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凌禛揍人
“算了,還是不問了,問出來只怕你會更不高興。”凌禛舔舔脣,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我的表情,狀似無意的搖了搖頭,那模樣真是百年難得一見。
“問,你問!”俗話說好奇心能殺死貓,此時此刻我分明就是那隻不知死活的貓。
“那我可真問了!”凌禛又掃了一眼我的表情,然後在我期待的目光中,一字一頓的問:“昨兒個晚上,你說的不要,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什麼要不要的。”我神經緊繃,一時間倒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意思。
“就是那個啊!”凌禛故作爲難的嘆了口氣,晦澀道道:“就是昨晚,你不是哭了嘛!我就想知道,那會子,你是舒服的不行,還是難受的哭了?”
他話都說到這裡,我要是在不明白,那絕對是我腦子進水了!只是明白歸明白,脾氣也隨之蹭了上來。丫丫的,我在跟你說正經事,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
見我臉色不停變化,凌禛不由得退後兩步,惡人先告狀道:“我就知道有些問題你答不了,你卻偏偏要我問,現在好了,鬧的兩個人都不高興,你滿意了?”
我懶得跟他強詞奪理,只撇撇嘴,扭着腦袋四處亂瞄,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似的。最後,眼睛一亮,將目光定格在牀頭外側的一顆夜明珠上。夜明珠看起來很大,光也夠亮,蒙古包主人怕影響客人晚上睡覺,特意在上面蒙了一層紅布。我以最快的速度,將那東西抓在手裡,朝着凌禛便劈頭蓋臉的砸過去。
凌禛壞壞一笑,輕輕鬆鬆的避過,又輕手輕腳的下了牀,將東西撿起來,對着我微微一笑,搖手示意:“這東西可是好貨,不小心砸壞了怎麼辦!”
“所以我希望被砸壞的是你!”俏臉通紅的狠瞪着男人,我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氣。但是很明顯,凌禛根本不爲我的怒氣所動,只是輕輕淡淡的笑了笑,便往外走去。
我心中更加不爽,卻無奈不管做什麼都只是氣到自己,根本傷不了他。沒辦法,我只能將恢復心情的方法寄託在比我笨的人的身上。
玉鸞的蒙古包,無疑是個好的去處。這麼想着,我也的確這麼做了。
喝着玉鸞親手調製出來的香茶,我心情果然好了一截。一連三杯下肚,更是煩惱俱消。
“對了……”放下手中茶杯,我正準備跟她說些別的事情,卻意外發現她露出來的半截雪臂上有幾處青腫的痕跡。我是生過孩子的人,因此一眼便看出了那東西的來歷,心中不禁浮起一抹疑惑,玉鸞到底是怎麼回事。那男人,又是誰!
“怎麼了?”見我突然開口,又突然沉默,玉鸞顯得比我還要疑惑。
“沒什麼。”我搖搖頭,尷尬的笑了笑,側首,又若有所思的問了句:“這些日子不曾找過你,也不知道你跟睿策太子相處的怎麼樣?”
“蠻好的。”玉鸞彎脣,笑着答了一句,然後便羞澀的別過了頭。看她的表現,我有九成把握,那男人是睿策太子。
但是睿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他難道不知道婚前失貞是多大的罪名嗎?還是說,他們並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抑或者,他本來就是故意的,想擺玉鸞一道,順便欺負下大慶朝。
但是這樣的話,又有些說不通。因爲在我眼裡,玉鸞並不是一個不自愛的姑娘。想要得到她的認可,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那睿策又是怎麼做到的。
我跟玉鸞雖然是閨蜜,但說到底,她畢竟還沒有成親,因此有些問題,讓我問我也不好意思問。這樣,唯一的線索就落在了睿策身上。
心中藏着事,說起話來難免矜持很多,再加上玉鸞身體疲憊,我們互相留了聯繫方式,便笑着說起再見。
離開玉鸞所住的帳篷,我想我也不能主動找睿策去啊!必須得讓他主動來找我。那麼,現在問題來了,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他主動來找我。
單手撐額,我一邊往前走,一邊努力思考着這個問題,竟是將身後跟出來送我的春梅都給忘了。
“傅小姐!”關鍵時刻,春梅很善意的提醒一聲,笑着道:“那我就送您到這兒,格格那邊還等着我伺候呢。”
“嗯,你回去吧。”我朝她擺擺手,看着她離開,然後再次陷入沉思。
說曹操曹操就到這話,我不知道是誰說的,但是我可以肯定,那個人一定比諸葛亮更加英明神武。因爲片刻之後,我再擡頭,那隻風騷的像一隻孔雀的睿策太子已經站在離我不到三米的地方。
“嗨,睿策太子。”我小跑過去,朝他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
睿策太子似乎沒想到我會在這裡,儒雅清俊的麪皮上先是閃過一抹愣怔,而後才欣喜道:“傅小姐怎麼在這裡?”
