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土星人的生死存亡之機

4土星人的生死存亡之機

“那是——真的?”我艱難地吐出一句。

土裂汗大神一個字都不說,向前指了指,領先走向我們之前停留過的那個房間。

土星的科技文明超過地球無數倍,他說的那些事,在理論上是可以實現的,但是不是真的能造成歷史錯亂、山河荼炭的後果呢?

“風,跟我來吧,有些資料需要拿給你看。”他在前面二十步之外停下,回頭招呼我。

我跟了上去,感覺兩腿有些異樣的僵硬,他說的那些話的確讓我感到震驚。

走進那個房間之後,灰白色的牆壁緩緩亮起來,次第映出山川大地、江河湖泊和城市、高樓、人流、汽車來。

“這是地球人的世界,與你熟知的是否一模一樣?這個例子仍舊以埃及首都開羅爲標本模型,我們來看一下一個埃及老人在‘逆向進化’後的結果——”畫面一轉,一個頭發胡須全部花白的男人出現了,他正坐在一個黃葉飄飛的公園裡,面前是一條窄窄的河流。

“他在釣魚,這項運動是每一個地球人都喜歡的,屬於一種大型生物對一類弱小生物的掠奪與屠戮。看,他的釣竿非常精美,神態也很悠閒,很享受目前的生活,但他並不知道,一場災難正在悄然降臨……”

我盯着畫面的一角迅速浮現出來的文字介紹:“艾隆,六十歲,前開羅市政廳政審處官員,身體狀況良好,無不良嗜好。”

“我認識他,一個整天笑嘻嘻的老好人,從來不對任何人發脾氣,人們喜歡叫他‘老沙皮艾隆’。”從沙漠裡撤回來時,在鐵娜的邀請下,我和蘇倫參加過幾次埃及政要的私人舞會,對中層以上的政府官員都有一面之緣。

“嗯,這只是從幾百萬開羅人口裡隨意抽取的一個例子,就像實驗室籠子裡的小白鼠,不必感到有什麼可遺憾的。”他恢復了冷酷淡然的表情。

我很想問“爲什麼選擇他?”這句話,但強行忍住,假如這個試驗必須要進行下去,選取任何一個人都是我的同類,無論我認不認識,都要有人付出生命。

“當地球開始倒轉,我們能注意到本來是夕陽落山的黃昏會變成斜陽高照的下午,然後太陽由西向東倒退,再轉換成紅日初升的朝陽。而我們的艾隆先生,也會從河邊垂釣的狀態回溯到上午剛剛離家的時候。再看那條小河裡的水,正在緩慢地上漲,升高到日曬蒸發之前的水位。”

畫面隨着土裂汗大神的解說變換着,果然是由黃昏逆向進入了早晨。

“假如把這畫面行進的速度加快三百六十五倍怎麼樣?一年變成一天,他倒退一條之後,等同於年齡縮小一年;再設想速度加快十萬倍、一百萬倍又會如何?我們可憐的艾隆先生會成爲一粒受精卵,當時間回溯的速度無限增加、進程無限延續之後,結果又是什麼?風,那時候,地球都不存在了,它會回到自己形成的時候……”

眼看着畫面上的艾隆迅速變得年輕、瘦削、幹練,然後身高降低變成了一個剛上中學的青澀少年。

我不想再看下去:“停,請停止播放,告訴我,你到底要做什麼?”

“假如我能得到‘亞洲齒輪’無限制提供的能量,就會把地球的時間刻度調整到類人猿出現的年代,一步一步重新發展過來,修正我犯過的錯,還你們一個真實的地球,並且徹底消彌‘大七數’的隱患。拯救地球的同時,其實也是爲了整個宇宙的和平發展,畢竟只有地球人的科技文明高度發達之後,纔會產生‘土星移民’計劃,纔有以後的土星世界。”

他關掉了畫面,繼續慷慨陳辭。

“回到類人猿的時代,那麼地球上已經建設完畢的那些大城市呢?都會毫無例外地毀滅?”我忍不住反駁他,那種撥亂地球轉動頻率的危險舉動實在是不可取的。

“地球會隨着時間的推進而重建,我只不過是在彌補自己的過錯。風,地球這樣下去,一定會走向滅亡,就算建設得再花團錦簇,死後不也是萬千塵埃中的一粒?”

