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兒,你現在反而比以前更可愛了!”
“你這意思是,我以前不可愛?”方筱悅嗔怪到,這話聽着不太像是誇她。
“你非要這麼理解,也怪不得我!”
“你的意思我明白,其實或許拋卻了一些顧慮,人反而更能看清現實!其實我之所以收束脩也是爲了給任教的先生們多給些月銀。做學問做教育爲什麼非要跟清貧裹在一起。他們能得到尊敬也應得到應有的體面,這樣也才能更好的維持任教執教的風骨,也能更加專心的教導學生,這最終受益的還是孩子們。”
方筱悅以前就想過,現代的幼兒老師的確非常辛苦,而所得的工資又遠遠不能與付出成正比。如此一來願意做幼師的人只會越來越少,而選擇做幼師的人也會朝三暮四,一有機會便會離開抽身離開。
既然現在她在這裡,又陰差陽錯有了改變這一切的機會,便要把事情儘量做到最好。人的能力有限,而她所要做的便是將心中志向執行到底。
“悅兒,你什麼時候能夠多分點心給我?”万俟燁嫉妒,的確是嫉妒。悅兒每次考慮孩子的事都要比對他好太多。
“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如今又有這樣的地位,哪裡需要我爲你考慮?”
“不,哪些與我都沒什麼,我最在意你!在意我在你心中的地位!”
“……”自從梅林回來之後,万俟燁不管說什麼最後都能繞回來,方筱悅知道他有些急了。
“人都嫁給你了,你還擔心什麼?”方筱悅臉紅了半天,才說出這一句話來。
“你以前跟我說過,你們那裡就是成了親,如果覺得不合適,也會和離的,不是嗎?”
原來自己早就跟他說了自己的來歷?他這好像也算是坦然接受了?
“難得你有這樣的危機意識!”方筱悅不知爲什麼,說到這裡會想起宋蓮出來,那個約自己到梅林最後卻被万俟燁佔盡了先機。
“誰叫我至今都弄不清楚,你身上到底還有多少令人發狂的驚喜!”這是他的肺腑之言,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悅兒居然還能想到再開辦一個皇室悅兒園。從小便爲寶哥兒培養勢力,再讓這些人接受同樣的教育,如此即便將來不能成才,也會爲寶哥兒未來的執掌乾坤打下結實的基礎。
從民間到皇室,這中自幼而起的教育,絕對不亞於一場巨大改革。這比任何的鐵腕政權比任何的強徵壓迫都要可怕,這纔是潤物細無聲的洗腦。對用,悅兒的話講這真的就是一場日新月異的洗腦。
“你所做的,就像你說的那樣,是真正可怕的洗腦!”
“洗腦這個詞,褒貶不一,我怎麼從你嘴裡聽出了貶義?洗腦也分好的先進的,分不好的落後的,以我們那的文明來看,似乎應該算是一個好的變革!只不過我用的方法是最柔和的方式!”其實對於現代文明而言,有些東西她並不覺得是真的先進。好在她並不是照搬,而是有選擇的引進。
“也是最徹底最可怕的方式!”万俟燁說到這裡,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來,“悅兒,你是不是知道,在大海的另一邊還有別的國度?”
“怎麼突然這麼問?是的!有很多的國家,說的語言也不同,就好像我之前說過的阿拉伯數字,也是阿拉伯人發明的文字……”
方筱悅把現代世界的五大洲四大洋等等知識,跟万俟燁侃侃而談起來。男人的那種爭霸四方的熱血和天性似乎都被方筱悅無意中點燃。說了半天突然意識到,万俟燁問問題似乎另有所指。
“是不是有了什麼新發現?”方筱悅說的好好的,突然話鋒一轉又問了一句。
“後知後覺,是啊!我的江寧水師已經發現了海的東面有一個島國!可惜聽不懂,也不知那個國家是什麼國家!”万俟燁不知道那個島國叫什麼。
“東瀛?扶桑?倭國?還是什麼?”方筱悅腦海中的第一印象便是這幾個名字,總不可能叫日本。
“不知道,不過似乎東瀛有些像!”
