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飛機在雲層裡穿梭。
天那麼藍，連一絲浮絮都沒有，像被過濾了一切雜色，瑰麗地熠熠發光，也有時，像是一隻大鳥的豐滿的翅膀，全是白色羽毛般的浮雲。
方縱一直沒有閤眼，甚至沒和林巧玉說了半句話。
卻不是因爲景色，而是內心一種難以言喻，甚至難以承受的重量。
他度日如年。
下機看看手錶，卻發現——才過了十五個小時……
“聖女貞德，你說從舊金山到寶島還用不了一天時間，我怎麼感覺差別這麼大呢？”
方縱看着眼前的土地，目光褶褶。
好艱難才抑制了跪下親吻土地的衝動！
林巧玉已經跪下去了，親吻機場被打掃過但還是有灰塵的地板。
一個站着，一個跪着，再也不說話。
但在別人的眼裡，就是方縱一個人，帶着僵硬的笑，傻乎乎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兄弟，在外面待久了吧？”一箇中年男人拍拍方縱的肩膀。
方縱點了點頭，就繼續站着。
等了七八分鐘，才擡起腳，在傳輸帶上拿了託運‘行禮’，朝着機場的外面走去。
外面的空氣一下子清新了，在機場的外面，停車等人的地方，有一輛很公務的黑色車輛。
有人打開車窗，看遠處一大溜的豪車，啐道：“哪個土豪回來了？”
“是楊家的人，可能是楊小六回來了。”
副駕駛上戴墨鏡的男人叼着東華煙，斜眼瞥一下二十幾輛的豪車，拉着長腔道：“雷個小撲街怎麼知楊家的厲害，可不好惹賊，咱們來耍耍威，欺誒下外地來的漢，也醒得給咱們找麻煩！”
說着，看見前面穿黑色大衣的人，拿出張照片看看，踹了車門出去。
方縱已經出了機場，寶島機場和家鄉衫城城郊的機場有班次，但最早的一班飛機還有近兩天，要找個賓館住下。
他正看着附近的環境，突然，一隻手把他攔了下來。
“我，雷九撒！”
戴墨鏡的男人唰的亮一下證件，不等方縱看清就收了回去，翻開墨鏡瞥着方縱道：“我是寶島特別行動組的組長，我知道你是誰，FBI的高官嘛，但沒了權利，我警告你，要麼早點滾蛋，要麼在寶島老老實實的做人。”
“我很快就離開了。”方縱微笑道。
開局就不友善啊，不過FBI的名聲並不好，以自己的身份，被警告一下也很正常。
沒來個‘丟你老母啊’，方縱就很開心了。
“丟雷老母啊，給我老老實實的早點滾！”雷九啐口唾沫，要走了。
可是這時候，一個幽魅的女人憑空出現，一隻手卡住了雷九的脖子。
同時，二十幾輛豪車甩着車尾，輪胎摩擦地面冒煙，把這裡團團包圍。
一個穿着黑西裝，黑褲子，還有黑色高跟鞋的女人下了車，手裡車輪似的斧頭，也抵在了雷九的肚皮上。
“貞德，鬆手！”方縱說了一聲。
林巧玉才懶得管方縱對自己的稱呼，直接鬆手，退到方縱身邊，盯着一身黑的女人。
女人看起來十八九歲，肌肉勻稱，模樣俏麗，那身段，像是最好的芭蕾舞演員一樣。
手裡的車輪大斧頭卻猛然一揮，把雷九打飛了十幾米，聽聲音，渾身的骨頭都碎掉了。
方縱笑問道：“下手太重了吧？”
“下手輕點，他也活不了幾天了。”
黑衣女人蠻不在乎的道：“這小子有名的牆頭草，九七之前呢，把那邊說的什麼都不是，九七寶島迴歸了，人家方士協會都和那邊的道盟來往親密，就他上躥下跳的挑矛盾，硬是想抓緊那邊，踩死這邊，這不，方士協會都不管他了。”
“被鬼纏上了也不管？”方縱早就發現雷九臉上的死氣了。
黑衣女子把斧頭往地上一插：“那你管？他現在過來踩你，就是想對着那邊表忠心呢。你是FBI的人嘛。”
方縱搖了搖頭，嘆氣了。
踩他就是表忠心，我這是叛國了還是反人類罪了咋滴。
他對黑衣女人笑了笑，問道：“您是？”
“上車再說！”
二十幾輛豪車的中間，是一輛加長版的勞斯萊斯，女人坐在裡面，把斧頭往身邊一放，整個車就往下轟的一沉。
車輛啓動，她好奇的打量了一陣子林巧玉，遞給方縱一杯茶道：“我是寶島楊家的人，當代家主楊鈺瑩，楊小六是我兒子。”
“噗！”方縱正喝茶，差點沒噴。
“我今年三十五。”
楊鈺瑩好像早就習慣了這種現象，笑道：“我們楊家的女人，從小就用各種烈性的中藥熬煉身體，你是個醫生應該知道的，火鬱脈中，血不流行，只有女人天生屬陰，加上特殊的法門和遺傳基因，才能變成以一當百的戰士，看起來也年輕一點。”
方縱挑眉：“武將？”
“和武將不一樣，你們是超凡的，我們是平凡的，幾百年都是這樣子。”
楊鈺瑩搖頭道：“當然，你也別小看了我們，別看我們人在寶島，九七之前，那邊出了任何事，我們都扛着兵器過去，所以九七之後，能大搖大擺的兩邊招搖過市的也只有我們楊家。小六子說了，你和他是朋友，我保你在寶島不被人欺負！”
“然後呢？”方縱低頭抿了一口茶水。
“我希望你留在寶島。”
楊鈺瑩正色道：“反正你也回國了，不如留下來，我給你一座別墅，把你的家人也接過來，你可以……”
“退休？”方縱噗的笑了。
“我讓你幫我做事，你願意嗎？”楊鈺瑩更認真了。
“不願意。”方縱果斷拒絕。
“那就對了！”楊鈺瑩豪爽笑道：“所以我接你，只是給小六子盡一下朋友之義，有事你儘管開口，借錢免談！”
方縱：“……”
機票，楊鈺瑩早就給準備好了，但因爲航班還有一天多的時間，楊鈺瑩就舉辦了一場宴會。
在一棟山間別墅，而且附近的幾個山頭，都是楊家別墅的範圍。
招待很周全，包括林巧玉需要的鬼。
方縱吃飽後，就看見林巧玉抓着幾個小鬼，很淑女的小口吃着。
“國內的鬼物很多？”他開口問道。
有點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