他試圖說服我,但我已經無法再聽下去了,舉手製止他:“算了,那是一個太瘋狂的計劃,你還是放棄對地球的盲目操縱,讓它自生自滅好了。”

“你——風,我覺得你應該真正冷靜下來,爲地球的未來考慮。‘大七數’行將來臨,何必硬生生地把地球推入毀滅的火坑呢?”

走廊的一端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薩罕鐵青着臉出現在門邊:“主人,我們已經選擇了撤退,毒蟲的威力非常強大,我建議暫時封閉‘地脈’出口再想辦法,再硬衝硬殺下去,只怕會有更大的傷亡。”

他的肩上搭着兩條軟綿綿的青蛇,尾巴尖一直懸垂到腳後跟,指縫裡還捏着兩條兀自張牙舞爪的褐色蜈蚣,搖頭擺尾地攢動着。

土裂汗大神臉色一黯,薩罕馬上接下去:“主人,咱們低估了對方,蛇陣輔助以晶石的力量,比預計中的敵人強盛至少十倍。佈陣者並非只有阿爾法一個人,而是借用了另一種更強大的力量。”

他把蜈蚣丟在地上,迅速抽出腰間的彎刀,唰地削下去,將蜈蚣攔腰斬斷。

他的懷疑跟我不謀而合,很明顯,是阿爾法和唐清同時出手,才把空院裡封鎖得嚴嚴實實。他們是敵人,怎麼可能善意地合作,而且配合得天衣無縫,默契之極?

薩罕用刀尖挑起一截蜈蚣,送到土裂汗大神眼前:“它們是可以隨時再生的,就像蚯蚓或者壁虎的尾巴,一刀砍下去,並不能殺死它們,反而是催生了一條新的生命。在這種狀態下,無論咱們怎樣出擊,毒蟲的數量永遠不會減少。”

從頭到腰的那截蜈蚣仍在蠕動着,並且從斷口處延伸出一節淡黃色的肢體,生命的活躍程度絲毫不受影響。

“可是,我們沒有一點退路,前進或者死,就這麼簡單。”土裂汗大神艱難地回答,同時向欄杆外指着,“能量不會支撐太久的,當飛行器的主控機構關閉後,約三分鐘內,我們就將一起變成自由落體——”

薩罕苦笑起來:“主人,這麼說來,你曾經向大家許諾過的未來,從一開始起就沒有機會兌現,是不是?”

土裂汗大神咳嗽了一聲,皺着眉陷入了沉默。

他說過自己“從不說謊”,但那本身就是一個動人的謊言。上一次他因爲能量耗盡而駕馭着大型飛行器遁入地下,這一次則是在強弩之末的狀態下,準備強行突破“地脈”出口,佔領阿爾法的世界。他雖然是沙漠人奔走相告的“神”,本質上卻只是掌握了高等文明的“人”。眼下,能量消失,“人”也只能是“人”而不可能有本質上的躍升。

薩罕的額角上在流血,暗紅色的血液沿着他的臉頰淌下來,像一條更加醜陋的血色蜈蚣。他身上的灰袍被撕了十幾條口子,露出裡面赤銅一樣的肌膚。

“那樣的話,主人,我送風先生出去,免得被咱們連累,可以嗎?”他仍然保持對土裂汗大神的恭恭敬敬。

土裂汗大神揮揮手,無聲地背過身去,不再說一個字。

薩罕悲哀地凝視着對方的背影,終於搖了搖頭:“算了,風先生,請跟我來。”

