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表白

大婚晚辰 190 表白

“爲了保持整體,我們一個構圖,一個填色,構圖的,指導怎麼填色。”

聽到溫媛這樣一說,張曉亮鼻子一哼,不屑:“我以爲你能出什麼主意。”

“你相信我絕對沒有錯。”溫媛同樣驕傲地揚着眉,“我瞭解她,我知道她肯定不會想着犧牲一人來滿足整體需要。”

張曉亮看了她會兒,在她那雙深如林中深處的黑暗眸子裡似乎看到了什麼,脣角一勾:“既然你都要拿你人格來做擔保,我來構圖。”

“可以。”溫媛想都沒想,答應他。

本來,他們兩個已經彼此都不熟悉,誰構圖其實一樣。

由於這輪比賽不要求命題,也不要求一定要畫國畫,另一方面給了選手們更多發揮的餘地。林老的孫子想了許久,決定用水粉,大概是想着水粉可以疊加改色,錯了可以有糾正的機會。溫媛和張曉亮,爲了保持最大的整體性,完成構圖填色分工的組合,使用了最大保障度的彩色鉛筆畫,可以塗改。

相比這兩個考慮周全有進有退的參賽小組,蔓蔓他們一組未免是大膽,太大膽了,仍是用國畫,且用國畫中號稱進階水墨的工筆彩墨畫,要在水墨畫基礎上加以顏色,這種畫法想塗改,幾乎太難了。

光是觀察三個小組前期的選擇,評委們有的搖頭,有的思索,有的感慨,有的憂心忡忡,有的點頭,而不管怎麼說,蔓蔓那一組是最不看好的,因爲難度太大,如林老林老夫人這樣的老一輩,都不敢選擇這種方式來參加比賽。

“年歲即是輕狂。”孫老頭冷哼了句,“我看,現在是某些人以爲自己前期勝利了得意過頭了。”

冷嘲熱諷的話傳遍了整一圈,在說誰很顯然。

林老及林老夫人自然不敢隨意發言,免得給兩家增加矛盾。

姚老頭則若是有意提醒陸老頭:“人家說話呢。”

“愛說話的鳥兒,都是吃不到葡萄說酸。”陸老頭與孫子一樣豎起的濃眉一撇,饒是大將風範。

我這是大人大量不和你小人計較。

孫老頭氣得想咬舌頭,但是,想着先忍一時,等自己孫輩贏了比賽,到時候看怎麼踩死這個臭老頭。

比賽即將開始,對比評委們的焦躁,三組選手都顯出異乎尋常的冷靜。但是要完全不緊張,是不可能的。林家孫子感覺手握畫筆的掌心都溼了,剛擱下筆,未婚妻馬上拿條紙巾幫他拭手。兩人之間的濃情蜜蜜可見一斑,看得旁人都能臉紅。這種現恩愛的方式,博得不少人的注目,主觀評分相應會增加。

蔣衍要不是知道媳婦愛害羞的性子,早也這麼做了,只能悻悻地按捺住。

張曉亮爲此看下溫媛那張臉,不能說絕世美女,卻長得還行,笑一笑:“要不要我們也像他們演一場戲?”

“算了吧,沒有感情的東西,做了更讓人感到奇怪。”溫媛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看着蔓蔓。

“你對你姐挺上心的,你怎麼這麼戒備你姐?”在張曉亮看來,蔓蔓或許有才華,但也只限於有才華,而像蔓蔓這種正直的女人,腦子在缺德方面的事情肯定少根筋。

“你不懂,她不是你想的那種天真無邪的女人。”耳聽比賽哨聲開始,溫媛收回了視線,專注於筆下。

同樣,張曉亮斂緊了神情。

相比其它兩組,蔓蔓和蔣大少的表情顯得輕鬆多了,讓人看來,貌似有想放棄的意圖。

其實,蔓蔓對自己老公的畫技究竟有多高,心裡也沒有底。可她最擅長的,最喜歡的,即是國畫,其中彩墨工筆畫爲她最愛。沒想到她未向老公提出畫什麼時,老公先說:畫工筆畫吧,你不是最喜歡嗎?

