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給孩子取名

大婚晚辰 179 給孩子取名

那日風和日麗,秋高氣爽,是個踏青的好日子。

陸夫人先是和女兒在家,一塊打羊毛衣。記得以前,經濟不好的時候,家家戶戶自己打毛衣,裝棉被棉枕,是常事。現在生活富裕了,市場豐富了,打毛衣,變成了一種現代人閒餘的樂趣。

翻着書,好不容易和女兒一塊研究着織毛線的次序弄明白,回憶清楚了。女兒給快要出生的小寶寶織的兩頂毛線帽子,勝利完工。

姚夫人來到她們這,拿着兩頂小帽子玩弄開來,笑說:“看着這帽子,讓我想起小時候給子業弄的衣服襪子了,我給他織的顏色都是粉的。”

姚爺自小長得俊美,經常被姚夫人拿來打扮成女孩子,這個蔓蔓之前已經有聽說。聽到姚夫人這麼說後,蔓蔓的眼睛眯了眯,起身說:“我去倒壺茶。”

看着她藉口離開,陸夫人嗔了姚夫人一眼,道:“看,就你喜歡拿我乾兒子的醜事來說,我女兒聽了都不樂意。”

姚夫人依舊嘻嘻哈哈地笑着,對蔓蔓這個出人意外的反應,小小地在內心裡驚詫:看不出來,自己兒子在蔓蔓的心裡面挺有位置的。

蔓蔓知道,姚爺不同她哥,是個多好性情的人,對自己愛的家人是溫柔到一塌糊塗。若是自己的哥,哪有可能被自己的媽這樣捉弄。姚爺敬愛母親,所以對母親不傷大雅的種種行爲,用一種兒子對母親極大的寵溺寬容着。這樣的一個好人,幫着她太多太多了,以至於她一直在心裡都存在虧欠。比如這一次,爲了她的請求差點和她哥起了爭吵。

廚房裡,燒着開水,蔓蔓拿勺子攪拌糖等配料的聲音,一一傳出來。

客廳裡面,陸夫人趁着女兒不在,羊毛筷子擱在了膝蓋頭上,宛如陷入一片沉思的模樣。

前兩天,女兒說去初夏家裡住。她大兒子當晚,不知怎麼回事和杜宇火燎火急地一塊走。到昨天,她老公都面色沉沉的。她心裡不禁憂心忡忡,直到女兒現在安全回來了,只有她卻仍不知道是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可她是個媽,兒女的一點異樣,逃不過她日常裡觀察入微的眼睛。

女兒這次回來,她明顯感受到女兒哪裡變了。

變得沉靜,不愛說話,偶爾開口兩句,竟是讓人感覺有點像君爺。

“我聽說子業前兩天也不在家?”

“哦,是啊,他經常的,偶爾出差加班什麼的。”姚夫人或許是有所察覺,也或許是無所察覺,反正是一語帶過,脣角浮帶模糊的笑意,盡顯書記夫人的高深莫測。

陸夫人擡頭看她的眼神,似有些不滿:連閨蜜都瞞得這麼緊。

姚夫人一隻手拍到她手背上,悠悠意味深長地說:“其實,囡囡像她哥這脾氣,我覺得挺好。不是我說你壞話,若是三個孩子都像你這性子,那就完了。”

陸夫人聽了她這話,眉頭皺一皺,心裡並不是不高興,嘴裡頭長長地吐出口氣:“這我知道。”

一句知道,涵蓋了許多。三個孩子的性子,均是父母生的,說一點都不像父母,是不可能。固然她老公陸司令爲人嚴厲,但其實與她性子,不是沒有相似的地方,畢竟是成了夫妻的男女,潛移默化都有。

怎麼說呢?他們一家人,大都是——你不仁我纔不義。

不會說去專門針對一個人,總是把事情做得都仁至義盡了,得饒人處且饒人。這都足以說明,他們三個孩子,心都是本存良的,哪怕是雷厲風行的君爺。

只是在無法得饒了的時候,她大兒子最厲害,是非要把人整死的那種。

現在,她女兒潛質裡有她大兒子這種傾向,不,可能要比她大兒子更厲害些。

把人整的死去活來。

“囡囡這脾氣我喜歡。”姚夫人對蔓蔓是讚譽有加,一心,都是後悔錯失姻緣,沒能招爲自己的媳婦。

陸夫人再看閨蜜一眼,眼神裡不置可否:女兒在她心裡,就是個脆弱的,她倒不喜歡女兒太過精明能幹,有事讓男人寵着多好。

姚夫人回陸夫人一眼,同樣對閨蜜意見多多:現在各種麻煩事兒多着呢,哪能事事都依靠男人,女人至少自己要頂半邊天。

蔓蔓端着茶壺出來時,看到她們兩人眼神你來我去,好像有些拌嘴,心一驚,緩緩地拉開脣角:“乾媽,你嚐嚐,這是我媽親手試驗過的新花茶,說是特別適合你口味。”