他帶着我重新登上那架旋轉扶梯,一層一層地向上走。黑暗之中,他的血滴在金屬階梯上,不時發出“嘀嗒、嘀嗒”的聲音,更有幾滴落在我的身上,散發着一股詭異的腥氣。

“薩罕,你要不要緊?”我擡起頭向上望着,盡頭是一個灰白的圓點,跟我和關寶鈴從玻璃盒子裡脫困時的情景極其相似。

“還好,還好。”他悶聲悶氣地迴應着。

剛剛走過底層大廳時,我向那條幽長的甬道里看了好幾眼,費了好大力氣才抑止住自己要奔向那邊的衝動。分開那麼久之後,我第一次看到蘇倫,所有奔放的感情都在一剎那釋放出來。我願意爲她流血,爲她做一切,甚至最終付出生命。

分開是爲了更長久的相聚,我現在不去看她,也只是想擊中精神,更快地找到解救她的方法。

蘇倫不是關寶鈴,即使是在毫無希望的困境裡,她都能一個人堅強地活下去,因爲她是江湖奇俠手術刀的唯一妹妹,而且是“飛花三俠”裡的高手、冠南五郎大師的關門弟子。

我無聲地嘆了口氣,把對蘇倫的那份不捨深藏起來,同時用力挺了挺胸,加快了上攀的速度。

升上最後一段扶梯後,我又一次站在那座山牆破損的小樓裡。外面依然是漫天飛舞的雪花,上次走來時的腳印早就被大雪覆蓋住了,那條橫巷的每一寸地面上都覆蓋着厚厚的雪被。

薩罕擡腳踢飛了一塊青磚,從缺口裡跌出去,落在軟綿綿的雪地上。

“就到這裡吧——風先生,做爲接受過‘異化’過程的半土星人,我們無法從這裡出去,而只能經由‘地脈’那條大路突圍。主人的智慧震古爍今,超越所有的地球人,如果他說沒辦法解決的事,我想一定也就到了無可救藥的末日,所以,這大概是咱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多保重。”

提到“半土星人”這個詞,他的笑容變得苦澀而牽強。這個特殊人羣的“異化”過程總會經過一道被白布層層包裹的手續,猶如作繭自縛的春蠶。當他們處於這個不上不下的進化狀態時,其實是最脆弱而無奈的,既不能化蝶高飛,也不能以最低等的蠕動方式逃走。

“或許我能做些什麼,但是……”我沉吟着,因爲土裂汗大神的“再造地球”理論着實刺痛了我。假如他的計劃得以實施,這個山腹空間以外的世界豈不是馬上就要變得面目全非?我幫他衝出“地脈”,會不會成了四十億地球人毀滅的罪魁禍首?

那不是關乎我一個人生死的小事,而是一次重大到無法負擔起來的抉擇。

薩罕搖搖頭:“我已經看透了地球生命的虛空,從來都不眷戀這副軀殼,所以才選擇了‘異化’之路。風先生,我唯一要提醒你的是,蘇倫小姐怎麼辦?她是手術刀先生生前最寵愛的妹妹,你能救她出來嗎?那堵水晶牆無法突破,並且主人說過,那是進入‘亞洲齒輪’的捷徑。我們的飛行器一旦墜落,這條捷徑也就不復存在了。”

他低頭望着腳下那個黑洞,忽然眉頭一皺:“嗯?好像有什麼人跟上來了?真是荒謬!”

扶梯上果然傳來拖沓的腳步聲,而且是一前一後兩個人。

“暫時沒有什麼好辦法,但我一定能救她出來的。”我強迫自己臉上浮起笑容。困境中的微笑,是送給別人最好的強心針。

薩罕接連三聲長嘆:“但願你能,誠如主人所說,大家剩下的時間都不多了。”

在我看來,打開封印之門這條路,是最直接也最可行的。假如阿爾法的能量恢復,會很容易地做到這一點。

從黑洞裡冒出頭來的竟然是司徒求是和雷傲白,兩個人夢遊一樣拖着沉重的腳步踏上地面,隨即感受到了外面送進來的豪雪寒意,同時打了個寒噤。

“你們要幹什麼?從這裡離開飛行器,無法得到土星能量,很快就——”薩罕冷笑着,對這兩個不合時宜出現的人感到不可理喻。

雷傲白縮着脖子,神不守舍地反問:“什麼?”

