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靜靜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微風輕輕的吹起了她耳畔的幾根青絲,在風中飛揚,只是那瘦削分明的臉顯然不再是當初他深愛的那個一牽起他的手就會臉紅的清歌。
“你是怎麼知道的?”雲笙原以爲可以通過歐陽婉兒離開翡翠明珠,即便是歐陽顏顏與韓子瑜都不曾知曉烏蘇一族真正覆滅的原因。
歐陽婉兒微微一笑,卻是滿臉的淡然,“這自然是可以推算出來的。”
“哦?”雲笙微微挑起眉毛,明顯的懷疑,“就連你娘都不曾推算出來的真正答案,你又是如何知曉的?”
歐陽婉兒靜靜的享受着桃花的芬芳,靜默不語。
“若是你能解開我心中的疑惑,我便放你出去,如何?”雲笙實在是好奇,歐陽婉兒不過二十三、四歲的模樣,又是如何推算出百年前的事情呢?好奇心圍繞着雲笙,此刻他只想知曉答案。
“既然如此,便解開你下到烏蘇神女身上的詛咒吧!”歐陽婉兒想了想,終究還是提出了這個條件,這個詛咒傷害了自己沒有關係,但是絕對不能傷害念佑。
“你也有愛的人的嗎?”雲笙微微一笑,只是笑容有些落寞,“我原以爲,清歌今生只會爲我綻放笑容。”
“只是可惜你親手將那個溫暖的笑容毀滅。”歐陽婉兒微笑迴應,見到雲笙難過的表情,只是不置可否的看着他,“如果真愛一個人,還有一種勇氣,那便是放棄,若是當初你堅持自己愛她的決心,收起自己的私心,也就不會鑄成大錯,後悔一生。”
雲笙忽然思索開了什麼,就連眼淚也隨着笑容一起出現,滴滴淚珠在空氣之中四處飄散,就連空氣之中也瀰漫着悲傷的味道。只是失去的便不復存在,若是真的在乎,就要學會珍惜。
“你猜的不錯。”雲笙平靜之後,淡淡的開口,“當初我恨情歌,恨清歌不懂我的想法,竟然放棄了一直在苦苦掙扎的我而去尋找一個那樣不出衆的男子,自我的心中自然是憤恨的。”
歐陽婉兒靜靜的聽着他的訴說,不經唏噓。時光荏苒,流水般的光陰我們只能以愛當做紀念,若是愛不復以往的純淨,放棄又何嘗不是一種必然?
雲笙以雲族的神識對清歌的後人都下了詛咒,得之不所得,恨之不所恨,失之不所之失,愛之不所愛。若愛之所愛,必將逝去,如此往復,生生世世!
清歌永遠不曾想到曾經她深愛的雲笙最終纔是傷害她至深,得不到應該得到的,失去了不該失去的,愛她的人永遠不會讓自己心動,若是相愛,必將逝去。讓人生留下的全部都是遺憾,雲笙,愛她是有多深,恨纔會如此深刻?
“你後悔嗎?”歐陽婉兒忽然問道。
“後悔又能如何?”雲笙笑着,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柔,只是笑容之中有着太多的迷惘,“也許老天讓我一直活下去便是對我最大的懲罰,我與清歌,永生永世沒有機會再重逢。”
愛就是兩難的選擇,若是深愛,必然受傷。
“這一次的戰爭我不會涉及到百姓,至於你下的詛咒,我只希望你可早些解開。”歐陽婉兒誠懇的說道,“若是我孤身一人倒也無妨,如今我已經有了孩子,我不能容忍她也揹負詛咒。”
雲笙對於歐陽婉兒的話語很是爲難,“命,乃天之所定,切不可逆天而行。”雲笙仔細的勸慰道,只希望歐陽婉兒可以將自己的話語放在心中。
“既然如此,我便送你出去吧!”雲笙默默地轉身,瞬間便消失在眼前,希望只一次百姓們可以不用在承受自己犯下了劫難。運動百年來修煉的靈識,終究將歐陽婉兒送了出去。
當一縷白煙在眼前消失的時候,歐陽婉兒忽然眼睛有些刺痛,不曾看清身旁的那個人早就在空中灰飛煙滅……
元佑在翡翠明珠旁守候了兩天,明明四周空無一人,元佑就是感覺歐陽婉兒就在自己身邊,自己甚至能夠聽到她微弱的呼吸聲,但是怎麼都尋不到她的身影。
“婉兒……”元佑在心中焦急的吶喊着,卻聽見巨大的爆炸生之後,四周瀰漫着一股青煙,原本通透如玉的翡翠明珠竟讓在空氣之中爆炸,然後逐漸的變成了一塊石頭,正疑惑眼前的變化之時,便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元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連日來的焦慮讓他夜不能眠,如今看到安然無損的歐陽婉兒,只覺得幸福。
“元佑,我們談談。”沒有推開眼前的人,歐陽婉兒只是聲音清冷的說道,“我們結盟吧!”
“婉兒的意思是?”元佑有些疑惑,隨即想到了什麼,“蒙軍的黑火藥是你給的?”
見到歐陽婉兒點頭,元佑心中先是不解,然後震驚,更多還是心痛,“婉兒,你可知道黑火藥傷害的都是無辜的百姓?”
