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皇宮的路上,高文采走上前來,悄悄對朱慈烺說道:“大皇子殿下,這馮銓名聲太差了,乃閹黨頭目,殿下還是不要被其蠱惑,免得遭人非議。”
朱慈烺笑道:“高千戶說的很對,可那是平時,現在是非常之時,我記得有這樣一個故事,有兩位智者曾經有個對話,我不妨說給你聽聽,你也看看是否有道理?
一人說∶人不能把錢看得太重了。錢乃身外之物。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你知道是什麼?
另一人回答:嗯?
一人說:人死了,錢沒花了。
另一人回答:人這一生最最痛苦的事,你知道是什麼嗎?
一人說:啥呀?
另一人回答:是人活着呢,錢沒了。”
“卑職駑鈍,還是不太明白。”高文采接着說道。
“朝廷沒錢,父皇也沒錢,現在急需錢糧來安撫人心,可是馮銓有錢,如果京師守不住,一切都是空談,所以當務之急是要盡一切努力守住京師,爲了這個目標,孤的聲譽又算什麼?”朱慈烺幽幽地說道。
“殿下仁義,卑職知道了。”高文采動容地說道。
“高千戶,你回去之後秘密去找一下馮銓,明天讓其混在錦衣衛中待到孤身邊。”朱慈烺又對高文采說道。
“還是大皇子好啊,爲了全城百姓的安全,連自己的名聲都可以不要,這樣的人才應該是自己投效的人。”高文采在心裡下定了決心,以後一定要跟着大皇子好好幹。
朱慈烺不知道自己的這幾句話,竟然可以吸引到高文采的忠心,這也算是一個意外地收穫吧。
不一會兒,馬車回到了皇宮,朱慈烺也第一時間趕往了乾清宮東暖閣,準備第一時間和崇禎帝彙報今天宣慰的情況。
等來到東暖閣才發現裡面有好多人,王承恩悄悄告訴朱慈烺皇爺正在和內閣閣臣們商議政事呢。朱慈烺道了謝,說是自己在外面等就好了。
就在朱慈烺百無聊奈的等候的時候,就見到錦衣衛指揮使董琨來了,兩人都已經認識,還一起辦過差,算是老熟人了,便閒聊了起來。
朱慈烺心中一動,就說道:“董指揮使,孤有個事想麻煩你一下,不知可否?”
董琨一聽就有些頭大,朱慈烺又有什麼事?他可是有些擔心,他知道皇家沒錢,朱慈烺今天又是去宣慰,怕朱慈烺和他借錢,他是借還是不借呢?
於是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大皇子殿下客氣了,有事您吩咐。”
朱慈烺可不知道董琨心裡的骯髒想法,要是自己怕是不得恨死他,於是說道,我想找一個人,錦衣衛遍佈天下,想請董指揮使幫忙。
董琨心說,找人你早說啊,真是嚇死我了。於是說道:“殿下這就問對人了,要說別的咱們錦衣衛還不一定擅長,這要說找人,咱錦衣衛要說第二,可沒人敢說第一,不知道殿下要找誰?”
“此人叫李巖,原名叫李信,有一個說法是他是河南開封府杞縣青龍崗(今開封杞縣黃土崗)人,據說是天啓丁卯年的舉人。
另一個說法是他是河內人(今博愛),只是到杞縣短暫居住過而已,他的叔父叫李春玉,字精白,還有個堂弟叫李牟,我想找到這個人。
麻煩董指揮使派人幫我尋找此人,找到以後速速請到京城,記得是請,不是抓。”朱慈烺怕錦衣衛嚇到李巖一家老小,特意指出是請。
“這是小事,殿下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董琨信誓旦旦地對朱慈烺保證道。
朱慈烺也投桃報李,說道:“錦衣衛乃是天子親軍,目前鄭大人一人負責錦衣衛也是着實辛苦,董指揮使勤勉幹練,其實應該承擔更大的責任。等有機會,慈烺會和父皇建議一二。”
董琨一聽大喜,立時說道“如此,卑職就先行謝過殿下了。”一瞬間,連自稱都改了。
朱慈烺笑笑說道:“這是應該的,董指揮使可是幹才,萬萬不能埋沒了。”
兩人正說笑間,王承恩出來說道,殿下,陛下請您進去呢。
朱慈烺於是和董琨告辭,整了整自己的衣冠,走進了東暖閣。
看得身後的董琨羨慕不已。
進得東暖閣,朱慈烺見到崇禎帝高坐几案後面,一堆閣臣在一旁侍立,朱慈烺急忙和想和崇禎帝行禮,又和閣臣們見禮。
等見禮完畢,朱慈烺便說起了今天前往安定門和德勝門宣慰的事情,等聽到將士們都大呼“陛下萬歲!”“死戰,死戰”時,崇禎帝臉色潮紅,十分激動,說道:“我大明忠誠之士何其多!”
