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聞言覺得很奇怪，雲萬里從事刑警多年，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屍體也不知見過多少，按說應該不會這樣的反應纔對。
而且宋詞是肉食動物，聚餐不吃葷，那這樣的聚餐毫無意義。
“到底怎麼回事？能把你嚇成這樣。”宋詞有些興奮地問道。
雲萬里有些沒好氣地瞪了宋詞一眼。
很是硬氣地道：“只是覺得噁心而已，怎麼可能會被嚇到，我什麼場面沒見過？”
“行了，行了，怎麼個噁心法？”
“人被切了，跟豬一樣，有的切成塊，有的攪成肉末，凍在冰箱裡……”
“你別說了。”
宋詞直接打斷雲萬里繼續說下去。
見噁心到了宋詞，雲萬里露出得意的神色。
頸脖裸露在外的地方，還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幾乎延伸到下顎的位置。
“這麼狠的嗎？這件案子這麼惡劣，怎麼沒見報道出來？”宋詞有些好奇地道。
雲萬里直接拿過菜單，接着點了一大堆的葷菜，此時再見徐良發，心情激盪，暫時忘記了之前那些噁心人的畫面。
而徐良發雖然好奇，但也是謹慎之人，剛見面，連宋詞的身份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會貿然詢問。
“夠了，葷菜你又不讓點，不過，這位大叔，你有什麼想吃的嗎？”宋詞看向雲萬里身邊問道。
“沒事，我來。”
“菜老咯……”
“坐下慢慢聊吧。”宋詞對站着的雲萬里道。
“這是我們市刑警隊的老隊長徐良發，可惜……”
一旦客套之後，大家重啓話題，不過在這之前，雲萬里給雙方做了簡單介紹。
看到“來人”雲萬里也是大吃一驚，因爲這人，正是過去江州市刑警大隊一大隊隊長徐良發，不過早已犧牲。
“沒事，邊吃邊聊，你看還有什麼要吃的？”宋詞再次笑問道。
雲萬里見宋詞發愣，忍不住敲了敲桌子。
“把地址告訴我，我來安排。”雲萬里直接道。
原本昏昏沉沉的雲萬里一個激靈，汗毛豎起，嚇得一身白毛汗，整個人徹底清醒過來。
宋詞說了一堆，雲萬里算是聽出來了。
“徐隊，都這麼多年了，你還沒離開啊？”
“說實在的，如果光聽之前的話，或許覺得這女人做得太過，活該，自作自受，但實際上這女人這些年爲男人花了不少錢，別說把房子拿去抵押貸款，就是要他一套房子，一點都不過分……”
這話說得其實有點扯，除非老人有其他子女，否則什麼樣的親戚，願意照顧一個病怏怏的老人。
宋詞把杯中的水一飲而盡。
今天的案子，他自然也是清楚的，雲萬里的反應他也看在眼裡。
“小兄弟，我現在這個樣子，能吃得了東西？”
過了一會才嘆了口氣道：“先看看有沒有什麼親戚能代爲照顧，如果沒有，只能送往養老院了。”
但是宋詞並未說他，而是輕聲問道：“已經確認樑思雨的自殺跟他有關了嗎？”
當刑警這麼多年，這事其實並不少見，很多都是因爲家庭矛盾，小事積怨，日積月累，最後一朝爆發。
徐良發：……
“沒什麼，不過我記得那家還有個老人吧？身體好像還不太好的樣子，男的被抓了，老人伱們準備怎麼安排？”
“你不是有個老人，想安排進福利院？”
“也是沒法子的事。”雲萬里苦笑一聲。
“你也是知道的，幹我們這行的，經常遇到如同今天這樣的情況，所以跟市福利院經常有往來。”
一時之間，三人心思都很複雜。
“高人在民間啊。”
“這麼簡單的嗎？”
“土豆絲，西紅柿炒雞蛋，魚香肉……算了，豆角炒土豆，雞蛋炒洋蔥……”
他着一身警服，身材微微有些發福，面容肅穆，雙目如電，給人一種能看透人心之感。
宋詞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甚至徐良發都瞧出來了，但是他什麼也不說，也沒有露出不悅之色，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抿抿嘴，覺得很是神奇。
“不說這事了，你點菜吧。”雲萬里道。
“對。”
“還是不了吧……”徐良發語氣中略顯猶豫。