“哈哈,太好了!將來……”方筱悅心底一陣激動,能不能把那個島國併入大秦的版圖?能不能讓他永遠乖乖臣服於腳下?
“將來什麼?我怎麼在你的眼裡看到了一抹嗜血的光?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万俟燁此刻看到身邊之人,的確很像再跟自己的手下,甚至朋友高談闊論。
“算了,沒什麼?這事是你們男人的事,我還是做好自己的事吧!”其實方筱悅心裡有着大多數中國人都有的對某國提防之心。
如果按照歷史來看,大秦目前的軍事和政治都應該遠遠優於東瀛,如果現在將其征服絕對不是癡人說夢。但她後來轉念一想,這茫茫大海之上,人能到達就已實屬不易,更不要說再去征服了。
女人,本王還是知道你的那點小心思的!万俟燁心中已隱隱猜到,這樣的事的確不是你們女人的事!
如此,万俟燁又悲哀的發現,怎麼聊着聊着又聊到了這些正經事上了?他可是要談不正經之事的!
可也知道方筱悅多多少少還是故意爲之的!
唉!也不知這追妻之路何時是個盡頭啊!可終究不忍心勉強心上人,万俟燁也只好每天陪着她談天說地,卻總是無關風月。
轉眼,臘月二十三小年已至!
秦簡書等人似乎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轟炸,摺子
了新一輪的轟炸,摺子上無非還是針對康王妃的各種猜測合和指責。前一輪,皇帝與康親王商議後的結果還是把一切留到除夕家宴時宣佈,便沒有對他們這些朝臣的摺子做任何批示和處理。皇上在上朝時還以“此爲皇室家事”爲由,輕描淡寫的揭了過去。
現如今,秦簡書又不知發了什麼瘋,竟然又開始叫囂起來。
皇帝這一次,也已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便直接在朝上宣佈了寶哥兒的真實身份。
果然,寶哥兒大名万俟堔,實爲齊王與南理女皇之子,皇帝這麼一宣佈,立即震驚朝野!將秦簡書等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什麼?寶哥兒竟然是齊王之子,不僅如此,現如今還是南理女皇之子,這樣的身份地位,他們竟然還質疑他是私生子,是見不得光的野種,甚至污衊那個女子是個不守婦道之人,甚至懷疑她是西夏奸細。
“爾等真是妄爲男兒,紅口白牙,毫無真憑實據的相信那些村野之人的猜測,反而不如朕的好兒媳,根本不與你們一般見識。只旁觀者爾等衆生相!如今你們終於知道這個中緣由,還有什麼好說的?”皇帝雖然身子不如以前健朗,可畢竟帝王威儀猶在,幾句話,便將衆人說的無地自容。
“……”大殿之上,鴉雀無聲!皇帝瞥了一眼,便知道,這些人只是一時被這樣的消息震驚到無法正常思考,等到他們回去仔細琢磨之後,必然還會有一些新舉動。
畢竟康親王府已經有了太大的榮寵,如今如果再有養在膝下的齊王之子上位成功,那日後便完全是康親王一手遮天。
秦府,秦簡書正與衆人商議此事。
“如今這局面,似乎根本無法扭轉!”
“當初要是我們都站在康王隊伍中……”
“現在還談什麼當初?當務之急,一個小皇孫認祖歸宗也算不得什麼要緊事,只是諸位大人有沒有想過,皇上這到底是何意?”秦簡書一句話,把衆人的思緒都拉了回來。
“是何意?皇上一直對齊王心有愧疚,知道那個小娃娃是齊王之子,肯定會倍加寵愛……”
“是,這倍加寵愛可就大有玄機了啊!”秦簡書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而且我聽說,皇上龍體欠安……”
秦簡書沒有再往下說,可言外之意已經非常明顯。在這個敏感時期追認齊王之子,恐怕皇上事後還有大的動作吧!
