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選拔結束後的第七天,無論是因爲成功者帶來的亢奮還是失敗者帶來的死氣,它們都伴隨着時間的推移已經慢慢淡化,一切都恢復到原來的軌跡。那些經歷了生死第三關的挑戰者們身上的傷也耗得差不多,只不過個別幾個心裡承受能力較差的人依舊懷有一絲陰影,就像陳年的傷疤。
訓練的號角依舊準時吹起,只不過隊伍裡面已經少卻了幾個人的聲音,他們正是選拔的最後勝出者:許戈、李麗娜、黃龍海、何秋斌、張先義。此時的他們正在南京一個叫做雞鵝巷53號的地方。而裡面的主人正是戴笠。
很明顯這幾個人是過來向戴笠報到的,只不過他們來之前,葉輝煌並沒有告訴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這樣的安排自然是出自戴笠之手,因爲他必須對這樣戰果做出更爲嚴格的評估。
當他們五個人被人帶進雞鵝巷53號的時候,他們僅僅只是感覺到這裡有一種天然的神秘感。這樣的神秘感來自裡面的擺設,裡面人與人之間的交流。裡面的擺設沒有絲毫的生氣,除了一些大型的書架、桌椅外,幾乎找不到任何的擺飾品。而每個經過這裡的人都充滿了詭異的笑容,似乎他們的到來就是天生的喜劇。
在來南京之前,葉輝煌曾告誡過他們來到這不許隨意打聽、不許隨意走動、更不許大聲喧譁,直到那個要見你們的人出現。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他們依舊沒有看見葉輝煌讓他們見的人。可他們依舊遵從葉輝煌的命令坐在靠椅上耐心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院裡的陽光正逐步退減,他們的耐心似乎也到了極限,黃龍海的腳開始在椅腿上輕輕磨蹭,何秋斌的手也頻繁的活動。最爲厲害的是張先義,他正像古代詩人朗詩一般輕輕晃着他的腦袋。只有許戈與李麗娜紋絲不動,他們正好相對而坐,雙方都可以看見對方的神情。從李麗娜的角度看許戈,許戈神態自若、雙眼緊閉,絲毫沒有緊張與急躁的樣子。正是因爲許戈的表現,李麗娜才一直激勵自己,使自己也慢慢地靜下心來,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突然外面發生了一陣**,緊接着就是房門被突然上鎖,窗戶用黑布矇住,一時間他們就像掉進了黑洞一般。這樣的突**況讓屋內的人料想不到,就在這時一人發出一聲大吼:“快趴下,用靠椅對向門外的方向!”
是許戈。這聲剛落不久,屋外突然響起陣陣槍聲,一時間子彈穿破窗戶與門直穿屋裡來。如果不是許戈的那聲提醒,恐怕他們身上已經千瘡百孔了。
“這是什麼情況?”黑暗中張先義大喊。
“是啊,葉主任這是賣什麼狗皮膏藥,好端端的就讓我們來這挨槍眼?”何秋斌大罵。
“如果你們還想活命的話,那就閉上你們的嘴!”許戈打斷了他們的抱怨。
“是啊,我們該想辦法衝出去,不然這樣下去我們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活抓啊。”李麗娜提出。
“這樣,李麗娜與張先義到左邊的窗戶下,何秋斌與黃龍海你們到右邊的窗戶下,記住!他們一會就會強攻進來,你們只有五秒鐘的時間從他們的手中躲過武器,否則的話,你們很有可能就會被後面的人用槍把你們的頭打爆。”
“那你呢?”李麗娜問。
“我自有辦法。”
大家一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們只好按許戈所說的做。雖然子彈依舊在他們的頭上肆無忌憚的飛梭,可是他們已經變得鎮定了許多,他們迅速有效的靠近了窗戶的牆下。果如許戈說的一樣,沒一會外面的人就開始闖進來。一個士兵一腳就將房門踹開,然而也就在門打開的同時,一張椅子被掄了出來狠狠的砸到了那個士兵的身上,巨大的衝擊讓士兵失去了平衡,身體不由自主的飛了出去,於此同時手裡握着的槍被其遠遠的拋向了屋內。突然一個身影從一張書桌背後飛身竄出,接住士兵拋向的槍支就地一滾來到了房門位置,並且迅速的關上了房門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這一幕把裡面的所有人都震住了,許戈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他提高嗓門吼道:“小心!”