當時她仰頭,略帶訝異。老公熠熠的星眸,像是會說話的星星,又像是觀察她已久的那顆星辰。她低頭,想起了初夏曾說過,他一開始站在工作室外看着她工作看到入迷。他懂她學的東西她擅長的東西,是理解了她,才愛她。

他的眼神,像股細流,源源不斷地流入她內心深處,與她內心的澎湃融合在了一起。

她相信他,沒理由不相信他,因爲這是她選擇的人,好比他選擇了她。

筆墨顏料全部齊全,畫紙鋪開。

論對色彩的感覺,人家都說女性比男性好,只是一般比例來說,實際上,畫的好的男性,其對色感的感覺,大大超於女性。

蔓蔓執起筆,蘸墨,揮灑,水墨鋪底。她大氣的揮毫,讓人能感受到一股馳騁沙場的豪邁氣場,迎面向評委們撲來,無不震撼。

“你這孫女,看似柔柔弱弱,卻沒有想到有你們家的風格,完全是秉持了你的血統。”林老夫人向陸老頭喟嘆。

其他長輩紛紛贊同。

見評委們一片驚讚聲從蔓蔓那桌發過來,相鄰兩邊的參賽選手,立馬掉頭看了下。

蔓蔓那動作,那作畫時的神態,一看,即是大畫家的風範。

懷孕的頗爲沉甸的身軀,並沒有絲毫影響她的動作,相反,寬敞的衣袖飄飄,另有一種乘風駕鶴的仙逸,讓人爲之驚歎。

林家孫子和其未婚妻不免苦笑:今天真是倒黴,誰也沒想到會橫出一對專業畫家夫妻,真是比死人了。不過既然來參加比賽,當然要全力以赴,他們有備而來,也有他們的殺手鐗。只見他們邊作畫,邊不斷交流,顯出小情侶的熱戀期,不時又把其他人的目光吸過去。

同樣的,張曉亮和溫媛這一組,不會甘於落後。他們的畫,屬於精細配合,整齊做工,一筆一劃,一個點一個面,都精益求精。這種周瑾的精神,與他們年輕的年紀不符,倒是讓長輩們側目相看,認爲其肯定將來大有前途。

由於水粉和鉛筆畫,都能有稍微塗改的機會,因此即使中間難免出現一點錯誤,只要不是全局上的大篇幅的錯誤,都不算是會致命的地方。相較而下,蔓蔓他們的彩墨,一筆錯,可謂是全錯,不可挽回。

眼看蔓蔓一筆劃下後上鉤,墨跡上潑,但或許是紙張厚度不夠,導致渲染的墨暈,剎那範圍太大,明顯超出了她的預想。

隨着蔓蔓的眉尖一小簇,“可惜了。”林老夫人嘆道。

因她這一錯,似乎已成敗局。其他評委們紛紛搖頭。

姚老頭拍拍陸老頭的肩,類似於安慰。

陸老頭僅是一雙囧囧有神的老目盯着那個準備負責着色的孫女婿。

蔣衍此刻的表現,同樣令人捉摸不清,他向來開朗,與高大帥幾乎一樣喜歡愛開玩笑的性格,按理來說,媳婦突然錯這一筆,他理應馬上先安慰兩句,卻是沒有。他立在一旁,眼神嚴肅,默默無聲,連眉都無一動,比陳石頭的那張石頭臉,更僵化上幾分,看得旁人都不由心急。

當然,他這樣的神態,有些人,也可以理解爲是他沒有底氣。作爲上色的人,必須從着墨者更胸有成竹,才能完成好最終的構圖。他若是沒有能好好理解自己老婆的畫想,錯了一筆顏色,讓人難以想象顏色與底圖不符合的畫面感出現,會是怎樣不堪目睹的一幅作品。而何況,現在老婆已出了一筆紕漏。

“難,難。”林老夫人看他們這對夫妻似乎陷入了僵局,更嘆一聲。

孫老頭再反觀自己的孫輩,那是一帆風順,毫無阻礙,不由洋洋得意地摸了下小鬍子。

林家孫子那邊,看到蔓蔓這邊似乎自砸了陣腳,都一樣鬆了口氣:看來,這專業畫家太自信,也是砸了自己的腳,不好。

瞧吧。溫媛向張曉亮得意地一揚眉。

張曉亮一面高興,一面挺吃驚地問她:你怎麼知道她一定會錯筆?