姚夫人這才藉機咳一聲,不與陸夫人繼續爭辯。

兩夫人的感情,是曾同甘共苦過,比親姐妹更親,平常拌嘴,好像最親的人打情俏罵,爲人生樂趣,並不擱在心上成爲心結。一旦遇上外敵時,更是彼此兩肋插刀。

聽見門口叮咚門鈴響,剛把花茶端手上的姚夫人,問:“今早有客人要來嗎?”

陸夫人搖搖頭,讓懷孕的女兒坐着,自己走去開門。

門一開,進來的人,站在門口的人,讓陸夫人頓在了原地。

姚夫人生疑這是怎麼了,伸長脖子一看,看到了左右兩隻手拎了各式袋子的蔣母,猛然與陸夫人一樣縮圓了眼珠子後,朗聲而笑:“我以爲是誰呢?原來是個名人。”

書記夫人的嘴巴是有名的“毒”,堪比王熙鳳。

蔣母被姚夫人調侃了這句“名人”後,整張臉,紅成個火燙的爐子,只差嫋嫋生煙。

老公兒子都不在家,陸夫人想了會兒,雖然她這陸家,一早她兒子擺明了是不認蔣母這個親家,但是,拜訪都是客,一口把人家擋回去,是不是太無情。

看到陸夫人讓開位子讓蔣母進來,姚夫人對坐在一邊的蔓蔓聳肩蹙眉的:“你媽這性子,真是把人活活氣死都有。”

蔓蔓聽着,脣角微微地扯了扯。

她媽這性子,軟,軟到無以言語。

跟善於狠的陸家人,倒是絕配。

怪不得自己老爸陸司令能對陸夫人一見鍾情。

這叫做一個黃蓋一個周瑜,願打願挨。

蔣母兩手提了五六個禮品袋,都是滿滿的東西,沉甸甸的,走路過來,自己爬樓梯,一點氣喘。

陸夫人拉開一張椅子請她坐。

蔣母見過陸司令、君爺、陸家小兒子陸歡,偏偏這陸夫人,沒有正式照過面。今一看,陸夫人態度挺和藹,喜不自禁,一句開口直喚:“親家母。”

陸夫人皮膚上的雞皮疙瘩立馬掉了一地。

只有深知陸夫人性情的姚夫人,笑得前僕後仰。

陸夫人那哪是對蔣母好,不過是,什麼人,都這樣招待。非要形容的話,陸夫人就像是站在門口的標準的招待人員,上門無論是什麼樣的人,都是一式的微笑模式。

蔣母聽旁邊陣陣笑得氣短的聲音,掉頭看了看姚夫人,卻知道這人是書記夫人,不敢亂動,只能在心裡憋着。回頭,是對陸夫人繼續攀親:“我一直其實想來你們家拜訪了的。都是我那小兒子不懂規矩,理應在阿衍和蔓蔓結婚之前,讓我們兩對父母見面,彼此我們兩家能少了許多誤會。因之前不知親家,導致禮節不周,讓你們對我和我丈夫有所誤解。”

聽了蔣母說了這麼多,陸夫人最終只能緩緩吐出一個十分困惑的詞:“誤會?”

姚夫人噗嗤一聲又笑了。

連蔓蔓都扯開了脣角:誰說她媽不厲害,一樣腹黑。

蔣母的臉,一霎,又是紅得如火烤的番薯,都散發出了難耐的燒焦的味道。

是啊。

哪裡來的誤會一說。

前前後後,蔣母都是再明白不過的人,哪裡的誤會。非要說誤會,那也不是陸家誤會了她蔣母,是蔣母之前自己誤會了兒子娶了一個草根媳婦。

蔣母這是自己找罪受。

活該。

本來,一直都不承認自己活該的蔣母,死扛着和小兒子小兒媳搞對抗,到現在,突然一百八十度轉變,不是沒有理由的。

在於,她手裡握有的籌碼,大兒子大兒媳一家,沒了,包括她和蔓蔓打對抗賽的制勝法寶,她大兒媳的三個孩子,都沒有了。

相反,小兒媳手裡握有能制約她的法寶,是如數家珍。一如,蔓蔓持有的欠條,拿到法院,要封蔣飛的家產。又如,大兒媳現在在醫院裡留着條狗命,使得她大兒子蔣飛還未造成殺人罪,被判死刑,這其中與蔓蔓支持着金美辰的龐大的住院費莫無關係。