果然,左右兩邊的窗戶被人戳開,外面的人正準備從這兩扇窗戶作爲突破口,沒想到他們剛將腳邁入窗內就被黃龍海那些人制住,瞬間他們手裡都多了一把槍。
“你們是什麼人?”黃龍海用槍頂住一人的腦袋逼迫到。
“我們是這裡的特工。”
“你們的頭是誰?爲什麼要殺我們?”黃龍海勒緊了對方的脖子。
“我不知道,我的職位很低,這一切都是上峰指派下來的。”
“媽的,去死吧。”黃龍海一槍解決了對方,鮮血濺了黃龍海一臉,這樣的場景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雙手不由的顫抖起來。
在黃龍海的帶領下,其餘三人也同時將手裡的人員一一除去,他們的臉宛如白紙一般沒有血色。
“接下來該怎麼辦?”李麗娜回過頭問書桌旁的許戈。
許戈看了看旁邊的櫃檯,他說:“有了,一會我們就從這裡爬到房頂,然後我們再從房頂殺下去。”
“果然是個好辦法,就這樣辦,我先來!”何秋斌一個起跳跳到櫃檯上,三下五除二的打破了房頂的障礙,麻利的爬上了房頂。何秋斌的開路,後面的人也順利的爬上了房頂。等到屋外的人闖進來時,卻發現裡面人去樓空,不知所蹤。就在這時,屋頂發出了陣陣槍聲,院內橫屍一片,狂飛的彈殼與四濺的血花構成一副壯觀的場景。隨着他們子彈的用盡,屋裡屋外的人也同樣消滅殆盡。正在他們感到慶幸的時候,大門外衝進一隊人馬,他們紛紛用槍指着許戈等人。大家心裡似乎已經感到生命的盡頭。
“哈哈哈,佩服佩服!”
一人從隊伍中脫穎而出。
他正是戴笠。他的一個手勢,所有的人都把槍放了下來。當許戈看到戴笠時,臉上的神情僵硬了。
“許戈是吧,我們可又見面了。”戴笠高興的拍了拍許戈的肩膀。
與許戈同行的這幾個人都感到震驚,這一切似乎變得更加的混亂無比。
“你們確實不錯,你們的葉主任的眼光也確實沒有令我失望。”
“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嗎?這一切又是爲什麼?試探嗎?”許戈不滿的質問。
“這個世上敢這樣跟我說話的只有你一個,我就是戴笠!我想這個名字你們應該很熟悉吧。”戴笠得意地說,似乎他感覺他的名字能夠給給別人一種無形的恐懼,事實上也是如此。
“你就是特務處的戴笠?”意外之情已經使何秋斌失去了最基本的禮儀,以至於他忘了稱呼戴笠爲長官,而將名字直接喊了出來。
“放肆,戴老總的名字也是你可以稱呼的。”說話的人是賈金蘭。
“哎,不要這麼死板嗎?畢竟這是第一次,不要這麼大驚小怪。”
“你還沒有回答我剛纔的問題。”
很顯然戴笠的名字並沒有讓許戈感到很是意外。
“你是說爲什麼會發生這一幕?”戴笠指了指地上的屍體,“沒錯,正如你所說的那樣,這就是一次試探,你們也經受住了這樣的試探,所以我要說的是恭喜你們加入了我們這個隊伍。”
“禽獸的隊伍嗎?”許戈突然說,這話一出將在場的所有人的臉都嚇白了,李麗娜趕緊在後面扯了扯許戈的後背。
“你說什麼?”賈金蘭氣勢洶洶的走到許戈的面前。
“難道不是嗎?爲了你們所謂的試探,而不惜犧牲黨國這麼多將士的姓名,這樣的行爲難道不是禽獸嗎?”許戈的雙眼充滿了憤怒。
“你!”賈金蘭擡起手就要往下打,卻突然被戴笠制止了。
“住手!他說的很對,如果一個作爲長官的人不能夠體恤手下人,草芥人命,那這樣的人就是禽獸。可是你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人嗎?他們全部都是下個月就要被執行死刑的死刑犯,我的條件就是如果經過這次任務他們依舊能夠活着,那我就赦免了他們的死刑。相反,如果他們被你們殺死,那就只能自認倒黴,就當是提前行刑。這是一場以命換命的遊戲,絕對的公平。可惜的是,他們都輸了。”
當戴笠說輸了的時候,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歉意。
戴笠的解釋並沒有使許戈感到心服口服,但是他也找不到更好的辯解理由,於是他選擇了沉默。後來戴笠依舊帶着笑容讓人打掃這裡,並且說今晚要給他們接風洗塵。聽到這,李麗娜等人才將替許戈懸着的那顆心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