因爲她很自信,她對自己的能力比別人想象中的都要自信。

溫媛每想到蔓蔓那幅憑自己站住了理能自信到天下無雙的姿態,每一次不是妒忌得要發狂。只有蔓蔓,敢在一直以來的默默中,堅持自己所走的,所想的,無睹於他人的目光,哪怕一再遭人鄙視,踩低,都絕不會改變自己的初衷。

她恨。

這一次,她要證明,只有站得住理是不可能得勝的,只有無用不至其極的手段能贏得一切。

舞臺底下,人們只能靠評委們在臺上的一舉一動來判斷場上比賽的形勢。當聽到一片噓聲從蔓蔓的桌前響起,緊接,三三兩兩,本來都聚集在蔓蔓桌前爲蔓蔓喝彩的評委,轉頭往兩邊選手桌子走去時,下面的人,無不懸起了心。

小東子按捺不住了,想奔上臺去爲舅舅舅媽加油。如此一來,蔣梅只好追着孩子往最靠近舞臺的人羣裡擠去。

陸歡和姚子寶兩個年輕的小夥子,同樣有些沉不住氣了,一口一口地深呼吸,好像比蔓蔓還緊張。主要是他們很難想象蔓蔓會輸的樣子。

高大帥汗燥地捲起了長衣袖口,往對面一望,看一桌子裡面,顯得最淡定的,反倒不是蔓蔓自己家人自己的哥自己的弟弟啥的,而是那個今天才第一次與大夥兒見面的常雲曦。都不知道這女人是不是與大家生疏,才表現出這樣一副表情。他難免怪模怪樣地說起了她的話:“常小姐,你對這比賽是怎麼想的?”

正低頭看着杯裡茶梗飄浮的常雲曦,忽聽有聲音問她,是好一會兒,纔像從走神的神態裡恢復過來,對他的問話反而感到奇怪地訝道:“有什麼好想的。蔓蔓肯定會贏啊。”

聽到她這樣的答案,高大帥齜牙咧嘴的:“我們當然都希望蔓蔓贏,但是,你有沒有看到現在的比賽情況不利於你同學。”

豈知,常雲曦用更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不知道蔓蔓最擅於最後一刻反攻嗎?她以前的考試也是,每次前面做錯的題目比別人多,但是最難的那道題,反而能拿到比別人更多的分數,得到老師不可思議的評價。要不是高考那天她剛好病了,而且,是她家裡人沒來得及叫醒她延誤參加下午的考試,還讓她吃了會睡的感冒藥,不然,以她能力絕不會名落孫山。”

前面的話與後面的話形成的強烈反差,讓同桌裡的人都吃一驚。他們都聽說蔓蔓是因爲生病了所以高考失利,卻是第一次現在才聽到了其中的細節。實際上不是因爲生病,而是因爲家裡人對她的耽誤,甚至可以看成是一種有圖謀的阻撓。

嘭!

君爺的杯子重落在桌面上。

什麼人敢對她做出這種事,並且肆無忌憚。

他不用想都知道,當第一次在醫院門口,看到他妹妹摔倒,而某人還在大裝其裝自己病的時候。

而因爲這個高考的失利,在之後蔓蔓很長的一段人生旅程中都形成了一個不可磨滅的陰影。到後來蔓蔓是用盡自己多少力氣才能重新爬起來。他不知道,卻能想象得出,在這段時間裡面,現在,乃至今後,他妹妹蔓蔓都要付出的比常人更多的艱辛。

高考,可以說是人生一個最大的轉折點,對於中國學子來說從古至今都是。

想到這點,都讓人恨不得!

“受不了了。等會兒等她下臺,我要找個機會。”陸歡磨起了牙齒,摩拳擦掌。

“揍她一拳,給人藉口,還不如在她杯子里弄點狗尿給她喝,反正毒不死人,但可以噁心她一輩子。”姚子寶阻止兄弟這個揍人的愚蠢的念頭,提出了更陰險的整人手段。

他這話,不禁讓常雲曦都側目了起來,問:“他是?”

坐在她旁邊的只剩季雲,季雲告訴她那是姚家的二少時,她的目光一閃,驀地轉到了對面坐着的姚爺身上。她的雙目是尖銳的,一眼看的不是這兩兄弟相貌上的區別,而是望到了兩兄弟一樣斯文的表皮底下那股子陰狠毒辣勁兒。

姚爺看到她望過來,美眉揚一截,似些挑釁,像是在說:你現在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嗎?