她哪知道,蔓蔓肚子裡打的主意:留金美辰這條狗命,只不過是爲了讓金美辰到哪天活活氣死。至少,這條狗命要留到自己的孩子出世。

對蔣母來說,最最重要的是,能讓她在蔓蔓面前低下頭的是,蔓蔓肚子裡的孩子,據說還是個小孫子。

現在的孩子多珍貴,又不像以前沒有計劃生育的時候,一家只准生一個,過了這店沒有下個店,個個都是小皇帝。

蔣母再大,都沒有小孫子大。

其實,蔣母這人挺傳統的,一腦子裡封建思想佔了九十幾。

後來,蔓蔓從公公那裡打聽到,才知道蔣母一方面能這麼傲,一方面卻顯示出一些知識的短缺,都是由於出身在一個大戶人家,本性黃,但只是家境富裕,說起讀書寫字這類,並不擅長。不過,一個家族裡,能有點出人頭地,必定是出了一兩個撐得起家門的人。

黃家裡,最有出息的,是蔣母的弟弟,叫黃濟儒,曾在部隊裡、中央的宣傳委都幹過。蔣父當年能在部隊裡起來,靠的都是黃濟儒。黃濟儒年輕時跟部隊參加過越戰,受過傷,落下了病根,到後來,得到中央領導體恤,提前退休了。這黃濟儒生性淡泊,不圖名利,退休後,中央給他房子在京城住,他都不要,非要回老家,開起了私塾,教孩子書法,隱姓埋名,過起了陶淵明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日子。

蔓蔓的老公蔣衍,名字由來,衍這個字,當年,追根究底,是黃濟儒給取的。黃家其他孩子,黃濟儒自己又沒有孩子,就蔣衍享受了這個特權。

這次蔣母上陸家,提了這麼多東西,但她是個明白人,知道這些禮物,壓根在什麼都不缺的陸家人眼裡是絕對看不上的。提禮上門,只是爲了好看,最重要的是,她搬出了自己的弟弟黃濟儒這張底牌。

“不是我自誇,你們家,也都是部門裡的人,不可能沒有聽過我弟弟的名號。他研究周易,是在整個文化圈子都富有盛名的人。就是哪個國家領導有什麼重大想法,都偶爾要問問他這方面的意見。”

蔣母這張底牌甩出來後,頭一個心動的,絕對是陸夫人。

人家都說,這取名有學問,絕不是亂說的。

一個好名字,雖說不能肯定帶來大富大貴,但是,可以減災避禍。

陸夫人跟老公受過劫難,對意外的無妄之災,記憶猶新,刻苦銘心。自己和老公躲不過,自己兒子女兒跟自己受苦,但是,再下面的子孫,她做奶奶的,可捨不得再看見孩子受苦了。

蔣母見親家面色有所動,繼續說:“我兒子阿衍,個個都說他運氣好。想那年抗洪搶險,發大水時,爲了搶救河壩,他和部隊失散,卻能獲救。他那連隊的另一個指戰員,運氣可沒有他這般好。他每每都是化兇逢吉。又比如說他哥,怎麼謀,謀到的這個媳婦,都還是比不上你家女兒,不是嗎?”

蔣衍的運氣好,這不是一個兩個這麼說了的。

蔓蔓是聽很多人都說過,包括她哥,她爸,公公,老公的戰友,連高大帥都這麼說。

不意外,有些耳聞的,或許是一早對蔣衍搶走了自己兒媳一事一直耿耿在懷的姚夫人,都有所心動了。

取名字要考究這個事,她自己是過來人,清楚。她小兒子的名字,取得頗有些隨意。大兒子的名字,即姚爺的大名是和君爺一樣,都是長輩十分考究命下來的。

蔓蔓本人,一直是陸姚兩家看重的。蔓蔓的孩子,同樣是姚家看重的。是需有個好名字。

黃濟儒這個人,是可以讓人去問問,看蔣母有沒有誇大其詞。

心動了,一方面是這回事,另一方面,姚夫人可不比陸夫人,能一心軟,被蔣母忽悠着走,就把對方之前做的壞事,淡忘得一乾二淨。

想一筆勾銷,沒門。

在陸夫人沉靜的時候,姚夫人咳咳兩聲,道:“蔣夫人,囡囡的媽,是個好性情。可是,說起來,囡囡和你,是沒有任何干系的。”

