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不更事的小人兒,居然在他的懷裡睡着了。洛雪熬了一整夜沒睡,此刻落入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還帶着她熟悉的麝香味,終於打不過瞌睡蟲,沉沉地睡去。看得司徒澈既無奈又好笑。
“小姐……”小錦欲要催醒她,卻被司徒澈阻止了。
“讓她睡吧,你們先回去,朕想帶晞兒去個地方。”司徒澈抱着懷裡睡得正香的人兒,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他的晞兒終於回到他身邊了。
“可是……”鐘鳴想說,皇上您這樣身邊沒有一個人保護太危險了。
“好了,不用再說了,朕的武功你還不放心嗎?”他怎麼說也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高手,看他們的臉色,好像他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平庸之輩似的。
“不如讓卑職跟着皇上吧。”
“鐘鳴,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朕只想和晞兒單獨在一起,這樣你也要跟嗎?”司徒澈有些慍怒。
“還有暗士呢,放心吧,走了!”冷秋夜拍了拍他的肩旁,在他耳邊嘀咕了一聲。鐘鳴這才點頭答應。
“那卑職先行一步。”
“卑職也告退了。”
“皇上你們要早些回來啊……”沒等衆人的一一告別,司徒澈率先抱着洛雪縱身飛上馬背。這小人兒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臉上還留着一抹微笑,未免也太沒有警惕性了吧。不過有他在身邊,她永遠都可以這麼安心的睡。
“嗯……這是什麼地方啊?我不是在客棧嗎?”洛雪終於睡醒了,打了個哈欠,一看自己怎麼坐在草地方,還靠在某人的懷裡。
“終於醒啦?你要再不醒,我可就先走了。”司徒澈抿着嘴想笑,有故意拿話嚇唬她。
“我是昨天睡太晚了嘛。”洛雪不滿地嘟着嘴。還不因爲你,害我一整夜失眠,好不容易想閤眼,又被小錦催醒。
“那你未免也睡太久了吧,原本還想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現在……”司徒澈抱着伊人,下顎磕在她肩上,說話一震一震的。
“沒有很晚啊,是什麼地方啊?”洛雪融在他懷裡,擡頭看着天空,差不多中午的樣子,哪有很晚?
“秘密!”司徒澈神秘地一笑。
“還賣關子啊。”洛雪雖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其實心裡早就美翻了。曾幾何時,他和她有過如此的回憶?兩人相擁坐在湖邊的草地上,早上一起看日出,雖然她睡着了沒有看到,但他是她的眼睛,他可以幫她看。傍晚,一起攜手看夕陽,一起回到他們的家。只是這樣的日子能有多長?
“走吧,再不走就真的沒機會嘍。”司徒澈放開她,先行站了起來,笑着向馬走去。
“澈,等等我。”洛雪也迅速站了起來,向他跑去。他將她抱上馬,自己環過她的腰,抓起繮繩,帶着她策馬奔騰。揹着午後的驕陽,兩個身影向他們的幸福國度駛去。
司徒澈帶她來到一間很雅緻的小閣樓,閣樓前擺着一張石桌,四周種滿了梅花,只是沒到梅花盛放的季節,顯得有些悽清。
“夢晞閣!”洛雪仰視到閣樓上方的藍色匾額上三個大字。“夢晞”這難道是他送給自己的家嗎?
“澈,這就是你帶我來的地方嗎?”洛雪微笑着轉向司徒澈。
“嗯,進去看看。”司徒澈含笑着點點頭。
“好!”洛雪挽上他的胳膊,跟着他走進閣樓。這裡好像有人住,難道不是他們的家嗎?
只聽見“哐嘡”一聲,茶杯落地的脆響。一個年邁的老人,走屏風後面含淚走出來。洛雪愣住了,他變得好老,頭髮幾乎已經全白了,彷彿經歷了幾個世紀。在她印象中,他應該是老當益壯,英俊的臉上找不到一絲歲月的痕跡,何時竟變得這麼憔悴。淚眼漸漸模糊,他們愣愣地杵在原地,腳像灌了鉛似的。
“晞……晞兒……”老人先開了口,因過於激動而顫抖的聲音,特別的悽楚。
“爹……”洛雪的聲音像卡在咽喉處,澀澀的,帶着一腔哭聲。洛雪衝上前去,抱住了他。
“真的是你嗎?晞兒,真的是你嗎?”梅雪臣緊緊地回抱着洛雪,想要告訴自己這是真的,這不是在做夢。
“是真的,是真的,爹,晞兒沒死,晞兒回來了……”洛雪流着淚,但臉上全是幸福的微笑。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訴梅雪臣,她真的回來了。她好心疼,爲什麼他會變得如此蒼老?
“皇上……草民梅雪臣,拜見……”梅雪臣這才
注意到洛雪身後的司徒澈,正想下跪,司徒澈連忙扶起他。
“梅丞相不必多禮。”
“謝皇上。”梅雪臣頷首道。
“看來梅丞相這些年生活的很自在啊。”司徒澈呷了一口茶,悠悠地說道。
“那還得謝謝皇上,沒有皇上的隆恩,草民怎麼會有如今這閒雲野鶴般的生活。”梅雪臣含着笑。
“當時是因爲晞兒,我才答應的,如今晞兒回來了。那丞相可願意再回朝廷?”
“皇上,誰人不知當今聖上勤政愛民,天下太平。草民已年邁,只想過像現在這樣的生活。朝廷之事皇上當以用更多的人才來報效。”
“朕知道你心意已決,此次前來也純屬是想帶晞兒來看看你。”
“草民深謝皇上的隆恩,知道晞兒還活着,這比什麼都好。”梅雪臣看着眼前的女兒,雖然瘦了點,但看上去臉色紅潤,應該過得很好。
“爹……”洛雪抓住梅雪臣的手。
“梅丞相放心,以後朕會好好照顧晞兒。”司徒澈摟着洛雪,像一個相公再向自己的岳父做保證的樣子。
“有勞皇上了。草民知道皇上一定會好好待晞兒的。”梅雪臣微笑着點點頭,輕拍拍洛雪的手。
“天色已晚,朕得回宮了,朕會帶晞兒再來看你的。”聊着聊着竟忘了時間,天已接近暮色,再不回去就要關宮門了。
“草民恭送皇上。”梅雪臣送他們出了閣樓。
“爹,你快進去吧,外面涼。”洛雪坐在馬上,回頭對梅雪臣喚了一聲。
“沒事,爹想看着你們遠去。”直到人影在夕陽中漸漸消失,梅雪臣才捨得進屋。
“澈,謝謝你!”洛雪靠在司徒澈懷裡,臉上掛着幸福的笑容。
“這樣就讓你這麼開心啊,那下一個地方就算了。”司徒澈故意嘆口氣說道。
“下一個地方?你不是說要回宮了嗎?”洛雪轉向他,好奇地問。
“我想和我的晞兒再多待一會兒,難道你想回宮?”司徒澈輕輕在她嘴脣印上一吻。夕陽的餘暉下,眼前羞着臉的伊人,愈發顯得明豔動人。
“我可沒說……”洛雪害羞地轉過去,調皮地一笑。
(本章完)