她慌忙低頭,眉頭鎖緊,心頭驀然是有點慌:不會吧……

因爲知道自己在無意中已是得罪了不少這尊大佛了。

臺下一片焦急,臺上,則到了命運的轉折點。只聽,驚呼之聲再度起伏。一驚一乍,又是再次來自蔓蔓那桌。蔓蔓的筆再次劃下上潑時,再度墨點暈染過大,造成了儼似局部錯筆的地方。

趙夫人都難以遏止的惋惜,稍微閉了下眼,心思今天這畫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頻頻導致出錯。

有關畫紙的問題,在蔓蔓第一筆出現謬誤的時候,王學斌已經立馬派人去查了。查完的結果是,沒有被人掉包,但抱着畫紙的工作人員中途遇到客人,不小心被客人杯裡的液體濺到了幾點畫紙的背面。只是幾點,且很快乾去,所以工作人員沒有放在心上。

ωwш▪ ttКan▪ C O 只以這樣一個小細節,想給人定罪,恐怕也很難。因此只靠這點暫停比賽,重新比賽,更是不可能。現在,想要扭轉賽機,只能靠蔓蔓他們本身了。

蔓蔓的水墨鋪底終於第一步完成。接下來輪到蔣大少爲其添色了。但是,似乎誰都沒有看好他。因爲想扭轉這個局面,哪怕是大師都很難辦到的。林老夫人一邊深深惋惜,一邊是朝自己孫子那桌走過去,爲其打氣。而林老,則是被張曉亮那一桌,其越來越精細的各種鉛筆筆觸所吸引,頻頻讚道: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純正的西洋畫風格。

聚集在蔓蔓那桌四周的評委們散的七七八八,小東子站在臺前,都能直望到舅舅和舅媽,小嘴巴緊緊地咬着,因爲媽媽說不能出聲影響到舅舅舅媽作畫的精神,他只能默默地看。蔣梅的心裡就更急了,眼看,好像評委們都認定了蔓蔓會輸。

蔓蔓和蔣大少,倒是從沒有認爲自己好像會輸。

爲此,自始至終是站在了這裡觀戰的姚老頭,笑着對陸老頭說:“你那孫女和孫女婿,好像是巴不得人家以爲他們快輸了纔好,這樣對方纔可以輕敵。”

陸老頭微微含下巴,指尖摸下剛冒尖兒的胡茬,他是信自己的孫女,絕不會再犯那次麪人的第二次錯了的。

見兩個老頭包括自家爺爺,一直站在自己面前不走,蔓蔓難免心裡壓力有些大,有點悶,對老公說:“你說他們兩個怎麼不走,是不是想威脅我們一定要贏,不然他們沒有面子?”

知道媳婦一直認爲自己爺爺是與自己玩遊戲,蔣衍輕鬆調侃地一笑:“你想要他們沒有面子還不容易,一舉拿到那個清朝梳妝盒,然後得意洋洋告訴他們,我們剛是裝着快輸了的。”

老公到了這生死關頭上還能開這種玩笑,蔓蔓對蔣大少一個嗔目:“少貧嘴。”

щшш ☢тTk дn ☢C ○

大有老婆大人的意思:現在看你的了。

蔓蔓其實對老公能不能修補紙張上的貽誤造成的錯筆,心裡雖有些疑心,但也做好了最後準備,手裡拿了一支細描的工筆,力圖在最後一刻都不放棄。

見媳婦緊張成這般,蔣衍肯定不捨得了,指頭在她光亮可愛的額頭上一彈,笑得自信飛揚:“看我的。”

蔓蔓一怔,爲他這英俊迷人的一笑,臉蛋竟然燒紅了一半,直埋怨:嫁個過帥的老公就是這點不好。

同時,她開始有機會近距離觀察老公作畫了。

這麼靜靜地看着,可以正大光明地偷窺老公的俊顏,一顆心砰砰砰的,感覺端着碗水,升起了升降機。

心跳的感覺有多麼美妙,只有沉浸在愛戀中的人,才一清二楚。

看着看着,當老公手中只有的筆,第一筆,第二筆,逐漸的,她的月牙兒眼裡,不僅有他的俊影,又有他筆下的畫,令她肅然。他粗中帶細的另一面,就像他經常在家能把白襪子洗的乾乾淨淨的本領一樣,讓人驚歎着這人會是誰,是他嗎。

不僅蔓蔓,隨着蔣大少的每一筆進程,愈加愈豐厚的色彩和其圖畫的世界,讓站在桌前的兩個老頭,同時都緘默了下來。

這一桌的寂靜無聲,好比大海一般的寧靜典雅,與周旁兩桌不停發出的譁然,形成了太大的差異。可惜,喧鬧的人們並沒有發現塵囂之中這片正在產生奇蹟的淨土。

驚奇,往往是在最終到達終點的一剎那。

當左右兩桌的選手們都完成了自己的作品,評委們都給予了高度評價之後,都纔想起了中間還有一桌人的畫。三幅畫作,不管其中哪幅畫的怎樣,都是要三幅並排舉起,給底下全部人展示,以示評判的公平。