蔣母爲了今天拉得下這個臉,做了十足的準備功夫,道:“是,那次是我錯,我也承認過我錯了,有眼無珠,好兒媳不要,瞎了心眼。”

蔓蔓默默地往姚夫人的茶杯裡斟茶,一面,是能感覺到老公的媽,一直是看着她肚子裡的孩子。

老公的媽,如今能拉得下這個臉了,是爲了什麼,她很清楚。

蔣母的話,她向來左耳進右耳出。

不過,只要摸清蔣母的性子,其實,蔣母比蔣飛、金美辰都要好些,愛面子,要耍長輩威風,但不至於說非要害人這般歹毒。

老公爲了她與蔣母鬧矛盾,說白了,主要還是蔣母拉不下這個老臉。如今,蔣母終於願意擱下這張老臉來求和。說到底,是她老公的媽。

但有金美辰這前車之鑑後,她現今,是再小心不過了的。

自己的媽,陸夫人,向來在家裡都是無主意的人。蔓蔓,把這個主意,託給了可以信任的姚夫人。

姚夫人把她是當親女兒,當仁不讓,做長輩替閨蜜和她出這個頭拿這個主意,不淡不鹹地對蔣母說:“你當囡囡這個婆婆,當的怎麼樣,你自己心知肚明。”

“是,是。”蔣母應着,臉上似浮現羞愧。

姚夫人對她所謂的羞愧神情,只是淡淡瞥過,繼續道:“這樣吧。你今天在這裡說的這些話,在你兒子面前,再說一遍,免得說我家囡囡到時候編織謊話騙自己老公,可以嗎?”

“這個,我早都準備好了的,爲和阿衍說清楚的。”蔣母低聲下氣。

姚夫人不管她這是真是假,總之條款都得落實了:“一,我家囡囡,雖說是嫁過去給你家當媳婦,但是,到底是陸家的女兒,出什麼事,都有陸家維護着。所以,你別心存僥倖。”

“我哪敢?”蔣母連聲諾道。

“你敢不敢,你自己心裡清楚,不說別的,就說上次趙文生的表妹在樓梯摔倒一事。”

提到那事,蔣母到至今心有餘悸。

庇護小兒媳的羽翼,現在可不止是陸家一家,姚家,趙家都有,十分龐大的保護傘。

蔣母深長地嘆口氣,道:“是。”

這句是,顯出的多少誠意,姚夫人收到了,心中冷哼一句:果然都是欺軟怕硬的。

再繼續說:“二,嘴長在你自己臉上,但是,我家囡囡對你好不好,對你家裡人好不好,這個衆所周知,你嘴巴想怎樣說,先想想你自己的臉。”

蔣母不敢吭氣了。可以的話,她會拿根針,先把自己的嘴巴縫一縫。

“還有一條,囡囡叫不叫你婆婆,囡囡的孩子叫不叫你奶奶,都是要看你做得稱職不稱職,不是說你是就是。長輩做的不好,讓晚輩不孝敬,就得先想想自己有沒有錯兒。倚老賣老,在我們這裡沒有這個理。”

姚夫人這最後一條,直接讓蔣母崩了,崩潰了。

她要挽回兒媳和孫子的心,還有漫漫長路的懺悔。

“最後,你有什麼想說的嗎?”姚夫人請蔣母走之前,給了一個機會。

蔣母事到如今,是個識相的,誰讓自己大兒子,還得靠蔓蔓來救,站起來,姿態端的端正,向着蔓蔓說:“我都會和阿衍說清楚的,這個你放心,不會再有中傷你的話。”

蔓蔓保持沉默:蔣母這句話,倒是比之前那些對她說過的對不起,要誠懇許多。

話都說完了,姚夫人不比陸夫人,直接請了蔣母走人。

蔣母落下禮物,好歹見對方把禮物收了,多少心裡有一些安實,離開了陸家。

把蔣母送走後,姚夫人回身,開始教育陸夫人了:“你可別一下心軟了,多想想囡囡在她手裡遭過的罪,你不是沒有瞧見過。”