“當一個無法自動呼吸的胎兒離開母體**,再把聯結着他身體的臍帶剪斷,後果會怎麼樣?”薩罕用了一個最恰當的比喻,但很顯然雷傲白什麼都沒聽懂,只是癡望着外面的大雪。

“我們……看到的,就是那個女孩子所在的世界?”他扭過臉問我。

不顧薩罕的冷笑,我認真地回答:“不完全是,只有從外面的世界第二次脫離出去,纔可能進入她生存的空間。”

以關寶鈴在全球範圍內的知名度,粉絲何止千萬,而雷傲白可能就是其中最古怪、最特殊的一個。

“好了,我要出去。”他蹣跚地向前邁了幾步,踩着滿地殘磚即將跨出小樓去。

薩罕焦躁起來:“喂,你們兩個,沒有主人的命令,想送死都不行,跟我回去。”

他跨過我的身邊,看樣子是要抓雷傲白回來,但就在腳下錯步的剎那,司徒求是陡然揮出一掌,勁風蕩起滿地灰塵,小樓裡立刻成了一個霧濛濛的世界。就在此刻,雷傲白一步跨了出去,站在紛紛揚揚的雪片之下。他仰着臉,張開大嘴,貪婪地接納着半空裡的雪片,像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嚓嚓”兩聲,那是薩罕的兩柄彎刀出鞘的動靜,他的埃及武功與司徒求是的中國武功勢均力敵,特別是在灰塵驟起的剎那,誰都佔不了對方任何便宜。

我迅速躍出小樓,一把扣住雷傲白的肩膀,假如他表現出什麼不對勁的話,我會即刻帶他重新進樓裡去。

“這個世界……真好,真好。”他含混不清地自語着,掙開我的手,蹲在地上,抓起兩團雪,狠狠地塞進嘴裡,像是突然脫出囚籠的野獸。他沒有死,也看不出任何異樣,一切如常。

我忽然明白過來,他們兩個只是誤入土裂汗大神的飛行器,根本沒經過什麼“異化”,所以在本質上與薩罕他們是不同的,可以通過任何方式離開那個黑暗世界。

“轟轟”兩聲暴響過後,司徒求是也從煙塵中凌空翻越出來,穩穩地落在雪地裡。

薩罕只追到缺口旁邊,再也不肯邁出半步,冷森森的雙刀貼着小臂,放聲大喝:“你們自己選擇了這條路,發生意外的話,怨不得主人!”

司徒求是與雷傲白不理會他說什麼,牽着手飛奔向橫巷盡頭,意氣風發,欣喜若狂。

薩罕眺望着兩個人的背影,忽然若有所思地問:“風先生,他們闖出去,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當他反手收刀入鞘的時候,我心裡陡然有了某種不祥的預感,但卻無法明確地捕捉到那種感覺來自何處。從進入小樓開始,思想一直處於緊張的跌宕起伏之中,連幾分鐘的閒暇休整都沒有,腦細胞疲憊之極,思維的靈敏度也在直線下降着。

我和薩罕隔着缺口相互拱手告別,他返身走下扶梯,只留下“噔噔噔”的腳步聲。

“到底會發生什麼事呢?爲什麼我看到他的刀就會後背生寒——”我拍了拍木漲漲的額頭,踏雪急走,一路追隨着司徒求是他們的腳印。

我摸到了胸前口袋裡的小盒子,但卻做不了任何決定。破除唐清的毒蟲陣勢容易,那是“碧血夜光蟾”獨具的特異功能,但我更想盡量把局面控制在自己能左右的狀態下。

前面已經到了唐心留守的那座小樓,空院方向靜悄悄的,沒有任何殺伐之聲。

“風先生,我在這裡。”唐心在樓頂現身,輕飄飄地滑翔下來,姿態曼妙之極。經歷過那麼長久的黑暗世界後再看到她的笑臉,我的精神也爲之一振。

我立刻開門見山地問:“唐清和阿爾法有沒有出現過?”