蔣衍歇筆。評委們,沒有來得及折返回來看他畫的怎樣。因爲其他兩組人的畫都已懸掛了起來。工作人員在獲得蔓蔓他們的同意後,也將他們新鮮出爐的畫作第一時間懸掛起,與另兩幅作品並排。

三幅畫作,高高懸掛,並用場中攝像機用各個角度攝影放大,放大到各個屏幕供人們觀賞鑑定。這樣,三幅畫作之間的優差,大家能一目瞭然。評委們的裁決會顯得公平和透明。

張曉亮在畫掛起來時,看到溫媛沒有急着掉頭去看其他組的畫作,而是低頭洗起了手,揚揚眉:“怎麼?我們不是畫的很好嗎?連林家老爺子都站在我們這邊了。”

溫媛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拿稀釋的液體不停地洗手,她心裡微微的焦躁,來自於蔓蔓的沒有放棄。每次蔓蔓都沒有放棄的時候,她就愈感到焦躁和不安。令她恨不得把蔓蔓一把推下舞臺,最好是斷腿斷腳,只有這樣才能阻止蔓蔓是的。所以,她也能明白爲什麼溫明珠等人到最後會對蔓蔓採取那麼極端的手段,因爲如果是正大光明地去比,怎麼都贏不了。

贏不了。

不。

這次不同。她能贏的。她考慮的比蔓蔓周到,而且她進步了那麼多,連樓教授都誇獎她。

“哇唔。”

場中突然出現的一片驚讚,好像排浪到岸邊的海濤,從小到大,繼而積聚成了無可抗拒的大潮,將她淹沒。

她兩隻眼瞳驀地一縮,縮的像蛇孔一樣小,一樣尖,一樣毒。

張曉亮的臉,從對比林家孫子畫作那一剎那得勝的得意,到了看到某物後的不可置信,錯愕,啞然,手腳發抖,發顫,彷彿看見了鬼一般的表情。

那是由於,他不相信:不是明明錯筆了嗎?怎麼還能畫成這樣?

好像不是人畫的,是鬼做的。

優美的鬼做的,因爲畫的那樣不可思議,完美無缺,好像發着金光,將人的六魄都吸進去了。

畫作上兩朵牡丹花,正是建立於蔓蔓那兩點像是錯筆的墨暈。它們在細筆勾畫着色後的渲染下,變成了高雅的仙朵,透着大氣,透着高貴,一朵嬌豔若滴,一朵高傲如雲,它們像花爭相鬥豔,它們又像雲,爭相追趕。不可忽視的是它們若即若離,但中間始終緊緊纏繞着長青的藤蔓,它們扎土的根,不虛華,不浮誇,是土地。

“沒有想到,竟有人會想到夫妻關係比喻成花。”林老夫人被震得是一個用力,握緊了趙夫人的手。

趙夫人能從老人家哆顫的手指,感受到老人家心裡的餘震一波波的像石投湖中,漣漪不斷。

在場中,林老驟然拍掌叫道的一聲“好”,令全場掌聲響起,排山倒海,如雷貫耳。

林家孫子早在看到蔓蔓他們的畫作掛起來時,就知道自己肯定輸了。但是未婚妻自始至終緊緊相扣於他的手,讓他一點都不感到沮喪,只有心裡溢着滿滿的甜蜜。雖然爺爺奶奶的物品被別人家贏走有些失望,但是,他們輸的起,也認爲對手確實是有贏的本事。

張曉亮跌坐了下來。怎麼都不信眼前的事實。明明,在他上臺作畫前,孫枚在私底下,還給了他一個信心的保證。他也明明看到了蔓蔓那兩個不屬於自己技術上的錯筆。

溫媛這才知道他們對蔓蔓的畫紙做了手腳,這令她用力地一咬脣,再次證明了,要打倒蔓蔓,只能先整倒蔓蔓本人讓其斷手斷腳的,不然,怎麼都不可能贏。

三幅畫作如此掛起來一比,誰是優勝者,不需評委宣佈,大家也都心裡明鏡。

林老當年買給愛妻的珍貴梳妝盒,從林老手裡,珍重地遞給了蔣大少,對蔣衍那是有些後悔的語重心長地說:“我該想到,如果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無論什麼時候,都將會成爲她最堅實的後盾。你辦到了,讓我們看到了你愛你妻子的最好的證明。”

林老這句話沒有窘到蔣大少,卻是把蔓蔓小媳婦給窘了。

瞧林老說的,像在替她老公向她當衆表示愛意一樣,她能不囧嗎。

衆人一陣譁笑。

緊接,蔣衍同志,做出了另一個讓大家更啼笑皆非的決定。

本來,大家正想當場看他怎麼把梳妝盒送給老婆。哪知道蔣衍與媳婦一對眼後,幾乎是心有靈犀的,朝舞臺下喊:“媽,你想要的梳妝盒我和蔓蔓給你贏來了。”