不苟言笑，很有威嚴，因爲沒戴帽子，所以露出一頭華髮。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爲了不引起恐慌，特別是同小區住戶的恐慌，這是必要的手段，等事情過去了，時間慢慢抹平一切，也就沒什麼了。
宋詞聞言，略微猶豫，然後道：“先查查吧，以後再告訴你。”
“徐隊？”
這也是雲萬里憤怒的原因之一。
“爲什麼這樣說？”
“你要是什麼未了的心願，可以和宋詞說，他會幫你的。”
語氣之中很是恭敬，宋詞也給他面子，端起茶杯和對方輕碰了一下。
所以當雲萬里如此和宋詞說案件經過的時候，旁邊那個中年男人，或者中年警察，就一直蹙着眉，很顯然對雲萬里的做法很是不滿。
“這個給你……你應該是萬里大哥的同事吧？”
果然，古人說詭怕惡人，是有道理的。
大概看出宋詞的想法，雲萬里又道：“有些話我不應該說，但是吧……那老頭估計是不長久。”
“對了，你剛纔不是說有話要跟我說嗎？現在說吧。”雲萬里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了一眼旁邊的徐良發。
雲萬里甚至認出，這正是馮志恆的那塊懷錶，不過此時徐良發就坐在他身邊，因此他並未出口詢問。
不過徐良發並沒有說，宋詞和雲萬里也沒再繼續追問。
徐良發張了張嘴，忽然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那能不能邊吃邊說，從中午到現在，我都還沒吃呢。”
“這是我妹夫宋詞，嗯……一個開網約車的司機。”
也只有這件事情，才讓雲萬里如此憤怒。
雲萬里聽宋詞說過一些關於詭的事情，所以纔會有此一問。
“要不然呢，你有想吃的嗎？自己可以看着點，今天他請客。”宋詞指了指雲萬里。
“夠了，夠了，太多會浪費的。”
不瞭解具體情況，宋詞並未發表意見，男人能隱忍這麼多年，恐怕女人也不見得一無是處。
不過他因爲要開車，自己沒喝。
“我身邊有人？”
宋詞心中不免有些奇怪，男人既然以如此兇狠的手段殺了女人，爲什麼沒見到女人詭魂，不過轉念一想，如此兇殘的手段，恐怕詭都得嚇跑。
徐良發繼續做他的詭。
所以宋詞決定先弄清楚再說。
最終的結局估計就是養老院。
雲萬里剛進刑警隊的時候，還在他的隊裡待過一段時間，所以嚴格說來，他還是雲萬里的領導。
果然就聽雲萬里又道：“那女人其實挺好的，除了脾氣差點，但是無論工作上還是家裡，裡裡外外都照顧得很好，反而這男人，沒什麼用，早年跟人做生意，欠了一大筆錢，還是女人幫她還……”
雲萬里繼續去當他的警察。
中年人做伸手敲桌子狀，神色豁達，兩人也沒多少悲切。
“哪有那麼快，而且市局一直壓着在，估計過兩天才能見報。”雲萬里嘆了口氣道。
中年男人聞言面露恍然，然後稍作猶豫，伸手拿起宋詞放在桌上的護符，然後他吃驚地看着自己的身體。
“萬里大哥還真沒騙你，我現在就是在跑網約車，混口飯吃而已。”宋詞笑着解釋道。
“你不是想要弄清他那串護符的來歷嗎？是我送他的。”宋詞笑道。
“第二件事，我想讓你幫我查一個叫齊廣慶的人，這人以前開了個叫廣慶的汽修廠。”
於是雲萬里陪着徐良發小酌起來。
不過宋詞想到了孟福生，他要是知道了，可不管你是不是精神病，絕對會瘋狂報復回來。
徐良發聞言愣了一下，然後深深嘆息了一聲，但卻並未出言多做解釋。
雲萬里很是不滿，直接從宋詞手裡抽過菜單，自顧自地用鉛筆打起勾。
而坐在雲萬里左手邊的那位中年人，同樣一臉吃驚地看着宋詞。
“要來點酒嗎？”宋詞笑着問道。
“查他幹什麼？”雲萬里有些好奇地問道。
“實際上局裡每年都有一筆資金劃撥，有往來合作，算是公益事業之一。”徐良發也在旁邊出言解釋道。
徐良發聞言看向宋詞，宋詞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雲萬里所說。
還真全是素，一點葷腥都不帶。
“謝謝，我敬您一杯，您喝茶就行。”徐良發端起酒杯向宋詞道。
很顯然，他認爲宋詞不想說，所以他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萬里，最近……”
於是宋詞向服務員要了一瓶江小白。
雲萬里聞言，趕忙坐了下來，於是宋詞再次按下手上的懷錶。
“對啊，徐隊，你想吃什麼，儘管點。”
然後三人在店門口分別。
