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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後,安靜的別墅被一聲汽笛聲打破,從屋子裡跑出來好些下人,管家也赫然在列,恭敬的站在門口。

賀辭認真的端着書本聽着面前學識淵博的老教授的教導。一聲汽笛聲打斷了這位年邁老教授的解說,賀辭跑到窗邊,看着樓下的車子,他知道是男人回來了,一年前,男人去了很遠的地方,賀辭不知道男人去了哪裡,但是男人跟他說要乖乖的聽話,而且每個月都會打電話回來,雖然只有隻言片語,但是賀辭還是乖巧的聽從男人的安排。

站在樓梯口,看着從外面走進來的男人,高大的好像能撐起整片天,他崇拜敬愛的父親。

賀辭眼底波瀾涌動,男人回來了這個喜訊雖然他提前不知道,但是他還是很高興男人的回來。白皙的臉上露出淺淺的梨渦,“父親。”輕淺的叫喚了聲。

男人擡起頭,溫潤的目光在少年的臉上掃過,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這時候管家進來了,他的身邊還牽着一個可愛的小男孩,七、八歲大的樣子,眼珠子閃啊閃的,好不可愛。

賀辭疑惑的看着躲在男人身後的男孩子,只見男人一把抱起了這個孩子,男孩似乎極其粘男人,馬上抱緊了男人的頸脖,賀辭想到了當初的自己,也是這樣被男人抱在懷裡的,只是現在換了個人,有些羨慕的看着那個男孩子。

“來,見見你弟弟。”男人朝賀辭招招手,賀辭乖巧的走過去,對上小男孩圓滾滾的眼睛,“弟弟?”雖然賀辭不明白爲什麼會忽然間多出來個弟弟,但是對於男孩的到來,他還是很高興的。

“末末,叫哥哥。”男人低頭,溫聲溫氣的在男孩耳邊說,男孩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對着賀辭甜甜的笑了下,糯糯的嗓音直接叫進了心坎裡,“哥哥。”

賀辭雖然有一瞬間的不適應和難受,但是在男孩出聲的剎那應下來了。

因爲男人的突然回來,賀辭提前結束了他的歷史課,年邁的老教授被管家安排的人送了回去。

男人看了下時間,對着男孩說了些什麼,然後才轉頭看向賀辭,“末末說要去遊樂園,你也一起來吧。”

賀辭愣了一下,然後答應了,男人已經率先帶着男孩走出去了,賀辭在後邊連忙跟上,管家替他們打開車門,看到賀辭也來了的時候,無聲的嘆了口氣。

賀辭禮貌的對幫他開門的管家道謝,然後再坐進去。

車子緩緩使出這棟巨大的別墅,賀辭目不轉睛的看着窗外路過的風景,在他被男人帶回來的六年裡,只從別墅出去過一次,那次是因爲什麼纔出去的,他已經忘記了,他好像從來沒有嚮往過別墅外面的生活,男人給他十分舒適的生活,他過的很安逸,也給他安排了很多的課程,最近幾年更是從早到晚排滿了,他也沒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那個可愛的男孩子大概是還小,活潑好動的樣子跟小時候的他完全不一樣,男人牢牢的護着亂動的男孩子,似乎是擔心他掉下去,表情祥和。

賀辭不由想到了曾經的自己,爲數不多的幾次折騰都是在剛遇到男人那會,那時候大概男人是不耐煩的吧,他記得男人對他說:再動就把你賣掉。當時還真是嚇到他了。

似乎是他想的太入迷了,車子已經停下來了,男人抱着孩子走下了車,賀辭趕緊也下去,站在人來人往的廣場上,賀辭感受到了不一樣的舒心,跟整天待在別墅裡的不同,是心情放鬆並且自由的舒心。