陸夫人是對這個古典高雅的梳妝盒垂涎三尺,但總歸是沒有想到會是女婿和女兒給她贏來的,一聽到臺上女兒女婿齊聲這麼說,她在衆人刷掃來的目光中,渾身像跳進了火爐燒烤,別提有多害臊了。

“瞧你女兒女婿多孝順你。”姚夫人當場妒忌得兩眼通紅,“我早就說生個女兒好,看吧,女兒女婿比兒子還能幹。”

那桌上的陸家兄弟和姚家兄弟:╮(╯▽╰)╭。

君爺切齒:他這妹婿怎麼不像普通人,盡是喜歡爭搶陸家兒子的功勞。

陸歡顯得淡定一些:“沒事,姐夫終究是愛我媽也愛我的。這次他送我媽梳妝盒,下次他肯定送我其它東西。”

姚子寶提拉眼鏡看他一眼:有無你這樣沒志氣的?

兩場比賽順利落下帷幕,大家在娛樂氣氛中同時享用到了美食,談着比賽之餘,又論到了美食。一個個對【畫餅充飢】的名氣早有耳聞,讚不絕口。連剛孫輩又是輸到對方手裡的孫老頭,本是窩了肚子氣,等回到餐桌前,咬了幾塊桂花糕,馬上恢復了神氣大發,說:“我孫女有朋友在這家店裡工作,和這裡的經理關係很熟。如果這家店設立了會員卡的話,今後給你們大家都免費辦。”

林老夫婦等人是有意安撫孫老頭的情緒,一聽他這麼說,都附聲道:“你孫女挺厲害的嘛。這樣的人都能認識。”

聽人誇獎,孫老頭的得意勁兒更上來了:“要不是你們自己先訂了臺子,或許,我和我孫女朋友一說,讓她找經理商量打個幾折都沒有問題。”

關於今天這個茶會是誰出錢,林老夫婦答應過幫他們擺桌的陸老頭保密,便都不做吭聲。反正他們答應出的這個面和獎品,已經遠遠超出這個茶會的價值了。而且陸老頭本身是大滿貫而歸,兩個價值豐厚的獎品都被陸家孫女拿了。

姚老頭聽着孫老頭吹大炮吹的有些過火,怕陸老頭不高興,問:“你不和他們說清楚?”

“說來做什麼。”陸老頭隸屬精明的,這個飯館是孫女辛苦拼打出來的事業,再不能像上回孫女辦的畫廊出意外了,最好,能瞞就瞞,所謂樹大招風。

反正,今兒,孫女玩的高興盡興,就是。

他這個輸,也就輸的有價值了。

陸老頭如今面對孫女的心態十分寬和。

“準備什麼時候讓蔓蔓的戶口改姓?”姚老頭捉摸着他一時沉默的心事,問。

“這個事,陸君一早在辦了。但是她現在大了,涉及的問題範圍太廣,不大好弄。陸君的意思是想打官司,但是,也得等對方的人回來。”陸老頭說。

這說的人是,一早也給溫世軒請了代理律師的範慎原。

“那人,不是答應把蔓蔓歸還給你們了嗎?”姚老頭對此有點想不明白了,那個溫世軒不像是不講理的人。

“以前可能不覺得我孫女怎樣。但是,溫家人現在覺得我孫女有利可圖了,怎會輕易放手?”陸老頭只道這事情複雜着,溫世軒本人的感情也複雜着。

溫世軒對養女的感情,是很深的,一點都不遜色於他們陸家人。他也怕,一旦完全歸還,是不是代表以後和養女的關係全斷了。

陸老頭覺得此事最複雜的是:溫世軒自己的親生女兒溫媛,和前妻許玉娥,哪怕自家那些兄弟姐妹們,都是靠不住的人。這才讓溫世軒無所依靠,只能靠蔓蔓。

比賽的舞臺進行了重新整理後,民族樂器團閃亮登場。

這是【畫餅充飢】第一次御請的專業樂隊現場表演,就是自稱與飯館經理內部人員關係不淺的孫老頭,都一驚,贊林家二老:“你們名聲就是大,竟然把我們國家的民族樂隊都請過來了。”

這哪是他們請的,是陸老頭安排的。林家二老一方面被其他人誇的有些言過其實的困窘,一方面,對陸老頭與這家飯館似有千絲萬縷關係的神秘,被勾起了巨大的好奇心。

林老私下拉起了陸老頭:“你究竟和這家飯館的人是什麼關係?”

