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了他可是什麼都做了！絡錦，從來沒有人能讓你如此，即便是我也不行！只爲了他救你一次，你就什麼都不顧了？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我若救了他之後讓你親手殺他呢！”
“你。。。不會這麼做。。。”顏以筠倒退了兩步，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可能，只一心想着要救齊子煜。
“爲何不會？”夜慕笙冷冷一笑，雖然神色之間頗爲惱怒，可依舊漂亮得讓人心驚。
“你。。。志不在此！他對於你來說沒有任何威脅，他只是。。。”顏以筠想脫口而出齊子煜的身份，可最後還是將將停下。
“他是什麼！我是志不在此，可你別忘了，我若想要一個人死並不需要什麼理由，有的是不用見光的辦法，我救了他之後再讓你殺他又有何不可！”夜慕笙向着顏以筠逼近，臉色更加難看。
“他救了我，我就不會袖手旁觀，我說過了，同樣是交換條件，你不會損失任何東西，又有何不可！爲了那次圍攻就恨不得置他於死地，你就是小心眼又記仇，只是不肯承認！”
顏以筠口不擇言，夜慕笙臉色突然變得蒼白，狠狠的瞪着她，那神情彷彿要吞噬她一般，顏以筠向後不由得倒退了幾步，顫抖着看着，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沒有落下。
夜慕笙盯了半晌，冷哼一聲，像是將什麼壓下，轉身急速飛身離去，彷彿再待一刻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會對她動手。
直到耳邊再也聽不到任何的異響，四周又恢復了平靜，甚至是死寂，顏以筠動了動腿腳，已經有些發軟，剛剛那一剎那，她真的以爲夜慕笙會動手教訓她，那種撲面而來的氣勢幾乎將她逼得跌倒。可是這到底是如何呢！
應該不算是答應了吧，而且似乎還得罪了白樓的樓主，那麼之前的交易是不是也算不得數了，可是她不已經進行了那種詭異的形式算是加入白樓了嗎。那現在怎麼辦，要退出還來不來得及？夜慕笙該不會再回來滅口吧！
顏以筠攏了攏自己的衣襟，緩了半天才能向自己屋子邁步走回去，腦子裡胡思亂想着，可最終還是無力。若齊子煜當真熬不過去，那她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內疚！
若是時間可以返回，她是不是能對他的貼身跟隨沒有那麼反感，甚至或許他們可以試着另一種方式相處。
“姑娘這是去哪了？夜深露重，對姑娘現在的身子大有害處，怎麼也不穿件外衣！”
還未走到門口，碧柳就聽到聲音出來查看，唬了一跳，忙將自己身上披着的外衣給她裹好，扶着顏以筠進屋坐下。又找熱水倒來給她。
“姑娘這是怎麼了？”碧柳說了半天，顏以筠只沒有反應，好似又回到剛回來時的情形，碧柳一驚，忙低聲問道，手摸着她的額頭試着溫度，一會兒又準備熱水擰了帕子給她敷臉。
“我沒事，你去歇着吧，我這就睡了！”顏以筠低聲嘆息一聲，如今齊子煜成了這樣是因爲她的原因。又何必因爲自己的心緒再折騰別人。
“姑娘這些日子必然受了不少苦，不如還是奴婢在這裡守着吧，姑娘去好好歇着。”
“我不在這裡心中不安，更睡不好。還不如讓我看着，也許還能好些。”顏以筠搖頭，雖然神色倦怠，可語氣卻尤其堅決。
“姑娘。。。”碧柳看着她的模樣心裡疼，還想再勸，卻見顏以筠無力的揮手趕人。只能無奈退下，
“明天早上再讓林太醫過來給你看看，你們有沒有更好的大夫，我去找找莫楓他會不會有辦法呢？你不會也那麼殘忍，看着我崩潰吧。”顏以筠湊過去，坐在牀腳的地方，頭挨近齊子煜的頭靠在牀幫。
“你原來總是跟我不停的說話，我嫌你煩，現在哪怕是知道了你那時別有所圖，卻也寧願你回到那樣，可現在你不說話了，那就換我說，直到你嫌煩了，起來阻止我才罷休！”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的什麼，你以爲一死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可那是不可能的，我都知道，若是死能夠解決這些事情，我早就死了，但我現在不還是在這裡拼命的想要活着嗎？活着都已經那麼艱難，哪有力氣去想死呢！”
顏以筠就這樣緩緩的說着話，聲音不大，卻足夠讓牀上的人可以聽到，嗓子幹了也不願停下，直到窗外如墨的黑色起了變化，直到素蕊已經來送早上需要用的藥才發覺她動也不動的坐着，仿若雕塑。
“姑娘！這地上寒氣那般重，怎麼能一直坐在地上，才喝了藥好些怎麼這樣作踐自己的身子！”素蕊低呼一聲，快步趕上來就拉顏以筠。
“他的藥好了嗎，拿來我喂他！”顏以筠推開素蕊伸過來的手，起身想要去接托盤上的湯藥，雙腿這樣僵硬了一夜早就麻木的沒有知覺，身體晃了晃才站穩。
“姑娘您看您現在，這樣怎麼行！還是奴婢來吧。”素蕊想躲卻沒有躲開，顏以筠將藥碗拿在手裡，仔細的吹過熱氣，才用勺緩慢又穩當的送到齊子煜的嘴邊，好在他的意識似乎沒有完全失去，還懂得自行吞嚥，饒是如此，也用了小半個時辰纔將一碗藥都喝下。
“這是您的藥，也快涼了，奴婢再去熱過。。。”素蕊看的不忍，眼圈有些泛紅，低着頭掩飾道。
“不用。”仰頭喝下，顏以筠甚至感覺不到喝到嘴裡的到底是什麼味道，是苦是酸，所有的觸感都已經麻木。
“一會兒再讓林太醫過來看看，然後去莫府請莫楓過來，就說。。。就說齊子煜有東西交給他，讓他務必儘快趕過來。”顏以筠也不知道到底要找什麼樣的理由纔好，不引人懷疑，又能見到莫楓，平日她有千般的主意，可是現在恨不能有人能代替她來想這些事情，可是沒有人，唯一的人已經躺在這裡生死不明，她只能勉強着自己集中精力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