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起義前夜

1908年(光緒三十四年)5月16日,科社黨內江總部。

“……譚督一時糊塗,並非阿附清廷,請貴黨見諒……韃虜未逐,相煎何急……孫文不才,請貴黨以大局爲重,退兵湖南……”

遠阪凜把武昌支部轉來的一份電報唸了出來。遠阪凜是個雙馬尾少女,秘書處的機要秘書之一,主要負責華中四省業務(湖北、湖南、河南、江西)。

文德嗣說道:“同志們,孫大炮要我們從湖南退兵,你們怎麼看?”

章瘋子當即就以嘲諷的語氣說道:“呸,孫大炮以爲自己是誰?他讓我們退兵就退兵,這面子比天還大呢。主席,我們根本不必理會這種無恥小人!”章瘋子恐怕是與會人員裡最鄙視炮公的,他可是一點兒面子不給的。

辛傑大笑着說:“哈哈哈哈哈,這孫大炮莫不是瘋了?他居然說,要把澧州、永順府、嶽州府分給我們做爲賠償。他以爲湖南是他的嗎?湖南我們已經佔了一半,還用得着他來分配?”

“他的真實意圖是在後面,他說讓譚延闓引咎辭職,通電下野作爲我們退兵的條件。然後讓他來湖南主持善後,這算盤打得真好,嘖嘖……”

“呵呵,中山樵這想法也太不把我們當回事了。他還以爲他真是全國革命領袖了?”

“他這可不是傻,這是忽悠咱們來着。能忽悠到當然最好,忽悠不到他也沒什麼損失。”

“哈哈哈,我看他大概是把咱們當成他的腦殘粉了……”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把孫文損出翔了。

最後,文德嗣總結道:“孫大炮的話就不必理會了,我們該幹啥就幹啥。”

遠阪凜又說道:“武昌支部第二份報告,羅西同志還說他那邊還破獲一個叫“共進會”的間諜團伙,爲首的叫做孫武,自稱是孫文的弟弟。他居然膽敢到投誠的湖北新軍裡面發展下線,被咱們的內衛抓了個正着。現在已經按照慣例,讓他們去大冶鐵礦勞改了。”

對於這份報告,大夥都沒當回事,湖北、陝南、川東這大半年時間裡抓到的間諜團伙可不在少數,有外國列強的,有清廷的,有立憲派的,有幫派的,最多還是“革命黨”的。外國間諜被榨取乾淨情報之後,就被送到生物研究所,給姬輝夜博士當“志願者”去了。國內的要好點,榨乾情報後全被丟到礦山、鐵路、公路等地方勞改。

“武昌支部第三份報告,羅西同志請示總部,是否解放被華興會佔據的郴州、桂陽等地?”羅西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請示文總。幹掉譚延闓和湖南立憲派之後,是否繼續南下,順手把黃興的華興會也一起推了。

遠阪凜話音剛落,衆人就議論起來。

華興會也是同盟會的成員之一,不過這個組織給科社黨的印象要好得多。

比如黃興,雖然他在軍事上是名副其實的“黃師傅”,但如果他的指揮能力不是那麼外行的話,肯定是個合格將領。好吧,至少他比孫文更像個革命者。孫大炮他們在盡情享受日本蘿莉的時候,黃興卻在國內到處領導起義,多次險死還生。

宋教仁是個典型的理想主義者,雖然政治上比較幼稚,但相當有能力,而且對國家的熱愛是相當真誠的。總之他是節操值很高的人,是那種極爲少見的君子。

對於他們,看不看得上眼是一回事,但好不好意思下手又是另一回事。在以文德嗣爲首的科社黨高層當中,大多數人(主要是指文總和高級生化人們)的節操值都比較堪憂,這是個不爭的事實。但那也要看是對什麼人,如果對敵人,那肯定是殺伐果斷,毫不手軟,怎麼有效怎麼做,什麼事都幹得出,絕對秉承了“對敵人像嚴冬一樣無情”的宗旨,保證不會當聖母。

但是現在黃興他們雖然算是政治對手,但也算不上敵人,到現在爲止華興會也沒有做出什麼敵意行爲。對付這樣的組織,自然就不能使用對敵人的手段了。

文德嗣聽了一會兒衆人的討論,想了想說道:“那就這樣吧,對於黃興他們,我們還是先禮後兵。先派人和他們談,只要他們願意同我們合作,以後的湖南省政府裡面,給他們留一個副省長,2個廳長的職務。省政協裡面,給他們一個副主席,一個副秘書長,另外還有十個委員的名額。不過,加入政協的話,就不能以同盟會的名義,只能以華興會的名義。”

“另外,省內基層政府的公務員也允許他們的人報考。但是他們的軍隊必須進行整編,願意從軍的,只要通過軍事技能考覈,就可以留任,想當軍官的話就要進我們的軍校,進行專業學習。我們的原則就是,湖南必須全境解放,在我們的解放區,凡是不願與我們合作的勢力,都不允許存在,更不允許存在不受我們控制的武裝力量。這是我們的大原則,不論是華興會還是別的什麼組織,都一樣對待。”