“秦大人的意思是,皇上要立這個不到兩歲的娃娃爲皇太孫不成?”
“不錯,極有可能!”秦簡書端起桌上的茶碗,輕輕啜了一口,又將茶碗重重放下。
那半杯茶碗,被重重放下,碗中茶水激盪而出。像極了此刻大廳中衆人的心思。
“如此一來……”這事就不好辦了!
“那麼一個小娃娃,就是登基爲帝,肯定也是個傀儡皇帝,大家不必驚慌!還不是誰對他好,他就聽誰的?”杜大人一直沒說話,此事才站出來說出自己的意見。
“杜大人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小娃娃不足爲懼,可你不要忘了他的親叔叔是誰?親嬸嬸又是誰?”秦大人按下心中鄙視,到這時候了還看不清形勢?
“大人的意思是,皇上突然對康親王恩寵倍至,是因爲小皇孫?”
“其實如果康親王當皇帝呢……”秦大人話只說到一半。
“看來,如今這一邊倒的局面是不是也讓秦大人心中不安了啊!”這挑撥離間之事最拿手的當然還是他杜仲啊!
秦大人面上笑得和煦,心中卻忍不住又罵道,傻子,你不當槍使,誰能當槍?
與此同時,這麼重大的消息,自然也在第一時間傳遍了全城。
康親王府和康王妃再次被推到風口浪尖上。百姓的議論多是以褒爲主。
“康親王妃真是不簡單啊,當初這麼多人誤會她,很多人還說她未婚生子,不守婦道,應當被浸豬籠,誰知道最後竟然是好心收養了別人的孩子……”
“要不怎麼說,康親王如此寵愛她呢,這麼天大的誤會,她一直不言不語,從未爲自己辯解過……”
“同樣是母親,這必是愛到了極致啊,是不想讓人非議她的兒子,自己生生扛下了所有!”
“這樣的女人誰不愛啊!就連宋家三少也對她情有獨鍾。”
“啊?人家都已經是康親王妃了,宋家三少這是要做什麼?”
“唉……這些權貴們的世界,我等凡夫俗子如何能懂!我只知道這個康親王妃着實與衆不同!”
這些議論方筱悅不想聽,卻有玲瓏這個小八婆幫她收了個盆滿鉢滿,每天跟她嘮叨的沒完。
“小姐,皇上怎麼突然就宣佈了呢!不是說要等到除夕嗎?”
“肯定又是那些大臣們說了什麼唄,別人找不出什麼錯來,便只能從我身上找!”
“好在百姓們心裡都向着小姐你呢!”
“公道自在人心,不過有時候也未必是好事……”
“什麼意思?”
“你不懂!等以後了你才能明白!”
小姐又故弄玄虛了,玲瓏嘟起嘴巴。不懂也不跟我說,跟我說了我不是就懂了嗎?!再看看自家小姐又要準備帶寶哥兒出去玩了,玲瓏只好忍住話頭。跟着收拾起來!
這些天,每天小姐都推着搖籃車帶寶哥兒出府遊玩,如今正在風頭上,這樣還出去
這樣還出去,真的好嗎?
看着玲瓏擔心的眼神,方筱悅說道:“沒關係的,不出去怎麼能知道大家的真實反應呢?”
玲瓏儘管仍然很擔心,但也只能跟在後面出門。快出門時,卻看到趙用對她不停的使眼色?
啥意思?玲瓏腳下猶豫。方筱悅看見便笑着說:“行啦,我們就在附近轉轉,不用你跟着,你去會你的情郎去吧!”
“小姐,說什麼呢?”玲瓏捂着臉,直跺腳。雖然也不算什麼秘密了,但每次被小姐這麼說,玲瓏都是羞紅了臉。
那邊不願出的趙用,聽見主子的話,也是一臉可疑的紅光。
“快去吧!”如今郡主府和康親王府雖然沒合併,但原本隔着的一道院牆已經開了角門,外面看着是兩個府邸,其實早已算是一個府了!趙用主要還是負責郡主府內的事物,但忙不過來時,也是要在康親王府內幫忙的。這麼早來找玲瓏,必然又有什麼事要置辦了吧!