“我,沒有。”陸夫人爭辯。

她不過是對蔣母提的那個建議有些動心。

知道閨蜜是什麼想法後,姚夫人一塊琢磨着道:“這個你先別急,我找人問問,總得先搞清楚她這話的可靠性有多少再說。孩子的名字是大事。”

蔓蔓聽到姚夫人都這麼說了,一不留心失了神,受了驚,手裡的茶杯灑出了些茶水。

看這情況,她想和老公商量着隨便給兩孩子取名字的事,是沒戲了。

長輩們,都雀雀欲試的,要在他們兩個孩子的名氣上大做文章。

“對了,我家寶兒和阿芳都回來了,歡兒剛結束軍訓,都不回家玩玩嗎?”今天姚夫人專門下到陸家,本來還是想瞧瞧另一個乾兒子陸歡小弟弟。

在姚夫人心裡,歡兒小弟弟那張甜嘴,比她兩個兒子和君爺都不知道好多少,最討她歡心。

“他有打電話回來說,說是剛好有個教授,做什麼研究,有新儀器,他想去看看。我和他爸琢磨着,能得老師歡心和賞識,是好事,就沒有讓他急着回來給我們瞧瞧。”陸夫人說。

姚夫人一聽這話,興奮地拿起拳頭砸掌心上,喊“哎呦”,道:“我早和我老公說過,寶兒要是能有歡兒一半嘴甜,早就飛黃騰達了。”

蔓蔓扁了扁嘴角:想到自己弟弟那張纏着她老公甜蜜蜜地喊着“姐夫姐夫”,把她和她哥都能噁心到了。

……

大學裡

陸歡與兩三個同學,來到了教授的辦公室。他和姚子寶不同,一張嘴,加上無拘無束的個性,在哪裡都混得好。來到大學後,很快與一幫同學打得火熱。今天,和他在一塊的這幾個同學,背景身份都不一,但是彼此性格都差不多,都好說話,好說閒話。

教授之前已給他們打過電話,說自己不在,但是,會有個師姐帶他們去看機器。

幾個同學在一塊,聊開了,互相追說起這個師姐的八卦。

“聽說姓孫,叫孫枚。”

“長得還可以,今年研究生畢業。”

“如果長相是一般,都能留到高校的女生,八成這個背景響噹噹。”

現在的學生,說起話來,都很實際,絕不會偏向。學術界說是論能力,但腐敗現象照樣到處開花。

大家心裡頭都一清二楚,說話自然肆無忌憚。

一句話評價,正常現象。

孫枚的爺爺,是某民主黨派重要人士,這個背景,讓中央領導同志都予以尊重。

幾個學生,包括陸歡,都知道自己家的背景,或許都比不上孫枚。

都是京城裡的孩子,自小懂得家門門第的重要,孫枚這樣的人,要麼只有是心高氣傲的或是什麼都不懂的,纔敢去惹。

同學裡面的女生都顯得畏縮,希望自己沒有能惹到孫枚注意的。

這羣同學裡面,唯有一個,叫做張曉亮的男生,一路跟着大家來,卻是默默的,微微地勾脣,有點莫測。

有同學,蹭起陸歡的胳膊悄聲指向張曉亮:“人家都說他也挺有背景的,你看他,聽到我們說孫家都不說話,是不是與孫家有什麼瓜葛?”

陸歡往回一望,與張曉亮剛好擡起的眉目碰一下。後者迅速地裝作沒有在意避開。

張曉亮,斯文秀氣,和陸歡一個宿舍的,據陸歡所知,平常都不愛說話。

“不知道。”陸歡聳聳肩。

他不喜歡張曉亮這種悶騷男,張曉亮和他兄弟姚子寶的斯文還不一樣,姚子寶是明亮的人,而張曉亮看起來優秀歸優秀,有點死氣沉沉的,好像渾身罩着層霧。

幾個人來到辦公室時,孫枚正坐在一張辦公椅上,對着電腦,露出的側顏,讓陸歡身邊的同學咕噥聲:桃子。

孫枚的臉,長得略似一顆桃子,中間寬,下巴很尖,比起瓜子臉的標準,是比不上,但是,有人說她長得福壽相,是太上老君的仙桃。

是不是人家故意拍的馬屁,陸歡不得而知,孫枚其實長什麼樣,只要家底強悍,沒人敢說一句醜的。

而且,有些富家千金,是單純善良。有些可不是,自小被長輩訓練成了白骨精,陰狠着呢。

陸歡從孫枚這張桃子臉,能看出一抹深藏不露的陰狠。

雖然其他同學都說孫枚表現的漠漠淡淡的,有些高姿態,但總體而言,對師妹師弟,可算是禮貌可親。

孫枚環顧他們一圈,一羣同學中間,就屬陸歡和張曉亮兩個人,外相出類拔萃,鶴立雞羣。她的眼神,淡淡地掠過了陸歡,落到了張曉亮,似乎都落到了張曉亮對着的眼底裡,微微是不動聲色地嘴角略勾,道:“都到齊了,那就換衣服吧。”