至於“大皇子威武”之類的呼聲就被朱慈烺選擇性地遺忘了,只有傻子纔會說這個話噁心自己。
“臣爲陛下喝!”一旁的內閣大臣們也是齊齊對崇禎帝道賀。
崇禎帝也是微笑不止,於是和顏悅色地對朱慈烺說道:“皇兒辛苦,朕當重賞,皇兒想要什麼?”
“慈烺什麼都不想要,能爲父皇分憂就是慈烺最開心的事。”朱慈烺立時化身乖寶寶。
聽到朱慈烺的回答,崇禎帝更是滿意了,一衆閣臣也是稱讚不已,一時間父慈子孝,君臣同心,其樂融融。
不一會兒,閣臣們都紛紛告退,朱慈烺見東暖閣裡除了父子倆以外空無一人,便說道,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馮銓了。
聽到朱慈烺的話,崇禎帝的臉色一下就陰沉了起來,“這個閹黨竟然還敢上街來找事?看來還是便宜他了。”
“父皇且聽兒臣細說,馮銓告訴兒臣他深感罪孽深重,目下國事維艱,他願意變賣所有家產,給朝廷捐贈兩萬兩銀子。”朱慈烺繼續說道。
聽到這裡崇禎帝臉色緩和了一點,但是還是繼續說道:“黃鼠狼給雞拜年,這個閹黨肯定不安好心!”
“兒臣也是這樣想的,不過兒臣覺得,目下朝廷缺錢,馮銓第一個跳出來捐贈銀子,也不能苛責太過,不然會寒了其他人的心,就算是個千金買馬骨吧?”
崇禎帝聽了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朱慈烺見狀,心裡有了底,知道崇禎帝是爲銀子動了心,於是繼續說道:“可是對於馮銓這樣的閹黨餘孽,也不能輕易放過。
兒臣聽說,《莊子·田子方》裡說:‘夫哀莫大於心死,而人死亦次之。’兒臣的理解就是,人生最大的痛苦是心死,有多痛苦呢,連人真的死了這種事,都要排在心死之後,你說是不是人生最大的痛苦。
咱們可以等馮銓變賣所有家產之後,給他賜個官,已顯示父皇和朝廷對迷途知返的罪人的寬恕,讓更多的人效仿,增加朝廷收入,暫緩目前缺錢的困局。
同時,也不能讓馮銓之流好過,有人和兒臣建議,可將馮銓發往瓊州府擔任知府,做的不好就申飭,做得好也不遷任其他地方,讓其一直在那個蠻荒之地終老。”
崇禎帝聽了笑道:“這是何人出的主意?可真夠損的。不過朕喜歡,就這樣辦吧!”
說完之後,崇禎帝又說道,“皇兒以後可不要與這樣的人多接觸,這人心術不正。”
朱慈烺說道:“孩兒省得,是那錦衣衛千戶高文采對孩兒說道,孩兒以後遠離他就是了。”
轉眼間,朱慈烺就將高文采陷害了,不過也是沒辦法,要不然怎麼將高文采調離京城,讓其去南京錦衣衛的差事上呢?
畢竟高文采冒險去給祖大壽送信,也算是爲朝廷立了大功,不獎賞一下不好吧,獎賞了就更不會打發他去南京錦衣衛的閒差了。
崇禎帝聽了朱慈烺的話,信以爲真,立時就對高文采的感官不好了,覺得這樣的人不能在朱慈烺身邊,甚至不能放在京師,太危險了。
“最近高千戶也算是立了大功了,兒臣覺得可以讓其擢拔到南京錦衣衛,以示父皇的隆恩。”朱慈烺再次進言。
對呀,這是一個好辦法,既不讓人說自己刻薄寡恩,又能將其遠遠打發走,還是皇兒聰明,崇禎帝心裡暗暗讚歎,不禁頻頻點頭。
見到崇禎帝的模樣,朱慈烺也是暗暗鬆了口氣,爲了將來的佈局,我容易嗎?真是什麼手段都使上了。
趁熱打鐵,朱慈烺繼續說道,要麼父皇就下一道聖旨,任命馮銓爲瓊州知府,等馮銓湊夠了銀兩,兒臣讓人直接送入宮中,然後給他聖旨前去赴任。
在明朝,皇帝直接下發的聖旨叫“中旨”,而中旨是不經過內閣副署,也不經過正規渠道下發的文件。
有些朝代這種文件是不合法的,但畢竟是皇帝的文件,一般還是執行了的,只不過通過這個渠道上位的人會被冠個不要臉的稱號,不過馮銓這種人是不會在乎的。
不過崇禎帝還是鄭重其事的讓王承恩寫下了聖旨,還讓他去找了內閣首輔周廷儒做了副署,然後又交給朱慈烺。
“皇兒就去辦吧,不過下不爲例,僅此一次知道嗎?”崇禎帝最後對朱慈烺嚴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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