陸老頭對林老,倒是有意不想隱瞞的,這也是他故意把兩老請到孫女飯館的緣故,爲的就是讓孫女的飯館多個保護傘,說:“不瞞你,你也別讓你孫子怨我孫女拿了他的梳妝盒,要知道,這個茶會,這個樂隊,可都是我孫女出的錢出的面。”

“啊?”林老訝異,訝到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竟是埋怨起了陸老頭心疼起了蔓蔓,“你這個老頭子,自己不出錢,讓你自己孫女出錢?你孫女現在懷孕,在家待產,哪裡來這麼多的錢?你這當爺爺的也太不像話了!”

陸老頭驟然被批的一無是處,只能是一陣無語,該說自己孫女太受歡迎會是這個結果倒是自己所料未及的。

“真是的!”林老越想越氣,“多少錢告訴我,我和我老太婆代她出了。”

陸老頭腹黑型的,精打細算型的,先不急着說多少錢,先說禮物:“你幫她出了錢,這個禮物也不能要回來的。”

“我們兩老沒有小氣到你這個程度!”林老瞪着他,拍着胸膛保證。

陸老頭左思右想,哪怕林老真願意出了這個錢,自己孫女肯定也不會要,到最後自己私吞了豈不坐實了吞贓,於是只好儘快向林老闡明:“我接下來說這話,可不是爲糊弄你的。你呢,也不要一下高血壓突發,雖然我大孫子是醫生,也擔不了這個心驚膽戰。”

林老聽他說的一本正經的,挑起了眉問:“你什麼話要說?我和我那老太婆,都是上過戰場的,能被驚得高血壓嗎?”

那可難說。陸老頭腹誹。

誰讓自己孫女平常太能裝,太能藏,明明是金子非要裝成沙子。

“你先吸口氣。”陸老頭指導林老深呼吸,再來聽這個驚悚的新聞,“就是,我孫女呢,其實是這家飯館的大老闆。”

林老是一驚,但聽得不甚明白,以爲蔓蔓是這裡飯館的經理,在聯想到一切之後笑了,道:“原來是這樣,經理啊,這可比孫老頭的孫女什麼朋友強多了。不過她現在待產,應該只是持薪在家吧。你這個爺爺,當的還不是厚道。”

陸老頭:汗。

看來自家孫女能裝的本事是到了,說了人家還能誤解的程度。

“林老,你哪隻眼覺得我孫女只夠當經理了?”

“哎?”

“我說的是老闆,大老闆,【畫餅充飢】現在全國共二十多家店鋪的大老闆,而且即將擴展到百家千家分店遍佈全球。”陸老頭銜根牙籤,從不知道原來炫耀自己孫女的本事,自己也能飄飄欲仙的,越說越像自己也當了大老闆,想來自己當年激孫女這一招,自己這個功勞也是有的,“大老闆,明白吧?一天那個收益,人民幣,嘩啦啦,在我孫女手裡,百萬都不算什麼。你們兩老想給她出這個錢?還是省省吧。”

林老在聽完他這個話後,真的是退了一步,差點跌了。

林老夫人從旁聽說後,同樣是差點將手裡的勺子跌到了地上,詫異得聲音抖動,在桌底下問趙夫人:“你這說的是真是假?”

“有假的嗎?這個總經理,合股人,都是她師哥。這裡拍賣的畫,都是他們之前開的那家畫廊的簽約年輕畫家。而季雲,這個民族樂隊的隊長,是她哥的同學,但不是她哥介紹,是偶然遇到後,人家專程率隊要求來和她合作的。”趙夫人說着蔓蔓的豐功偉績,也頗有些沾沾自喜。

林老夫人聽她確實不像撒謊,只覺得像看一樣珍貴古物欣賞打量着坐在遠處的蔓蔓:“她爺爺可得高興死了。這個可夠爭氣的,比她哥她弟都要爭氣。好像以前,她沒有回來之前,大家衆說紛紜,都還怕在其他人家家裡養大的孩子,回來會不像話。”

這些詆譭陸家女兒的傳聞,在真相未白之前,當然都是有的。

趙夫人聽林老夫人這一說,頓覺得蔓蔓這真是不容易。另一方面,卻是更證實了蔓蔓就是不一般。

臺上季雲的二胡拉了起來,蔓蔓知道季雲上臺前偷偷在常雲曦耳畔說了句話,悄聲問:“季老師好像對你情有獨鍾?”