進入工作間之前,是必須先穿上白色的科研人員工作服。換完衣服後,一羣人在孫枚的帶領下,進入了不對外公開的工作區域。

見寬敞的好像廠房的密閉空間裡,放置了幾臺精密儀器。有一些工作人員,守在機器前面,並沒有週末休息。

陸歡眼尖地瞧見一些內裡穿綠色軍隊服裝,外面套白色工作服的人。

孫枚介紹說:“這是部隊,與我們學校展開的合作。但這對外是軍事秘密,你們可不能對外說。”

幾個同學都齊聲應好。

儀器精密,且很複雜,孫枚剛畢業,剛接觸不久,知識不夠深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不喜歡對一羣什麼不懂的學生講課。因而,只是讓他們隨處參觀之餘,千萬別動手動腳的,可以保持距離在不打擾的情況下觀察現場工作人員的現場操作,反正以他們這些菜鳥水平,她保證他們肯定是都看不懂。

得到自由參觀的指令後,幾個同學鳥羣驚飛似地散開來。

陸歡自己一個人,兜了半個圈,就在人羣裡面,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這令他雙眼當場一亮。

負責在演繹巨型計算機前指導幾個人操作的蔣大少,突然聽到背後一聲甜蜜蜜的“姐夫”,剎那,誤以爲是哪個甥女侄女,回頭,看到老婆弟弟那張放大的喜羊羊的臉,驚得縮回脖子。

“今天不是週末嗎?你怎麼會在這?”蔣衍對小舅子在哪所學校讀書,還是記得很清楚的。有想過等這陣子工作忙完,小舅子探完家裡回學校,再把小舅子拉出去吃頓好的,改善小舅子的學校生活,拉攏與老婆娘家人的感情。

陸歡手插兩個大口袋,表現的,已是個成熟的大人,實際上,他是剛成年不久,對姐夫蔣大少說:“哎,別提了,我現在又不是孩子了,整天跑回家做什麼?人家會以爲我沒有斷奶。”

聽到他這番有趣的話,蔣大少幾個部下都忍俊不禁,回過頭來看是誰,這麼有部隊子弟兵把苦頭當做樂趣的風範,見是一張脣紅齒白十分俊秀的少年的臉,就都更樂了,一塊調侃小弟弟:現在部隊都招大學畢業生了,跟不跟你姐夫來混?像你長得這般俊的,領導肯定喜歡。

陸歡小盆友那是什麼人,自小在部隊大院裡長大,被一羣兵哥哥蹂躪大的,輕輕鬆鬆地拿小指頭挖挖耳洞,隨意發出一炮:“這可麻煩了,我這理想大着呢,說是賣肉,也得賣個好價錢。寵臣,要做,當然要趁着年輕,先坐到了皇帝身邊的位子才行。不然年紀一過,顏色衰退,肉價自掉。敢問各位哥哥們,都有些什麼好門路?”

兵哥哥們聽他這麼大的口氣,都不敢小看他了,偷偷問蔣大少:頭兒,他叫你姐夫,究竟是什麼人?

蔣衍對老婆娘家,在一般人面前很少提及,就像從未提起自己那個曾在部隊和中央都名震四海的小叔黃濟儒。俗話說的好,低調駛得萬年船。這會兒別人問起了,他才說:“他哥是陸君。”

