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小傷,怎麼去了這麼久?”
康熙放下書,看着眼前這個已經長成了大人的四兒子,做父母的總會有那麼一種感覺,就是不知不覺中,自己的孩子就長大了,明明前一刻還是個遇到什麼事兒就像咋了毛的貓一樣的孩子,這一刻卻已經鎮定而成熟。
“皇阿瑪恕罪。”胤禛突然跪下,低着頭,“因爲兒臣的傷,耽擱了行程,皇阿瑪要責怪,就責怪兒臣一人。”
康熙聽到胤禛將罪責全都攬在了自個兒身上,皺着的眉頭不由得緩和了幾分,但是,他心裡也清楚,事情肯定不像胤禛說的那麼簡單,必須要弄清楚的事情有很多。
“聽說,你讓隆科多帶了個女人回京。”康熙貌似不經意的說道,打量着胤禛的表情,卻什麼反應也沒看出來,不由得有些鬱悶了,隆科多不是他的人麼?怎麼感覺和他沒什麼關係似的。
“回皇阿瑪,的確有這件事。”胤禛回答道,他知道康熙一定會知道這件事的,不管他會不會問,他都已經想好了回答,一個對他,對老八,對阿璃都好的回答。
“是什麼來歷,若是來歷不明,還是不要留了。”康熙不由得下猛藥,他就不信了,胤禛讓自己的心腹帶着一個女子回京,那個女子會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事實,的確是如此,對於胤禛來說,排除掉阿璃的關係,排除掉老八的關係,十一是生是死和他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回皇阿瑪,那位姑娘,是救兒臣的恩人那的人。”胤禛說道,“那位姑娘對八弟一見傾心,所以那位恩人就讓那位姑娘跟着八弟。兒臣知道兒臣等人這一次是犯了大錯,爲了避免殃及那位姑娘,所以就自作主張,讓隆科多帶着那位姑娘先回去了。望皇阿瑪恕罪,是兒臣自作主張。”
康熙愣住了,雖然面上是看不出來,但是卻也是訝異了。老八會同意那個女子跟着他?
“這事兒和老八有關?”
“那位恩人那邊有一個會看相的先生,說那位姑娘很會生......”
這是謊話,卻也是真話,因爲兔家有那種優良的基因。只是這話說出來,不止聽的人,就連說的人,胤禛他自己都覺得有那麼一種天地崩壞的感覺。
“老八......”康熙想要笑出來的,但是卻想了一想,“也是時候開枝散葉了。”
“兒臣先幫八弟謝皇阿瑪。”胤禛說道,絲毫不在意他給康熙造成的“老八想要孩子想瘋了”的這種想法。
“先不忙着謝,那位姑娘怎麼樣?”康熙問道,女子的儀德很重要,當初他就是沒有想到那一層,纔會給老八娶了郭絡羅氏,老八也纔會到現在也沒有子嗣。
“是個溫婉如水的善良女子。”是老八心中的理想。
“樑九宮,傳旨給張之碧,讓他認了十一姑娘做義女。”康熙轉過頭對着樑九宮說道,“等回了京,再下旨把她賜給老八。”
“皇阿瑪英明。”胤禛聽了康熙說這話,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還好皇阿瑪是一個英明睿智同時也十分疼愛老八,否則,搞不好那位十一就真的和老八天人永隔了,連她被安排在哪兒都一清二楚的皇阿瑪,神不知鬼不覺的捏死現在的十一就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聽着兒子的這帶着幾絲崇敬之情的話,康熙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做父親的總有一種通病,就是在聽到兒女對自己的崇敬之時,會覺得有那麼一種特別的高興。
“樑九宮,讓御膳房弄些吃食。”康熙站起身,對着胤禛招了招手,讓他跟着過去。
胤禛跟在康熙身後,不說話,雖然康熙答應了老八的事情讓他鬆了一口氣,但是還是謹慎地跟着。
“那天,來了一個叫冬青的孩子。”
聽到康熙這麼說,胤禛便明白了,眼中多了幾分黯淡,讓康熙覺得他又是想起了弘暉,頓時有些後悔。
“兒臣也見過那個孩子,長得和弘暉四歲的時候很像。”胤禛快速整理了一下思緒,回道。
“朕本來讓老八去要了那個孩子,哪知道這回卻沒有看到。”康熙說道,“那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
“兒臣還有弘時。”胤禛說道,就算冬青長得再像弘暉,卻始終不是弘暉,他是冬青樹妖,無論是年齡或者其他,都不會是弘暉,他的弘暉已經死了,這一點他很清楚,但是,每每想到那張相似的臉,心裡卻總是刺痛不已。
“沒事就好。”康熙說道,拿起一塊桂花糕,貌似不經意地提到,“只有弘時一個小孩子,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孤單啊。想你小時候可是有很多哥哥弟弟陪着。”
胤禛風化了,他的親親老爹康熙大帝真的太了不起了,變着法問他的子嗣問題,估計也是知道他自弘暉死後再也沒有心情碰府中的那些福晉吧?
“皇阿瑪,兒臣還年輕。”胤禛此時此刻是打算着怎麼查處那些個探子了,即使不是要一網打盡,也不能讓他們把他的閨房私密什麼的都給泄露出去了。
“老四你......”
“兒臣在。”
康熙無語了,難道他要明着講,讓胤禛快點給他生幾個聰明伶俐的孫子給他玩嗎?但是過了一會兒,他又豁然了,胤禛雖然這麼說,但是也沒拒絕啊,年輕人嘛,有的是那種精力,他幹嘛要惴惴不安地怕老四步了老八的後塵呢?
“明年正月,朕打算南巡。你就不要跟去了。”康熙突然說道,他就不信了,那段時間老四不會給他弄出一兩個孫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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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遵旨。”胤禛倒是不覺得什麼,皇阿瑪南巡不在京城,他正好可以放開手整頓整頓朝中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用怕誰在皇阿瑪耳邊吹吹風受阻了。
幾個皇子晚歸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康熙象徵性地罰了了幾個阿哥,老四老八以及老九老十被罰了在家閉門思過三個月,十三是罰了半年的奉銀,也因此害的十三家的兆佳氏差點變成了郭絡羅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