剛出府門,便見到万俟燁從外面騎馬趕來。
咦,這麼早就出了門?
“今日還要出門?”
“嗯,帶寶哥兒玩,順便轉一轉,選址啊!”
“我陪你們……”
爲什麼?方筱悅剛想說,可万俟燁已經把馬交給門房,自己連衣服都不換,就與她並肩而行。
坐在小車裡的寶哥兒卻是有些不悅。本來是孃親跟他兩人的小世界,如今卻又擠進來一個人,還是他最看不順眼的叔父。
躲在門後的玲瓏此時才明白趙用的用意,哪裡是有什麼忙不開的事情,分明就是怕她攪了王爺一家三口的溫馨氣氛啊!
“出來了,出來了!”每天街上的百姓都算準了王妃帶孩子出門的時間,原本還想着今天因爲寶哥兒的身份,不會再出來遊玩,沒想到王妃還是如往常一樣。
不,有些不一樣,王爺竟然還陪在身邊。
以前人們關注的是王妃自己,現在都把目光聚焦在寶哥兒身上。年幼的寶哥兒,雖然懵懂,但也知道今天似乎真的與往常大不相同,車還沒推幾步,寶哥兒就有些受不來哦衆人的眼神,頭扭到後面,兩手張開,要方筱悅抱着走!
“我來抱吧!”万俟燁輕巧的抱起寶哥兒來,雖然寶哥兒憋着嘴不是十分情願,但到最後也沒沒要孃親抱他。
王爺當衆抱孩子逛街,大概万俟燁這也算是大秦絕不僅有的奇葩王爺了!
方筱悅也是聽說過的,古人講究“抱孫不抱子!”,大戶人家的父親即便在家裡也不會抱孩子的,更不要說出來當衆抱孩子了。
如此以來,方筱悅推着車,万俟燁抱着寶哥兒,本身三個人的顏值就很強,如此一來便成了街頭巷尾最搶眼的一幕。
“快看啊,康親王爺竟然抱着齊王的孩子呢!”
“不是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嗎?怎麼現在看起來,畫面如此溫馨!”
“這真的是康親王嗎?”
“康親王妃果然是好福氣啊!”
“不過,不知叔侄倆能和睦相處多久……”
在衆人的稱頌聲中,也總會有一兩個唱衰之音。只不過這些話對與方筱悅而言根本就是毛毛雨的存在。她今天之所以還要如常出來,只是想跟大家表明一點,不管誰得身份有變,不變的還是生活。
即便不能記得全部,這些爲人處事的天性,她還是一樣遵從。
路過,一處茶樓時,樓上黎文茵和宋蓮出正坐在窗口品茶。看見方筱悅一家走來,黎文茵的臉上露出一絲失落:“悅兒,都不記得我了!唉!”
“你出現的太晚!”宋蓮出自從看見方筱悅之後,眼睛就再沒離開過。
“出現的早,沒心也沒用……”黎文茵這話是在暗指宋蓮出。兩人倒是青梅竹馬,卻是一樣無奈。
“嗯?你說什麼?”宋蓮出恍惚間沒太聽清楚。
“沒什麼!只是現在這個局面,不知要如何幫他們!”黎文茵跟大家一樣,也是這幾日才知道寶哥兒的身份。
“這也要看某人願不願意讓你幫了啊!”
“你說,要是寶哥兒真的登基爲帝,那悅兒到底是皇太后呢,還是依然當着康親王妃?”黎文茵突然想起這個問題,按照領養關係,方筱悅自然是當之無愧的皇太后,可如今負責的是,方筱悅又是寶哥兒的親嬸嬸,這事似乎有些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