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弄不好裡外不是人。
工作名額,又落在婁曉娥頭上。
這次丈夫羅有福也求,想幫他堂弟在城裡找個工作。
當時婁曉娥是左右爲難,給羅老太侄子找工作,她父親就搭關係。
畢竟婁半城不像以前。
以前把,想解決多少人工作,一句話的事兒。
婁曉娥爲難,還是去找個父親。
不過,婁半城這次沒管了。
因爲他知道,解決了這個,還有別的,貪心只會永無止境。
他一拒絕,婁曉娥夾在中間,並且上門的親戚還不減反增。
城裡工作名額問題,就如同香餑餑,勾的鄉下羅家親戚朋友。
也不止羅家這羣窮親戚惦記,她院裡這羣人也要知道婁家幫忙羅老太侄子解決工作問題了。
這院家裡孩子多的,還沒工作的,也找了過來。
話裡話外,一個院裡鄰里,求你辦事,你不能拒絕吧。
其中被周文亮扇了一巴掌,沒了半嘴牙的哪個男的,他家是先找過來的,多少跟羅家也算點親戚。
婁曉娥解決不了,但這羣人也不信,你家以前是開鋼廠的,還是大資本家,怎麼就解決不了一個工作名額問題了?
是不是看不起我們這羣窮苦人?
因爲這事兒,羅家又對婁曉娥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就連她丈夫羅有福也對她有意見。
別人幫不幫,我堂弟你都不管!
羅家的親戚朋友全部散了,沒一家念他們好,感覺發達了,看不上他們了。
而院裡這羣人呢,說白了也是眼紅,私下裡對婁曉娥也是冷嘲熱諷。
之後的一件事,哪個院對婁曉娥來說,徹底成了魔窟,讓她每天過的水深火熱。
這件事主角卻是羅有貴。
羅有貴在動物園工作,說白了掃地,打掃衛生啥的。
並且他這一組是還給野獸,獅子老虎籠子鏟糞。
工作兩年,對這裡門道清的很。
老虎,獅子都是食肉動物,每天都要喂幾百斤肉。
而這些飼養員經常會偷偷截留一部分,或是骨頭,或是肉,當福利分了。
但是這些可沒他們什麼事兒。
羅有貴就眼紅啊,就打起了虎園注意。
因爲他跟虎園飼養員最熟,經常能接觸到他們投食,就去幫忙。
如此時間長了,到投喂點,羅有貴就主動攬下投喂老虎的事兒。
投喂多少斤,每個點都是有有數的。
並且整塊豬肉的骨頭已經剃乾淨了。
那些骨頭是飼養員和領導的福利。
羅有貴只能從投喂的肉上下手,剛開始不敢多拿,割上幾兩肉,這投喂進去,一點看不出來。
一次兩次,見沒人發現,羅有貴慢慢的就膽子大了。
並且他也找到銷路了。
那就是把肉拿到鴿子市,一塊五左右一斤賣出。
因爲不要肉票,賣的很快。
只要拿過去,馬上就賣沒了。
因此供不應求,生意興隆,羅有貴天天樂的不行,數錢數到手抽筋,有錢了,也就渾身不自在,感覺癢癢,消費也大手大腳。
而且他經人介紹,還在東直門鴿子市見到一處好地方。
這地方幹啥呢,推牌九,聚衆玩牌,人倒是不少。
推牌九,羅有福只聽說過,根本就不會這玩意。
當時帶他過來的人拉着他,不讓走,指着一個胖乎乎的老婦女。
“兄弟,你看到她了沒有,這個老太婆也是剛來沒一個星期,她也不會,每天逢賭必贏,推牌九說白了,你只要會數數就行。”
羅有貴瞧了瞧,只見他指着的哪個胖乎乎的老大媽身邊圍了好幾個人,老大媽正拿這兩張骨牌,在手裡搓,搓動半天,也摸不出是幾點,拿起來,照着油燈,看了看,數着上面的點,數完後,立馬興奮的將骨牌拍在桌上,大喊一聲:“九點,誰比我大。趕緊給我把雞蛋拿過來。”
桌上幾個人聞言搖搖頭苦笑,立馬將押注的籌碼給了她。
羅有貴愣了一下,轉頭問道:“她說的雞蛋是什麼意思?”