“我知道。”歐陽婉兒冷冷的回答,只是心中也是滿腹的不安於委屈,只是如今卻不能說出這些。
“既然如此,你想怎樣合作?”元佑的聲音之中充滿了疑惑與不滿,故此就連語氣也冷上了幾分。
“我想幫你擺平蒙軍,但是你要講絕情谷交給我,讓我和念佑過與世無爭的生活!”歐陽婉兒立刻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爲何?”元佑憤怒的說道,“若是蒙軍戰敗,你和念佑都應該回到皇宮。”
歐陽婉兒卻是微微搖頭,“元佑,我不適合深宮的生活,我更希望念佑無憂無慮的長大,而不是在皇宮那個個個都心機深重的地方,另外,我願意跟你同盟,你無法拒絕,因爲我有筆黑火藥更厲害的武器。”
“婉兒,你瘋了嗎?”元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眸,你可知道那都是我烏蘇的子民?”
“我只想自私的帶着念佑好好的活着。”歐陽婉兒誠懇的說道。
“難道,我的身邊真的讓你那麼痛苦嗎?”元佑忽然間覺得心中狠狠的痛着,原來一旦放手便再也回不去了嗎?
“我不是與你商量。”歐陽婉兒語氣堅決的說道,“若是你不同意,我想這個條件足夠打動東方玉兒。”
元佑依舊是滿臉的不可置信,片刻的沉默之後只得默默的點頭,一想到很有可能便失去眼前的女人,元佑就止不住自己想要靠近的腳步。
只是還沒有觸碰到她的衣衫,留給自己的便是一個淺淺的背影。
一路的奔馳,帶着焦急的心情,歐陽婉兒終於在次日黃昏到達了趙家的宅院。
短短五天,對於念佑的思念就那麼的濃烈,歐陽婉兒微微的勾動嘴角去,輕輕的笑着,若是念佑可以再趙家的宅院之中慢慢的成長,又何嘗不是一種福氣?遠離紅塵與喧囂,擁有着自己的一方淨土,至少不會被自己的情感束縛,也算是自在。
屋裡的翠屏聽到馬蹄的聲音,便忍不出探出頭來,直到看清了眼前的聲音,那淚水也開始不爭氣的落下,“妹子,你終於回來了,俺可想你了。”
歐陽婉兒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翠屏姐,我不過出去了五天,在你心中的地位就上升了啊?”
“你這妮子,好沒良心,將我和念佑仍在家裡不管不問,回來就取消俺!”翠屏又忍不住笑着說道。
歐陽婉兒微微一笑,“回家的感覺真好。”
翠屏微微一怔,隨即爽朗的笑道,“若是妹子願意,這裡一輩子都是你的家!”
“嗯。”歐陽婉兒重重的點頭,就覺得心中很是滿足。
“念佑了?可是在讀書?”歐陽婉兒急切的問道,當初走的匆忙,沒有時間和念佑解釋清楚,念佑肯定要生自己的氣了。
“在屋裡跟蘭姐兒繡花呢!前兩天每天這個點都在院子門口等着,今天聽着馬蹄聲卻還沒有出來想,想來是生氣了、”翠屏微微嘆氣,七歲的孩子就這般敏感,若是再大些,會不會依然抑鬱?
“蘭姐兒來了?”歐陽婉兒已經猜到了念佑的心情,只是蘭姐兒居然會來陪伴念佑,倒是讓人吃驚。
蘭姐兒本命趙蘭,是趙喜一母同胞的親大哥的大女兒,今年已經十歲了,往常只在家中繡繡花,很少出門,如今竟然和念佑成了朋友,歐陽婉兒有些驚喜,不過想想也就明白了,如今翠屏打着肚子,自己又不在家,若不能找個沉穩點的,自然也不能看顧好念佑,看樣子爲了念佑,翠屏怕是費心了。
“翠屏姐,這幾天辛苦你了。”歐陽婉兒發自肺腑的感激道。
“哪裡辛苦了,蘭姐兒也是個沉穩的孩子,念佑很是喜歡她,你見了便知曉了。”翠屏雖然是農戶人家出生,但是畢竟在城裡的小姐身邊伺候過,說起話來也是一板一眼的,倒是讓人討厭不起來。
穿過跨院,便來到念佑如今居住的小院子,院子裡頭擺着這個季節各式各樣的鮮花,看到蝴蝶撲騰着翅膀在空氣之中飛舞的樣子,歐陽婉兒也感受到了年輕的活力,只是就算自己來了,念佑還是不現身。
“念佑妹妹,這的不打算開門麼?”開口詢問的便是杜蘭,一生鵝黃色的衣裳,明媚的面容之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挺起的鼻樑,看起來就像工人仔細雕琢的一幅畫,傳言杜蘭兒母親是當年兩鎮知府的掌上明珠,後來家道中落,在回京投奔親戚的時候被劫匪所欲,辛虧趙喜的哥哥找財帶着夥計壓着米糧回京,纔會獲救,而杜蘭兒的母親便以身相許,只是沒過多久,杜蘭兒的母親便因爲憂思過度,如今眼前的杜蘭兒看起來倒是個乖巧的孩子,歐陽婉兒暗暗在心中打量道。
“念佑,真的不理母親了?”歐陽婉兒見敲門沒有人應聲,便運用靈力,徑直走了進來。
念佑還在坐在牀上一言不發,只見杜蘭兒輕輕的對歐陽婉兒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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