君爺的名號,在京城裡混的,都聽說過。

一個個瞪大了眼珠子瞧了會兒陸歡,紛紛讚歎:是君爺的弟弟,那沒的說了。

有了姐夫這條綠色通道,陸歡在兵哥哥們面前賣萌了會兒後,蹭着這股賣萌的甜頭,纏着兵哥哥們給他現場解說知識。免費地賴上了幾個實踐老師,不亦樂乎。

話說,這孫枚,放了一羣師弟師妹自由參觀,心裡,還是有些警惕的,生怕這些不懂事的小猴子搞出什麼意外。

一邊,她是帶着張曉亮看機器,一邊,不忘幫盯着幾個愛動手動腳的學生。

張曉亮,如陸歡的同學推測的,是孫家的親戚,算是孫枚的一個親表弟。在孫家一羣親戚裡頭,張曉亮,相貌不與一般普通的孫家人同,很是俊俏,頗得孫枚等一羣孫家人喜歡。

這對錶姐弟,在看了半圈子機器後,很快發現到了引人注目的陸歡。

只有這陸歡,與其他在這裡顯得陌生而束手束腳的學生都不同的,竟是與一羣工作人員打得火熱起來。

孫枚震驚,心思這陸歡是什麼來歷,要知道,陸歡現在接觸的,可都是部隊來的技術軍官,一個個,在他們高校裡面一亮,其實戰技術,是他們這些高校人員都望塵莫及的。所以,就是教授,對部隊來的人,都很敬意。雖然她家中,也有部隊裡的人,比如她哥孫靖仁,同樣是部隊裡的技術軍官。

“知道你同學是什麼人嗎?”孫枚問張曉亮。

張曉亮陰鶩的目光,在陸歡與自己不分仲伯的俊貌上望一眼後,脣角微微勾,對錶姐說:“與我是同個宿舍的,平常就喜歡四處阿諛奉承,老師們的馬屁,沒有一個落過。姓陸。具體是什麼家境,卻是沒有聽他自己提過,可能是說不出口的家人,不然,以他這能力,不至於落到這般尷尬的處境。”

孫枚聽完他這番解說,脣角一彎,在陸歡那方向,可笑地一哼:原來是個上不了檯面的馬屁精。

於是再沒有把陸歡擱在心上。

張曉亮,則是望到了一看姿態,即是屬於指揮官的蔣大少,問表姐:“那是部隊的軍官嗎?”

對蔣大少,孫枚一樣不瞭解。只聽教授說是部隊裡帶幾個人來這裡藉機器演算的,姓蔣,教授沒有多介紹,意味不是個需要留意的大人物,草草道:“比靖仁哥哥差多了的人。”

既然陸歡巴結的,是一個比孫靖仁都不如的人,張曉亮有理由認爲陸歡有多可笑,像個小丑,脣角拉勾,把目光從蔣大少身上挪開。

蔣大少和陸歡,自然也是沒有把這對錶姐弟放在眼裡的,自顧說着。

“姐夫,我都聽我媽說了,你這幾天幫我哥做事,週末現在自己加班,都沒有空回去,不怕我姐想你啊?”

“你姐想我,我也想你姐啊。”手指頭擦着下巴頜,因工作沒有能回家的蔣衍,對媳婦挺愧疚的。

陸歡瞅着四處,把姐夫拉到角落裡,細聲說起這幾天家中發生的事,道:“這事兒,我哥都不說,我爸也不說,我媽不知道,姐夫你知道些什麼嗎?”

媳婦摔倒的第二天,他就知道了。媳婦想自己報仇的事,他也收到了。

而且,他知道今天自己的母親,要上陸家給他媳婦低頭認錯。他若是在場,不合適。

媳婦想幹什麼,他向來支持。

敢欺負他媳婦的人,他可能比陸家人還要更狠一些。岳父的面子都不賣。

馬順和,說是別人指使,遭人矇騙,但是敢推他老婆,就是罪大惡極,一樣不能饒恕。他老婆他大舅子都念着陸司令不告,他來告。

至於,自己那喪盡天良的哥。

他這個弟弟念着老父老母,不會要這個哥的命,但是,給他這個哥安排的獄所,最少得安排到夠遠的地方,一輩子都不要再讓他和他媳婦見到。

掌心,拍下小舅子的肩頭,蔣大少眉梢微揚,眼眸神采,風流倜儻,一切帷幄,盡在桀驁的脣角:“一點小事,壓根難不倒你姐,不需放在心上。”

說到自己的姐蔓蔓,陸歡是既掛心,又是暗地裡很欽佩的。

他姐具體性子怎樣,他雖不清楚,但是,只要想到蔓蔓短短時間內積聚起來的財富,都知道自己姐至少有兩把刷子。

姐姐,是個小腹黑。

“既然遇到了,晚上一塊吃飯吧。”蔣大少邀請小舅子。

姐夫要請客,陸歡當仁不讓,挑挑眉:“去【畫餅充飢】?”

那是當然,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花出去的錢,肯定給老婆自己賺。

這邊,張曉亮既然是麻煩到了表姐孫枚,邀請表姐孫枚吃頓晚飯:“我聽同學都說,【畫餅充飢】開了家新分店,菜式又不一樣,表姐,要不要今晚嚐嚐?”

