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扁才憂鬱皺眉。
“太子殿下，你於我有雍州之恩。”
“我應是回報於你。”
“只是當下微臣事爲秦王。”
“不得叛主。”
“望太子可慮放過微臣。”
王扁纔像是下定決心。
說明他事爲秦王，不會叛主。
但李建成並未因此感到生氣。
反而淡淡一笑道。
“王記簿多慮了。”
“我並沒有讓你背叛秦王。”
“我只是想讓你彙報一些情況而已。”
“並不是做什麼對不起秦王的事情。”
“王記簿，容我一問。”
“秦王府與天策府對外已是事務停歇。”
“我意欲打聽此事是真是假。”
“而你既身爲刑司記簿，理應與天策府秦王府對接衆多。”
“因此，我想從你口中得知。”
“秦王兩府，是否真的沒有了半點動靜？”
“秦王他……近日真的沒有半點動作？”
王扁才凝思一番。
接着說道。
“並不是。”
“近幾日我被喊去幫一位姓方的大夫解決了流放之罰。”
“處罰對象正是尹國丈的弟弟尹阿牛。”
李建成眉尾一挑。
“哦？還有這事？”
王扁纔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這麼一說。
李建成皺着的眉頭卻是越來越皺。
他感到太奇怪了。
李二目前呆在弘義宮裡。
舉日不出，娛樂自在。
賞舞彈琴，無樂不作。
但李建成懷疑。
李二肯定是裝出來的。
堂堂天策上將，怎會墮落到如此境地？
李建成給弘義宮派去了監視的太監。
但太監彙報的都是同一種情況。
李二真的變了。
變得毫無動力，不務正業了。
但李建成仍舊覺得不對勁。
便將目標放在了秦王府和天策府。
但這都是有軍事性質的府邸。
李建成總不能派太監去吧？
於是。
李建成就想起了王扁才這顆棋子。
他原本以爲王扁才能爲他汲取情報。
可到頭來。
王扁才也只是說了跟方宇有關的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李建成不禁懷疑。
天策府和秦王府，真的停擺了？
李二，真的墮落了？
“哦，對了……”
卻在這時。
王扁才忽然想到了什麼。
開口補充了一句。
“這幾日，天策府似乎往外寄出了幾封信。”
“是秦將軍送出去的。”
原本寄信這種行爲極其普通。
李建成也不想過多關注。
但一聽到是秦瓊把信送出去的。
李建成便來勁了。
秦瓊是誰？
那可是李二的貼身侍衛！
他怎會被叫去送信？
程咬金、張公瑾、侯君集……哪個不能派？
爲什麼偏偏派秦瓊？
原因只有這個……
秦瓊送出的這些信，必定關聯重大！
意識到這一點，李建成起身命令道。
“王記簿，你給我去調查這些信的去向。”
“最好連回信的內容也給我查到！”
王扁才面色一變。
“可是，太子殿下，微臣我……”
李建成知道王扁纔想說什麼。
便打斷了他的話。
“王記簿，這是我要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做完這件事，咱兩恩怨兩平。”
“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期望。”
聽李建成這麼一說。
王扁才也只好答應了下來。
王扁才走後。
李建成站在東宮臺階之上。
遙望星空。
“秦王……我知道的。”
“你所謂的遊手好閒都是假象。”
“其背後，你一定有所準備，對嗎？”
……
宮中博弈收緊。
即將引爆未來的政變。
而長安外城，也即將發生一件大事。
袁刺史根據王扁才的計劃。
暗中將尹阿牛流放到了外地。
本以爲此事能瞞過去。
避免被尹阿鼠得知。
但袁刺史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尹阿牛和尹阿鼠向來關係不好。
尹阿牛甚至還欠了尹阿鼠不少錢。
這天。
尹阿鼠忽然就想起尹阿牛欠着自己不少錢。
閒來無事。
尹阿鼠便帶着幾個家丁。
氣勢洶洶來到了阿牛胭脂店。
可來到後才知道。
店居然被關了？
尹阿鼠氣急敗壞。
還以爲尹阿牛不想還錢跑路了。
當下便是怒氣衝衝去報官。
勢要尹阿牛還錢。
揚言要官府三天之內把人找出來。
到了這種地步。
官府內人人自危。
袁刺史更是坐立不安。
這他媽怎麼搞？
他都已經把尹阿牛流放到外地了。
尹阿鼠居然在這個時候要求把尹阿牛抓到？要求還錢？
別說錢了。
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回來啊！
袁刺史無奈，只好先將尹阿鼠敷衍打發回去。
隨後便派人把房玄齡和杜如晦叫了回來諮詢意見。
房玄齡和杜如晦聽完袁刺史的煩惱。
兩人頓時驚疑不已。
“你說什麼？”
“沒有這麼巧吧？”
“尹阿鼠居然在這個時候要找尹阿牛？”
“這可怎麼搞啊？”
袁刺史一臉無奈。
“我也想問你們啊！”
“當初是你們推薦讓我去找天策府幫忙。”
“天策府那邊給了我方案。”
“把尹阿牛流放出去。”
“現在尹阿鼠來找尹阿牛了，這我可咋整啊！”
袁刺史被房玄齡和杜如晦給忽略了。
此時此刻。
房玄齡和杜如晦互相討論起了彼此的處境。
杜如晦率先發言道。
“我與尹阿鼠有過一些恩怨。”
“他要是來醫館找方大夫麻煩，肯定會認出我來。”
“這件事，我不能出頭。”
房玄齡附和道。
“你不能出頭，我更加不能出頭啊！”
“我在朝中也曾是典管書記，記室參軍。”
“我不僅爲秦王務事，也曾在陛下身邊管理文牘。”
“尹阿鼠也肯定能認出我。”
“這件事我更加不能露面。”
袁刺史聽了兩人的話。
完全茫然了。
“啊你們這……”
“不帶你們這麼推卸責任的吧？”
“之前你們不是信誓旦旦說可以解決這件事嗎？”
“現在意外發生了，怎麼你們現在卻置身事外了？”
“你們可對我不管不顧，但方大夫那邊要咋辦啊？”
“尹阿鼠要是得知尹阿牛因方大夫的控訴而流放外地。”
“必定會去找方大夫麻煩。”
“尹阿鼠是什麼人，你們是知道的。”
“他要是去找方大夫，方大夫危矣！”
房玄齡和杜如晦面面相覷，疑惑討論。
“袁大人說的對。”
“我們得找個辦法化解這個危險。”
“可我們兩個都不能出面。”
“找誰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