“賭注,一個籌碼,五個雞蛋,這籌碼你也可以換成錢……”
“這倒是挺方便……”
羅有貴看了看,又被人拉着坐下玩了起來。
不會也沒事,不要錢。
雖然不會推牌九,並且也聽不懂他說的什麼天,地,人,鵝,板。
什麼皇帝之類的根本不知道幹啥的。
但是數點也簡單。
當天就贏了個盆滿鉢滿。
回去的路上,羅有貴走的慢,因爲拎了滿滿兩筐雞蛋。
跟他同行的還是哪個胖乎乎的老大媽。
老大媽拎了一個筐,裡面大約有四五個雞蛋,看着他拎這麼多,羨慕的不行。
“我前一陣贏得比你還多,那時候……”
這時候羅有貴才發現,這老大媽腿腳有點不利索,走路怪模怪樣。
但是不當誤兩人聊天交流心得。
就這麼的,兩人還成了牌友。
不過往後一陣,這個老大媽運氣可能不好,是贏是輸。
贏兩把,輸一把。
贏一把,輸兩把。
贏兩把,輸三把。
把之前贏得全都輸回去了,還慢慢的拿出自己家底接着撈本,誓要把之前輸的贏回來。
慢慢的她就沒錢了,還來羅有貴這裡借錢。
羅有貴當時不差錢,又天天贏,跟這個老大媽關係又不錯,就借給她,每天借個幾塊錢的,根本就不在意。
因爲不差錢。
有時候賣完肉就過來,有時候沒搞到肉,也過來玩兩把。
慢慢的,他也開始輸了,就跟老大媽情況一樣。
這時候羅有貴早入迷了,輸了幾把大的,贏了一把小的,還挺高興。
最後一算賬,籌碼輸完了,羅有貴最近只感覺是運氣不好,可能是老大媽天天在她背後站的原因。
這老大媽早就把錢輸沒了,還天天過來,經常跟他借錢,借她多少,輸多少,羅有貴早就煩她了。
有次輸了一把大的,一下幾百塊錢輸了進去。
羅有貴輸急眼,對着身後的老大媽發脾氣。
“張大媽,別站我後面行不行,整天跟瘟神似的,往我後面一站,我的好運氣全沒了。”
張大媽當時就不樂意了。
“你還怪我!你瞅瞅你摸得那一把爛牌,我上去都比你拿的牌強。”
“張大媽,別說別的了,趕緊還錢。”
“還什麼錢,我沒錢。”
“你……”羅有貴氣懵了,這還有耍無賴的?
“你借我的錢,五十三塊錢,我都給你記得呢,趕緊還錢。”
“誰借你錢了,你自己給的。”
羅有貴氣的猛的站起來,指着她,憤怒說道:“你這就不講道理了!
你當時說的借我錢,以後還我。怎麼就成我給的了。”
張大媽絲毫不虛:“我說贏了錢還你。我贏了嗎?我沒贏,我怎麼還。”
這種耍無賴行爲,把羅有貴氣的夠嗆,動手就要打她。
張大媽後退一步,開始大叫:“打人了,打人了……”
這裡管事兒立馬攔住兩人,勸了勸兩人,不要在這裡鬧事。
這裡好幾個打手,長的五大三粗的,羅有貴也不敢鬧,又坐回去從新玩。
張大媽立馬跑路,欠的錢太多了。
她現在渾身家底輸的精光,怎麼可能還的起。
之後一段時間,老大媽再也沒露過面,羅有貴有心找她要錢去,又不知道她住哪。
羅有貴以爲張大媽心虛不敢來了。
但不是這樣。
他口中的張大媽已經成了植物人,在家躺着挺屍呢。
這時候羅有貴也是越賭越大,並且輸多贏少,最後倒是欠了兩千塊錢。
他借夠兩千夠,賭桌邊放高利貸的就不借給他錢了,並且讓他還錢。
羅有貴怎麼可能還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