孫枚要減肥,【畫餅充飢】的素菜堪稱營養減肥,早是孫枚的最愛,張曉亮提起,二話不說答應,又讓張曉亮打電話問自己哥孫靖仁要不要一塊出來吃。

孫靖仁在君爺的單位裡,這幾天都在火燎火急地想着法子怎麼走君爺的後門。聽到自己妹妹和表弟邀請自己吃晚飯,張口拒絕後,卻想到了【畫餅充飢】這家店,不僅有名氣,且消費不高,請人家吃飯也不會被看成是賄賂腐敗,於是拽住了徐美琳請求轉告君爺,問今晚是否有空到【畫餅充飢】賞臉。

186 孫女給爺爺準備早茶286 第三個錦囊結155 萬一419 壞人30 一模一樣274 孫老頭挑起的會議248 記得有我156 相見119 病案室的秘密119 情債344 終得說的261 君爺的人189 當哥的心103 回孃家231 攤牌95 大魚248 記得有我279 證據201 你配不起他70 浮出水面199 一波三折的分娩149 玉佩的來歷162 葉家人的調查46 秘密276 君爺發力273 高手過招088 沈家人來北京116 她三嬸不簡單216 回憶268 熱餑餑241 一刀割她的肉60 打算25 親347 動心148 高家089 今晚就想娶回家215 在她媽家433 說服004 想要認真對她86 聽到006 小滿意112 到底是怕死的159 懼怕147 孩子要誰當爸爸294 精明的大小姐089 今晚就想娶回家044 會來北京223 榮升少將367 攤牌141 最惡毒的女人140 行動167 肚子裡的孩子踢一腳30 一模一樣103 回孃家151 哥危險178 情人節禮物299 反應011 被甩出去了107 偷雞不成蝕把米183 宋會長的目的355 碰面156 相見283 懷上276 君爺發力395 真相如何430 死要見屍277 合作49 蔣母11 癢婚205 小美人213 鬼故事的由來71 東窗事發94 君爺表情嚴肅47 求你199 一輩子105 說是去度蜜月198 沈奶奶身份大揭秘77 行動281 可怕的大舅122 舉足輕重35 對峙157 貼心73 冒芽180 空山老人285 當姐的以畫教妹妹注意題外話193 爲了她311 三者195 接班人187 緣分即是緣分166 夫妻夜晚浪漫時108 甩你一百巴67 周玉駕到26 溫情203 南南和西西293 劉老闆的工作143 去拍婚紗照119 情債273 高手過招095 夜市約會122 撕破臉
186 孫女給爺爺準備早茶286 第三個錦囊結155 萬一419 壞人30 一模一樣274 孫老頭挑起的會議248 記得有我156 相見119 病案室的秘密119 情債344 終得說的261 君爺的人189 當哥的心103 回孃家231 攤牌95 大魚248 記得有我279 證據201 你配不起他70 浮出水面199 一波三折的分娩149 玉佩的來歷162 葉家人的調查46 秘密276 君爺發力273 高手過招088 沈家人來北京116 她三嬸不簡單216 回憶268 熱餑餑241 一刀割她的肉60 打算25 親347 動心148 高家089 今晚就想娶回家215 在她媽家433 說服004 想要認真對她86 聽到006 小滿意112 到底是怕死的159 懼怕147 孩子要誰當爸爸294 精明的大小姐089 今晚就想娶回家044 會來北京223 榮升少將367 攤牌141 最惡毒的女人140 行動167 肚子裡的孩子踢一腳30 一模一樣103 回孃家151 哥危險178 情人節禮物299 反應011 被甩出去了107 偷雞不成蝕把米183 宋會長的目的355 碰面156 相見283 懷上276 君爺發力395 真相如何430 死要見屍277 合作49 蔣母11 癢婚205 小美人213 鬼故事的由來71 東窗事發94 君爺表情嚴肅47 求你199 一輩子105 說是去度蜜月198 沈奶奶身份大揭秘77 行動281 可怕的大舅122 舉足輕重35 對峙157 貼心73 冒芽180 空山老人285 當姐的以畫教妹妹注意題外話193 爲了她311 三者195 接班人187 緣分即是緣分166 夫妻夜晚浪漫時108 甩你一百巴67 周玉駕到26 溫情203 南南和西西293 劉老闆的工作143 去拍婚紗照119 情債273 高手過招095 夜市約會122 撕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