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豁，哦豁，被你爸爸打屁屁了吧？”
暖暖圍着宋詞幸災樂禍，那是滿臉的興奮。
“你這小沒良心的，我被打你就這麼開心？”宋詞瞪着她道。
暖暖聞言，氣哼哼地叉腰：“誰讓伱騙小孩，奶奶都告訴我了，坐大火車，小孩子不需要打掃衛生。”
暖暖出去好幾天，趙彩霞和宋守仁自然要問她去了哪裡，玩了什麼？吃了什麼？
暖暖自然也是知無不言，於是地鐵上的事情也被她給說了出來，還頗爲驕傲地說自己打掃得很乾淨，很多叔叔阿姨還獎勵了她好吃的，以後可以幫奶奶幹活云云……
宋守仁聽了，火氣立刻噌地就上來，這小兔崽子，淨不幹人事，連小孩子都騙，坐個火車，還讓孩子不安生，不打他打誰。
其實說是打，倒也不是真的是下手，只不過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怒氣。
“好了，好了，你走開，不要在我眼前晃悠，小心我揍你屁股。”
“哼，我可不怕你，你打我，我就叫爺爺奶奶。”暖暖得意地道。
於是拖着小拖車，繼續往前走。
然後再低頭看向暖暖，卻見她眼眶中的淚水神奇地消失不見，而且也不和宋詞對視，斜看向一旁。
林妹妹今天是從古到今天上人間
是第一件稱心滿意的事啊~
我合不攏笑口將喜訊接
……
收銀給她臉色看，老人也不生氣，依舊一臉笑容。
這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她有糖吃。
……
如果保留葉子，自然吃點虧，超市多賺點，如果你扯掉葉子，其實也佔不了多大便宜。
收銀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因爲她知道明天她一定還來，因爲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無奈只能把袋口收緊，然後遞還給老人道：“拿着快點走吧，不要給領導看到。”
東園桃樹西園柳今日移向一處栽
此生得娶林妹妹心如燈花並蕊開
往日病愁一筆勾今後樂事無限美
老人穿着一件藍色的襖子，頭髮稀疏花白，面容蒼老，走起路來動作很慢。
出了超市門，她並未急着回家，而是在路邊的垃圾桶裡仔細翻找一番，見到一個可樂瓶，面露喜色地放進拖車兜袋裡。
宋詞：……
“我看你弄回去自己吃吧？你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吧？你再這樣，領導會批評我們的。”收銀員無奈地道。
路過一處公園，一段越劇唱腔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駐足望去，就見公園裡涼亭裡，有一羣老人圍坐在那裡。
旁邊看着的趙彩霞，笑得差點喘不過來氣，這樣可愛的小傢伙，誰又不愛呢。
老人靜靜聽了一會，直到一輛汽車從她身邊路過，才讓她回過神來。
而像老人這樣，只買了一塊豆腐，卻拎着一袋免費的萵筍葉，一次兩次沒關係，一連許多天都是如此，收銀員也感到很是無奈了。
宋詞：……
涼亭裡的演唱者，很顯然有一定的戲曲功底，唱腔高亢嘹亮，百轉千回。
就在這時，一輛車子駛來，不停地發出滴滴聲，好似在催促她離開。
這是越劇《紅樓夢*金玉良緣》選段。
“這小東西。”
聲音雖然不是高亢嘹亮，但也是宛轉悠揚。
她的動作很慢，走得也很慢，不知不覺就到了晌午時間。
等三人進了電梯，宋詞向趙彩霞叮囑道：“去超市，不要給暖暖買糖或者其它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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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無奈只能起身，也不準備找地方休息了，順着馬路繼續往前。
她口中下意識地輕輕哼唱着。
因爲宋詞要下到負一層車庫，而她們在一層就要出電梯，所以在她出電梯的那一瞬間，屁屁還是被宋詞給輕踢了一腳，可是暖暖纔不在意這些，一點也不疼，雙手提了提褲子，頭也不回地跑出了電梯。
宋詞的臉上滿是寵溺的笑容。
——
“大娘，你弄這麼多萵筍葉子幹什麼？”
不過聽起來，卻沒有了那股興奮難抑的興奮情緒，而是多了幾分惆悵。
“回去給雞吃。”老人笑呵呵地道。
看她這番模樣，宋詞哪裡能受得了，於是只能無奈地向趙彩霞道：“只能給她買一個，那種純牛奶的棒棒糖。”
暖暖聞言，一個前撲，抱住宋詞的大腿：“你是我最愛的爸爸呀。”
超市收銀員看着眼前的老人，臉上滿是無奈。
“嘻嘻。”
身後還拖着一輛小拖車，拖車的綠色兜袋上，還印有“xxx牌洗衣粉”的字樣。
累了一上午的時間，她就準備在馬路邊坐下準備歇歇。
“噗……哈哈。”
暖暖立刻從屁股後面跟上，她也要出門，和奶奶一起去買菜。
暖暖趕忙躲到朝霞的身後。
趙彩霞反手護住她，斥責道：“在電梯裡不要打鬧。”
萵筍是吃莖，葉子一般都會摘下丟掉，但是超市裡爲了保持萵筍的新鮮，一般都還會留有一些葉子，賣的時候，你可以把葉子都扯下來再去稱，也可以保留葉子再去稱。
“我都最愛你了。”她委屈地說。
“那我下次出去玩不帶你了。”宋詞道。
而且大超市也不會在意這些，只有小超市纔會在意。
一般年輕人買菜不講究這些，只有老人才會這樣斤斤計較，把葉子摘得乾乾淨淨。
“好，謝謝你姑娘。”
“好，我下次不來了。”
“踢你屁股。”宋詞擡起腳，就要輕踢她的小屁屁。
至於宋守仁，一早就去花市了，因爲暖暖昨天說什麼小蝴蝶姐姐家裡養了很多花，好漂亮，她也想養花云云，所以他去花市買兩盆花。
隨着老人的步伐，漸漸偏離了鬧市區，來到一片荒地，看樣子像是一處工地。
因爲昨晚喝了點酒，早上起得遲，所以到現在，還在家裡，要不然不等暖暖起牀，他應該早已出車去了。
“好了，我們走吧。”宋詞把灌滿的水壺拎起，帶頭向外走去。
老人笑眯眯地道了聲謝，然後拎着她花錢買的那塊豆腐，慢悠悠地走出了超市大門。
宋詞說着話的時候低頭看向暖暖，他話還沒說完呢，就見小東西，小嘴巴抖成波浪，淚水在大眼眶中打着轉。
但已經停工很久，被推土機推平的地面上長滿了雜草。
老人吃力地爬上土坡，在坡上有一處破敗簡易的棚子，那就是她的家。
這裡一向沒什麼人來，或許有時候會竄來幾個調皮的孩子，但是很快也會嬉鬧離開。
可今天讓她感到有些意外，門前坐着一個人，好像是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