“我來找公主。”相當含蓄的瞅了他一眼,我竭盡全力的掃描着他,希望能在他身上發現一點蛛絲馬跡,不過遺憾的是,睿策這丫的掩飾能力實在是太高了,明明已經和玉鸞湊成一對,現在還這麼花蝴蝶的對着我笑,真不知道他是自戀成癡,還是腦子有病。反正看來看去,就是看不出什麼。
“傅小姐看夠了嗎?”伸手在我眼前晃了幾晃,男人笑的還是一如既往的招搖。說好聽點兒,那是漫天的星光,冬日的暖陽,說的不好聽點兒,那絕對是中央空調,婦女之友。
沒心思跟他扯別的,我徑自指了指旁邊的一處草場,直接問:“太子不介意借一步說話吧?”
“介意。”出乎我意料,很出乎我意料,睿策竟然拒絕了我的提議,非但如此,他還在我微帶錯愕的目光中,連續補刀:“我是有婚約的男人,不能單獨跟女人出去的,更何況,玉鸞不是你的好朋友嗎?你如何能在背後捅她刀子,搶她的夫君!”
“我……我有說過我喜歡你嗎?”這男人想象力真是太豐富了,豐富的都有點兒不可理喻!
“這種話需要說嗎?你們大慶不是有句話叫先下手妻妾成羣,後下手光棍一條嗎?又有句話,叫什麼會咬人的狗不叫,還有句話,一件事沒有成功之前,絕不能告訴任何人,還有……”
“停!”我豎起食指,做了個暫停的姿勢,狠狠瞪了他一眼,質問:“那前幾日又是誰堵着我的路非要跟我嘮嗑!”
“什麼叫嘮嗑?”睿策勾人一笑,片刻之間,已經將問題的重點跑偏。
我念在他是蠻夷之後,也不跟他計較裝傻充愣這四個字的意思,而直接了當的告訴她:“就是聊天。”
“唔,原來是這個意思。”睿策太子心滿意足的點點頭,然後滑不溜秋的稱讚出聲:“大慶的文化果然博大精深,源遠流長,是我們這些遊牧民族沒有辦法相提並論的。”
“然後呢,你現在承認自己的惡行了吧?”我咬牙切齒,心中一口怨氣,死死地堵在嗓子眼。
“什麼惡行?”睿策妙目一眨,端的是溫良恭儉讓,要多純良就有多純良。
“那娥皇女英呢,你總記得自己說過的這四個字吧?”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我發誓二十四小時內我一定讓凌禛出面,幫我揍這個油腔滑調的渣男一頓。
“不記得。”某渣繼續裝純良,我已是被他氣的七竅生煙。
“話不投機半句多。”狠狠地瞪他一眼,我扭頭就往自家帳篷跑去。
當天晚膳,凌禛果然問起了我中午的事情,我也不作假,徑直將睿策的惡行說了一遍,又將我的要求提了一下。
凌禛到底是王爺,並沒有因爲寵愛我就滿口答應,而是有所保留的應了聲“我會考慮”,便將我壓在身下。
第二天午膳剛過,我正繞着帳篷遛食兒,一二一,一二一的喊着,突然眼睛一亮,原是春梅小跑着朝我趕來。
問清原委,卻是要我去勸架,說是凌禛非要跟睿策太子比武,但是睿策太子卻以身子骨弱,天資差爲藉口,不肯答應。現在凌禛正追着人家滿草場的跑呢!
“唔,原來是這樣。”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我擺擺手,心安理得的安慰春梅:“其實這個你不用擔心的,根據我多年的經驗,那兩個人的功夫絕對不相上下,所以你不用擔心,玉鸞也不用擔心,讓他們隨便過過招好了,又不會掉一根頭髮。”
“可是……”春梅還想再說,卻被我突然打斷,轉而問道:“他們在哪片草場?”
“就是在從這裡直走,然後左拐再右拐的小平原上。”
“那謝了!”說完,我就朝春梅指的方向跑去,完全不在乎,小姑娘完不成任務會被玉鸞怎麼欺負……
待我氣喘吁吁的跑到目的地,那兩個人卻還在追逐。當然,也不知只是追逐,還有追逐過程中那若有似無的調-戲意味,基-情意味,因爲凌禛始終只跟睿策差半步,甚至偶爾,他還能擦到他的衣角。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追不上他,揍不了他,也完成不了我的心願。
“唉!”重重的嘆口氣,我想,凌禛現在一定恨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