“如果他們不願留在我們的解放區,那麼我們可以禮送出境,並給予給養。如果他們要去其他地方鬧革命,我們還可以支援武器彈藥、糧食、被服、藥品以及其他物資。”文德嗣頓了頓,冷冷說道:“如果以上的方案他們都不願意接受,那麼我們就只能動用武力驅逐了。”

陶成章站起來說道:“主席同志,黃克強和宋鈍初都是真正的革命者,如果與我們成爲敵人,就太遺憾了。我想去湖南一趟,親自勸說他們合作。”

文德嗣想了想,說:“嗯,好吧。那麼陶副主席,就辛苦你跑一趟。能成功當然最好,但也不必太勉強。尤其要注意安全。”隨即,向遠阪凜說道:“凜,請你通知羅總司令,請他派出一個精銳警衛營,務必保護陶副主席的安全……”

“這個……主席同志,用不着吧。我和他們也是老交情了,這兩位都是君子,縱然政見不同,也不會對我不利的。”陶成章同志覺得,讓一個營來保護自己,似乎太誇張了。

文德嗣嚴肅的說道:“絕對不能大意,別忘了,湖南還有立憲派的勢力。”他還有句話沒說,黃興和宋教仁的確是君子,但華興會的其他人就不好說了,天曉得他們會不會狗急跳牆,乾點不友好的事情。還有一點,當然就是示威,“持干鏚舞”可是祖宗故智。

…………………

確定了對華興會的處理後,會議進入下一個議題,也是今天最重要的議題。

“由於清廷首腦的突然死亡,對我們四川起義的日程造成了一些影響,原定上旬進行的起義不得不順延。不過,綜合來看,還是正面的影響更多。”

文德嗣站起身,嚴肅的說道:“我決定,在本月18日,也就是後天,正式發動四川起義!大家有沒有什麼意見?”

“啪啪啪……”頓時滿堂鼓掌。

意見?當然沒有啦,大夥等這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那麼,大家回去之後,就按原定計劃進行,如果情況有變動,馬上聯絡總部……”文德嗣交待了幾句,就宣佈散會。

回到辦公室之後,文德嗣就問道:“現在趙爾豐到了哪裡?”

顧曉藍回答道:“今天上午最新情報,趙爾豐的軍隊已經打到了角木宗(林芝)了。現在他正在肅清殘敵,準備改土歸流。”顧曉藍是副秘書長,主要負責西南地區(四川、雲南、貴州、西藏)的事務。因爲西南地區是總部所在,所以是由一位副秘書長負責。

“呵呵,他動作還挺快的嘛。看來角木宗的喇嘛、土司們要倒大黴了……”

顧曉藍不以爲然的說道:“那當然的,我們都用飛艇給他們運給養、彈藥了,不快行嗎?”

據線人的情報表明,趙爾豐可真是個狠人,一路上是殺得人頭滾滾。不知多少土司都被殺了全家,好多活佛活菩薩紛紛“被轉世”。這個時候的喇嘛、土司們是真正的土財主,他們利用宗教和奴隸制,搜刮了大量財富,結果現在都便宜了趙爾豐。老趙的軍隊可不是PLA,他們所到之處,凡是不合作的有錢人都倒大黴了。隨便給這些人安個罪名就拖出去砍了,再把這些人家中的財富洗劫一空。

文總也跟着發了點小財,星科集團靠着給養補給,把這些戰利品賺了不少回去。賺得最多的是西斯洋行,趙爾豐從他們手裡買了大量的武器彈藥,貨款基本上都是喇嘛、土司們支付的……

因爲那邊的道路不太好,去年年底,飛行器廠建成了四艘30噸級大型飛艇,原本是打算修鐵路用,但爲了支持老趙,文德嗣就把這四艘飛艇專門調給他跑後勤,搞得鐵路部門今年才用上飛艇。有了星科提供的這些大力支持,趙爾豐現在是補給充足,武器精良。在西藏可說是高歌猛進,車飛了無數土司武裝。比原時空幹得更徹底,進度更快。

“老趙幹得不錯,我希望他快點打到拉薩去。”文德嗣笑了笑。

文德嗣這麼不惜工本的支持老趙進軍西藏,當然是有目的的。首先,平定西藏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早點兒搞定西藏的叛亂分子,對今後的科社黨政府也有好處,不管這人是趙爾豐還是張爾豐,文總都會大力支持。

其次,這是清廷的一支精銳部隊,比四川新軍都能打。如果他們留在四川,多少會造成一些麻煩,雖然文總並不怕他們,但能少點兒麻煩也是好的。

現在讓他們打到西藏去,豈不是一舉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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