“因爲這場兇殺案，還真因爲這老頭而起，現在死的死，抓的抓，老頭受到的打擊甚大。”
沒等宋詞詢問，雲萬里繼續道：“老頭早年亡妻，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就是現在這男人，男人倒也孝順，並未因爲老人年紀大了嫌棄，可娶了個媳婦性格厲害得緊，稍有不滿，就對老人破口大罵……”
宋詞開車回家……
“他是我安排的，你說呢？”宋詞道。
徐良發看向鄰桌，卻見對方的目光掃過他的身上，完全沒有在意的樣子。
而這一瞬間，雲萬里和徐良發都向他手上的懷錶看了過來，兩位都是刑警，觀察自然很是敏銳。
三個人，點了一大桌的菜，所以吃了快三個多小時，這才結賬離開。
“而且，多重人格量刑比較困難，甚至有可能免於刑事處罰，就要看夏京來的專家，報告怎麼寫了。”徐良發在旁邊小聲解釋道。
冷靜下來的他，倒是沒有了害怕，更多的反而是好奇。
“這樣我就放心了。”宋詞聞言也長舒了口氣。
宋詞說着，先是取出懷錶按下，又從手腕上褪下一串護符遞了過去。
“喂……喂……你在想些什麼？”
這個時候，服務員把第一道菜端了上來，徐良發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
“老人兒媳婦最近跟人做生意，因爲資金不夠，就想着找銀行做抵押貸款，可是名下沒有資產，於是就想着讓老人把房子過戶到她的名下，這樣就可以用房子做抵押。”
他驚訝地看向自己左手邊空蕩蕩的座位。
徐良發仔細打量着自己的雙手，滿是感慨。
“要得，不過不用太好，普通的就行。”
“我點好了，你要再點些什麼，自己看。”
但手段如此殘忍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從夏京來了個專家，不過即使這樣，估計還有得審，目前已經確定幾起案件與他有關。”
但云萬里作爲一名警察，他要保證程序上的正義，殺人就是殺人，可不管有沒有隱情。
“第一件事，我想讓你幫我打聽一下，市裡的那些孤寡老人都是怎麼安排，是進福利院，還是每個月可以領取到補貼，需要哪些手續，戶口不在江州市……”
如此一來孫奶奶就有了去處，只要常去探望一二就可以了。
徐良發也不客氣，直接點了點頭。
“不過，不會影響……”
他覺得洪秀英話中有些不實，裡面恐怕有其他隱情。
“老人自然是不願意，就因爲這事起了爭執，老人直接被氣住了院，一直選擇隱忍的男人這次終於爆發，積壓多年的怨憤徹底爆發……”
但是聞言之後，還是立刻點頭道：“對，今天我請客，隨便點。”
雲萬里把菜單遞還給了宋詞。
中年男人瞬間反應了過來，“你見過周小芹？”
“說起來，馮志恆的案情進展怎麼樣了？有結果了嗎？”宋詞有些好奇問道。
宋詞有心想要提醒一下雲萬里，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
他看向雲萬里的眼神，一副你在逗我的模樣。
雲萬里聞言沉默。
雲萬里說着難掩怒氣，直接把酒杯砰的一聲跺在了桌子上，濺得酒花飛起，發出極大的響聲，引起周圍之人轉頭看來。
但是對方並未立即伸手去接，而是帶有一絲警惕的神色，看向雲萬里的手腕，那裡同樣繫着一串護符。
但這並不是什麼不能見不得人的事，於是宋詞直接說起自己的事來。
要不是徐良發攔着一點，雲萬里怕是要把菜單上的菜全都點上一遍。
而且要不是知道宋詞身份特殊，這件案子在沒對外公佈之前，他是不可能對宋詞透露的。
宋詞：……
我又不是警察，程序上的正義，幹我屁事。
雲萬里站在一旁，一臉茫然地看着宋詞對着空氣說話。
“我還有點事跟你說呢？”
而且宋詞看着眼前的虛擬界面，果然，這是願望罐子，而不是功德罐子，願力值並未因此而增加。
“爸爸。”
宋詞剛一打開門，就見一個小“印第安人”撲了過來。
PS：高估了自己的速度，以爲下午能搞出來，沒想到搞到現在才寫完。
明天依舊兩章八千字左右，但是速度慢一點，我慢慢調整過來，望大家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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