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一拿出來,方二爺也傻了眼:“什麼意思?這些東西都是那丫頭做的?”
“是,尤其這個東西,不知道是誰傳到了宮裡頭,聖上龍心大悅,傳話必要重賞發明之人,順便把專爲宮中製造錦紙的內造坊全權交由此人掌管!”方大爺手裡拿的東西,方二爺見過一次,正是那日方素衣拿給希哥兒用的東西,好像叫“尿不溼”。
“內造坊可是專做御用之物啊,這可關係到大內安全,聖上怎麼突然……”方二爺經商多年,自從去年內造訪的有些東西皇上特批,允許外賣民間之後,他對內造坊的所造之物可早就垂涎三尺。那可是一塊大肥肉啊!
“還不是因爲那個麗妃!”
“那個聖眷正濃,連爲聖上誕下十二皇子和十三皇子的麗妃?”
“是,麗妃用了這東西讚不絕口,兩個小皇子又對這些小玩意特別喜歡,麗妃整日都在皇上面前唸叨此事。你還不知道咱們皇上,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方大爺也不知道要如何評價當今聖上,就是評價也絕不敢真的把心中所想脫口而出。這可是強勢又任性的君王。
“大哥說樑王爺要給一樁大生意給我,可是與內造訪有關?”這話已經在二爺的心裡轉了一百圈,可算找着機會問了出來。
“是!”方大爺對自己的弟弟可是瞭如指掌,上次的事,自己失勢,二弟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現在他最迫切的就是重整旗鼓,也好早日彌補損失。
“可樑王爺怎麼捲進來了?”
“真笨,德妃娘娘豈是甘願落後之人!”
“哦,原來如此!可是這個臭丫頭現在不願意嫁樑王,這可如何是好?”
“這可由不得她!這兩天派人給我看好嘍,聽荷軒裡連只螞蚱也不許蹦出去!她要是飛了,咱們全都得完!”方大爺目露兇光。
“是!這事交給我辦,我必把那聽荷軒圍成鐵桶一般!”這種事可是他方繼宗的看家本事,爲了內造訪他這次絕不會再失手。
方筱悅一行人回到聽荷軒內,一進屋就發現了異常,原來在屋裡專門做給寶哥兒玩的那些小玩具居然全部不翼而飛。
“怎麼回事?誰來過?”方筱悅隱隱覺得這事可能跟剛纔那兩個變態大伯的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有關。
“小姐,我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呢,怎麼會這樣?”
“陳姐,我昏迷的時候,都有誰來過聽荷軒?”
“憐姐經常來,哦,好像有一日,憐姐身後跟來了兩個面生的婦人。”
“面生的婦人?穿着打扮如何?”
“很貴氣,看着就知道身份不低,長得也十分貌美,我是見那人不像壞人才……”
“這不怪你,是我疏忽大意了!”方筱悅懊惱不已,憐姐極其喜歡那隻鴨子,幾乎是走哪帶到哪,從來不離身不離手。那天她只是想試下反應,卻忘了這個階級森嚴的社會,上層階級對下層階級的打壓和豪奪絕對是隨心所欲、爲所欲爲的。她似乎是被人盯上了!
難道樑王突然要娶自己也與此事有關?
“玲瓏,你讓三爺去打聽打聽,我做的這些東西都去了哪裡?”方筱悅沉思片刻,便決定從小玩具的下落入手。
玲瓏立刻準備去找方三爺,推開院門卻被嚇了一跳,連忙回來告訴方筱悅:“小姐,院門外站滿了府裡的壯丁。”
好啊,看來這是撕破臉要來硬得了!黑妞和小花自從一進府就一句話沒敢說,現在又見到這般架勢,嚇得立刻哭了起來,黑妞邊哭邊說:“姐姐,這不是姐姐自己的家嗎?怎麼會這樣?”
小花也顫抖着聲音問道:“姐姐,我們會不會死掉!”
“不用害怕,姐姐會保護你們的,剛纔你們不也看到了,就憑姐姐的武功這些人根本不是對手。”方筱悅越說心裡反而越沒底,剛纔雖然一鳴驚人,震懾住了大爺二爺,但她後來還想試試時卻發現似乎還是不能完全運用自如,這時靈時不靈的內力還真讓人抓狂。
“小姐,怎麼辦?”玲瓏雖也有些驚慌,但這一路跟着方筱悅也算見了不少世面,一對比立刻顯出不同來。
“不怕,這局面估計三爺心中比我們更有數。就踏踏實實的在院裡呆着好了。”
此時,三爺正在房裡詢問三奶奶:“你怎麼沒去前廳?”