假如他們兩個真的是聯手佈陣的話,我必須找阿爾法問個清楚。空院裡仍舊是遍地白雪,曾經涌動如潮的毒蟲又全部蟄伏下來,藏身於雪被之下。很難想像,那麼多異化後的毒蟲能夠訓練有素地隱匿在這裡,隨時都能聽從命令向敵人發動衝擊,像一隊隊彪悍的士兵。

唐清搖頭:“沒有,‘地脈’裡衝出來的人已經受到重創,不得不退了回去。”

我縱目遠眺,雪地裡的世界只剩下一片銀妝素裹,看不見一個人影。

“風先生,我剛纔聽到有人在縱聲呼嘯,聲音很像是……老虎,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她回身向阿房宮的入口處遙望着,但雪片遮住了視線,空院向西的範圍內一片白茫茫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哦,老虎要能進來,咱們又多了一個幫手——”我的精神越發振奮。當然,如果顧傾城能夠同時到達,我至少會多一個可以相互商量的智囊,解開這些毫無頭緒的死結就有希望了。

“可是,可是……”唐心說不下去,無奈地長嘆了一聲。她的頭髮上沾着無數雪片,融化後的雪水重新在髮梢上結成了薄冰,肩頭上的衣服也被雪水打溼了,看上去楚楚可憐。如果老虎站在這裡,一定會心疼萬分。

“他一定,很想見你。”我低聲嘆息,完全是有感而發,老虎想見唐心,就像我不顧一切地要找到蘇倫一樣,天下間的男女感情是沒有貴賤、高低、深淺之分的,只要是出自赤誠真心,就同樣能感天動地。

“我知道,假如我也能放棄那些怪念頭,同樣以百倍的熱忱接納他就好了,但是我做不到。我說過,那是宿命,不可抗拒的宿命。”唐心揚起頭,用力甩了甩頭髮,彷彿要把全部不愉快甩開似的。

“啊哈——嗚嗷……”從封印之門的方向傳來連續不斷的怪叫聲,雷傲白像只呼嘯的怪獸狂奔而來,輕功發揮到極限,嗖的一聲從我和唐心身邊掠過,興高采烈,並且手舞足蹈,像個快樂無知的瘋子。

司徒求是緊跟在後面,風馳電掣地奔跑之中,沒忘了謙恭地向我抱拳行禮:“風先生,謝謝你救我們師兄弟出來,大恩不言謝,以後一定……”一陣雪花捲來,把他後面的話無聲地吹散了。

“這兩個瘋子是什麼人?”唐心皺着眉,略顯不悅。

我揮手拍去頭頂的積雪,準備用最恰當的話解釋清楚他們的來歷,但只一瞬間,我猛的擡頭大喝出聲:“別去——別向前去!”

從雷傲白掠過到現在絕不超過三秒鐘,我的反應不能說不快,可惜還是晚了一點,師兄弟兩個幾乎同時越過圍牆,闖入了空院。以他們的輕功,做到“踏雪無痕”並不費力,又是在極度興奮的狀態之下,所以最初的一段路程,腳尖點在雪上,輕飄飄地滑過,肯定不會驚擾了雪被下的毒蟲。不過,等他們深入空院的核心地帶之後,恰好也是毒蟲蠢蠢欲動之時。

“啊?他們……這可怎麼辦?”唐心叫起來,雙手一拍,滿臉都是突如其來的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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