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秦風凌厲的目光,兩人尷尬得相視一笑。
王孝傑一秒入戲,訕笑着說道:“魏將軍,你看這一整天忙活的,肩膀上沾了泥灰都不知道。來你別動,我來給你撣一撣。”
說罷,便走上前幫魏元忠清理衣服。
“哎喲,還真是。你瞧我光顧着修建閣樓了,這衣服上沾滿了泥巴也不知道,多虧了王將軍提醒。”魏元忠也陪着笑臉道。
言下之意便是,帝君你看我們又是上陣殺敵又是爲已亡故的將士修建閣樓。看在我倆這麼賣力的面子上,就饒了我們這一次。
魏元忠又驚奇道:“咦,王將軍你的袖口上怎麼沾了一粒米,來我幫你取下來。”
“哎呀,可不是嘛,魏將軍的眼力還真是不錯,是我太粗心大意了,多謝魏將軍提醒。”
魏元忠配合道:“害,咱倆一起作戰那麼多年,關係好的像親兄弟一般,還用得着提謝嗎?”
……
秉承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原則。
兩人就這麼一唱一和,將瞞天過海發揮的淋漓盡致,平時看的兵書也發揮上用場了。
說不定帝君看在他們演技好又辛苦的份上,不同他們計較呢。
不過在秦風的眼裡,這些雕蟲小技只能起到欲蓋彌彰的效果,玩什麼塑料兄弟情呢?
他也不兜彎子,看向魏元忠問道:
“你方纔不是說沒殺過癮嗎?”
復而看向王孝傑問道:
“你方纔不是說要比劃兩下嗎?”
“既然你們說好要打的,怎麼不打了?”
“赤手空拳的怎麼過癮,來人,取兩把大刀來助助興,讓他們對砍給百姓們們表演一段真把式,不分出勝負誰也不準走。”
這麼一來魏元忠和王孝傑真是日了狗了,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救場如救火,多希望這個時候能夠有人挺身而出解圍,或者聲東擊西轉移一下注意力也好啊。
場面由尷尬變成了滑稽,衆人不僅捧腹大笑,還火上澆油,個個來勁的不得了。
“給他把刀,殺了自己給大夥兒助助興嗎?”
“就是啊,不是要打嗎,怎麼不打啦?”
“兩位將軍就屈身再給我們表演一段嘛,大家夥兒好戲還沒看夠呢,是不是啊?”
衆人異口同聲道:“是!”
魏元忠和王孝傑雖然臉上還掛着笑容,但心中都在暗自罵道:
"這些吃瓜羣衆多損吶,神他麼看熱鬧不嫌事大,吃瓜吃到老子頭上來了,也不怕消化不良。"
兩人見此事沒那麼輕易糊弄過去,若是再次否認,只會越描越黑,別無他法只得認慫。
他們轉頭看向秦風,一臉諂媚的打着馬虎眼。
“嘿嘿嘿,哪能啊,沒有這樣的事情,我們只不過是鬧着玩而已,哪有自家兄弟真要開打的,這不是開玩笑呢麼?”
“啊哈哈,就是啊魏將軍所言極是,我們只不過是看大家幹了一天活也怪累的,活躍一下氣氛而已。”
“帝君,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兩人儘可能的讓自己顯得真誠,都在極力的皆是方纔的逗比行爲。
看着他們作戰殺敵還算盡心竭力的份上,此刻又是誠心悔過,秦風也懶得同他們計較,不過還是告誡他們。
“你們兩位將軍在外面,怎麼能和市井莽夫一般打架鬥毆。打打鬧鬧撒酒瘋成何體統?這筆賬證朕先給你們記下了。
若是再有下次,朕絕不輕饒。”
“對對對,帝君教訓的是。我們今天也是太高興了,一時得意忘形,下次絕對不會了。”被訓的兩個人慌忙道。
兩人皆是將門之家出生,平時也沒有什麼過節,不過是今日喝了點酒可能就放飛的自我了,一時話不對嘴就互掐了起來。
另一邊。
工匠們稍作休息之後便開始規劃皇家陵園的佈局,秦風吩咐畫師將陵園的圖紙畫好,讓工匠們照着圖紙施工,預計三個月便可完工。
一個國家不可以沒有英雄,一個民族更不能忘記英雄。
爲了緬懷烈士的英靈,秦風將皇家陵園效果圖設計得巍峨莊重,磅礴大氣。
此時夕陽西下已是黃昏,在九宗山待了兩天,皇家陵園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回宮的路上,女帝與秦風策馬並行,女帝問道:“你爲何總是讓人出乎意料?”
“我只不過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罷了,沒有任何原因。”
“哪怕我只是一介平民也會如此。”
此時秦風滿身泥濘,已經沒有帝王的威儀,彷彿真的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民衆。
女帝眸光閃動,滿眼崇敬,似乎被秦風觸動。
不過回想起來,確實如此,秦風向來都是這樣,想做什麼便去做了,不爲任何。
女帝道:“你真是天下少有的人你不在乎帝君的身份,也不在乎萬民敬仰,更不求功名。
卻又心懷天下,只有你這樣心胸豁達的人,才能真正給大唐帶來福報。”
“哈哈,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至於什麼功名利祿那都是身外之物。”
“好一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女帝感嘆道:“說這話的人確實不少,可是依我看來,能做到的只有帝君一人。”
“人性如此,說道容易做到難。”秦風淡淡回了一句。
短短八個字,卻實則不易,若非到達一定境界,是斷斷做不到的。
“眼下乾坤已定,突厥也被驅逐出境。治理一個國家雖然千頭萬緒,卻總也有個輕重緩急之分。
依帝君看,下一步咱們應該做什麼?”女帝問道。
無論是行兵打仗還是治國之才秦風都遠在她之上,她想聽聽秦風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