“啊?去前廳做什麼?沒人告訴我啊!”三奶奶一臉得驚訝,她心裡也覺得委屈,相公出門從來不跟她打招呼,大奶奶二奶奶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都不太搭理她。
她整日在家裡閒坐着,白天瞌睡連連,晚上反而精神百倍,翻來覆去睡不着,折磨的她頭髮掉了一把又一把。請了好幾個大夫瞧病,也沒見好轉。
希哥兒自從上次脫肛、肛裂之後,至今半個月了,還是沒緩過來。每次一排便就好像兵臨城下一般,弄得滿院子的人緊張萬分,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白氏也因爲那件事,自責傷心過度,生生回了奶水。偏偏希哥兒離不開白氏,換了好幾個奶孃希哥兒壓根就不吃別人的奶,八個月也只能早早斷了奶。早知如此,當初不那麼責罰白氏好了,現在三奶奶腸子都悔青了也無濟於事。
希哥兒沒帶好,三爺雖然嘴上沒責怪,但心裡多少還有些埋怨她的,自己的兒子自己本就心疼,便再沒有精力去管別人的閒事。
“最近可有外人來過府裡?”方三爺也爲自己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習性有些懊惱。現在弄得自己這一房如此被動,還可能坑害了素娘。
“三爺,我最近可沒精力管別的,每天就在院子裡呆着,哪裡知道這些事。”
“你一點風聲都沒聽到?”三爺覺得這更加反常了。
“沒有啊!對了,倒是憐姐前日回來說了一句什麼‘姐姐屋裡的玩具哪去了?’不過這事好像也沒啥……”餘氏唸叨着,手裡的活沒停,她是在比着方筱悅做的尿不溼樣子給希哥兒做呢,話沒說完,眼前一陣風,三爺便出去了,“這又怎麼了?”
三爺是要去聽荷軒確認下到底少了什麼!等到聽荷軒外卻發現門外站着二十來個壯漢,他略做停頓還是準備進去。守門的兩個壯丁說道:“三爺不能進去!”
“笑話,這是我的院子,怎麼進不得了?”方三爺可不管這麼多,還真是頭一次聽說,自家的院子自家人不能進。
“進得去,可就出不來了!”
“混賬!這是我爹留給我的房產,我是三房的一家之主,我是主子,明白嗎?我還沒問你們呢,誰叫你們杵在這的,快給我滾!”方三爺平時看着隨和,就是對下人也是和和氣氣的,可若真惹怒了他,生起氣來可是誰得情面都不講的。
“這……”那個守門的壯丁一時語塞,這些話句句在理,他們的確不佔理。
“三弟切勿生氣,這是大哥吩咐下來的!”此時,方二爺走了過來,向方繼良解釋道。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這聽荷軒什麼時候成了大房的院子?”就連一向消息靈通的餘氏,竟然也毫不知情,可見這事必是大房二房聯合起來,故意隱瞞繞開三房。樑王爺娶素孃的目的恐怕沒有那麼簡單,要說這事對身爲樑王幕僚的大哥有利很正常,可怎麼從不插足官場之事的二哥也這麼積極?方三爺腦中飛轉,但是苦於得到的信息太少,總覺得中間少了一環什麼。
“沒錯,這聽荷軒是你的,可這整個方府的家主不是大哥嘛!咱們最好還是聽長兄的!”方繼宗拍了拍方繼良的肩膀,勸他不要無事生非,乖乖過自己的日子就好。
“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敢情這圍的不是你家婉孃的院子!”方三爺急得沒辦法只好衝院子裡喊起來,“素娘,素娘不要急,爹會想辦法救你的!”
“三爺,小姐說生恩來世再報,她已經是死過三回的人了,有人救就救,沒人救就算!”院子裡的玲瓏應聲回道。
方二爺聽着可不得了,這是要尋死啦,這可不行:“嚇唬誰呢,我可不怕你尋死覓活,樑王爺可說了。你就是死了,也是他樑王的鬼。不論生死,卿卿必娶。”這話進了方三爺的耳朵裡卻變成了另一層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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