“不是吧。”常雲曦像是被嚇了一跳,啞然失笑,“怎麼可能?他是什麼人?我是什麼人?不說身份地位背景,就說兩人工作單位。他那是國家供養的老師,相當於公務員。我是什麼?一個籤合約的小員工。”

蔓蔓眨了眨眼珠子,沒語。

舞臺上二胡的樂聲,優雅而美麗地在大堂裡面飄蕩,曲藝之高,讓人都嘆爲驚奇,紛紛把目光都投向了那個英俊優雅的樂師。

高大帥在二胡響起熟悉的一段曲律後,猛地哆了下手裡的杯子,啞笑:“季老師真有情趣,竟然在這裡拉起了梁祝,是在表白嗎?”

26 溫情告訴她158 生氣211 計劃進行順利129 五個90 與高家談判175 夫妻想到了一塊兒127 一網打盡213 鬼故事的由來220 喜歡誰了181 火車上043 訂婚了168 關心046 奶奶來了85 一夥兒全端了154 老公也回來了168 關心264 二救一179 給孩子取名185 吞不下這口氣35 初戀163 揭開的秘密28 偷偷43 找她240 爺是娛樂圈的33 鑑定結果92 君爺的盤算362 露餡兒382 讓你女人死無葬生之地189 再出妙計98 有了152 親不親生的區別152 親不親生的區別038 他的反常86 聽到018 忒有背景63 覲見岳父大人47 把家人帶給我看看401 和好的情侶147 婆媳和解152 進妹妹的飯館208 每個人都找小吳教授331 親人相見055 醜小鴨變黑天鵝211 目的192 書信一封143 你愛她嗎161 跟蹤339 姐弟戀028 醜媳婦見公婆139 引起關注010 難以不介意254 孩子32 婚事突破口274 選擇誰150 開張大吉131 發覺了42020 勉強不勉強430 死要見屍30 彤彤017 每天至少一個吻45 不同262 見親人333 禮物65 乾女兒的夢破碎319 約會繼續時149 玉佩的來歷183 算賬184 老公可怕又狡猾89 血型214 不會離開155 其實就是個傻貨262 見親人150 開張大吉005 相親大叔200 回去找他247 似曾相識112 到底是怕死的060 她心疼他他心疼她47 求你137 白家村286 擔心049 喜歡上她了325 坦白280 孫家的處置99 哥想求你002 小女王013 見面356 知道了163 揭開的秘密125 君爺的決意002 只有帥的破落戶406 姐妹84 最瞭解妹妹的包子25 洛洛213 記憶145 與奇葩對峙05 黃蓋和周瑜339 姐弟戀
26 溫情告訴她158 生氣211 計劃進行順利129 五個90 與高家談判175 夫妻想到了一塊兒127 一網打盡213 鬼故事的由來220 喜歡誰了181 火車上043 訂婚了168 關心046 奶奶來了85 一夥兒全端了154 老公也回來了168 關心264 二救一179 給孩子取名185 吞不下這口氣35 初戀163 揭開的秘密28 偷偷43 找她240 爺是娛樂圈的33 鑑定結果92 君爺的盤算362 露餡兒382 讓你女人死無葬生之地189 再出妙計98 有了152 親不親生的區別152 親不親生的區別038 他的反常86 聽到018 忒有背景63 覲見岳父大人47 把家人帶給我看看401 和好的情侶147 婆媳和解152 進妹妹的飯館208 每個人都找小吳教授331 親人相見055 醜小鴨變黑天鵝211 目的192 書信一封143 你愛她嗎161 跟蹤339 姐弟戀028 醜媳婦見公婆139 引起關注010 難以不介意254 孩子32 婚事突破口274 選擇誰150 開張大吉131 發覺了42020 勉強不勉強430 死要見屍30 彤彤017 每天至少一個吻45 不同262 見親人333 禮物65 乾女兒的夢破碎319 約會繼續時149 玉佩的來歷183 算賬184 老公可怕又狡猾89 血型214 不會離開155 其實就是個傻貨262 見親人150 開張大吉005 相親大叔200 回去找他247 似曾相識112 到底是怕死的060 她心疼他他心疼她47 求你137 白家村286 擔心049 喜歡上她了325 坦白280 孫家的處置99 哥想求你002 小女王013 見面356 知道了163 揭開的秘密125 君爺的決意002 只有帥的破落戶406 姐妹84 最瞭解妹妹的包子25 洛洛213 記憶145 與奇葩對峙05 黃蓋和周瑜339 姐弟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