自由,忽然間感受到的字眼,賀辭看向男人的眼中帶上了點迷茫。

男人抱着小孩招呼着賀辭跟上,手下的人已經買好票了,將門票交給男人,男人沒讓他們跟着,自己隻身帶着兩個孩子走了進去。

周圍洋溢的歡聲笑語,賀辭臉上也掛着柔柔的笑,賀靖年雖然看着前面但是他還是注意到了少年的舉動。

末末的小腦袋轉來轉去的,注意到男人走神後,他的小手拽了拽男人的鼻子,賀靖年沉着眼撥開他的小手。

正當這會兒,一道人流涌了過來,小丑牽着氣球走過來,身後跟着好些大人小孩,賀辭正好站在他們前面,大概是氣球太多,小丑沒看到自己前面站着個人,直直的撞上去。

賀辭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還是後邊的好心遊客扶了他一把。

賀靖年走在前面,回頭的時候沒看見賀辭的影子,往回走了幾步,看到賀辭被撞倒的情形,加快的走了兩步,在賀辭剛剛站穩後,還來不及跟後邊幫他的好心人道謝,就見到男人不太好的臉色。

賀靖年騰出一隻手,抓着少年纖細的手腕,“別再跟丟了。”

賀辭驚愣了下,看向男人拉着他的寬大溫暖的手掌,眉眼彎了彎,似乎很開心,低聲說道:“知道了,父親。”趴在男人肩頭的男孩子,倒是撇了撇嘴巴,抱着男人頸脖的手更緊了些。

因爲男人抱着個孩子,有好些遊樂項目都不能玩,賀辭本來就不是喜歡鬧騰的人,所以也一路跟在男人後面。

從旋轉木馬上下來,賀辭面上帶着紅暈,神情很是激動,賀靖年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塊手帕,先是替懷裡抱着的孩子擦了擦擡頭的薄汗,然後才轉頭問旁邊的少年,“熱嗎?”

賀辭淺笑着搖搖頭,“還好。”

路過一條遊樂街的時候,抱在男人懷裡的孩子指着不遠處的一家打槍的遊戲小攤,指着掛在牆上的娃娃熊嚷嚷,“熊熊。”

賀靖年自然知道他在說什麼,雖然覺得完全沒有必要自己動手,掃過旁邊的少年也是一臉期待的表情,最後還是擡步走了過去,因爲前面人羣比較密集,男人沒有再牽着賀辭的手,倒是會時不時的回頭確定他是不是跟上了。

賀辭擠開人羣的時候,看到男人單手舉着玩具槍,渾身上下散發的氣勢震撼人心,不少周圍的遊客都停下來觀望。

只見男人輕叩幾下,牆上的氣球瞬間破碎,每發每中,在攤主震驚的目光下放下了玩具槍,攤主瞧男人的架勢,原本想賴賬,被男人一個眼神掃過,嚇的都沒敢出聲,把掛在牆上的娃娃熊取下來遞給了男人,男孩迅速的接過跟他一樣大的娃娃熊,笑的合不攏嘴,把娃娃熊舉在男人面前擺弄了下。

“你要什麼?”賀靖年看到賀辭眼底的羨慕,舉着槍問了句。

賀辭沒想到男人會問他,當下就想說不用了,但是男人似乎不在意他的看法,對着擺在櫃檯上的一隻玩偶兔揚了揚手裡的搶,“就那隻兔子吧。”

說着連開數搶,賀辭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就從攤主手裡接過了兔子,遞到了他的面前,賀辭接過男人手裡的玩偶兔,手下是絨絨的觸感,他抱着玩偶兔,嘴角泛着若隱若現的梨渦,“謝謝。”

賀辭看着走在前面男人高大的背影,抱着玩偶兔的手緊了緊,加快了腳步跟上去。

管家站在門庭下,看着開進來的車子,男人把男孩放在地上,讓他自己走進去,管家接過男人手裡的衣服外套跟娃娃熊,恭敬的站在一邊。

“小少爺玩的開心麼?”管家注意到最後走進來的少年,和藹的問了句。賀辭揚起一抹笑,“很開心。”管家注意到少年手裡也有一個玩偶兔,隨即鬆開了眉毛,他還以爲少年跟着先生出去,會愁眉苦臉的回來,畢竟,他不在擁有先生全部的寵愛和注意力,而且這個年紀的孩子,大多也都是敏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