生機。”
“你可放心，無論你射績如何。”
“我與太子殿下都會保你的。”
尉遲恭也認爲方宇的愣怔是因絕望而起。
但他這番話說完。
方宇卻是轉正了頭。
看着他微微一笑。
“我沒說我不射。”
“我只是在觀察時機。”
尉遲恭倏忽一愣。
“觀察時機？”
方宇點頭。
“不錯。”
“現在看來。”
“我所謂的時機，快到了……”
說話間。
方宇右腿猛地退下半步。
揚起一陣風沙。
緊接着。
在風沙的環繞下。
方宇轉過身子，一個箭步往前邁進。
隨後左手持拿弓臂。
右手拉滿弓弦。
拉出了一個標準的滿月弓。
衆人見狀便不禁驚歎。
“這……這是滿月弓！”
“莫想到方大夫一個瘦弱小夥。”
“竟然拉出此等滿月弓！”
“由此可見，方大夫也是有實力的啊！”
就連李元吉見狀也不由皺下眉頭。
眸中閃過幾絲訝然。
但很快。
他看出了方宇的缺點。
不只是李元吉。
尉遲恭也看出了方宇拉弓手法的劣勢。
不同於李元吉和尉遲恭曾經馳騁戰場的武將。
方宇並沒有經受過什麼鍛鍊。
因此他的力氣不足。
即便拉滿了弓弦。
但由於持續出力的緣故，
方宇兩隻手都在顫抖。
根本做不到瞄準。
李元吉見狀不由嗤笑。
“呵，這要是能瞄準，那就有鬼了！”
“別說瞄準了，能射到大雁，算我輸！”
然而讓李元吉不曾想到的是。
方宇其實是自有準備。
他趁着他人沒注意。
早已在自己兩手手指間塗上了藥粉。
此外。
箭的尾端。
也掛上了一包藥粉。
那正是方宇的秘密武器。
亦是他的決勝之道。
滿懷自信的方宇衝着李元吉微微一笑。
“齊王殿下，你可聽說過，驚弓之鳥？”
李元吉倏忽一愣。
隨後破口大罵道。
“神他媽驚弓之鳥！”
“你以爲你是戰國神射手更羸啊！”
“你要真這麼說，你就射來看看！”
“我就瞧瞧，你所說的驚弓之鳥究竟有何厲害之處！”
方宇勾脣一笑。
“那你就看好了。”
“我要開始表演了！”
說話間。
方宇已經確定了目標。
箭頭瞄準南面斜邊的天際。
緊接着。
弓如滿月！
箭似流星！
方宇將弓弦一放。
隨着弓弦響起一陣劇烈的震動聲。
抵在弓弦上的利箭頓時穿過弓臂飛射而出。
力速猶如噬火流星。
破空聲隨之響起。
嗖——
待到衆人反應過來之時。
方宇射出的利箭已經飛到了高空中。
“籲！好快……”
李元吉見狀都不禁驚歎。
隨即迅速擡頭望去。
他眸中閃過幾絲訝然。
他是清楚的。
以這把飛箭的力速來說。
它完全可以射中大雁。
然而。
現實情況卻讓李元吉乃至衆人都感到十分意外。
那把飛箭。
竟然沒有射中大雁！
反而穿過幾只大雁的身邊。
緊接着。
那把箭毫無所獲騰空墜落。
“哈哈哈……”
李元吉先是一愣。
隨後便是囂張狂笑了起來。
“剛纔還說的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什麼驚弓之鳥呢！”
“我看你啥也不是！”
“一把箭來來回回，啥也沒沾到！”
“你跟我擱這擱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